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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石壁

「將杰森殺死,造成眼前的凶狠場景,這多半是艾利做的」

陳恆望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忍不住疑惑︰「但是,為什麼呢?」

艾利沖到王宮之內,特意找上杰森,將其以這種殘忍手段虐殺,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發泄和報復?

好吧,以艾利的性格,這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尤其是在血脈實驗進行之後,艾利的性格愈發狂暴,被血脈本能影響的太過深刻了。

以他而今的狀態,若是做下這種事情似乎也不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

只是陳恆還是本能懷疑其中的目的。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

艾利雖然有可能做下這等沒有頭腦的事,但詹姆森不會。

陳恆哪怕不用腦子想也能明白,對于艾利這等重要的實驗品,諸王議會那邊不可能放其一個人到處游蕩,十有八九旁邊有人看著。

這個人多半便是詹姆森了。

以詹姆森的能力,就算艾利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對杰森進行報復,他也會制止,不會讓其打草驚蛇。

除非,這件事有著必要性。

陳恆心中閃過種種念頭。

而一旁,紫羅蘭王還在暴怒,在那里努力推演著事情的經過,想要還原昨夜發生的事。

但是出奇的,陳恆在其心中沒有感受到一點哀傷,所擁有的僅僅只是憤怒。

他將這件事看做對于他自身的挑釁,但對于杰森的死亡卻沒有過多的哀傷情緒。

感受著這一點,陳恆心中嘆了口氣,默默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還是讓他們狗咬狗吧。

以艾利的做派,他之後多半還會下手襲擊其他人,甚至遲早會找到紫羅蘭王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做吧。

這件事對陳恆來說也沒什麼壞處。

畢竟,只要紫羅蘭王還在一天,他就無法登上紫羅蘭帝國的國王之位。

但若是紫羅蘭王一死,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國王隕落之後,三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孩子之中,杰森已經死了,艾利此刻已經瘋掉,之後只要宣布其對杰森下手的證據,自然也與紫羅蘭帝國的國王之位絕緣。

唯一剩下的,自然也就是陳恆了。

這對他提前繼承國王之位還是有幫助的。

所以,他選擇默不作聲,默默望著身前的紫羅蘭王前去忙碌,在四處搜索線索。

當然在表面上,他同樣表現得十分哀傷,一副感傷的模樣。

「艾蘭。」

正當陳恆默默站在角落,假惺惺的流下幾滴眼淚時,紫羅蘭王的聲音響起了。

站在遠處,他望著站在那里,臉上滿是哀傷的陳恆,臉上不由露出些許的欣慰之色︰「不要過于難過了。」

「我知道你們兄弟自小的關系很好,但杰森若是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想來也不會開心的。」

不,他會的。

望著眼前那一臉欣慰,站在那里勸說著的紫羅蘭王,陳恆很想開口問一句,是什麼讓你有了我和他關系很好的錯覺?

陳恆的前身與杰森的確有過一段蜜月期,兩者之間關系十分要好,幾乎就要好到穿一條褲子了。

只是那完全是艾利逼出來的。

在過去艾利表現的太過強勢,又對自己的兄弟不斷打壓,迫使前身與杰森兩人不得不聯合起來自保,這才給了別人一種兩個人關系很好的錯覺。

但是兩人的關系究竟如何?

這一點從此前杰森的謀劃就知道了吧。

表面笑嘻嘻,實際上背地里準備捅刀子。

兄友弟恭,兄友弟恭。

陳恆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臉上的哀傷之色依舊,看上去讓人覺得格外難受,為他們的兄弟之情感動。

「這段時間,你搬到我的宮殿旁邊,不要輕易外出。」

紫羅蘭王略微思索,隨後開口說道︰「凶手既然下手了一次,就未必沒有對你再下手的可能。」

「為了安全起見,你這段時間就留在我身邊,不要外出。」

他還是考慮到陳恆的安全問題。

沒有辦法。

過去的時候倒也罷了,反正他的孩子眾多,縱使在王族之內也有很大名聲,讓無數生不出子嗣的王族感到羨慕。

但到了如今,大王子艾利失蹤了,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杰森被人殺死,僅剩下的陳恆就是獨苗一個。

若是陳恆再出事,那麼未來紫羅蘭帝國的繼承者就會成為一個巨大的問題,屆時恐怕會引起一陣騷亂。

不論從現實還是從感情方面來考慮,紫羅蘭王都要盡可能保證陳恆的安全。

當然,身為王者,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是陳恆自己對杰森下手的可能。

只是綜合了種種情況之後,他最後還是搖頭,將這個可能排除了。

不論是實力還是時間都對不上。

因為陳恆剛剛回到王都的緣故,出于老練的考慮,紫羅蘭王昨天的全部精力基本都放在了陳恆身上,不僅派出了大量人員監視四周,還親自關照了其所居住的宮殿。

之所以如此,本意是為了防止其他人對陳恆不滿下黑手,現在卻成了洗刷陳恆嫌疑的最大證明。

「是。」

陳恆仍然表現的很難過,聲音顯得愈發低沉,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听從紫羅蘭王的安排。

