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四個人安靜地從單元門里出來。
都是灰沉沉的臉色。
這正是應了那句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原本是劉學富獸性大發,直接連累了孫奇不說,就連刑俊濤和韋天飛兩個大人物,也難逃厄運。
所以說,大家都不甘心。
于是韋天飛一怒之下,將始作俑者劉學富又煽了幾巴掌。
刑俊濤也不閑著,對著他連踹帶踢的。
要不是孫奇拼命攔著,他們殺他的心都有了。
這中間,劉學富連反抗都沒反抗,一是對方人多勢眾反抗也無效,二是蛋都碎了,挨幾下又算得了什麼呢?
車前,孫奇牽住劉學富的手︰「咱們去醫院看看?」
劉學富點了點頭,剛想回應,就被韋天飛罵了起來︰「尼瑪的,就挨這幾巴掌皮外傷,還要去醫院?你倆就這麼弱不禁風嗎?」
刑俊濤也咬牙切齒地罵道︰「看個屁啊,做作!」
孫奇伸手捂了一下褲襠,一臉委屈地說道︰「我蛋都破了!我倆!」
劉學富也一臉悲催地捂了一下那里,沒啥感覺呢。
刑俊濤愣了一下︰「什麼?怎麼破的?」
「老板,我孫奇鞍前馬後跟你干了這麼多年,在上面我就說了,蛋破了蛋破了,說了好幾次,你根本都不關心人家!」孫奇在劇烈的不滿中,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人家想上醫院看看,你還罵我,罵!馬勒隔壁的,還不如不活了呢!」
觸景生情之下劉學富也哭了︰「我現在下面都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了,就算去醫院,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剛才那小子說治不好了,我還沒娶媳婦兒,我以後怎麼辦啊。我爸我媽要是知道了……我……我是獨苗,我們家的獨苗……」
倆人蹲在那里,哭的熱火朝天的。
連韋天飛看的都有些不忍心了,沖刑俊濤埋怨道︰「老刑你這事兒確實馬虎了,你是他老板,要不你送他上醫院吧。這是大事兒啊。」
刑俊濤快瘋了︰「這特麼又要花多少錢啊?沒錢,沒錢,老子沒錢了,愛咋咋地!」
一听老板尥蹶子了,孫奇更是覺得沒指望了,畢竟他的錢也都交了學費了。
兩個面臨失去功能的大男人,哭著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這時候劉學富開來的那輛本田車上,下來兩個人。
刑俊濤一看,正是自己公司的小李和小陳。
但他們怎麼都鼻青臉腫的沒個人樣了呢,身上到處都是青紫和血跡。
韋天飛的兩個手下見了,上去便要再削他們。
小陳和小李也快哭了,繞到刑俊濤身後說道︰「老板快救我們!」
刑俊濤頓時一愣。
韋天飛和他的手下們也是一愣。
壞了,自己人!
誤傷,剛才純屬誤傷!
一連串的烏龍事件,讓韋天飛和刑俊濤兩位老大,一臉茫然。
他們也想互相抱住痛哭一會兒。互求安慰。
但都克制住了。
畢竟小的們都看著呢,得保持形象。
倒是韋天飛的兩個馬仔,和刑俊濤那倆員工,都冰釋前嫌了,互相認識了起來。
雖然小陳和小李無端被他們尿了一臉,還挨了頓胖揍。
但人家老大厲害啊,不敢惹。
幾位悻悻地上了車,如殘兵敗寇一般打道回府。
車上。
韋天飛和刑俊濤一直沒作聲。
直到韋天飛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是于震于老大?
