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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欲加之罪

「我,我棄權。」艱難地吐出此話,轉過頭去,不再看師傅失望之極痛苦之極的臉色。

坐回位置之上,本來大開的雙眉也緊緊皺在一起,不知今日此事到底要發展到何等地步?

曾玉書不是爭不過,也不是不想爭,只是心懷大局,不忍見到同門弟子刀刃相見。

常跟在他身邊,又豈會不知他想法?

門外傳來嘩然之聲,不僅震堂、艮堂無法理解,連巽堂弟子也很茫然。

如今,這鬧的是什麼?

「我自然支持門主繼續擔任此位。」軒轅彩雪見其他三堂堂主皆棄權,不由好感頓生,朝三人微微一笑。

只是三人此時正在兩難之中,又哪里能注意她笑起來的美貌?

燕長空臉色陰沉無比,此時很是尷尬,四大堂主三人棄權,一人支持,那今日即便大部分長老將此子廢除,恐怕也是難以收場。

「無懼,當真不再考慮考慮?」若是能將風無懼拉攏過來,起碼也是對半,不勝不負。

「師傅,無懼意已訣。」此言之後,風無懼便從師傅眼神中看出,從此之後,師徒之間裂痕已生,再無修復可能。

「好,好,其他長老也請表態。」

「我贊成另選賢能,畢竟本門再也經不起任何損失。」李一嘉大吼一聲,站了出來,「凡是希望本門輝煌傳承下去的長老,恐怕都與我有同樣想法,請都站出來。」

李一嘉朝燕長空看去,見他微微點頭,心里一喜,如吞服定心丸一般,此時扭轉頭來,看著上面的曾玉書,心里卻想到仇希尹絕世容顏。

「嗖」一聲,李一嘉身旁便多一個人,眾人定楮看去,卻是黃得鳴,「黃某也覺得應該另選賢能。」

曾玉書眼楮不眨,臉上不變,搖搖手道︰「不必說話,盞茶時間,站出來便是。」

眾人中,數人對望一眼,「嗖,嗖,嗖」無數身形便閃了出來,站在中間。

此時兩旁之人,剩下者寥寥無幾。

吳不安微微皺眉,想了想,還是停在原地並無動作。

「我等懇請門主退位讓賢。」燕長空陰陰一笑,還以為此子會有何手段,如今看來,不堪一擊啊,終究是幼稚很多。

「哈哈,好,那曾某便讓賢便是,」曾玉書大笑一聲,站起身來,像是要退下來。

但忽地又停住身形,朝面露喜色的燕長空一笑,再次說道︰「但這接位之人,可有選好?正好此時我便當面宣布第二任門主便是,易門不可一日無主呢。」

燕長空面上喜色瞬間凝固,之前以為要將此子拉下需要耗費很多功夫,便沒有定下此事。

但料不到如今拉下此子如此順利,如今這門主到底誰來擔任?

風無懼那小子公然背叛,已經不再言听計從,自然不可能是他。

軒轅彩雪更是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陳守天、伍思義若是上位,那自己費那麼多力做什麼?

「燕長老費那麼多力做什麼?」曾玉書在高台之上,躬來,忽地問道。

燕長空見他如此小視自己,不由惱怒之極,不行今日便自己強行上位。

「不如燕長老來擔任此位怎麼樣?」

「好,啊?你。」燕長空正在想著強行上位之事,耳中听到有人提議,自然順口答應。

但料不到竟然是曾玉書帶著戲謔之色問他。

「好,既然燕長老願意擔任此門主之位,想來眾人也並無不同意見,李一嘉,可是同意?」

「自然,同意。」李一嘉有些遲疑,當時並無想到這門主之位如此輕易便得,既然燕長空可得,自己為何不能呢?

「那我宣布,燕長老,為第二任易門門主。」曾玉書大吼一聲,不管門外弟子如何喧嘩、議論,也不管大殿內無數築基長老如何面露異色,立即宣布道。

眾人只感覺這恐怕有些兒戲,還未反應過來,便又听曾玉書說道︰「既是如此,那便請燕長老上位。」

曾玉書說完,一躍而下,站到燕長空身旁,讓出那門主位置,一雙虎目內露出請的意思。

燕長空強行壓住激動心情,不知他玩的什麼手段,但既然此時還無人反對,何不趁機一錘定音?

「呼」一聲,從輪椅上飛起,朝門主位置坐去,空中還時刻防御著曾玉書,生怕他暗使手段。

但等他坐穩之後,那曾玉書還是帶著那表情站在那里,根本沒有任何想要動手的想法。

「這,這是怎麼回事?燕長老,當時可不是這樣說的。」一些長老立即開口發話。

「就是,怎能如此兒戲?」

「誰說不是?門主之位,何等重要,豈能如此?」

「不必多言,各位既要曾某讓位,曾某身為門主自然有選下任門主權利,各位見過門主吧。」曾玉書臉色一正,自有一股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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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門主。」他率先喊道。

但其他人等卻無反應,抬頭看去,只見燕長空正在傳音,急急對其他長老說著什麼。

幾息過去,眾人

總算勉強答應,稀稀拉拉地跟著說道︰「見過門主。」

門外弟子見自家長老都已喊出,也稀稀拉拉喊道︰「見過門主。」只是感覺今日像是在夢里一般,一切都如此兒戲之極。

「好,燕某定然會以本門為重,擔當起此大任。」燕長空臉上一肅,坐正身體,開口說道,「擔任門主第一件事。」

正在此時,一道亮光從天際飛來。

燕長空面上一驚,話語然而止。

只見曾玉書右手一伸,便將那道光亮接在手里,靈識稍一掃去,嘴角便露出一絲笑意。

眾人自然也看到這一幕,很是驚訝。

此時門內弟子幾乎已全部返回,門外又會有何人會發此傳訊符?

