上?
怎麼上?
雖有組織,卻無章法。
雖有勇氣,卻無斗志。
嚓!
嚓!
嚓嚓!
一道道白光凌厲閃過!
八柄利刃,相繼被陸平攔腰斬斷。
然後他拂袖而去,繼續前行,朝那濫尾樓越發逼近。
那八個人失魂落魄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半截刀,有的尿了褲子,有的冷汗蓋住了雙眼。
「他……他只砍斷了我們的刀?沒殺我們?」
「是啊,是啊,我們還活著。」
「啊?你……你臉上怎麼流血了,你的耳朵呢?」
「啊……你的右手……」
「天啊我的腳我的腳……」
眾人在驚嚇之中反應過來後,更是一陣驚魂。
濫尾樓下。
陸平抬頭盯著樓上的追影。
追影連連鼓了幾下掌,笑贊道︰「精彩,真是精彩啊!二十個人,這麼轉眼間,就被你輕易打發了……你好厲害!」
陸平強調道︰「我要殺你,沒人能攔得住。」
「謝謝你替我教訓了這群廢物,今天這一檢驗,他們還真是廢物啊。」追影遠望著那一群橫七豎八的手下們,一臉唏噓感慨地道︰「二十個廢物,留在我身邊也是累贅,你啊還是太仁慈了,為什麼不替我殺了他們?」
「二十個?明明是十九個!」陸平懷疑這追影算術水平很不好。
「是嗎?十九個?不過……我明明數過的,是二十個整數。難道……」追影突然間仰天大笑了起來︰「其實就是二十個啊,哈哈,不信你再數數!」
刷!
從一樓猛地沖出一道人影!
身形飄渺,速度奇快!
也是一個穿著迷彩裝的男子,三十歲左右,眉毛很長,還留著胡須。
個頭跟追影差不多,但明顯比追影塊頭大了些。
皮膚也是偏黑。
他的手上拿的是一根一米二左右的鐵棍。
「刀亂,現在是你表衷心的時候,一棍一百萬,只要打準他就算數,我在上面幫你數著!」追影繼續穩坐釣魚台,站樓觀虎斗︰「你這棍法不是號稱東南亞第一棍嗎?你如果能打死他,那我追影直接給你三千萬美金!」
刀亂?
這名字不是亂取嗎?
明明是用的棍,卻叫‘刀亂’。
刀亂將鐵棍扛在肩膀上,聲音很有撕裂感︰「放心吧追影,準備好媽內就行了!」
追影提醒了一句︰「不要輕敵,他可是個高手。」
「我刀亂的棍法,打的就是高手!」刀亂手持鐵棍,在手上玩兒了幾種花樣棍法。
還別說,真像那麼一回事兒呢。
比電視上的孫悟空,還真差不到哪里去。
「還刀亂,瞎搗什麼亂啊!」
陸平說著便走了過去,一刀過去,伴隨著一陣火星子,刀亂手中的鐵棍,便‘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刀亂懵逼之際,高頻率地搖晃著麻嗖嗖的雙手。
像是觸了電一樣。
「我棍子,我棍子。」刀亂驚恐地望著陸平,像是連逃跑的意識都沒有了。
陸平一腳踹了過去。
息事寧人。
四樓的追影見此情景後,也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陸平蹬牆而起,刷刷刷!
身體如影隨形。
轉眼間便上了四樓,一躍翻上了欄桿。
追影手持軍刺,便又與陸平糾打在了一起。
三個回合後。
陸平一刀橫劈過去!
追影‘啊’地一聲,刀落人慌。
緊接著月復部的衣服猛地裂開,鮮血從里面噴濺了出來。
追影木訥地站在那里,不敢伸手去
觸模月復部,他擔心自己是不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經分離?
刀太快了!
但他為什麼剛才在河灘上時,沒使出這麼快的刀?
那樣的話自己早完了。
「上路吧!」陸平陰沉了一下臉色,將砍刀橫在了追影的脖子上。
「等等!」追影眼神撲朔,一臉驚恐地望著陸平︰「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金主是誰嗎?」
陸平反問︰「還有這個必要嗎?我早就猜到了!」
追影正想再說話。
「哈哈,哈哈,你終于來了!」從一側的小側間里走出來一個人。
陸平抬頭一看,此人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白襯衣,黑褲子,精英頭型,鼻梁上戴了一副名貴的日本手工眼鏡。
身高大約為一米八左右,體型中等,干練深沉。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弓弩,弓弦是滿的,顯然已經上了膛。
「你是誰?」陸平問了句。
戴眼鏡的男子笑了笑︰「我當然是引君入甕的……總策劃師!張浩東!」
「張浩東?你……你也姓張,你跟張勝利是什麼關系?都這麼愛跩英文!」陸平說話間,便感覺到了這個碩大毛坯房中隱藏的巨大殺機。
東側水泥大梁上,兩個狙擊點。
西側兩個側間窗戶,又是兩個狙擊點。
當然他們用的不一定是槍。
是弩?
