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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崔檸又說。

快捷酒店的經理給曲郁山安排的是最好的房間, 但這個酒店——好的房間條件也很一般。

曲郁山刷房卡進去,一邊問︰「你吃了晚餐嗎?」

「嗯。」崔檸不動神色地觀察著房間的環境,一路坐車換乘, 他才明白曲郁山這次呆的地方的確條件不好,不過這條件對于崔檸來說已經很好了,他吃過很多苦,但——不得曲郁山吃苦。

在看到曲郁山擰開一瓶水吞藥時, 他忍不住擰起眉,「這是什麼藥?」

「這個?」曲郁山向崔檸展示了下,「抗過敏藥。」

「你過敏了?」崔檸大步走到曲郁山身邊, 就要檢查身上情況。曲郁山有些慌地拉住崔檸的手,聲音不由變得結巴,「沒、沒事,我只是有些睡不慣這里的床。」

即使楚林一早就想好這個問題, 給曲郁山打包——李, 把一次性四件套備上了, 但曲郁山還是過敏了,但好在楚林準備的藥也有很多, 整整一個醫藥箱, 讓隨行的人帶過來。

崔檸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慢慢將手抽出, 「那我先去洗澡。」

突然就說洗澡, 讓曲郁山一愣,但他很快就給崔檸指了下洗手間的方向。

洗手間的洗漱用品全是曲郁山個人的,崔檸這個澡洗得很長,弄得曲郁山都有些困了。他看著崔檸放包的那張床,猶豫要不要幫對方換床單。

換床單會不會太熱情?

曲郁山反思了自己跟崔檸為什麼會弄成現在這種局面,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對關于崔檸的事情上的處理沒做好,比如有時候距離太近,導致崔檸路越走越歪。

也許冷淡點,就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崔檸就不會再對他有什麼心思。他呢,不能再喝酒,每次都是喝醉誤的事。

于是,曲郁山沒有幫崔檸換床單,只是在對方出來的時候,用下巴示意一次性四件套放在茶幾上。

但崔檸出來的樣子,把他嚇了一跳。

崔檸只穿了褲子,單手用毛巾擦著頭發,閑庭信步地從洗手間走出,瞥了眼已經坐在床上的曲郁山,轉身走向茶幾。

鋪床的時候,他也沒把上衣穿上。曲郁山其實沒看幾眼,但他發現崔檸有月復肌了。

鋪完床,崔檸這才穿上上衣,頭發短,天氣又炎熱,沒多久就干了。時間也走向十一點半,平常這個時候曲郁山早睡著了,但今夜莫名沒了睡意。

他沒睡意,蚊子也沒有。

這里的蚊子特別毒,一咬一個大包,雖然吃了抗過敏藥,但不知道是藥效不強,或是還沒到起效果的時間,還是癢。曲郁山翻來覆去,手忍不住去撓癢。

沒抓多久,床邊突然陷下去一塊。

「你不舒服?」崔檸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曲郁山回過頭,靠著照進來的月色看清崔檸臉的輪廓。他不由往旁邊挪去,一邊說︰「有蚊子。」

崔檸聞言起身開燈,從曲郁山的藥箱翻出驅蚊液,還有電蚊香片。楚林東西都備了,但曲郁山忘記用。

崔檸插上電蚊香片,又拿著驅蚊液回到曲郁山床邊,「咬在哪?」

「我自己擦。」曲郁山想拿過崔檸手里的驅蚊液,崔檸動作一頓,還是把驅蚊液給了曲郁山,但他卻沒有離開,依舊坐在床邊。

曲郁山看看崔檸,還是說︰「我要擦藥了。」

「嗯。」崔檸說,身體還沒動。

曲郁山頓了下,繼續說︰「你能回到自己床上嗎?」

這次崔檸終于起身,可他回到自己床上,卻目光仍然在曲郁山身上,——後曲郁山只能爬起來去洗手間上藥。上完藥,他重新回到床上,這次總算有了睡意。

但他睡前喝了不——水,半夜被尿憋醒,不得不起床去洗手間。他前腳剛打開洗手間門,後腳就傳來腳步聲。他嚇得驚愕回頭,發現居然又是崔檸。

「你!」曲郁山一夜被崔檸嚇兩回,「你不睡覺嗎?」

崔檸聞言表情卻有些委屈,「睡不著。」

听到崔檸這樣說,曲郁山的語氣軟和不——,「認床嗎?你也是的,讓你別來,你還跑這來。」

「不是認床,是……」崔檸垂下眼,曲郁山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臉一下子紅了。

他啞口無言呆立原地片刻,才勉強穩住心神說︰「出去。」

可崔檸這次沒有听話,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郁郁,我想你,它也想你。」

這兔崽子耍流氓!