眾人瞬間想起,剛才匯報人數之時,有一人未到,難道便是那人?

若真是那人的話,定然是曾玉書提前安排在門外,主要是用來觀察蟲族動向?

那這傳訊符里的內容會是什麼?

眾人想到這里,心里微微一沉,若非蟲族有異變,又豈會有此傳訊符?

燕長空自然也知道是傳訊符,此時也是暗自懊悔,撤退之時一心只想把曾玉書拉下門主之位,根本沒有想到,要安排弟子在外觀察蟲族動向。

此子雖是年輕,但心思之縝密,相比自己已不多讓,僅此一項安排,便顯老辣,更讓眾人再次另眼相看。

但當時自己並無任何統領之職,倒也可勉強推月兌責任。

只是,這傳訊符里,內容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里,一雙眼便死死盯住曾玉書。

曾玉書高舉右手,朝燕長空咧嘴一笑,大聲說道︰

「燕門主,第一件事,是如何對付即將攻來的蟲族,此時已到千里之外,聲勢遠超任何一次,似乎已經傾巢而出。」

眾人心里猛地一沉,此時真的確認蟲族攻來,而且聲勢遠超從前,由不得眾人不緊張。

燕長空臉色大變,那蟲族上次看來,似乎已無心再戰,怎地此時又再攻來?

聲勢遠超任何一次,難道真是蟲族後援?此子當時預感竟然變成現實?

他看得部分長老眼神漸漸變化,立即知道曾玉書這兩招已經起到作用。

一是安排弟子在外觀察蟲族動向,二是當日預感竟然變成現實,那自然說明他的決定一點都不錯。

拉他下位的理由便是他僅憑預感,導致死傷過多,但如今預感已成真,這理由又豈能站得住?

原來此子手段便是在這里,但如今無數承諾已經許下,又豈會容許他再翻盤?

「那蟲族當時已被打痛,毫無再戰之意,又豈會再次攻來?更別說是聲勢遠超以往,想來定然是你故意安排,制造恐慌。」

燕長空心里一橫,既然已到此等地步,不如立即將此子斬殺。

「各位長老想來也是親眼所見,那蟲族一再退後,已無戰意,如今此子無聊至極,唯恐天下不亂,制造恐慌。」

說到這里,燕長空朝羅未濟等人看去,眼神中意味不明,「此等行為在此關鍵時期,定會造成門內混亂不堪,長期以往更會讓門內弟子無心修煉,人心渙散。」

曾玉書眼里微微露出驚訝之色,此時不是應該商議如何對付蟲族之事麼?是真是假,派個人出去看看便是。

怎地反倒是把蟲族忽略,將矛頭指向自己?當日自己初任門主,此人便該斬殺,但當著天下修士之面,自然不好動手。

後來安頓好陳北辰與衛谷雲等人之後,他們皆勸說自己不能不要替他們報仇。

不報仇不是因為受苦不多,心里不恨,而是害怕傷了自己與風無懼的和氣,他又豈會不知?

後來一直連續廝殺,見此人中期修為也有大用,斬殺此人之心倒是日漸減弱。

想不到今日,剛一上位便要針對自己?

但他還是未曾開口,此時倒是要看看,給自己定下如此罪名之後,會如何處罰,難不成會將自己逐出門派?

但隨即他臉色便沉了下來,只見燕長空此時轉頭死死盯著他,眼里射出狠色,繼續說道︰

「此等行為是利用虛假信息威脅我等,是將門派分裂之舉,而老門主一生所願,便是三門合一,恢復本門傳承。」

眾人听到這里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過是匯報蟲族攻來之事,就算是假,也扯不到分裂門派上去啊。」

「就是,是真是假,出去看看便知,千里路程,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看來今日恐要出大事啊。」

陳守天、伍思義兩人臉上微現驚色,燕長空將此事越說越嚴重,到底想干什麼?

但見到自己師祖等人臉上神色不變,似乎早已有所決定,便由覺得為難之極。

軒轅彩雪早已跑過來,與曾玉書站在一起,顯然已經感覺很是不妥。

風無懼雙眉緊皺,一張大臉陰沉得可怕,看著上方往日熟悉無比的師傅,今日怎地變得如此陌生?

曾玉書越听越覺不對,從制造混亂,到分裂門派,這罪名越來

越大,但終究不至于將自己當場打殺了吧?

