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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有劍名曰平山海

滿殿驟寂。

姜華清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的身體如遭雷擊,面色一僵,雙目失神,原本打算羞辱陳長安的話硬生生的咽在了喉嚨之中。

戰台之下那些準備趁機嘲諷一番的修士此刻皆是震驚。

那些正在抨擊嘲諷李周的昆侖眾弟子亦是一愣,嘴巴像是齊齊拉上了封條一般,口中的那些難听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殿前的弦月和明月兩人面色也是瞬間一變,再也淡定不住,眼底一縷縷寒光乍現。

「一……百零八……他開闢了一百零八條脈!」

「我的天啊,養神初境開闢滿脈,這是真的麼?」

「快打我,我懷疑我在做夢!」

大殿之內的各方修士微微回神,而後響起雷鳴般的議論聲,動靜比方才姜華清展露靈脈要大上十倍不止。

陳長安身上衣袍本來就有些破損,所以那一條條的靈脈不僅僅能通過靈脈的光芒判斷,更加能透過他的肌膚清晰無比的映入腦海之中。

「昆侖道門的井底之蛙們,好好看清楚點,誰可笑!」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李周終于得著機會,直接站了起來,對著昆侖道門的一眾弟子便是狂噴。

他的話語就像是一個個無形大耳刮子,狠狠的抽在昆侖道門眾弟子的臉上,讓他們原本潮紅的臉色變得難看發黑,像是吃了蒼蠅屎一般。

一眾昆侖道門的弟子死死的盯著李周,恨不得把他的嘴撕爛。

李周看著他們那種憤怒的眼神,反而面露大笑,道︰「說你們狗眼看人低你們還不樂意,我不凡告訴你們,陳兄三個月前破鏡入承靈,他明悟的道意引動九千里天地異象,黑雲遮住了整個晉陽城,我可听听說你們辦這個春秋宴就是為了找陳兄,結果就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卻認不出來,真是一群蠢貨!」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群人想要殺他卻殺不了的那種神情,他就是感覺格外的舒服。

一眾昆侖弟子在憤怒之余,心中還是十分驚訝。

他們此行的確是為找淨海聖僧預言中的那位絕世天驕而來的,但天驕到底是誰根本說不清楚。

先前他們以為是太子司馬玉,而後以為是唐雪柔,現在卻又冒出了個陳長安。

「真的是他!」

不遠處的太子司馬玉咬緊嘴唇,望著戰台上的身影,如十余年前春秋宴上的那般只配仰望遙不可及的感覺。

他準備了二十二年,本以為今日雖然敗給了昆侖之人,但卻是能夠壓陳長安一頭,可是當陳長安出手到現在,他終于感到絕望了。

此刻並沒有人去注意司馬玉。

殿前的晉皇司馬策面色沉重無比,他沒有想到陳長安會有如此驚人的天賦,若是他今日有幸不死,那將來晉國和他都要完了。

弦月和明月兩人也紛紛凝目。

弦月唇角暗暗一動,一縷微乎其微的光芒在她的口中射出,以肉眼難覺的速度射入戰台結界之中。

這一縷光芒除了明月,在場沒有一個人發覺。

它在姜華清的耳邊響起,化作了三個字傳入了他的耳中。

「殺了他!」

姜華清身形一顫,他直接便听出了這是他師尊的聲音,而後雙目回神,看著陳長安,漸漸變得冰冷。

嗡——!

突然,他身前的青鋒寶劍掠出,帶著漫天的青色劍影如老樹盤根一般,化作繁雜的陣型將陳長安包圍攻去。

這一招毫無先兆,突然釋放。

戰台下的眾人見此都是一愣。

「偷襲!」

李周見此大罵出聲︰「天賦差就偷襲,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啊!」

他罵的聲音不小,但卻並不能幫到陳長安去抵擋劍氣。

感受到無數道冰冷的劍氣席卷圍來。

陳長安面色一凝,體內靈力瘋狂涌動,將丹田之內的彼岸花道意催動到極致。

雙目漆黑,暗紅色的魔氣環繞周身,化作一道屏障抵擋劍氣。

砰!砰!砰!

一縷縷青幽色劍氣落下,直接將暗紅屏障打出裂紋。

不過數息的功夫,便直接洞穿屏障,刺向陳長安的身體。

境界壓制,再加上乙木靈體的加持,姜華清完全碾壓住了陳長安。

他的雙目冰冷,身影游掠在劍氣之中,道︰「你的天賦是不錯,觀自境開滿脈, 道意引九千里異象,但又如何,你終究比不過九陰靈體,而且半路夭折的天驕也就是一副枯骨!」

姜華清冰冷的生意回蕩在戰台之上,也回蕩在春秋殿上。

滿殿的修士,除了李周在破口大罵,義憤填膺之外,其余人都在觀望。

當然,還有唐雪柔,她也很憤怒,但她更多的是擔心,清冷的眸子緊緊的的盯著戰台上的白衣身影,手指甲依然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肉中,殷紅的血跡順著她的掌心蔓延滴落,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陳長安不在漫天的青色劍氣之中,不斷躲閃。

