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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館老板找給白柳兩個一塊錢硬幣, 白柳把這個硬幣裝進了自己的舊錢包里,這位面容和善的面館老板在猶豫了很久,還是告訴了白柳那對夫婦的電話和地址, 有一種唏噓的口吻說要是你能幫, 就幫幫他們吧,人活著都不容易。

白柳離開面館的時候天下起了蒙蒙的小雨, 他撐著一把純黑的傘,中間坐了一班公交車來到了面館老板說的墓地,在一片靜默的墓碑里,他很快找到了那對在電視上出現的父母。

他們沒有打傘,紅著眼眶淋著雨站在女兒的墓碑前, 他們手中唯一的一把傘被放在了墓碑上,遮住了墓碑上笑得開心快樂的果果的黑白照片。

「你就是……白柳?」母親聲音因為哭了一早上,泛出一種粗糲的啞, 她用一種滿含戾氣的眼神看著白柳, 「你打電話說你有辦法可以將李狗繩之以法?你有什麼辦法?或者說你想要什麼?錢嗎?」

白柳在雨中微笑著,蒙蒙的霧氣在他的臉上暈染出一種奇異的聖潔感, 「我來和你們做一場交易, 但我不要錢。」

——————

這可能是白柳這輩子第一次說【我不要錢】這種話。

他說︰「我幫你們實現你們的願望, 幫你們把李狗大卸八塊,而你們將靈魂販賣給我。」

母親早有預料地嗤笑了一聲︰「靈魂, 又是一個騙子。」

她木然地轉過頭去,看著墓碑上的果果的黑白照片眼眶又泛起了紅。

父親警惕地看了白柳一眼,因為果果的事情, 他們這段時間求助了不少人,各種辦法門路都想過試過了,也就遇到了不少的五花八門騙子。

他們這次來見這個據說可以讓李狗得到報應的人的時候也做好了對方是個騙子的心理準備, 但她們還是準備來踫踫運氣,不過沒想到白柳一開口這麼離譜的,說要買他們靈魂的騙子,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簡直是在玩弄他們的感情了。

父親冷聲警告︰「騙子,滾!」

白柳不為所動地單膝蹲了下來,他平視著墓碑照片上的果果,念道︰「李狗,47歲,于數月前在馬家巷巷口殺死女學生劉果果,入獄審判,因情節惡劣影響嚴重判決死刑,一周前證據和證據相關的所有文件突然離奇全部消失,相關人員也紛紛記憶模糊表示不記得是否有見過證據,此案重審。」

听到這些事實,劉果果的父母的眼神變得滿含怨憤,兩個人都咬著牙齒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看著白柳。

白柳就像是沒注意到這兩個人已經被自己述說的事實激怒,準備打自己一般,他繼續平靜地說著︰「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李狗在之前就說過自己一定會無罪出獄,證據會消失這種話了。」

「你怎麼知道?」母親驚疑不定地看著白柳。

他們一直密切關注著這個李狗在獄中的反應,之前剛剛入獄的時候這個李狗暴躁又瘋魔,在知道自己很油可能判死刑之後更是成天大喊大叫,憤恨不已地說自己要報復他們。

但不久之前這個人的態度突然變了,最近一兩周這個李狗甚至會心情很好地哼歌,還會放話說自己遲早要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那些證據都會消失,老天爺不會冤枉好人之類的話。

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會出獄,所以她才懷疑有人包庇這個畜生。

「唔,你們可以理解這個李狗和某種魔鬼做了交易,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所以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消證據。」白柳撐著膝蓋站起,他平視這對猶豫忐忑正在打量他的父母,「我算是來和這個魔鬼來搶生意的吧。」

劉果果的父母將信將疑地看著白柳,似乎不怎麼相信他的話,但看著他的眼神又帶著一絲走投無路孤注一擲的絕望和希望。

關于李狗的這些東西,消息靈通點的人也的確可以打听到,不排除白柳是個知道了一些東西就來騙他們的騙子。

但所有能用的辦法他們真的都用過了,就連請大仙給果果超度這種之前他們會笑封建迷信的事情,他們也做了好幾次了。

「你有什麼條件?」劉果果的媽媽謹慎地問道,「是要錢嗎,但我們沒有多少錢了。」

白柳微笑︰「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不要錢,我要你們的靈魂債務權,完整的。」

他只是好奇,如果他在你們進入【游戲】之前就搶先收購了這些【玩家】的靈魂,系統會怎麼樣?

會不會在【游戲】中擁有對這些玩家比系統更高一級的權限?

如果白柳擁有比【系統】對這對父母更高的靈魂權限,他是不是就能通過操控這對父母的從而操控這對父母的系統?最終達到對系統的支配?

