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恆見此時交戰之地,已經被大漠修士逼進萬里,心里便知,哪怕以孫博弈之能,如今恐怕也只能保證不潰敗之勢,而無力堅守防線。
畢竟大漠五百萬修士結集在此,而西南大陸以十方書院和無極劍宗為首的勢力,僅僅湊得四百萬修士。
好在雖有百萬修士之差,但勝在西南大陸增補迅速,各種資源也豐富,特別是法器法寶、符、丹藥等等絕對遠超大漠。
更有尚兵門數千弟子,孫博弈等人強大的指揮能力在,故而能夠在此戰中堅持到現在。
到達此處之後,易恆才知當日深入大漠並非運氣差才會遇到修士隊伍,雖說那時大漠還未結集那麼多修士,但哪怕是幾十萬,也足以將進入大漠的路封死。
而此時,對方五百萬修士隊伍正在百里之外,密密麻麻的修士正在沙地之上盤坐調息。
五萬一隊,足足有一百個大隊,並成一排,連綿百里,全是正在養精蓄銳的大漠修士。
而西南大陸似乎不足四百萬,此時卻是四萬一隊,也有一百個大隊,隱約與對方針鋒相對。
只不過從面色來看,絕對是被追擊不久的樣子,面色蒼白,雙眼無再戰勇氣。
一個大隊便相差一萬修士,抵抗起來,恐怕一直處于挨打局勢,根本不能形成有效攻擊。
二十萬修士隊伍緩緩飛行,他也未曾在隊伍前方帶隊,就在二十萬修士中間,與他們緩慢從後方飛近前線。
一里之時,一道身影從前方修士群中猛地飛出,攔在二十萬修士之前。
二十萬修士瞬間停下,隊伍中沒有任何命令聲音發出,反倒令那修士微微一驚,但隨即大吼道︰
「新來的是誰帶隊?奉孫博弈孫道友之命,前來問話。」
易恆只是下令二十萬修士停下,並沒有答話。
雖感覺前方那修士語氣不對,但此時也不是爭辯時機,正準備開口,卻又听那修士說道︰
「算了,孫道友之意,無論是何人帶隊,現在有無數隊伍需要支援,便將此二十萬修士分為二十個小隊,填補到最為需要的地方。」
易恆瞬間噎住,他不答話,二十萬修士何人敢答話?故而還是一陣沉默以對。
數十息之後,那修士面色變得難看之極,釋放出金丹大圓滿氣息,再次大吼︰「既然無人應答,那現在我便直接分配。」
此時從前方再次飛來數十人,其中一人開口道︰「何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顯然這最後一批隊伍已經成大家爭搶對象,若是能爭搶得一萬修士,自然便勉強能夠在自己防線之上,抵抗對方。
「就是,非常時期,為何要拖那麼久?按之前慣例,各家各門歸各家各門不就行了麼?」
過來的顯然便是各家各門在此聯絡的修士,數十息過去,見此處沒有動靜,實在太不合常理,故而親自跑來。
「不準回答。」易恆心念一動,二十個修士瞬間將命令傳下,瞬息之間,這道指令進入二十萬修士腦海之中。
本來見到本家本門師兄前來,正要開口的修士瞬間閉嘴。
「孔師弟這是怎麼回事?趕緊帶領本院弟子走,新來還不知何時才能適應戰場廝殺。」
來的修士中一個身穿月白道服修士雙眼凝視著隊伍中一修士。
易恆靈識掃去,正是那十方書院孔姓修士。
那孔姓修士剛想回答,忽地感覺一道靈識緊緊鎖住自己,便立即想起不準回答的命令,故而眼里露出猶豫之色,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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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作祟?給我滾出來。」發現不對之後,那喊話之人面色一凝,眼中散發怒意,渾身氣息暴起。