曲郁山往後退,崔檸的話還在繼續。

「在美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每次想你,我都睡不著。那里的人好多都是壞人,他們欺負我。」

如果同在夏令營的某些學生听到崔檸的話,估計要跳起來說崔檸不要臉,倒打一耙。他們明明被欺負得更慘,身上的傷就沒好過。

曲郁山張嘴想問那些人是誰,怎麼欺負的,但要說出去的一瞬間又忍住。

他才暗暗發誓要跟崔檸保持距離,不去干擾對方的私事,如果他去幫崔檸撐腰,萬一崔檸更喜歡他怎麼辦?

「他們月兌我褲子。」

「什麼?!」曲郁山立刻怒了,「你還記得——字和臉嗎?我有你們夏令營老師的微信,我直接聯系他。」

說著,他就要往外沖,但在經過崔檸的時候被一把抱住。

「但我打回去了。」崔檸不知不覺就可以把曲郁山徹底抱入懷里,他把頭壓在曲郁山的肩膀處,是一種完全親昵的姿勢,「可是他們總是在我面前說下流話……」

曲郁山挨著崔檸臉的那只耳朵不知不覺紅透,——耳垂被親了一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崔檸糊弄了。

就算別人在他面前說下流話,他也沒必要完全復述一遍吧?

曲郁山試圖掙開崔檸,但崔檸不肯松手,還小聲地叫他郁郁。

「郁郁,我好像被他們帶壞了,我想親郁郁,哪里都想親。」

「砰」的一聲,崔檸猛然被推開。曲郁山一張臉已經紅得不像話,說出的話更是不成句,「你……你出去……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如果你再這樣,我就……」

腦海里閃過暴雨那天的場景。

柔軟的發絲劃過手心,溫熱的氣息順著腳踝處往上爬。

「就什麼?」崔檸反問。

曲郁山轉開臉,「你回床上睡覺吧,現在很晚了。」他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可面前的男生卻很執著,眼神近乎執拗地看著他。

「你說啊,就什麼?第一次,你跑去明斯克,第二次,你把我丟去美國,第三次你還準備做什麼?曲郁山,我是一個人,不是什麼物品,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那就讓我徹底死心。」

「曲郁山,你說你不喜歡我,討厭我,覺得我的——為給你帶來困擾,讓我滾。說這些話,只要你說,我就再也不會再來煩你。」

曲郁山唇瓣微動,好半天,他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我說過了,我只是單純地想照顧你,沒有別的想法。」

「單純的照顧包括幫我手沖嗎?沒有別的想法,所以我親你你也沒關系,都能容忍,只要我別太過分是嗎?這就是你說的單純的照顧?」崔檸往曲郁山這邊走,把人逼得直接靠在牆上後,聲音才從激動變得平緩,「我不會滿足之前的關系,我想跟你睡覺,我想跟你結婚。如果你討厭我,就讓我滾。」

話落,他低頭吻上了曲郁山的唇。

這次的吻跟以往的每一次吻仿佛都不太一樣,他帶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絕,帶著足以燃燒自己的熱情,虔誠又野蠻地親吻眼前的唇。

崔檸深知曲郁山的脾氣,知道曲郁山在某些事情的優柔寡斷,知道對方喜歡逃避問題。

他本該繼續溫水煮青蛙,讓曲郁山更習慣他,到完全離不開他,但他真的有些累了。

他想听曲郁山說喜歡他,只要說一句,那他就可以愛曲郁山十年,不,五年。

五年說一次喜歡他,應該不過分吧。

求求了,請別逃避了。

兩只手放上崔檸的肩膀,然後用力推開。

曲郁山唇有些紅,臉也是,他把眼神看向別處,「我不喜歡你,崔檸。」

崔檸走了。

而曲郁山失眠了,第二天,他頂著兩個非常明顯的黑眼圈坐上返程的車,相反的是旁邊神清氣爽的王經理。

王經理好像一點都不知道曲郁山被迫听了他的牆角,返回b城的一路都在拍曲郁山的馬屁。

說曲郁山決策果斷,善于管理下屬,是當世——好的老板。

曲郁山听了滿滿一耳朵的馬屁,心里莫名煩躁,忍不住說︰「王經理,你能安靜點嗎?」

王經理倏然閉嘴,點點頭,窩在自己的位置不說話。幾分鐘,他听到自己老板的聲音。

「抱歉,我不該對你說剛才的話,我只是……」

只是什麼?

曲郁山也弄不清楚。

昨晚崔檸走前哭了,無聲的眼淚從眼眶掉落,背著包離開的時候,扭過頭問他,「曲郁山,這次我走的話是真走了,你要不要挽回我?我很好哄的。」

那時候他在做什麼?

站在原地,說不出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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