對此,紫羅蘭王表示滿意。

從杰森的宮殿中走出,回到自己的住處內,愛麗絲已經知道了消息,連忙迎了過來。

「殿下!」

在外面時還好,但一走到宮殿內,愛麗絲的臉上便露出了喜色,開口說道︰「杰森殿下他?」

「已經沒救了。」

陳恆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肯定了外面的猜測。

頓時,愛麗絲臉上的喜色更加濃郁了。

「這麼說,殿下您」

不知不覺間,她壓低了聲音,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又沒有完全開口。

陳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望著眼前的愛麗絲,卻也只是默默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準備好搬走吧。」

他開口吩咐了一句,隨後轉身走向一邊,準備去收拾東西。

四周有大量的奴僕,此刻隨著紫羅蘭王的一聲令下全部過來幫忙,將陳恆所需要的種種東西全部搬走,搬到紫羅蘭王的宮殿一旁。

那是一座陳舊的宮殿,不過盡管陳舊,但卻龐大,其中的種種法陣仍然還在運轉著,顯得很是壯觀。

與陳恆之前居住的宮殿相比,這一座宮殿顯然上了一個檔次,各方面條件都要更加優越。

但是最關鍵的,是這處宮殿的歷史。

這一座宮殿,是過去紫羅蘭王還未登上王位時的住處。

那時的紫羅蘭王雖然還沒有成為國王,但卻已經被立為繼承者了,其所居住的宮殿,便是眼前這處地方。

而現在,陳恆也搬了進來。

聯想到而今的情況,紫羅蘭這一舉動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了。

紫羅蘭帝國之內爭奪如此之久的繼承者之位,如今終于要落下序幕了麼?

四處的人感慨。

但陳恆卻沒有這個心思。

從一開始,他的心思就不在這個繼承者之位上。

國王的位置他當然要,但究竟是不是繼承來的卻並不重要。

「印記的感應增加了?」

搬入這處宮殿中,陳恆很明顯感覺到了身上的變化。

在無人的房間內,他攤開手臂,露出干淨的手掌心。

在那里,一道銀月模樣的印記展現出來,此刻在緩緩發光。

一股熱流從印記中涌現出來,源源不斷流入到陳恆身上,讓他此刻感覺格外舒適,像是獲得了某股力量的加持。

這一枚銀月印記不是陳恆原本的東西,而是突然出現的。

在那一夜,陳恆做了那一個夢之後,這一枚印記就突然出現了。

不過在來到紫羅蘭王都之前,這枚印記的力量很微弱,僅僅只能給予陳恆十分模糊的指引,而做不了更多事。

但是在現在,這枚印記卻明顯活躍了起來。

「是這座宮殿里有什麼東西激活了印記麼?」

「還是說?」

站在原地,陳恆心中思索,隨後慢慢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紫羅蘭王所在的宮殿。

身為國王,紫羅蘭王所居住的是歷代紫羅蘭王所居住的地方,也是紫羅蘭王族的祖地之一。

是那里有什麼東西激活了印記,讓印記開始變得活躍起來嗎?

陳恆心中思索,隨後索性開始嘗試。

他邁開步伐,緩緩向著紫羅蘭王所在的宮殿處走去。

這個過程並未遭到其他人的阻止。

畢竟陳恆不是別人,是紫羅蘭王的親生子嗣,未來的紫羅蘭王繼承者。

他想要靠近宮殿,其他人不會說些什麼。

而且,這也是血脈的證明。

紫羅蘭王的宮殿內有當初紫羅蘭王族所留下的封印,會本能壓制一切非銀月王族血脈者。

唯有真正嫡系的銀月血脈才能走入這處宮殿,不然的話會盡數被排斥。

因而能夠走入這座宮殿之內,這無疑也是一種血脈的證明。

走入宮殿,淡淡的親切感從心頭浮現,就像是在外游蕩許久的游子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故鄉一般,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體內的血脈源源不斷傳來了一種悸動感,屬于銀月王族的血脈。

至于其他王族的血脈,例如說太陽王族的血脈,在這四周的那股莫名力量影響下不僅未曾變得更加活躍,反而逐漸沉寂了下去,似乎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壓制。