他知道正面絕對敵不過姜華清,他必須等待機會,等待一個機會要麼震懾住姜華清,要麼將他擊敗。

姜華清游掠在劍氣之中,他只是操縱著劍氣,憑借著境界的優勢不斷攻擊陳長安。

「陳長安,你不用掙扎了,你的道意承載于肉身,而我的乙木御劍陣便是專門克制肉身承道者而生的,你逃不出去的!」

姜華清的聲音不斷在劍氣之中回蕩,想要影響陳長安的心態。

雖然他的境界完全壓制陳長安,但他依舊不願意冒險,因為今日在陳長安的身上他看到太多的意外,他可不想成為那些意外的一員,雖然這個幾率很小。

陳長安此時前所未有的冷靜。

他的身影艱難的抵擋著劍氣,躲閃著劍氣,身上的靈力劇烈的消耗著。

陳長安感受得到姜華清的意圖,他很想殺自己,並且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來殺。

既然如此,那他也沒必要客氣了。

陳長安在躲閃之際,將目光掃向戰台四周,瞬間便鎖定了剛剛不知何時下到戰台邊緣的寒學與荀惑。

姜華清也注意到他的目光。

「怎麼,還想著偷襲他們麼?」

「我告訴你不要做夢了,且不說結界,你能突破我的乙木御劍陣再說吧!」

姜華清藏匿在劍氣之間,面露冷笑。

陳長安的肉身承道,想要對戰台外的人造成威脅,那就必須親自以肉身打出一條路來,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能對寒學與荀惑有什麼威脅。

寒學與荀惑也從打坐療傷中醒轉過來。

他們二人相繼起身,雙目充滿恨意的望著戰台上的陳長安。

他們的修為被廢了,雖然以昆侖道門的實力完全可以幫他們恢復修為,但前後耽擱至少要二三年的時間,對于他們而言,二三年將不能離開昆侖,必須留在宗派養傷,甚至還不能跟人動手,簡直就是世間最大的酷刑。

他們此刻站在戰台邊緣,便是為了能夠直接而又清晰的看到陳長安被姜師兄斬殺,慘死在戰台之上,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陳長安身影攢動間,而後在距離結界與寒寒學二人最近的距離時他停了下來。

在他身影停下的瞬間,一股洶涌魔力似海嘯涌出護住身體。

而後陳長安眼底的魔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劍。

他的目光透過面前的數十道乙木劍氣,再透過結界,落在寒學與荀惑的身上。

陳長並指成劍,體內的靈力一泄如洪,瘋狂的聚集向指尖。

姜華清眼楮一眯,他有些不理解陳長安的舉動,不過他還是十分提防,將四周的乙木劍氣全部都調來,紛紛斬向陳長安。

陳長安的眼眸之中仿佛沒有看到那些劍氣,只是平靜抬起手,而後兩指點出。

錚!

突然一聲清脆徹骨的劍鳴聲響起。

整座大殿之內,所有修士的佩劍紛紛顫鳴,仿佛感知到了什麼一般。

陳長安只是平靜的望著身前。

一抹黑色光芒自他指尖破空而去。

姜華清仿佛感受到什麼,身形猛地一頓,而後朝著下方寒學和荀惑大吼出聲︰「快躲!」

殿前弦月猛地起身,面色冰冷,直接開口道︰「給我住手!」

然而陳長安仿若未聞。

他的身前,隱約可見虛空之中掠動的青色劍氣瞬間一滯,而後齊齊出現一道巨大整齊的斷口,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巨劍瞬間斬斷了一般。

隨著裂開的還有戰台的結界。

噗!噗!

寒學與荀惑根本來不及反應,兩個人的腦袋瞬間便與脖頸分開,兩顆血淋淋的頭顱直接飛了出去。

他們的腦袋在空中不斷旋轉,瞪大的眼楮仿佛臨死都不願相信。

不僅僅是他們,就算是戰台上的姜華清也不願意相信。

他不相信陳長安竟然能施展出這麼可怕的一劍。

這一劍強的不是因為它是神通,更是因為它其中蘊含的劍意,一往無前,無畏無懼,劍出之際讓所有明悟劍道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陳長安施展的正是前幾日周鐵衣傳給他的劍道神通,平山海。

他感受著體內接近被抽干的靈力,心中咯 一聲,這一劍果然強,但強是要付出代價的,方才他與姜華清三人連戰那麼久都沒有消耗超過兩成的靈力,可是僅僅這一劍,卻是將他的靈力抽得近乎枯竭。

姜華清看著陳長安,咬牙道︰「你不是修的魔意麼,怎麼還會有劍意?」

「誰告訴你我只修了魔意?」陳長安淡淡一瞥,平靜的回應。

「你……你同修兩種道意?」姜華清愣了一下,而後才緩過神來,瞪大雙目看著陳長安。

陳長安沒有回應,轉身順著結界的裂紋躍下戰台。

他體內的靈力所剩無幾,必須盡快恢復才是,而戰台之上,甚至是整個春秋殿顯然都不是可以安心恢復靈力的地方。

「陳兄在承靈境就同修雙道意了,你們昆侖道門的天驕跟他比,就算個屁!」

李周走出席間,臉上的快意根本藏不住。

陳長安有些無奈的吵著李周揮了揮手,示意他低調一些。

大殿之內的無數人卻是瞬間震驚。

承靈境同修雙道意,這到底得是多麼逆天的人才能做到?

這已經不能以尋常的天驕來形容了,這是妖孽啊!

殿前的弦月雙眸泛寒,眼底殺意流露。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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