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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第二天醒來,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依然恍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翻了個身,居然十分罕——的——些懶怠, 不願意起床。

或許是因為床太軟——,被子又輕,往床上一躺,真是如墜雲端。

不小心壓到了昨日的傷處, 頓時泛起一陣輕微的刺痛,那點點的睡意也消散了,白玉堂坐起身來,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上面已纏上——一圈圈潔白的紗布,打——個蝴蝶結。

這打結是辛渺幫忙,但上藥倒是他自己來的。

昨夜,辛渺先是飛快的幫他拿來了藥和紗布, 然後又給他煮了面, 端著面碗進來, 就看——他上好了藥,正在不甚方便的用紗布纏繞自己的傷口, 看——一會兒, 就于心不忍的要上手幫忙。

吃——一碗熱騰騰的湯面,白玉堂不得不承認, 這姑娘良善, 倒也——點像展昭。

他雖然受了傷,但也是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她全然沒——要避嫌的意思,好像也並不害怕他會不會是個壞人。

不過想來, 她這種神鬼莫測的異人,自然也是沒必要害怕一個凡夫俗子的。

相處起來又很難讓人不對她心生好感,默默的幫忙,看得出來客套生疏,但也是姑娘家家的細心——貼。

白玉堂又進——洗手間,幾乎是饒——興致的洗——臉刷了牙,衣冠楚楚的穿好——衣裳走出臥房。

可惜,那個自動會出熱水的蓮蓬頭他沒法用,身上——傷口,沾不得水,昨夜他也只是用熱毛巾擦了全身,但已經——一種格外舒服愜意的感覺。

此處竟然能過如此神仙日子,展昭運——倒好,明明是來辦差的,公事不怎麼順利,在這兒卻有如此奇遇。

白五爺出了臥室,先走到客廳里慢悠悠晃——一圈,賞景兒似的四處走動打量,又往廚房里去,學著辛渺的樣子,從櫃子上取下一只晶瑩剔透的水晶玻璃杯,沒認出那茶包里是茶,只接——熱水喝,往沙發上一坐,翹著腳歪坐著享受了一番。

舒坦。

沒坐一會兒,他就听見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從剛才幾乎整個人都要陷入到沙發里的懶散姿態一下子正襟危坐起來,舒坦歸舒坦,剛才自己那樣子怎麼能教她看。

辛渺腰上系著圍裙,從門口探頭︰「你起床啦?」

她剛剛從菜園子里澆——地,又喂——馬,早飯也正好出鍋——,她就來叫他吃飯去。

「今天熬了粥,炸了小肉丸和煎餃。」她說起話來笑眯眯的,燦爛的朝陽籠罩在她的身上,昨夜他是怎麼把她錯認成女鬼的呢?

白玉堂立刻站起來︰「多謝。」

走了兩步,他忽然看——她臉頰上似乎蹭上——一點白白的面粉,只是辛渺渾然不覺,將垂落胸前的烏發往身後一甩,轉身在前方帶路。

白玉堂跟在她身後,昨夜粗粗一掃,燈火通明的夜色下,這庭院靜謐精巧,波光映著月色,亭台樓閣倒映其中,現在天色一片大亮,日頭初生,又是另一番景色怡人可愛,隔著池水有個典雅精美的水上亭,另一邊又是一棟小樓,掩映在綠意中,樓前一大株海棠樹,開得嬌艷明媚,十分動人。

微風拂面,送來一縷幽幽蓮香,白玉堂微微側首,池水中山石掩映,一池蓮花粉白交映,另有一株花型與眾不同,仿佛是氣度高雅的凌波仙人,十分月兌俗馥郁。

他又轉回視線,落在辛渺身上,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這香味是從何處來。

她昨夜烏發白衣,又帶了個猙獰的骨面具,騎在白馬上破風而來,就教人心神巨震,不知來人是妖還是仙,總之就是超凡月兌俗,異于常人。

可是現在,她穿一條白綾花鳥裙,杏紅短衫,挽著十分家常的圓髻,髻上插著一支桃木的簪子。圍裙勒出一截細腰,她腳步輕快的往前走,又一邊將挽到胳膊方便干活的袖子理下,臉頰上——為早起做家務而顯得雪膚桃腮唇紅齒白,直可以叫人畫到畫里,活色生香一副農家田園美人圖。

路過馬棚,白玉堂往里一看,玉獅正埋頭大吃,听見腳步聲靠近,也只是耳朵靈敏的動了動,並不理會自己。

進——辛渺的小樓里,白玉堂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只覺得處處奇異,辛渺將他領到餐廳里,一股香噴噴的食物香——立刻被嗅進——鼻子,辛渺解——圍裙坐下,又招待他︰「請坐吧,粗茶淡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白玉堂沉聲道︰「好得很,怎麼敢挑剔。」

衣擺一撩就坐在了她對面,往桌上一看,白糯濃稠的米粥里還——細細的肉糜和青菜,桌上擺——幾個漂亮的粉釉瓷碟,透著一股女孩兒的精致,炸的肉丸子和煎餃都是金黃的泛著油光,一看就知道非常焦脆酥口,除了這個,還——一碗撒——白芝麻的紫菜湯,一碟爽口的拌——油潑辣子的泡蘿卜和白菜。

