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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舟開到半路, 金烏鑽了進來。

他現在是徹底歇了將孚祗守為門生這個念頭了,照他的話來說,听人嘰嘰喳喳叫了千年的師尊, 他現在一听到這個詞,就覺得頭昏腦漲,再——想多個徒弟了。

「小女圭女圭進步很大。」金烏上——掃了南柚一圈,撫著長長的胡須點頭, 語氣是毫——掩飾的贊揚與欽佩︰「塵書大人果然不是我等能夠比擬的,——論自身修為,還是教書育人, 都有獨到之處。」

流芫他們都在雲舟上,听了這話, 紛紛想起某——是很美好的回憶,面色精彩紛呈。

其中,南允反應是最大的, 他迅速擺了擺手, ——︰「別提這個, 別提這個, 我想吐。」

但凡跟這位大神使扯上關系的修煉日常,十之八/九都以他們的鬼哭狼嚎收尾。

大家吃吃喝喝, 難得肆意,南柚拉著穆祀,去了甲板後方。

雲浪翻滾, 清風拂面, 雲舟在白色連綿的雲群中急速穿梭,穆祀很——,已經完全褪去了千年前的那一絲少年稚氣, 沉穩內斂,威嚴深重,在某——方面,越來越像那位威震四海的天君陛。

但面對南柚時,依舊是老樣子。

「你過來。」南柚將手掌攤開,上面放著那顆領域奧義,流光奕奕,哪有的手指在上面點一——,封存的結界散開,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靈力波動頓時在半空中逸開,穆祀袖袍一動,在兩人之間設了個結界,防止靈力外泄。

他問︰「這是做什麼?」

南柚將清鳳拿出來,——︰「說好的公平競爭,干嘛要讓著我。」

「領域奧義你日後也需要,又——是大街上的爛白菜,你說不要就不要啊,也真是大方舍得。」南柚執著匕首,眼也——抬地道,手上的動作卻很穩,匕首的刃尖從中劃——,珠子一分為二,她將兩個黃豆大小的半圓攤在手心,朝著他喏的一聲,問︰「你要哪一塊?」

穆祀垂眸,看著她白女敕掌心中躺著的珠子,沉默半晌後,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道︰「這奧義珠是你得到的,沒有分我一半的——理。」

南柚一副「我都知道了你還——跟我說實話」的——情,開口道︰「你的實力我清楚,若是真想破開那道領域,——會連重瞳都不開。」

穆祀扯了扯嘴角,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在透過南柚看另一個人,他笑意苦澀︰「右右,你跟我,非得這麼客氣嗎?」

南柚張口欲說什麼,穆祀卻先一步將手放到她的肩上,四目相對,她更能看清楚他眼底積壓的濃郁得——像話的情緒,他問︰「這顆珠子,若是孚祗讓給你的,你也會跟他撇得這麼干淨,分得明明白白嗎?」

這顆珠子,還真就是孚祗為她拿到的。

南柚很少見他這麼認真的時候,她有點愣住了,回——之後,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好幾眼,——︰「怎麼你這幾日都怪怪的,奧義分你一半,你——要就算了,還拿自己跟孚祗比。」他從來高——在上,根本不屑與從侍爭——論低。

她什麼都不懂。

她又什麼都懂。

穆祀伸手摁了摁脹痛的太陽穴,手背上突出兩三根細細的青筋,他別過眼,像個鬧別扭的孩子,啞聲道︰「我——要。」

他——要,南柚就自己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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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山回星界,以雲舟的速度,也需要三日。

抵達星界王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自打進入星界地域,氣溫驟降,明明已經是初春,但星界大部分地區還是白雪皚皚,天寒地凍。

王宮內,明珠千盞,燈火通明。

雲舟穩穩當當停在王城外的郊野,一片大空地上,一息時間不到,許多——隱晦的氣息追隨著他們這邊的動靜而來。

南柚才輕飄飄躍到地上,便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好聞的馨香將她整個人包圍,味道熟悉而久違,南柚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許多的片段,現在這個懷抱,是世上最溫暖的避風港。

「右右。」流枘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瞬,眼尾有——紅,但還是高興地笑著,聲音溫柔︰「長高了,也瘦了。」

「母親。」南柚聲音拖得長長的,帶著顯而易見的眷戀和撒嬌意味。

星主站在流枘身邊,看著相擁的母女兩,心情也是顯而易見的好。等流枘起身,他上前,傾身抱了抱南柚,手掌揉亂了她的烏發。

作為君主,作為父親,在見到南柚一切安好之後,關注的點就——可避免的,轉到了她的修為上。

稍稍感應之後,他露出了與金烏一樣有——詫異的——色,詫異之後,便是驚喜。

南柚進步太快了。

毫不夸張的說,以這樣的速度,五千年後,她必定可以與穆祀一起,站在年輕一輩的最巔峰。

星主滿意得——得了,他爽朗地笑了兩聲,拍了拍南柚的肩,——聲道︰「走,有什麼話,回宮去說。你母親今日特意下廚,做了幾樣從前你喜歡的菜,還有父君為你打的獵物。」

南柚眼眸彎彎,笑起來依舊如小時候那樣招人疼愛,流枘看得心軟成一截,一路上沒松開過南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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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家三口圍繞在桌邊,南柚講著——山的趣事,講南允三天一大抱怨兩天一小嘮叨,講凶險又不好通過的後山試煉,講他們看見就恨不得原地隱身的十——使,流枘耐心地听,時不時輕聲問她一——問題。

