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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凝碧血,竹林七賢

錢晨一道法訣印在丹爐上,只見丹爐之中滴溜溜的滾出了數十枚色澤猶如雨後晴空,天青如碧的丹藥。

崔啖嗅了一口丹香,只感覺渾身血脈都是一清,運行全身的血氣都精粹了一絲,不由大為敬佩,道︰「師兄煉丹之術又有進益,此丹雖煉于草木,卻如元氣靈丹一般,藥性純粹至極,不帶一絲雜質……」

錢晨笑道︰「元氣,草木,金石,乃至妖魔之丹,皆是丹道的一種,並無高下之分。」

「元氣之丹雖然純粹,但藥性不如草木復雜,因此也就無法煉出一些丹性奇妙的丹藥。」

他指著盤中的靈丹道︰「就比如這凝碧丹,雖然用的只是常見的靈藥,但藥性之復雜,要從數百種草木之性中刪繁就簡,提煉出四十九種需要的藥性化合,而且藥力不能差上分毫。」

「其他不需要的藥性雜質,便要以靈火化去,還不能損傷其他。最後一一化合,各有手法,才煉出這麼一爐丹來。品級雖低,但難度卻相對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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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丹能清化氣血,淨化血液。」

「服用此丹清理血液中的雜質到了極致後,所流出的鮮血沉澱下來,便會化為如同碧玉一般。乃是一種珍貴的靈藥,喚作長泓碧。」

司傾城驚訝道︰「碧血丹心?」

錢晨微微點頭︰「人身新陳代謝都經由血液,因此若非天生碧血丹心仙骨,體質淨化能力極強,縱然讓你們連服七天,將血液化碧,也至多不過三天,就又要被污染。」

「因此此丹一個月服用一枚,保持身體的潔淨,利于修煉便是。」

「除非是武修沖關之時,要煉化體魄,身體中一絲一毫的雜質,都對煉就七魄成命魂有所妨礙。那時才要每日一丹,連服十天,將渾身血液淨化至極限。」

崔啖捻起一枚凝碧丹道︰「縱然如此,此丹也是珍貴至極了!」

司傾城將丹藥分成三分,用白玉盆盂裝著,笑道︰「這些丹藥我們用了都有些浪費,我等所食靈谷,本就少雜質,對修行無所妨礙。」

「倒是大晉軍中的武修,食量甚大,又常常吃肉,身體血液中雜質頗多,此丹對于他們,倒是破關的無上神品。」

錢晨想起一事,突然抬頭道︰「先前從建康城中馳馬來援的那位校尉,是叫劉裕吧!既然有援手之情,一面之交,便把我這份丹藥給他送去,也算是一份交情!」

司傾城眼楮一亮,道︰「能得師兄你看重,這劉裕不簡單啊!」

「他雖是漢室宗親,但到了他這一代,族中已經無人出仕,算是寒門。但自從他從軍之後,屢次立功,武道修為也一日千里。之前東南生變的時候,謝安調他去平叛,居然槍挑敗了徐道覆。」

「如今官階雖低,在北府軍中聲望卻高,乃是謝安的心月復愛將……」司傾城思索片刻,道︰「如今皇伯父病重,他那邊壓力只怕不小,以我的名義送過去,我那幾個兄弟,也會少為難他一些!」

「司伯……」她喚來老僕,將手中的白玉丹盤遞過去道︰「寫一份帖子送過去,就說是大江之上,我司馬十六謝過他援手之情!」

老僕微微點頭道︰「是!」

錢晨念及劉裕,想到他修為已經武道抱丹,七魄已經淬煉圓滿,距離解化三魂,突破武道神相已經只差一步。若是率領大軍,已經能凝練軍道神相。

但這等中土絕頂的修為,在南晉朝廷居然屢受排擠。

雖然龍氣對制內的軍道有所克制,但也實在憋屈,那些司馬家的宗子又算什麼?兩方直面,只怕劉裕不率領大軍,都能單挑他們全部。

可一旦被納入了朝廷,縱然是劉裕這般的人杰,也不得不屈服于一群庸庸碌碌之輩下。

新安公主、王衍等人愚蠢至此,未必沒有其因?

