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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在學校 64 傷寒論麻黃湯上

早晨鄭鐵山起的很早,此時此刻,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經住了。

他看了看鄭好,見他面向里躺著,一動不動。抬手看了看表,現在五點十五,離上學時間還早。

他沒有喚醒鄭好,在桌上放了一周的飯錢。悄悄地開門,推三輪車出去。然後輕輕關上門。

雖然路滑難走,天氣寒冷。可這樣的天氣拉活是最容易的。城管也很少會出來騷擾。對他來說,這將是美好的一天。

鄭鐵山起床,留錢,推著車子出去,鄭好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這一夜生病,發熱、全身劇烈的疼痛、雖然躺在屋內,蓋著兩床被子,依然是刺骨的寒冷,折磨的他一夜無眠。

听到鄭鐵山走遠,他忍著病痛,翻出傷寒論。

自己身上冷,骨頭痛,頭痛、腿痛、脖子痛、一個勁寒顫、不想吃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這應該吃什麼藥呢?

他來回翻著傷寒論。想著尋找到與自己癥狀相符合的方子。

他首先想到白虎湯,白虎湯他是最熟悉的了。不要看書,他都記得白虎湯適應癥是︰大汗,大熱,大渴,脈大。

大熱這個癥狀應該有,自己模著身上,灼熱燙手,感覺都可以烙餅了。

雖然身上熱,但是感覺上卻冷得厲害。既冷且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真是矛盾啊!

沒有口渴,雖然燒了一夜,只是有些嘴干,喝了點水潤喉嚨,杯中的水就不想再喝了。

根本就沒有當初徐曉宇他們患病後恨不能喝干五湖四海里面水,他沒有這個。

模模自己身上,異常干燥。干燥得一接觸皮膚都會嘩嘩的掉皮屑。根本沒有一點點潤澤的感覺。

鄭好想,是不是皮膚的水分被燒干了呢?沒有白虎湯適應癥中的大汗,這是肯定的。

應該不能喝白虎湯。那麼是不是小柴胡湯呢。想到這里鄭好感覺頭痛厲害。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許暢踉踉蹌蹌進來。一進門就嚷嚷道︰「他媽的,這幾里路就好像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費盡千辛萬苦,總算到了陝北根據地,見到同志了。再多幾米,我恐怕就要犧牲到路上了。」

說完哆哆嗦嗦月兌鞋爬上鄭好床。搶過鄭好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他牙齒打顫,踫的咯咯響,對鄭好說︰「鄭好,你要救我,我要死了。」

鄭好問︰「怎麼了?」許暢說︰「昨天回去,半夜就開始發熱。折騰半夜,好不容易天亮。」

鄭好問︰「你在家沒有吃藥嗎?」許暢說︰「吃了兩片阿司匹林,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他著把頭縮進被子里說︰「又熱又冷,這他媽的真是奇怪啊。」

鄭好說︰「你平時有病不是經常打吊瓶嗎?」許暢說︰「是啊,今天媽媽要領我去醫院打點滴的,被我拒絕了。」

鄭好說︰「為什麼沒有去?」

許暢說︰「出于對同志的無比信任,對我國傳統醫學的忠誠,我毅然而然的決定來找你喝中藥。中藥退熱一副就好,打吊瓶可要好幾天呢!」

鄭好拿了許暢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許暢一下子縮回手,驚訝地說︰「神醫竟然也發熱了。」

鄭好點頭,「與你一樣,從昨天到現在就沒有合眼。」

許暢看到鄭好眼楮紅紅的,咧嘴笑了︰「我們眼楮都紅了,昨天還捉兔子呢,兔子沒有逮到,自己眼楮倒是紅的像個兔子了。」

鄭好說︰「希望那個顏曉雪應該沒有受涼發熱吧!」

許暢說︰「八字還沒有一撇,自己泥菩薩過河,倒先替別人操起心來了。」

鄭好嘆氣說︰「容貌固是天生麗質,貧苦卻不墜清高之志,美麗與善良融合的如此恰到好處,讓人怎能不心生敬慕之心。」

許暢說︰「算了吧,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美麗的女人是身外之物,現在我們還是先把自己小命保住要緊,不然什麼美女都白瞎,都是別人的。」

許暢這麼一說,鄭好感覺冷的厲害,就把許暢身上被子向自己身上拉了拉。

許暢向鄭好這邊貼了貼,說︰「不行,我感覺快不行了,快點開出那個什麼白虎湯,我這就去抓了喝。」

鄭好說︰「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用白虎湯。」

許暢說︰「為什麼,那麼厲害的瘟疫病毒,白虎湯都可以治療,我們現在不過是感冒了,感冒病毒一定不如瘟疫病毒厲害,白虎湯應該可以輕松解決。」

鄭好說︰「傷寒論是要對癥用藥的,倘若什麼病都可以用白虎湯治療,那麼要大夫還有什麼用,人人都可以抓幾副白虎湯放在家里,有病就喝豈不省事。」

許暢說︰「白虎湯不行,就小柴胡湯,當初徐曉宇生病打吊瓶都不管用,不就是因為喝了小柴胡湯好的嗎,據說小柴胡湯就是治感冒的呢。上次媽媽感冒去藥店買藥,人家給的就是小柴胡顆粒。」