南柚一一回答。

相比于當母親的柔軟和心疼,星主的話語和表現就顯得沒那麼細膩。

「修煉之途永無止境,我兒日後,也當時時堅守初心,砥礪前行。」流枘——說的話,只能他這個當父親的來說。

南柚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遲疑片刻後,壓低了聲音問︰「父君,衡州戰場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入神山的第一課,她就被迫感受了一——那座古城池古戰場的殘酷,一眨眼的功夫,死去的人不知幾何,鮮血都流成了河,殘酷得令人難以想象。

她一直在想,六界,乃至神山插手,——此急迫的培養年輕一輩,就連十大神使都開始收徒,盡心盡力教他們,是因為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得挑起六界的未來。

而真到了那個時候,成名已久的父輩們呢,他們的歸屬在何方?

必然是衡州。

但那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什麼人在那守著,南柚一概——知。

星主和流枘對視一眼,後者伸手,輕輕拍了——她的手背,——︰「現下兩軍對峙,且在觀望,並未出手。然戰場瞬息萬變,局勢如何,——好預測,具體的情況,我們知道的——是很清楚,只知現在在古城中守著的,是神主麾——的直屬將領,個個都是從遠古時期活下來的前輩,若是他們也守——住了,我們就得做最壞的打算了。」

這一點,南柚是猜到了的。

但真要接受起來,卻並——容易。

「那些到底都是什麼。」南柚蹙著眉回憶,——︰「我從未見過那樣的種族。」

「邪族。」星主凜聲回答她︰「是另一界的生靈,跟我們千百個種族不同,他們整個位面,只有邪族一個種族,分為低等,中等和——等。」

「低等邪族尚沒有生出神志,嗜血凶殘,是他們那邊最次等的生靈。中等邪族生出了智慧,相當于我們這邊的世家望族,名門貴派,是那一界的中流砥柱。而——等邪族,都是一地主宰或是君王之類的存在,數量稀少,但戰力很強,我們日後赴戰場,要牽制的,也正是這類人。」

「我們這邊,有十位——使,還有——主。」南柚手指無意識點在案桌上,捧著茶慢慢地抿了一口,想得出了——,她問︰「——等邪族如此強大嗎?」

星主搖了搖頭︰「——主冕——戰力無雙,麾下——將無數,若僅僅只是如此,——等邪族不足以挑動兩界戰爭,造成大亂。」

南柚一——子明白過來,她眸光微凜,月兌口而出︰「——等邪族之上,還有什麼?皇族嗎?」

她原本就十分聰慧,這一千年,生活在神山,雖然以修煉為主,但塵書對他們各方面各領域都有所訓練,捕捉訊息的速度遠非從前可比。

她成長到這樣的程度,星主十分欣慰,有——事情,他們這——年輕人也該知道,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因此也——瞞著她,「能號令——等邪族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們的皇,修為極其可怕,是我所知曉唯一一個能與——主正面對抗的人,我們稱他為邪祖。」

「他是邪族兩次發動大戰的底氣所在。」

等了半晌,沒有等到下文,南柚抬眸,主動問︰「那另一個呢?」

流枘起身,從書櫃後面隱秘的小抽屜里拿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輕輕放到南柚手上,接著星主的話——︰「上一次大戰在遠古,知情者現在基本都居住在神山,流傳——來的文獻和古籍只有寥寥幾本。」

「那一戰,具體是個什麼情形,我們所知不多,但根據一代一代流傳——來的話語猜測,在邪族,皇之——,還有一位女子。」

「女子?」南柚詫異,低聲呢喃︰「邪祖的妻子嗎?」

流枘搖頭︰「關于這位女子,我們所知甚至比邪祖還要少——,只知邪祖與神主對峙,而那女子一人,便可牽制住至少五位——使。」

南柚沉默。

她知道,——此一來,巔峰戰力就拉開了距離。

五位——使,至少用十五位星主這樣修為的人替換,可真當大戰來臨時,上哪去再找十五位君王級別的人呢?

這一夜,南柚與星主夫妻談了許多事情,好的——好的,沉重的輕松的,最後,在南柚起身準備回昭芙院的時候,星主喊住了她。

「右右,這次你回來,只有一年的時間。」他沉吟片刻,「將少君的繼任儀式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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