白柳喜歡錢,但討厭被人騎在頭上掙錢,這讓他有種在公司里做底層社畜的憋屈感,所以他想嘗試一下能不能反過來支配系統,擁有最高權限。

似乎是察覺到了白柳危險的想法,白柳胸前的硬幣開始發燙,他耳邊響起那種電流信號不良的報警聲︰

【系統警告︰滋啦—禁止玩家白柳—滋啦—搶先收購預備役玩家的靈魂債務權!禁止玩家白柳在游戲外對非玩家進行交易!】

【系統警告︰即將—滋啦—封存玩家白柳的舊錢包技能!】

白柳遺憾地嘆息,在【現實世界】被【游戲】監控的情況下搶【游戲】看上的【預備役玩家】的靈魂果然不行嗎……

也對,【游戲】應該不會允許比它權限更高的玩家存在,換白柳做游戲設計師,他也會阻止的,不過白柳還是來試了試,不成功也就算了。

白柳剛想放棄的時候,他胸前和硬幣掛在一起的那塊魚鱗開始緩慢地生長延展包裹住硬幣。

冰涼的鱗片包裹住滾燙的硬幣,硬幣瞬間冷卻下來,系統發出仿佛慘叫聲般的電流滋滋聲︰

【警告——滋滋——魚鱗中的異常數據正在入侵——bug數據入侵——正在清除異常數據——異常數據清除失敗——被異常數據佔領——滋滋滋滋】

在一陣亂七八糟的電流聲過後,響起了一道全新的,冷淡又帶著磁性的電子男聲︰

【系統︰玩家白柳你好,請問你是否使用個人技能?】

這聲音白柳微妙地揚了一下眉尾,他的系統聲音,變得有點微妙熟悉,雖然還是帶著電子的無機質,但比之前那個系統的聲音好冷好幾個度,還非常好听,白柳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像是他遇到的那個npc【塞壬王】的聲音……

白柳笑︰【當然使用】

劉果果的父母听不懂白柳的一些話,他們遲疑著,但他們也實在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算白柳是個騙子,是個來哄騙他們的傳銷分子,拜托請給他們,請給果果一點希望吧!就算是假的也好啊!

母親率先崩潰地捂著臉跪下,她流淚道︰「只要你能弄死李狗,你要什麼都行!都拿走吧!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都可以!」

這是把白柳當成□□了。

白柳勾唇笑著︰「不,我不會要你們一分錢,相反,我還要給你們的錢。」

他從自己的舊錢包里拿出面館老板找零給他的兩個硬幣,放在手心上攤開遞過去。

白柳垂下眼簾︰「我用一塊錢買你們的靈魂,你們是否願意和我進行這場交易?」

母親咬咬牙接過了硬幣,父親也在遲疑幾秒過後,從白柳的手心上拿走了硬幣。

「願意。」

無論這個人是干什麼的,只要願意幫他們給果果報仇,就算是個滿口胡話的神經病,他們也願意試一試。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使用兩元(人民幣)分別購買了劉福和向春華的靈魂】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是劉福和向春華的優先購買者,享有最高權限,可以轉移部分售賣劉福和向春華的靈魂債務權】

向春華在說出那句話之後,她身體有種奇異的蒸騰感,就好像某種沉重的東西從她疲憊的軀殼中被抽走換了一個地方儲存起來。

她看向面前笑眼彎彎的年輕人心中有股油然而生的,說不出來的信賴和誠服感。

向春華怔怔地問出口︰「你叫,白柳是吧?你是做什麼的?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找你?」

「我失業了,是一個貧窮的流浪者。」白柳垂眸看著錢包里多出來的一張嶄新錢幣,「你們會在一場游戲中找到我,希望我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活著通過了第一場游戲。」

錢幣上,向春華和劉福一左一右滿臉絕望地淚痕地站在墓碑旁邊,兩個人分別把一只手放在墓碑上頂上輕輕撫模著,就像是在撫模自己孩子的頭頂,而墓碑上的劉果果被傘遮著擋雨,臉上笑顏如花,錢幣的右下方寫著【2元】,背後寫著【靈魂錢幣】,下面跟著一行小字【非系統銀行發行,最高權限不歸屬系統,歸屬于所有人白柳】。

白柳微微彎起了嘴角。

【嘿,新系統,做的不錯】

系統沉默兩秒︰【多謝夸獎】

白柳胸口包裹住硬幣的魚鱗微微熱了一下,又重歸冰冷。

——————

離系統規定的一周必須要進行的一次游戲倒計時還有不到兩天,白柳準備進入游戲了。

他整理好了東西,給木柯發了消息說他要進游戲了,然後給向春華和劉福打了電話,好幾遍都沒有人接,打座機也無人接听,白柳心里就大致有數了——這兩個人應該已經進入游戲了,陷入昏睡了應該。

白柳洗了一個澡,換上了他自己最喜歡的很舒適的小丑帶絨球的睡帽和班尼睡衣,給自己把被子蓋帶胸口,手上握住胸口的硬幣在心里默念了兩遍︰

【登入游戲】

【系統︰玩家白柳是否確認登入游戲?】

白柳閉上了眼楮︰【確認】

【系統︰正在登入……】

【等等!】白柳突然又睜開了眼楮,猛得起身去上了個廁所,又把家里的電閘,天然氣閥門和水閘關了,才滿意地躺好,【現在開始登入吧,不然我睡著的時候開著這些閥門會漏一些水電氣,會浪費錢】

【系統︰……】

【系統︰正在登入游戲……】

白柳陷入一陣漩渦般的黑色睡夢中,等他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了。

【系統︰介于玩家白柳有小部分知名度,是否調動部分外貌數值隱藏身份?】

【還可以調外貌數據?】白柳起了點興趣,【我可以自己設計繪畫外貌嗎?】

他蠻擅長捏臉畫畫的。

【系統︰可以,進入自主捏臉程序,需要支付300積分,玩家白柳是否支付?】

【要給錢的啊?】白柳迅速地放棄了,【那你看著辦隨便免費調調就行】

【系統︰進入隨意臉部調動程序——瞳色改變(黑→藍),發色改變(黑→七彩),唇色(肉色→黑)……】

很快一個頂著七彩髒辮雞窩頭涂了黑口紅,讓人一看到就聯想到【僾1種悲殤】之類的話的人就在游戲大廳里態度平淡的閑逛了,吸引了旁邊的無數呆滯又震驚的目光。

便宜沒好貨,白柳預料到了自己免費調出來的臉不會太好看,所以他也就坦然接受自己一副非主流殺馬特的樣子了。

反正他看不到自己啥樣,辣的也是別人的眼楮,白柳很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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