他見還是無人應答,與身旁十多人對看一眼,便立即要進入隊伍中直接拉人。
「準備攻擊。」易恆心念一動,二十萬修士條件反射之下瞬間運轉靈液,這二十萬隊伍都是金丹築基相雜,故而大部分是築基,少部分是金丹。
此時運轉靈液與法力,整個隊伍瞬間爆發出滔天氣息,將那十多人震得倒飛數十丈。
二十萬修士同時爆發氣息,恐怕連化神期都不敢直面而對。
「孫博弈道友,此處有古怪。」被震飛的數人開口大吼,一時間將無數修士驚得轉過身來。
前方陣線之上一陣混亂,數百人擁著一修士飛速前來,易恆知道,來人定然是此處第六聯盟修士的總統領,孫博弈。
「孫博達,你這是做什麼?要造反麼?」人還未到,當先一修士開口大聲吼道,顯然是生氣之極。
「回答他,這二十萬隊伍要獨自作戰。」易恆心念一動,向孫博達傳出指令,這條指令也瞬間傳遍二十萬修士。
本來孫博達見孫博弈如此氣勢洶洶,心里有些退縮,但得此指令,便立即挺胸抬頭,變得胸有成竹之極。
「孫博弈,這二十萬修士要獨自作戰,不會打散,如今這里是何情況?」
既然有易恆支持,他立即反問過去,直接將孫博弈氣得當即停下腳步,臉上又驚又怒。
本來兩人在門
中地位相若、資質相若,最終修為實力也是相若,若是沒有這場大陸混戰平台,兩人恐怕會是一輩子好兄弟。
但這場混戰給予太多人機會,而其中他孫博弈便是其中一人,只不過區別在于他抓住了這機會,從默默無聞瞬間變成天下皆知。
而與此同時,本來樣樣都與他相差不多的孫博達卻仍是默默無聞。
這實在讓他心里大為舒服的同時,也想找個機會提攜提攜。
只是萬萬料不到的是,孫博達初來乍到,似乎並不需要他提攜,甚至還如此對他不尊重。
難道他沒有意識到今日已經不同往日?此處數百萬修士,誰不尊稱他一聲孫師兄或者孫統領?
當下面色劇變,陰冷地說道︰「孫博達,你這是用這二十萬修士的性命開玩笑,就算你很嫉妒我的輝煌,但也絕不該如此急功近利、膽大妄為。」
「一戰,一戰便知是否我急功近利、膽大妄為。」
「何人給你膽量?看你所帶隊列,各家混雜,築基金丹混雜,如此整隊,難道你所學兵法都已經還給師傅?如此隊伍上陣,與送死有何區別?」
「孫博弈,是不是送死,一戰便可證明,現在,請你讓開。」
「你,你這隊伍修士之間相距不過五尺,一排五千,足足四十排,簡直是活靶子,不知死活,不知死活。」
臉色發白的孫博弈一再被他懟怒,顯然氣得不行,而兩人對話,並未故意壓低聲音,此時無數修士皆已關注這里。
一時間,很快傳遍數百萬修士,陣陣議論之聲大起來,甚至有修士已經起身,準備湊近,瞧個仔細。
「不可胡鬧,你尚兵門想爭什麼,隨便你們,但想用我十方書院弟子試驗,絕對不行,所有十方書院弟子,全部出列。」
「韓家弟子出列。」
「墨家弟子出列。」
無數吼聲響起,但數息過去,卻毫無任何反應,二十萬修士就當他們不存在一般。
很多修士也想回答,但此時腦海中傳來一句話,便讓他們打消此念頭,「一戰成名,無須回答。」
所有修士立即想起前進路途之中,那無數種變幻莫測的攻擊與防御演練,此時正是能用之時。
若是不說一句話,一戰而勝之,豈不更加爽快?
