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深陷在地底數百米下的飛碟內,李沉魚突然大笑了起來。
在這種沉悶的環境中,李沉魚的笑聲顯得詭異而又可怖。
「你怎麼了?」陳楚楠急忙詢問,生怕李沉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精神出現問題。
李沉魚的笑聲突然變了味道,笑著笑著,淚水又一次涌出眼眶。
陳楚楠伸手拍著她的後背,在李沉魚的哽咽聲中,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結局已經注定,除了死在這里之外,不可能再有奇跡出現。
對陳楚楠來說,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身邊還有一位美得不像話的女子陪伴。
他不禁也在自嘲的微笑。
飛碟內的氧氣早已耗光,二氧化碳的指數急速上升,若非兩人都是御靈武者的話,他們早已因為缺氧而死,但隨著二氧化碳的濃度增加,陳楚楠感覺很困,雙眼有些沉重,他幾乎無法抬起眼皮,但他還是努力的掙扎著,想要睜開雙眼,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
地面上,那名身著紅裝的女子正站在鯤獸制造出來的深不見底的洞口發呆,她向洞穴內探出一絲精神力。
她只探查到一根粗壯的木頭,然後就放棄了繼續探查的念頭,心中驚疑︰「這只鯤獸難道是孩子心性,將這根木頭插入里面玩耍嗎?」
紅裝女子搖搖頭,轉身離去。
「嗤!」
困獸陣內,那只鯤獸最後煽動翅膀,它終于無奈了,根本無法闖出去,悻悻的落在地面。
「吼吼……吼吼……」
鯤獸似乎在哀嚎,聲音淒婉,眼中有淚水滑落,仿佛潑下一盆又一盆清水,打濕了地面。
紅裝女子來到困獸陣前,與路前輩對視。
「怎麼樣,是不是又有人糟了鯤獸的毒手?」
「沒有,但是它好像弄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紅裝女子搖頭,她始終疑惑不解,不知道鯤獸用樹干弄出那個黑漆漆的深洞,到底要干什麼。
「走,帶我去看看。」
這位路前輩,身上的皮膚滿是褶皺,他明顯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身材有些佝僂,身上的衣服隨風作響,他的身影很單薄,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刮倒。
飛碟內,陳楚楠依然在掙扎著,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嚴重超標,已經影響到了他的腦細胞,他的身體很沉,左手還在無意識的拍打著李沉魚的後背。
他的嘴唇在蠕動,但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看他的唇形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李沉魚過于悲傷,比陳楚楠先一步昏睡了過去。
「啾……」
陳楚楠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黃鶯瘋狂的鳴叫聲,它在陳楚楠的識海中瘋狂的尖叫吶喊,想將陳楚楠叫醒,但陳楚楠的意識正在迷離,他的精神世界也一片迷蒙,就連黃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路前輩走到深洞前,探出一絲精神力,在探查到那顆樹干時,他的精神力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向下探去,直到探查到樹干的末端。
路前輩瞬間收回了精神力,驚
叫一聲︰「不好,下面有一架飛碟,里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這根樹干實在嵌得太深,不太好取出來。」
「飛碟?」紅裝女子沉吟,像是在自言自語︰「難道是她?」
路前輩聞言,開口詢問道︰「怎麼,你認識飛碟里的人?」
紅裝女子道︰「我有個好姐妹,不久前說會駕乘一架飛碟來華天城看我,這下面,真的很有可能是我的好姐妹。「
紅裝女子著急了起來,對路前輩詢問道︰「這如何是好?」
「不要著急,老朽來試一試。」
這位被稱為路前輩的老者,袍袖一揮,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
紅裝女子向後退步,老者手中射出一道光束,直射深洞,那道光束射到樹干上後,便將粗壯的樹干包裹。
「起!」
老者大喝一聲,雙手猛然用力,他想以血肉之身將三百多米長的粗壯樹干從洞低拉出來。
嚓嚓嚓……
洞中傳來了摩擦的聲音,寬大的樹干松動,與周圍的土層摩擦傳出了嚓嚓的聲響。
飛碟中即將昏睡過去的陳楚楠,突然又睜開了雙眼,他好像听到了什麼響動,仔細傾听,但又什麼也听不到。
他的雙眼眼皮很沉重,幾乎沒有力氣將眼皮拉起來。
「啾……啾啾……」
陳楚楠終于听到了黃鶯驚慌的大喊聲,他再次強行撐起眼皮,身體因為缺氧劇烈的起伏著。
陳楚楠身前亮起一片黃色的煙霧,黃鶯化形而出,一雙小爪子抓在陳楚楠的眼皮上,努力的拉扯著。
「不要睡……睜開雙眼……」黃鶯在為陳楚楠鼓氣,讓他又產生了生存下去的強大意志。
此時的黃鶯是半能量體的存在,它不需要任何氧氣,只需要維持身上的能量就能存活。
但是它身上的能量幾乎都是來自陳楚楠的體內,陳楚楠若是發生了意外,它也將有生命危險,所以它決不能讓陳楚楠有事,在想盡一切辦法挽救陳楚楠的生命。
「啾……」
黃鶯似乎在喘息,它小小的一雙爪子使勁在陳楚楠的眼皮上拉扯著。
深洞前的老者臉色紅潤,洞中的樹干被他抽動,他很吃力,但是那樹干就是無法徹底被拔出來,只是在洞中稍微松動了一點而已。
「啊!」
老者幾乎使出了渾身力氣,手上的光束能量增強。
轟!
