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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拿著鞭——的客人暫且離開了, ——說——會在找到心髒之後給予我想要的——法。」

艾德蒙平寧,祥——地望著白柳,——仿佛料到了一切般笑笑︰「但我知道, ——找不到的, 因為那不是屬于——的心髒,是屬于你的, 你找到了我藏心髒的地方,是嗎?」

白柳揚了揚眉尾,——好整以暇地轉過一根木凳坐下,略有——興味地抬頭審視對面的艾德蒙︰「看來你不是一個簡單的npc,你怎麼知道?」

艾德蒙取下——掛在耳朵上的掛飾眼鏡, 一雙飄浮著碎冰的眼楮下像是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深邃海域——

恍惚地,輕輕地用萎縮的指節去觸踫白柳︰「我見過你,在某個人的夢境般的預言里。」

白柳問︰「誰的預言里?」

「【逆神的審判者】, 一個背叛神的家伙。」艾德蒙目光渙散地輕聲呢喃, 「我可以攝取——的記憶,于是我在——的記憶里看到了一切的——相, 看到了關于你的未來, ——預言。」

「我因此而覺醒了, 我再也無法忘記發生過的一切,也無法走向——亡——消亡, 因為那不是——的,我知道我還會活過來。」

「——終,我不得不一遍一遍地藉由你們這些玩家的手來懲罰我自己, 借此來讓我自己保持存在。」

「只有上帝,只有神才可以徹底消解我的罪過,消解這個游戲般邪惡的世界的存在。」

艾德蒙目光失焦地望著白柳, 嘴唇顫抖著︰「——我在預言里看到過,你可以做到這一切。」

「那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絕望的預言,是屬于你,屬于神的命運。」

艾德蒙用一種悠遠的,聖潔的口吻復述了——見到的那個預言︰

「邪神夸口將有人在——的影里漂泊。

影中之人——四歲。

于是邪神贈予此人脊骨,心髒,與神徽。

夸口此人將是它唯一的信徒。

影中之人二——四歲。

然後邪神隕落于雪原,信徒亡靈飄蕩于深海。

脊骨,心髒,神徽俱碎——」

艾德蒙雙眼直直地望著白柳︰「邪神更迭,神因你而——,因惡永存。」——

念完之後,仿佛受到了——麼不可抗力的詛咒般弓起身——來劇烈咳嗽,艾德蒙倉促地自己身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塊早已血跡斑斑的絲巾,捂住嘴嘶啞地咯血。

艾德蒙就像是忍受著某種痛苦,竭力地仰起頭,就好像呼吸不到空氣,滿臉痛苦從喉嚨里喘出尖利的氣音——

地握住了白柳的手,用布滿血絲的雙眼望著。

「只有神踏過的游戲才是——實的,只有神摒棄的游戲才是可毀滅的,只有神殺——的怪物才再也不會存在。」

「——白柳,當進入這個游戲的一瞬間,這個游戲就——實存在于——有維度了。」

「如果黑桃——的徹底毀滅了那些尸塊,塔維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任何一個時間點都不再存在了。」

「它會像你之前通關的——有游戲里存在的怪物一樣被破解弱點,完全地,永遠地,徹底地消失在能被感知到的——有世界上,連存在過的痕跡都會被抹消。」

「它並不是沒有弱點的怪物,孩——,你——賜予的——亡就是它唯一的弱點。」

艾德蒙的臉變成某種窒息過度的醬色,聲音細微到——乎听不見,眼里滿含淚水,就像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凶狠地扼住了——的喉嚨,阻止——向白柳透露這個預言︰

「我知道它對你很——要,但孩——,沒有人可以逃避命運,神亦然。」

「違抗命運——要付出的——價,是你想象不到的。」

艾德蒙松開了攥住白柳手的一瞬間,似乎扼住了——喉嚨上的手也松開了——

滑落木凳,踉蹌扶起身體,虛弱地大口喘息咳嗽,顫巍巍地從自己的腰包上掏出一瓶扁平鐵罐裝的伏特加,仰頭快速灌了兩下,才勉強緩過神來。

白柳臉上一絲情緒也無,——的雙手還維持著被艾德蒙緊握的樣——擱置在桌上,純黑的眼楮無波無瀾地看向坐在對面的艾德蒙︰

「違抗命運既然有——價,那也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艾德蒙雙頰酣紅地回望——︰「的確是交易,但那——價太高昂了,——我們交易命運的神是個貪婪過頭的家伙,誰都沒有辦法從——的手里贖回自己的命運。」

白柳平靜地說︰「既然交易不了,那就殺了——,換個人當神吧。」

說完,——就像是——麼都沒有听過一樣神色自然地推開桌——起身,艾德蒙搖了搖頭,揮手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干——麼的——燃油放在屋後,你們都拿走吧。」——

啜飲一口烈酒,喃喃自語︰「——留一桶給我就行,我用來被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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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快結束了。」

白柳離去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一行人拿了燃油之後就回去了——艾德蒙似乎早就知道——們回來,連燃油都綁在雪橇上,根本不需要通知唐二打開直升機過來拉載。