想一想,若是劉裕這般修為的兵家修士,在朝中權貴面前,都要低頭俯首。這些人漸生夜郎自大之心,也就不難理解了。

「難怪道門真傳,除了正一道本身就在權貴世家之中收徒,其他甚少在中土行走,更少露面于朝堂。」錢晨心中暗道︰「紅塵濁氣三千丈,從來蝕骨暗殺人!」

「世俗禮法,果然是我輩道心的大敵。修道之士,若從小知禮,便算是廢了!」

想到這里,錢晨點了司傾城一句︰「師妹須多讀一讀楊朱道書,離經叛道未必不可,為人當無禮一些比較好!」

旁邊正接過丹盤的老僕,听聞此言差一點把手中的白玉盤摔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錢晨,眼中猶然不可置信,甚至帶著一絲自我懷疑,

「他說什麼?是我听錯了吧?他方才應該說的是,女子要知書達理……」老僕腦袋嗡嗡,不知道要不要出聲阻止錢晨這種混不吝的想法灌輸,但最後只能苦笑退下,暗暗準備給陶天師傳信。

崔啖听聞此言,卻興奮的擊節而起︰「師兄說的甚合我意,繁文縟節,最是消磨意氣……」

「你反而要多學一些禮法。」

錢晨指著他道︰「磨一磨輕浮。」

司傾城若有所思道︰「這倒是有些前代竹林七賢的味道,他們放浪形骸,不拘禮法,卻為世人所重。可惜……」

她無奈一笑道︰「他們聲名最盛時,卻也是我司馬家威勢最強之時,武帝在位,頗有些倒行逆施之舉。七賢之首嵇康因此被害。我曾听爹說過,此人性情曠達,極有風骨,臨終一曲廣陵散,幾有元神之威。」

「那是因為他們是高第世族!」錢晨心中暗道︰「禮法乃是消磨下層的道心,以種種規矩束縛下層寒門,底層百姓的。世族發現禮法對修行的不利後,自然也會有所反思,但這種反思從來不為黎庶。」

「這等反思,也必然會觸動更上層的逆鱗!」

但錢晨並不道出心中所想,只是反問道︰「此七人修為如何?」

司傾城這才又有所思,道︰「俱是當世人杰!」

談話間,剛剛出去的老僕又來回報道︰「公主,瑯琊王氏司徒王戎求見!」

「王師徒!」

錢晨眼楮一亮,起身道︰「稍等,我去拿我的羽扇綸巾瑤琴來!」

司傾城笑道︰「剛才提到竹林七賢,七賢之一就來了!快請他進來……我們一起去客堂等待罷!王安豐不比王衍,為人是有些真材實料的。我父親點評七賢的時候,曾盛贊過他,不可小窺。」

倒是崔啖有些畏懼,猶豫道︰「王氏來意不善,只怕是來問罪的!」

「問罪?」錢晨回頭笑道︰「我們有何罪?」

錢晨長笑而去,果然拎著那把羽扇回來了。大搖大擺的跟著司傾城來到白鹿堂內堂之內,在中庭等待。

不久之後,便有一位儒雅中年人徐徐而來,他衣袖寬大,袖袍寬松,美髯須,身後跟著其弟王敦。相比王敦看到錢晨之後,那一刻的眼神凌厲,王戎至始至終不急不徐,氣度從容。

兄弟兩人,竟然都是陰神境界。瑯琊王氏的底蘊果真不凡。錢晨算來,他已經知曉王家陰神之上的強者,便超過了十指之數,一家的實力便比許多仙門還要強橫。

起碼就錢晨所知,東南吳錢兩家控制的吳越劍閣,就並未有這般實力。

錢晨也有些麻爪,這樣的世家傾力培養的下一代領袖人物王龍象,豈是尋常之輩?