眼楮的余光里,陸平確實發現了幾支已經上了膛的弓弩,發射鋼珠的那種。
而且這里面至少埋伏著十幾個人。
「什麼張勝利張失敗的,跟我有個毛關系。」張浩東一只腳起,蹬在後面的牆壁上,用一副特殊的眼神盯著陸平︰「大投入,大制作,精心策劃,今天終于用這樣的方式,請君入甕。你只知道,在外面的草叢里有埋伏,又怎麼會想到,真正的埋伏圈,實際上是設在這里,你還是放棄想要逃跑的念頭吧,恕我直言,你真的逃不掉。」
陸平強調道︰「我沒說你跟張勝利有什麼關系,只是覺得你們是一個臭德行。但很顯然,你比他更會玩兒,玩兒的也更大!」
「那是當然!」張浩東朝前走了兩步,原本書生意氣的臉面上,迸射出一陣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氣息︰「我張浩東是一個能夠控制大局的人,我殺人的方式和追影不一樣,我不喜歡直接,我喜歡婉轉,我喜歡用我的聰明智慧,把準備要殺的人,逼入絕境,然後親眼看著他苦苦掙扎和痛苦無助的樣子。」
「所以你是黃少森的人,對不對?」陸平問了一句。
「對,但也不對。」張浩東高深莫測地說道︰「你終于猜到事情與小少爺有關了對吧?但晚了,天華集團少公子你都敢惹,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韓陽你肯定知道吧,他們家的時信藥業你也一定听說過,時信藥業破產,韓家公子韓陽失蹤……是真失蹤嗎?哈哈,他的尸首早就已經被你身後的丫丫河沖進大海里去了。」
「黃少森的老爹黃天華,可真是心狠手辣啊。那麼你應該是黃天華的什麼人吧,他養的殺手?不像,保鏢?也不像。看你文質彬彬的,應該是他的一個小管家或助手。」陸平打量了眼前的張浩東一眼,便迅速得出結論。
「好眼力好眼力,就是你知道的有點兒晚了!」張浩東冷笑了一聲,說道︰「自從你下毒手斬掉了小少爺的一只耳朵後,你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導致我們少爺受傷的所有相關人,都已經死的死,亡的亡,就差你一個了!」
陸平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樓梯處,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黃公子一定也來了吧,你導演的好戲,他怎麼可能錯過?」
「非常……正確!」張浩東也抬頭看了一眼樓梯處,說道︰「少爺,現在你可以閃亮登場了,下來吧。」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
先是露出了穿著名貴運動鞋的雙腳,
雙腿,緊接著是腰身,脖頸和腦袋。
最後是帽子。
久違的黃少森笑盈盈地展露了出來。
「小司機,你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黃少森手抄口袋,臉上紅光滿面。
很顯然,黃少森現在的狀態很好,瀟灑,自信,風度翩翩。生硬的毛坯牆面和到處散發的水泥氣息,掩飾不住他身上自上而下的富家公子身份,藐視萬物的眼神,同樣帶著一種目空一切的優越感和不屑感。
陸平朝他臉上一看︰「耳朵還真縫上了?看樣子,效果不錯。」
「廢話!現在的醫療水平這麼發達,我們家家大業大,又是全國醫療行業的領軍者,縫個耳朵算什麼?」黃少森扭頭看了一眼張浩東,說道︰「東叔,我還听說,人還可以把心髒從胸腔里拿出來,人照樣能活著。但是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髒在眼前跳動,會不會被自己嚇死啊?」
張浩東笑說︰「少爺,是有這項技術。有一些嚴重的心髒病,會通過開胸手術把心髒取出來,治療並觀察一段時間後,再放回去。」
黃少森反問︰「那沒心髒病的呢?」
張浩東強調道︰「那當然就沒這個必要了,除非……除非是為了好玩兒。」
「東叔懂我。」黃少森憤憤地望著陸平,咬牙切齒地說道︰「他不是削了我一只耳朵嗎,現在我的耳朵縫上了,很完美,以後完全恢復了連疤都留不下。那麼,等一會兒東叔把他玩個半死,我們給他做個開膛手術,把心髒摘出來玩兒幾天……如果他能僥幸活下來,我們就再給他裝回去,你覺得怎麼樣?」
張浩東連連稱贊道︰「少爺,這是一個好創意啊!而且,這種手術費用很貴的,但我們可以給他免費做,對,免費做。」
「在這里做,還是去醫院?不然我現在打電話安排?我天華集團的手術專家一大批,能做這種手術的恐怕大有人在呢。」黃少森掏出手機擺弄著,一副嫣然自得的樣子。
張浩東笑道︰「少爺,這點兒小事兒還用您親自安排?只要您喜歡,我來安排。但是單是做一個開胸手術沒多大意思,我們還可以……比如說,把他的腿腳砍下來,接到肩膀上,或者,把他的手臂摘下來,接到大腿上……這樣會不會更刺激?」
「姜還是老的辣啊東叔,我喜歡。」黃少森笑嘻嘻地走了過去,站到了張浩東身邊。
真狠啊!陸平身邊的追影听後臉上都變了色,要是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痛快。
追影曾經替張浩東做過很多事,殺過人放過血,當時甚至把韓陽硬生生的剁成了碎塊,拍下照片以向黃氏父子交差。
在他看來,以張浩東的狠毒而言,摘人髒器,換人手腳這些手段,恐怕他真能做的出來。
「黃公子,咱倆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你竟然想這樣對我?如果你只是在開玩笑,那還好一點。畢竟咱是老熟人了,就開個玩笑我倒不至于殺了你。但是看樣子,你和你這個什麼東叔,想要完整無缺的從這里走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陸平的表情仍舊是風輕雲淡,他還特意看了看自己刀下的追影,正要考慮要不要先送他走。
黃少森噗嗤笑了︰「我擦!東叔,他還敢威脅我們……」
張浩東冷笑道︰「少爺,他現在的命運已經完全掌控在我們手中了,這里機關重重,我有很多種方式要他性命。當然,我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死掉,那樣多沒意思。」
「姓張的,你最好是別輕易行動,沒看見我追影還在他手里呢!」追影不失時機地沖張浩東提醒道。
「追影,你算個屁呀你,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你跟那個光頭震一樣,只是我張浩東釣魚用的一只餌,別把自己想象的多重要!」張浩東譏諷地說著,沖陸平催促道︰「還愣著干什麼,快殺了他,殺了他啊!」
追影忍不住罵了起來︰「狗日的張浩東,你這混蛋是要卸磨殺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