故而二十萬修士還是默不作聲。
此時再次從前方飛出數道人影,易恆靈識一掃,便知此次不能不開口。
飛來之人便是孔言興、公孫致昌等全部認識之人,也是確定將來要一起跟他進入百族大比的各家金丹修士。
見到眾人怒氣匆匆的樣子,顯然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而二十萬修士中,已經有些修士隱隱懼怕。
說明此十一人在各家各門中確實有威信和地位。
「孔道友無須驚慌,易某在此,帶這二十萬道友初試身手。」他不待孔言興飛近,便立即傳音道,「將公孫致昌他們也攔下。」
孔言興一听此傳音,立即停下,同時臉上露出大喜之色,他本就是當先一人,此時忽地停下,後面公孫致昌、音含冰等人自然也驚疑不定,跟著停下。
「孔。」公孫致昌剛要說話,立即被孔言興伸手止住,似乎極力壓抑激動一般,說道︰「各位道友,易道友親率此二十萬修士殺敵,我等且仔細觀看。」
半年之後便要進入百族大比,帶隊的便是易恆,他指揮能力如何直接影響他們性命,故而對于他實力絕對信任,但對于指揮能力卻還將信將疑。
此時既然有此機會,自然得好好看看。
「易道友?回來了?」公孫致昌驚呼一聲,讓孫博弈等人也全部听到,紛紛釋放靈識朝二十萬修士之中查看。
易恆面露苦笑之色,若是不知自己在隊伍之中,自然很難尋找自己。
但此時已經知道,自然會仔細查看,不消片刻,數道靈識便鎖定在自己身上。
他此時不得不開口說道︰「各位道友,易某來遲,此二十萬修士便由我統領,今日初試一戰。」
此聲雖小,但不消片刻便已傳遍整個前線,連在十多里外無極劍宗隊伍都已經知道,他易恆易百殺已經親自到來。
孫博弈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知道此隊形一定不是孫博達所帶領,而是易恆帶領。
那剛才那番話,便是在說易恆根本不會帶軍作戰。
不過此時還是很是固執,故而他大著膽子吼道︰「易道友,博弈雖是佩服道友個人實力,但這帶隊作戰之事,恐怕道友還需斟酌。」
「呵呵,孫道友不必擔心,路上已經斟酌四五日,早已等不及了,來,說說此處是何情況?」易恆自然也不會對他有何意見。
若是自己一開始選各家各門之時,沒有考慮到後面的組合問題,自然也會如他一般將築基與金丹分開,而此人雖是傲氣一些,但確實有此能力。
「這,唉!昨日激戰甚烈,此時雙方打坐調息,估計不久便再次開戰。」孫博弈見他客氣中又自信無比,也
很是無奈,輕嘆一聲。
「好,那我便帶此二十萬修士前去邀戰。」
「道友真的不再考慮?」
「無須考慮。」
易恆回答得斬釘截鐵,心念一動,二十萬修士同時向前飛去,將前方數十人驚住,紛紛朝後避讓。
「各位道友,我等立即整隊,有備無患。」孫博弈大吼一聲,趕緊回到前方隊伍之中,顯然是怕他潰敗之後,大漠修士趁機攻來。
一陣混亂後,孔言興等人也是驚疑不定,趕緊回到隊伍之中。
而易恆與二十萬修士便靜靜地從他們頭頂越過,直直朝兩軍中間飛去。
兩軍雖是隔著百里,但這邊發生的一切,大漠修士也已知曉,只是听不見聲音,不斷猜測發生何事。
雖說西南大陸增加二十萬修士,但他們已經佔據主動,人數還多得多,根本不怕。
而此時,靈識中卻見二十萬剛到的修士隊伍便直直朝他們飛去,便驚詫之極。
一般新來的修士,都會被打散分到其他隊伍之中,沙場團隊廝殺自然是單獨斗法無法相比。
在此種戰斗中,個人力量絕對不起任何作用,若是不懂配合,不能齊心,那等著的便是被擊潰,被碾壓。
此時這是什麼情況?