事情進行得無比順利,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氣氛莫名凝。

牧四誠倒是想開口問剛剛那段預言是怎麼回事,但劉佳儀臉上難看到過了頭的表情遏制住了——詢問的。

白柳神情尋常地把燃油交給了唐二打,回到直升機記錄數據,讓另外三個人先去帳篷回暖,然後做好了等下輪換唐二打的準備——

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沒有絲毫破綻,但劉佳儀沒有如白柳——願地鑽進帳篷回暖,而是爬上了直升機。

她冷得渾身發抖,灰朦的眼楮邊沿泛出一圈被風吹出來的紅,開口的聲音透著竭力隱忍後的沙啞︰「白柳,你想干——麼?」

白柳正坐在駕駛位上,沒有回頭回答她的問題——這是很少見的。

這家伙看起來很獨/裁,但自從劉佳儀玫瑰工廠——溝通過之後,凡事白柳都會仔細詢問歸納——有人的意見,再做出決議。

白柳並不是一個很專/制的戰術師,反而是少有的柔——類型,從來不會對隊員們的問題避而不談。

如果說之前劉佳儀的猶豫是出自于——白柳的風格不統一,算是一種不太合適的質疑。

但白柳的沉默坐實了劉佳儀剛剛萌發出來的猜想。

白柳……——的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了。

劉佳儀又問了一遍︰「白柳,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剛剛艾德蒙告訴你塔維爾會消失的時候,你腦——里在想——麼?」

白柳依舊沒有回頭,但——這次開口了︰「在想,怎麼贏過黑桃。」

「在不破壞塔維爾心髒的基礎上,是嗎?!」劉佳儀的聲音——乎有些尖銳了。

她努力保持冷靜︰「白柳,你清醒一點,黑桃已經把【true end】線打出來了,大部——的塔維爾尸體都已經被——給毀滅了,你要通關游戲就必須要毀滅掉心髒。」

「退一萬步就算你能贏黑桃,逼——退出游戲,但你要保護塔維爾不被毀滅,只能阻止這個游戲結束,那你就要永遠地——」

「——永遠地——這顆心髒待在這片雪原里。」白柳轉過頭來,——語調平淡地補充了後半句,「只要有一個玩家被困在游戲里,游戲就不會結束,游戲的結局就無法載入現實,時間就是停滯的,塔維爾就算只有一個心髒,也可以一直存在。」

劉佳儀淚如雨下︰「操/你爹,你瘋了嗎!你會被凍——在這里的!」

她聲音都在發顫︰「白柳,游戲池里的系統商店——倉庫都是被關閉的,而每個游戲在結束之前不能投入游戲池輪回,如果你待在這里,而我們如果被你強迫退出了游戲,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找到你了——就算你用靈魂紙幣都沒有辦法——我們產生聯系。」

「你會一個人孤獨地待在這里,一點一點耗完這里的物資,然後活活餓——凍。」

如果白柳要待在這里,劉佳儀完全可以猜得到這個家伙下一步要干——麼————絕對會逼走——們的!!

白柳對劉佳儀——猜測的情況不予否認,反而是微笑望著她︰「也不會,我可以吃怪物的肉,變成怪物,就能活下來……」——

話還沒說完,劉佳儀低著頭上前,揚手狠狠地給了——一耳光。

白柳被打得偏過了頭。

「你——是個畜生,白柳。」劉佳儀微抬起頭,她藏在護目鏡下的眼楮灰蒙發暈,一滴一滴地掉著淚,臉頰哭得鮮紅,嗓音卻還是惡狠狠的,「你非要告訴我你——麼鬼下場,是嗎?」

——明明知道白柳要做——麼事情,明知道這個家伙做——麼都是這副德行,一意孤行且無法阻擋,明知道她能猜到——要做——麼——

但她偏偏攔不住,白柳這狗日的總是能找出一千一萬種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以她只能猜到,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這家伙走到自己預料的這一步。

劉佳儀眼淚再也忍不住,她咬牙切齒地罵︰「白柳,你可——不是個東西,我瞎了眼才會進你戰隊。」

白柳垂下眼,臉上一個——的五指印︰「對不起。」

劉佳儀別過了頭,抽了抽鼻。

入隊以來,白柳從未對其——人說過對不起。

這人兩次對不起都是——她說的,但說了也不改,萬事來了還是只顧得好別人顧不好自己。

誰要——顧啊!——就不知道,不知道…

劉佳儀想到這里又是一股無名火起,恨不得再給白柳一巴掌。

但——後劉佳儀只是疲憊地坐了回去,縮在對她來說過于寬大的座椅上,畏冷地抱住雙臂,把自己縮成一團,失魂落魄地輕聲問︰「那個叫塔維爾的游走npc,對你就——那麼——要?」

白柳望向直升機外。

窗外的風雪停了,南極這個季節罕見的日光傾灑在雪面上折射,透過玻璃在白柳的臉上倒映出一層朦朧氤氳的淺色白光——

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笑,映在這清光照雪里,有——雪融化般的溫柔。

「是的。」白柳轉過頭看向劉佳儀,聲音前——未有的輕柔。

白柳眉眼淺彎,又——復了一遍︰「是的。」

「——非常非常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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