「老門主平生最恨的便是內訌,鬧分裂,若是老門主今日在此,恐怕會毫不猶豫將你擊殺當場。」

曾玉書眼神與燕長空眼神在空中相遇,撞出少許火花,眾人感覺呼吸一緊,氣氛壓抑得要命。

「但念你年少,又有功勞,今日便廢你修為,關入地牢,永不釋放,你可服氣?」這句話是燕長空咬著牙,一字一句吐出,看向他的眼神變得狠辣無比。

不待曾玉書說話,在場之人,無論廣場之上,還是大殿之中,都議論得如同熱鍋一般,嘈雜之極。

「不可,師傅,不可。」風無懼大聲吼道,如此做法實在太寒人心,當日自己在台上當著天下修士之面,向曾玉書求情,師傅才保得性命,如今怎地如此反轉?

燕長空看都不看風無懼一眼,他深知此子重情,在他與曾玉書之間,做到中立便已是最大限度,斷斷不會反過來對付自己。

果然,風無懼見他毫無收回成命之意,頓時失神一般癱坐在木椅之上,雙目無神,不知如何面對接下來一幕。

「哈哈,曾某從不敢妄自揣測人性之惡,但今日總算見識,人性竟然能惡到如此地步?」

長笑一聲,透著淒涼之意,曾玉書怒睜的虎目有些發紅,一張臉更是被氣得變形。

原本以為將自己逐出山門便是最大處罰,後來以為當場擊殺自己已算是很重。

但現在竟然是要廢除修為,關押地牢,還永不釋放,這是要折磨他一輩子?

此人哪里來的膽量?當著整個門派修士之面,竟然也敢如此逞凶?

「強加分裂門派之罪,廢除築基後期修為,燕門主,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如今,是你親自下場廢我修為麼?」

他本來以為卸下門主之位便是,根本未曾想到這爭權奪勢,輸了便永無翻身之余地。

此時想想也是,無論何人當上門主之位,又豈會容忍他這上任門主在一旁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你。」燕長空一听此言,不由暗恨,此子修為乃是後期,若是他自己親自下場,恐怕便是自取其辱而已,此時反讓此子抓住修為弱點,不好反駁。

「哈哈,怎麼?修為不夠?不敢動手?那你叫何人廢我修為?」曾玉書仰天一笑。

「各位長老,此子猖狂至此,眾人合力拿下,若是反抗,擊殺當場,也在所不惜。」燕長空惱怒之極,大吼一聲,朝羅未濟等人猛地揮手。

「你敢?」軒轅彩雪此時嬌聲喊道,運轉靈液,後期氣勢猛地爆發出來,朝燕長空壓去。

燕長空不妨之下被此氣息一震,立即跌坐在門主之位上,但此氣息仍是撲面沖去,瞬間將他頭上道士結碾碎,一頭長發披面而下,看起來如瘋子一般。

眾人朝他看去,只見狼狽不已的他正想掙扎起身,雙眼露出羞愧之色,偷偷打量眾人,但卻發現眾人眼神又已越過他,朝身後看去。

「不。」曾玉書大叫一聲,但卻已然不及。

便只見燕長空身後,掛著真人大小的畫像,受這氣勢一震,便立即化為粉碎。

本來栩栩如生的創門祖師,瞬間支離破碎,變成灰飛,散落在大殿之中。

這大殿之中以前也有爭執,但當時林無風坐在此位置之上,自然能夠每次都護著此畫像。

但已經自爆的他又豈會知道,他守護一生的畫像如今竟然在此等情況之下,當著整個易門弟子之面,化為灰燼?

更不會知道,坐在此門主位置之上的,修為已經低到竟然無法護住此畫像,若是九泉之下得知,不知會是何種表情。

「哈哈,各位請看,這不是分裂門派是什麼?這不是當眾謀逆是什麼?此乃是老門主守護一生畫像,更是本門精神象征,今朝竟然毀于此二人之手。」

燕長空見狀,先是哀傷地攤開雙手,欲接住落下的碎片,後來面顯激動之色,指著曾玉書與軒轅彩雪說道。

曾玉書摟著闖了大禍的軒轅彩雪,低聲安慰,事已至此,再是害怕也無濟于事,只是此時該如何逃出去?

看著上面的燕長空此時披頭散發,神情激動,雙手亂揮,狀如瘋子一般,他眉頭緊皺。

「各位長老,立即動手,若有反抗,當場斬殺。」

「等等。」忽地一聲大吼將沉浸在激動中的燕長空驚醒,渾身猛地一震,此時,何人會敢替曾玉書出頭?

好不容易抓住如此機會,何人會打岔?毀掉祖師畫像,可是眾人親眼所見。

等扭頭看去時,眼里露出不可思議之色,站出來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一嘉。

「李,李一嘉,你有何話說?」他絕不相信李一嘉會替曾玉書出頭,此人對曾玉書與易恆之恨,絕對在自己之上,只是苦于毫無機會報復。

曾玉書也是極為驚訝,本來想立即與軒轅彩雪逃走,但此時又極想听听李一嘉到底要說什麼。

若是說他會為自己求情,那定然是不可能的,落井下石還差不多。

但如今已到如此地步,還能怎樣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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