地面顫動,那根樹干在老者手中光束的強大拉扯力下,瞬間竄出深洞,沖天而起。
「呼!」
老者深呼一口氣,一個趔,差點摔倒在地。
紅裝女子急忙趕來攙扶,老者伸手示意,他的雙手中再次射出一道光束,那道光束將洞底的飛碟覆蓋。
刷的一聲,飛碟迅速騰空,沖出了地面。
噗通!
老者終于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原本就布滿褶皺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的滄桑年老了。
!
飛出深洞的飛碟,從空中落下,砸在地面,揚起一片塵土。
飛碟落地後,紅裝
女子急忙來到飛碟身前,進入她眼中的是一架完全變形的小小飛碟,或許是因為被鯤獸用粗壯的樹干數次錘砸所致,頂蓋吃力,與飛碟的下半身空開了一道縫隙。
一絲絲一縷縷新鮮空氣從那道縫隙中灌入飛碟內。
陳楚楠猛然間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空氣,他立刻劇烈的喘息了起來,貪婪的呼吸著,沉重的雙眼也有了一絲力氣,比原先睜的大了一些。
「啾……啾啾啾……」
黃鶯很興奮,他們得救了,再一次死里逃生。
砰砰砰……
紅衣女子敲擊著嚴重變形的頂蓋,對著飛碟大聲道︰「里面有人嗎。」
「啾……啾啾……」
突然听到一聲小鳥的聲音,紅衣女子吃了一驚,眼神疑惑,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飛碟內沒有人回答她的聲音,反而有一只小鳥在歡快的鳴叫。
「里面有人嗎?」紅衣女子再次嘗試的著詢問。
「啾啾……啾啾啾……」
又一次傳出鳥叫聲後,紅衣女子深感疑惑,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死里逃生的黃鶯太過興奮,忘了自己是一只小鳥,只顧著用它自己的語言鳴叫著。
紅衣女子在飛碟頂蓋上用力撕扯,她想將頂蓋拉起來,但是她使足了力氣,最後還是氣喘吁吁的放棄了。
陳楚楠在飛碟內正在貪婪的呼吸著,雙耳充耳不聞,他現在的六感幾乎完全封閉,除了還能保持呼吸之外,完全感應不到外界的一切變化。
紅衣女子有些絕望,她轉身看向那位路前輩,想尋求他的幫助。
但是女子轉身之時,她才注意到,路前輩原本就滄桑的身軀此時更加虛弱不堪,雖然還努力的站在地面上,但他枯瘦的身影是那麼孱弱,像是一陣風吹來就會倒下。
他是那麼滄桑與憔悴,灰白發絲披散,身體越加佝僂了,搖搖墜墜,站立不穩,整個人暮氣沉沉,完全沒有了剛才與鯤獸戰斗的風采。
「路前輩!」紅衣女子大吃一驚,急忙過來攙扶著他。
但是,當紅衣女子的雙手觸踫道路前輩的身體時,她的眼中布滿了吃驚的神色。
「前輩……」紅衣女子大喝聲中帶著一絲哭腔,路前輩的身體竟然如此柔軟,他身上的骨頭仿佛都酥了。
正常人是由骨架支撐著身體,而路前輩此刻,是意念在支撐著血肉,血肉包裹著酥軟的骨架,努力站立著。
他血氣枯竭,像是一根朽木,到了人生的最後歷程。
「前輩!」紅衣女子悲傷呼喊。
路前輩終于支撐不住,若非有紅衣女子在一旁攙扶,他早就像一攤肉泥,摔在地面了。
「丫頭,不要傷心,老朽本就行將就木,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挽救一條生命,也算是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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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女子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您怎麼這麼傻,您這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啊。」
「丫頭,不哭……」
砰!
飛碟頂蓋竟然自動打開,陳楚楠昏昏沉沉的從飛碟中站起身,茫然的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