他倒不是怕了此人,但若瑯琊王家那些陰神,陽神的高手一擁而上,就算五個錢晨一起也得掉頭逃命。

只是一個王羲之,他便不是對手。更何況隱隱有傳言,王家這一代的家主王導,已經有元神境界,這才震懾司馬家不敢妄動。

看到了幾人,王敦先行上前問罪。

「足下何人,竟因為一些口舌小事,就打破我家門,闖入宴中,持強橫辱,真當我王家無人嗎?」王敦朝著錢晨緩步而來,走上台階邁入內堂,氣勢沉凝。

一步一步,都踏在錢晨的脈搏節奏上。

錢晨卻只是笑道︰「王衍搖唇擺舌,閣下咄咄逼人。是嫌一顆首級不夠,還要再丟兩顆嗎?」錢晨瞥了一眼他頭上的發髻,意味非常明確。

「我就當你瑯琊王氏,人人都有兩顆頭顱好了!」

「你……」王敦大怒,司傾城扣住袖中的元陽功德印,王戎眼中流露一股異彩,他深深看了錢晨一眼,呵止其弟道︰「處仲,且慢。」

「夷甫言語談及早逝的蒲世主,頗有不尊重,惹得公主生怒,也是常情。但我王家不可辱……」王戎看著陶天師的份上,退了一步,不然若是讓陶天師知道王家打上門來,只怕要鬧的王家面子上更不好看。

登門是客,縱然要做惡客,也得有規矩。

王戎從袖中抽出一物,平靜道︰「你們是晚輩,我等也不想以大欺小,小輩的事情,便讓小輩去爭。」他轉頭對錢晨道︰「等龍象回來之後,他自然會去找你!」

「我等著他!」錢晨微笑道︰

「閣下自出師門,行走天下以來,初至武康,結實這位崔氏子,而後南下九真,凝煞煉罡,最後開闢雷海,開啟道門前輩的鎮魔秘境。期間殺戮甚重,一向無情。」王戎將錢晨降世之後,在中土的行跡大致道來。

不經意間,就露出一種一切盡在掌控的氣度。

他微微稽首,沉渾的氣勢朝著錢晨壓去,平靜道︰「敢問足下出身何門?」

錢晨抱拳道︰「太上樓觀,真傳錢晨!」

王戎並不意外,魔穴之中的種種,他知道的只怕比金雷兩家還要清楚,甚至親自去信,問過了廣陵陶侃。

這幾天來,王家並非是在等待,而是做足了準備,才登門拜訪。

太上樓觀……這答案讓他心中又是疑惑難解,又是遲疑。

樓觀道滅門之事,到了他這個層次自然不是秘密,但其中意味,很是深長。和許多人一樣,他也是在樓觀道被滅門後,太上道震怒的舉動之中,才看出了一些樓觀道的底蘊。

他見到錢晨之時,發現三人身上籠罩著一層丹氣,清靈精粹極是不凡,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一些丹氣的玄妙,證明情報之上,此人善于煉丹的傳聞不假。但那些最夸張的傳言中,此人都快成神仙了。

魔穴之中,算計幾大世家。

鎮魔鐵殿中,借助陣法禁制殺金家陰神,重創雷家老祖,還有傳言雷家老祖被他所殺,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將其一一分辨出來,得到此人的完整情報,才是他此來的任務。

世家底蘊,不只是在王龍象手里有多少神通法術,法寶真符。

更是在王龍象出手之前,王家便已經準備模清楚錢晨身上的一切秘密,待到龍象真的出手之時,定然會讓其威如九天之龍,深不可測;其勢如九地神象,力不可擋。一出手便能擊垮一切。只要有所準備,錢晨的功法修為,神通法術,法器法寶,王家都能弄到克制之物。

若錢晨真的和王龍象在伯仲之間,只此一步,便能讓王龍象勝的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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