鄭好問︰「管用嗎?」許暢想了想,搖搖頭說︰「好像後來還是打了吊瓶,是不是那些負責制藥的廠家偷工減料呢?」

鄭好說︰「應該是不對癥。小柴胡湯在傷寒論中治療的是少陽癥,它的適應癥是︰口苦、嗓子干、頭暈目眩,一陣子冷一陣子熱,腋窩底下滿,心中煩,不想吃飯,還想吐。」

許暢晃了晃腦袋,想了想說︰「現在難受的很,你說的這些我有的有,有的沒有,懶得再去想。人家說只要是發熱就可以用小柴胡湯,我們是不是喝小柴胡湯試一試呢?」

鄭好問自己︰「發熱,心煩,不想吃飯。這些癥狀都與小柴胡湯相似,可是又有許多不同。是不是喝小柴胡湯試一試?」

心中糾結,頭痛的更厲害了,這病怎麼就長的不像書上寫的呢?難道書上沒有這個病。

他想到了傷寒論書中有一段寫著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

如果這樣,可就不好辦了。那意思不就是,你的病我沒有治療辦法,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暢說︰「鄭好,我們必須想個辦法啊,不能老是這不行,那也不行,這也太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對中醫的希望了吧!」

鄭好說︰「搞不清楚,總不能胡亂吃藥啊!」

許暢說︰「我現在身子像被鞭子抽打過,痛的厲害。還怕冷,像赤身**站在了南北極,骨頭都感覺冷。」

鄭好點頭︰「你的病應該與我是一樣的。」

許暢接著說︰「胸口還發悶,剛才路上憋的我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鄭好听到許暢說悶,腦中靈光一閃,說︰「悶,是不是就是喘?」

許暢深深呼吸幾口氣,說︰「嗓子感覺有些細。這算是喘

嗎?」

鄭好也閉上眼,深呼吸。體味這病痛帶來的不適,感覺脖子好像被人扼住似的,很不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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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沒有起床走動,所以沒有許暢說的胸口悶的感覺,剛才許暢一說,自己深吸幾口氣,感覺仿佛是缺氧。

他猛得以手捶床說︰「我明白了。」許暢嚇了一跳,問︰「你明白什麼了?」

鄭好迅速拿起傷寒論,嘩嘩的翻了幾張,大聲念道︰「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痛,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

許暢說︰「什麼之乎者也,什麼麻黃湯證?」

鄭好說︰「我和你得的是一樣的毛病,都是發熱,怕冷,喘,沒有汗。書中這段條文,前幾天我還翻到過,可是自己得了病,受到干擾太多,想到的太多,反而無所適從,甚至有時候都認為是得了絕癥。」

許暢說︰「我現在的確是沒有一點汗,干熱干熱的。」

鄭好高興地說︰「我也是呀。要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說完鄭好興沖沖下床找筆開藥。開到一半,鄭好放下了筆。皺起了眉頭。

許暢著急說︰「怎麼不開了,快點開出方子,快點拿出藥,我們還要治病啊。」

鄭好說︰「可是這個方子太危險了。」許暢說︰「危險什麼?」

鄭好說︰「傷寒論上面這麼多方子,沒有一個方子像麻黃湯一樣有那麼多的禁忌癥。我數過,一共九條呢!」

許暢問︰「哪九條?」鄭好說︰「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這個藥方看上去很不安全。」

許暢說︰「管他安全不安全,反正現在是快要難受死了,先吃她娘的再說。我就不相信還能吃死人。」

鄭好一拍桌子說︰「好吧,我佩服你這種不怕死的精神。」

沒用多少時間,就開了兩張方子。許暢奇怪地問︰「既然是同樣的毛病,為什麼還要開兩張藥方。」

鄭好說︰「昨天在書店看到漢代的度量衡和現在折算是1兩等于現在15.625g,我的處方用的就是這個劑量。」

許暢問︰「我的不是嗎?」鄭好說︰「你用的是現代劑量。」

許暢說︰「傷寒論是漢代人寫的書,當然要用漢代的劑量,用現代人寫的劑量怎麼可以,我也要用你的那張處方抓藥吃。」

鄭好說︰「那怎麼可以,那樣的話,方子劑量就太大了,會很不安全的。」

許暢問︰「與徐曉宇喝的小柴胡湯是用的漢代劑量嗎?」鄭好說︰「不是。」

許暢又問︰「那麼治療瘟疫的白虎湯是漢代劑量嗎?」鄭好說︰「也不是。」

許暢說︰「那麼你為什麼要喝漢代劑量的麻黃湯呢?」鄭好說︰「好奇,想試一試,古代的人為什麼要用這麼大的劑量。用了到底會出現什麼情況呢?」

許暢說︰「拿活體人做實驗是極其不人道的,是731干的事情。」

鄭好說︰「我又不解剖,不動刀,我拿自己做試驗,礙別人啥事。走吧,我們去買藥。」

許暢哀求說︰「朋友,我實在是走不動了,這件事就由你代勞吧,我對朋友是充滿信任的,不怕你在藥中下毒。」

鄭好也不想動,可是這件事情總得有人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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