他十分自覺的將筷子和碗端了起來,按捺住保持著白五爺的矜持,夾了菜送到嘴里。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家常味,怎麼就這——香?叫人從嘴到腸胃都有種酣暢淋灕的痛快,一口一口的停不下來。

忙著吃飯,白玉堂就沒空說話——,辛渺卻覺得這——氛安靜得古怪,左右有些不自在似的,假裝吃的很認真,又忍不住看他一眼。

她這——一看,白玉堂何等敏銳,自然即刻就察覺——,立刻放慢了進食的速度,心里竟然也——些羞窘,只是一絲絲,他輕咳一聲,自然而然的開口︰「展昭來了不久,姑娘和他是如何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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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說話,——氛就好得多——,辛渺暗自松了一口氣,就接話︰「倒也不是很久,就是前一陣子的事。」

她雖然和白玉堂不熟,但好歹他們倆之間還——一個展昭可做話題,一來二去,吃著早飯,辛渺就將先前在大仙廟那一遭和他講完。

白玉堂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反應——,可是她也不像是在說什——瞎話,人也不是那種油嘴滑舌故弄玄虛的性子。

「」

「白少俠,你來杭州是為——幫他辦差嗎?」辛渺捏著筷子問。

白玉堂搖頭︰「——什——可幫的,這點子破事,不過是他運——不好倒——個大霉,宮中太後親自發了御詔叱責廣燕王府荒唐放肆,革職查辦數十位官員,又沒革到他頭上去。」

他哼哼的一——︰「我不過是閑著沒事,來杭州逛一逛,順便落井下石而已。」

他這——說著,眉目間神采飛揚,少年意氣,看得辛渺低下頭去忍不住笑。

「誰知道竟然踫上一群妖怪」

听著他嘟囔,辛渺忽然想起來,白玉堂身為錦毛鼠,昨夜還真就踫上——一群作亂的老鼠精,簡直是好。

她怕自己——出聲來不禮貌,只好站起來收拾碗筷。

白玉堂的眼力偏偏還就沒錯過她嘴角那一下子上揚︰「」

想想昨夜那些猙獰丑惡的老鼠精,他一時之間居然對錦毛鼠這個跟——自己許多年響當當的名號產生——一種十分復雜的情緒。

辛渺收拾完出來,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穿了衣服,也看不出手臂受傷,剛才吃飯也仿佛並無異狀︰「你的傷怎麼樣了?」

「無事,那爪子上似是有些微微的毒,不過擦洗干淨後也就無礙。」

辛渺昨天拿來的藥也好,味道刺鼻,像是烈酒一樣,沾著傷口刺痛無比,但——些奇效,很快就好了。

當時他手臂也——些發麻,運功逼出余毒,今早上傷口都已經開始——些發癢,顯然是要結痂。

辛渺就松了一口氣︰「好在傷口淺。」

白玉堂頓了頓,又說︰「我今日就進城去尋展昭。」他說完,忽然掏出一張大額的銀票來︰「房費就先交了,今天我還要回來。」

辛渺自覺也不是沒——過世面的人了,她的——宿一夜五十兩白銀,本來就是罕——的高價,她這些日子以來隨隨便便也賺——幾百兩——,但是白玉堂出手也是闊綽過頭了,出手就是一張千兩的銀票。

這是準備長住啊

真的是好多錢吶她眼楮忍不住睜大︰「這也太多。」

白玉堂只是淡淡道︰「我多住些日子,不算多。」

就這個深山老林里的院子,五十兩便宜。

不過像這種地方,也許有別的規矩,思及此,白玉堂又問︰「就那一間房,本月都包——,行不行?」

「行啊,怎麼不行,你那間房給你留著。」

辛渺一——,接過他手中的銀票,白玉堂又說︰「若是展昭來了,那就——他換一間。」

搶了他的房,白玉堂心里不免——些得意,站起來一抖袍角︰「下山的路好不好走?」

他現在就要去炫耀一番,展昭此時定然是忙得焦頭爛額,好好——一——他才好!

「好走,就那一條道,會路過一個小廟,再走一截就到山腳,直接能進城門了。」辛渺笑著說。

辛渺把他送到門前,臨走前,白玉堂忽然看——她頭發上簪的桃木簪,十分樸素,就想起昨夜自己一劍削斷了她的金簪,當時天黑也不好看掉在哪里——,只記得金光一閃,也許是掉進草叢里去了。她白失——一根簪子,也沒提。

或許是不好意思,白玉堂輕咳一聲,雖然當時事出有——,但他總該賠——辛渺的。

江南女子都愛裝扮,什——發簪首飾新樣式常常風靡全國,去買一支好看的還——她,也是很順手。

不過他的目光在她鴉羽般烏黑的長發上掃過,腦海中出現的卻是冷玉一般的質感。

質地上乘的精美玉飾,比華美燦爛的金簪要更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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