陳恆大概感覺了一下。

若是身處于這座宮殿內,太陽王族的血脈力量將會受到巨大的壓制,恐怕十成的力量最後所能夠發揮出來的也僅僅只有七八成。

看似不多,實際上壓制已經極其嚴重。

因為紫羅蘭王族的銀月血脈,在這處地方反而會得到加成,一來一回之間的差距便迅速拉開了。

陳恆獨自一人,慢慢走到這座宮殿內。

慢慢的,他手中的印記愈發明亮了,一股暖流從中涌現,迅速流淌到陳恆的渾身上下。

一股莫名的牽引感浮現而出,帶著他向著另一處方向走去。

「那里是什麼地方?」

最終,陳恆站在一片老舊的通道前,望著前方輕聲開口問道。

「這是一片很老的宮殿,里面的條件太過簡陋,已經不適合居住了。」

一旁的奴僕開口說道,將這片區域的歷史一一述說而出。

簡單來說,那里是這座宮殿最初成型的地方,也是古代銀月王族所修築的王宮。

至于其他宮殿,反而是後來的銀月之王一代代修築下來的,並非最初的建築。

因為年久失修,加上當初設計時許多不合適的地方,那片老舊的建築如今已經不適合居住,每一年除了少數負責祭祀祖先的時候外,大多不會進入其中。

「帶我進去看看吧。」

陳恆思索了片刻,隨後開口說道。

一旁的奴僕恭敬點頭,帶著陳恆走了進去。

四處沒有燭火,但卻有暗淡的銀色光輝閃爍,源自于許多銀色的寶石。

這是銀月之力凝結而成的寶石,可以用在許多地方,放到外界也算是價值連城。

這里卻擺的到處都是,完全是用來照明的。

銀月王族的富裕由此可想而知。

陳恆一路向前,走過了這片狹長的通道,來到盡頭。

一片銀色岩石所雕刻的壁畫呈現在眼前。

壁畫很狹長,其中刻下了一個個人物的形象。

陳恆抬頭看了一眼。

這第一個人物的模樣,便是而今的紫羅蘭王。

在壁畫中,他的形象威嚴高大,頭上戴著代表國王的王冠,模樣顯得格外的英武。

相對于而今,也要顯得年輕許多。

「這里雕刻了每一位紫羅蘭國王的模樣,未來殿下您繼承了王位,同樣也會在這里留下自己的模樣。」

一旁的侍從開口解釋道。

陳恆點了點頭,隨後邁開步伐,繼續向前走去。

隨著他的腳步不斷向前,一幅幅壁畫的模樣也呈現而出,就這麼浮現在他面前。

紫羅蘭帝國歷代國王的模樣在他眼前出現。

這些國王有男有女,在繼承王位的時候大多很是年輕,格外英武。

而且越是往前,其身上的非人特征就越是明顯,有許多人身上都帶著明顯的鱗片與角,看上去與而今的銀月王族有些不同。

陳恆明白這其中的差別,是血脈的緣故。

與而今的銀月王族相比起來,過去的銀月王族血脈更加濃郁,體內的銀月之力更加強大,因而自然也更容易呈現出祖先的特征。

身上生長著銀色鱗片什麼的僅僅只是小意思,還有些人甚至還長者獨角與銀色尾巴,看上去完全沒有一個人形。

這種形象的壁畫持續了很長一段,越是往前情況就越是夸張。

但到了壁畫的末尾時,這種情況卻又變了一個模樣。

到了盡頭處,這里的壁畫形象全都是人形的,沒有一點其他特征了。

從外表上看去,這些就好像一個個普通人一般,只是一個個的容貌過于精致美麗了,每一個都仿佛天上的神祇,美麗的讓人驚嘆。

「血脈濃郁到一定的程度,反而能掌控自身的血脈了。」

陳恆望著這些壁畫中的形象,心中了然。

而今的銀月王族大多都是人形的,是因為自身體內銀月王族的血脈逐漸稀薄,普通人的血脈佔據了大多數。

但眼前壁畫中的這些王族之所以是人形,是因為體內的血脈過于濃郁,所以反而能夠掌控自身的形態變化。

和物極必反是一個道理。

最終,他走到了盡頭。

到了最後的幾幅壁畫時,因為過于漫長的時間,這些人的模樣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臉龐被風沙腐蝕,看不清真切,完全是一片朦朧。

陳恆索性直接看到最後。

隨後,他便頓住了。

壁畫的最後,是一個女人的形象。

與四處其他壁畫一般,這個女人的形象也很模糊,但卻似乎並非是被風沙所腐蝕,而是被人主動抹去了。

常人一眼望去,只能看清這是個女人的形象,至于其他人則完全看不見了。

但在陳恆看來卻並非如此。

在陳恆的視線之中,眼前的女子形象是如此的清晰。

她是如此的美麗,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寸紋理都是如此的完美無暇,充滿了一種無形的魅力。

天上的神祇是如此的完美,但眼前女子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卻還要勝過那諸天神祇,勝過這世間一切,仿佛其自身的存在便是這世間的極致,讓陳恆這從不在意這方面的人都要驚嘆。

不過最為關鍵的,是這女子的形象,與他此前在夢境中所見到的那個女子模樣完全一致。

手心處,一陣銀色的光輝逐漸閃爍。

那是陳恆身上的銀月印記,此刻不受控制的開始發光,逐漸升騰起來。

下一刻,一股莫名的牽引力從眼前的石壁中呈現而出,直接將陳恆吸了進去。

剎那間,陳恆的身影消失,整個人直接投入石壁中,在原地消失不見。

縱使以他那半神層次的本質,面對眼前的牽引也毫無辦法地抵抗,只能默默在原地消失不見。

一旁,老邁的僕人靜靜在原地站著,此刻望著被吸入石壁的陳恆,不僅沒有絲毫的意外之處,臉上反而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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