韋天飛接听電話後,悲慟的情緒,漸漸地得到了緩解。
那是因為,他從于老大口中得到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掛斷電話後,韋天飛精神百倍。
刑俊濤扭頭問他︰「于老大跟你說什麼了,看把你給樂的!怎麼,他這是要回來?」
「快了,快了。」韋天飛連連點頭︰「就這幾天吧。」
刑俊濤疑惑地道︰「他不怕那姓陸的小子了?」
韋天飛道︰「這回不用怕了!我們于老大在江湖上這些年,還是積攢了一些厲害的人脈的,這次他從外面請來一個絕世高手,就是用來對付這陸平的。」
刑俊濤嘆了一口氣︰「唉,當時我覺得刀疤兄弟已經是絕世高手了,還有你們于老大,那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名號,可不照樣還是被那姓陸的小子……算了不說了,反正我是對你說的這什麼絕世高手,不抱太大希望。」
韋天飛強調道︰「這回是真正的絕世高手啊,于老大電話里說了,這可是一個能讓一個國家上下都膽戰心驚的殺手,一流殺手!」
刑俊濤道︰「能讓一個國家害怕?真假啊,夸張了吧?」
韋天飛白了他一眼︰「于老大的話能有假嗎?」
刑俊濤漸漸露出一絲驚喜︰「這麼說,我們花出去的錢,還能再要回來?」
韋天飛冷哼道︰「要回來?哪這麼簡單啊,應該是加倍要回來!而且,刀疤兄弟的賬,也要找他算清楚!姓陸的這小子,這回是死劫難逃啊!」
刑俊濤激動地握住韋天飛的手︰「總算是等到一線希望,要報仇,要報仇!」
韋天飛冷笑了一聲,臉上一陣期待感。
……
顧盼家里。
陸平坐在沙發上打著哈欠,有些困了。
顧盼正在打掃著地上那已經凝固的雞蛋液體,沒少費勁。
這一晚上的折騰,現在已經是接近十二點了。
陸平站了起來,提出要走︰「我要回家了,你鎖好門,千萬別亂給人開門了。」
顧盼放下掃把,急切地迎了過來,說道︰「他們……他們要再回來怎麼辦?」
陸平笑說︰「應該不會了,我已經鎮住了他們。」
顧盼道︰「那萬一回來呢?」
「你這是想留我在你家住吧?」陸平一語道破天機。
顧盼眨巴著大眼楮笑了起來︰「可以呀,反正我家里有倆臥室呢。」
陸平反問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前男友的未競事業,幫他給落實了?畢竟人家也怪可憐的,來了忙活一場白忙活了,事兒也沒辦成。」
顧盼語氣堅定地說道︰「你又不是劉學富那種人!」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陸平撇了一下嘴,進一步覺得,有些東西確實是掩飾不住的。比如說,帥及其它。
但是真要留宿一個男士,顧盼心里
確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難為情。
畢竟這是第一次。
雖然是特殊情況,可傳出去也不太好。
于是在她為陸平收拾好床鋪後,不忘對他進行了約法三章︰「陸平,讓你住下可以,但你要保證,今天晚上你住在我家的事兒,不能跟任何人說,不然我就沒臉見人了知道嗎?還有,你晚上起來上廁所動靜輕一點,我睡的輕。」
陸平一臉歇斯底里︰「好像我求著你要留宿似的,還跟我提條件呢!拜托,是你主動要我留下來的,並非是我陸平死皮賴臉非要在這住,搞搞清楚先!」
顧盼有些著急了,趕快解釋︰「陸平我不是這意思。」
陸平反問︰「那你什麼意思?得了便宜還賣乖,還要給我來這些條條框框的。」
「我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哦。那我取消禁令,一切隨你唄。」顧盼上前搖晃著陸平的胳膊,求原諒,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應該是他才對吧?
我是女生艾!
就這樣,陸平半推半就地在顧盼家里住下了。
在一個女同事家里留宿,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別扭,但是畢竟從人家家里賺了一筆小錢,雖然只有一兩千萬,勉強為她當一晚上保護神,倒也未嘗不可。
女孩子家里格外不一樣,處處是清香,處處是男生不宜入目的畫卷。
比如說,衛生間里……
比如說,陽台上……
還比如說,陸平住的這間臥室的衣櫃里……
床挺大挺軟,但一個人睡總是太孤單。
雖然平時陸平也是一個人睡。
陸平干脆看了一會兒小說,像他這種近乎于神的存在,恐怕也只能在虛構世界里,找到一些屬于自己的影子。
他一直在看黃河先生的《一號保鏢》。
‘黃河先生’的公眾號上,還刊發了很多有趣的東西,貌似都值得一看。
尤其是他那一段被藝術加工過的當私人保鏢的歷史,總是有些朦朦朧朧,神神秘秘。
他以前會不會真的做過盛先龍的保鏢?
為什麼這段經歷,不敢輕易示人?
而且像他這樣一位身懷絕技的‘中南海保鏢’,棄武從文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各種謎團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或許以後向盛先龍討還公道時,這黃河先生會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對面臥室里,時不時傳出顧盼的笑聲。
大晚上的,听著並不人,相反還有一種魔幻般的可愛。
這姑娘睡覺做夢也會笑嗎?
笑點低到匪夷所思的境界了。
陸平表示不理解。
看著,想著,陸平的眼楮開始迷糊了起來。
這說明了一個道理︰再神威蓋世的人,也需要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少,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將陸平從睡夢中驚醒。
聲音正是來自于顧盼的房間。
莫非……那些人從窗戶爬了上來,對顧盼采取了報復?
容不得多想,陸平迅速地沖了出去,並一腳朝顧盼臥室的房門踹了過去。
地一聲!
結實的門板直接平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