「大漠道友,今有二十萬修士在此邀戰,敢否?」易恆運轉法力,大吼一聲,傳遍兩軍。
此種邀戰也出現過,並無任何修士覺得怪異,只是兩軍都很驚訝的是這剛到的修士隊伍,竟然不經磨練便想沙場作戰?不是找死?
瞬間,所有修士都議論紛紛,孔言興等人听到此種議論,臉上也露出驚疑之色,不知到底該不該阻止。
而此時孫博弈發令,「全軍準備。」無極劍宗修士隊伍自然不歸他統領,但此時卻是捆綁一體。
若是第六聯盟潰敗,他們又豈會有好結果?
故而十里之外也傳來無數吼聲,紛紛命令整隊準備。
大漠修士隊伍中也傳來數道命令,若是能夠趁著將這二十萬修士隊伍擊潰之時,一擁而上,那定然會再次大勝,追擊萬里,斬殺無數。
別的不說,起碼這二十萬修士定要死傷大半。
「三隊築基,一隊金丹應戰。」大漠修士中靈識一掃便知這二十萬修士隊伍中,築基大致有十五萬,金丹五萬。
既是公平邀戰,自然也不會佔便宜,若是派出太多金丹修士,對方又豈會應戰?
易恆看著延綿十多里的大漠修士隊伍中,緩緩飛出四支五萬人隊伍,手心不由慢慢出汗。
大漠修士四支隊伍剛出列,便立即相互靠攏,如同自己隊伍一般變得緊密,相互之間距離不超過五尺。
一排五千人,足足四十排之多,而這隊伍變化過程也是迅速無比,指揮修士只是輕吼數聲便已做到,顯然,也是一支沙場強兵。
他心里開始顫抖、緊張,一路之上雖是演練得很好,但真的面對沙場廝殺,指揮如此多人作戰之時,卻感覺壓力甚大。
這不是演練,一旦開始,便會死人。
心里雖是緊張,但面色卻輕松之極,生死,經歷無數次,此次場面雖大,但還不足以讓他驚慌,只是想著身旁二十萬修士性命現在皆在他手上,略微緊張。
「火。」
「火,火。」
「火,火,火。」
數聲大吼,震動兩軍,若說此次大漠與西南大陸混戰中,哪個勢力最為憤怒,絕對是聖火教無疑。
從元嬰後期在兩軍陣前被一金丹後期修士擊殺,到後面五個煉虛老祖夜襲總部。
十多個化神修士慘死,百多元嬰修士被殺,再加上正副兩個教主重傷,差點導致聖火教原地解散,所有教徒豈不憤怒?
故而每次,都是聖火教教徒沖在最前方,現在有斬殺剛來修士的機會,自然也不肯放過。
易恆眼里微微一喜,若是其他修士隊伍,他還真不知這第一戰如何打。
但來的卻是他最為熟悉的聖火教,那幾招幾式他不僅清楚,還親自試過威力。
他看著緩緩接近的聖火教隊伍,二十里,雙方便可進入攻擊距離。
若是聖火教沒有任何進步,那必然會在空中形成巨大聖火圖案,然後那聖火圖會帶著不可阻擋之勢,朝自己隊伍中砸來。
而那聖火圖案,在空中吸收所有修士火焰,需要兩息之久,那兩息,便是對方潰敗之時,只不知一下將聖火教打殘,是不是太過高調。
他心里冷笑,「天醫宗準備,二號公孫世家準備,三號韓家準備,四號墨家準備,五號天音門與正名門準備,其他人,準備全力攻擊。」
心念一動,指令便已無聲下達,同時傳進二十萬修士腦海之中,隊伍氣息開始緩緩爆發,顯然是開始運轉靈液。
三十里,「前進。」指令一下,二十萬修士同時無聲朝前方飛去,不少修士開始有些懼怕,臉上漸漸顯出恐懼之色。
大漠修士隊伍見此,再次確定此是剛剛成立的隊伍,根本沒有見過流血與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