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受了李周的影響,陳長安也難得的爆了粗口。
白衣立于狂風中,身如長劍般挺立。
說不出的少年意氣。
雖臨死而不懼!
這一幕著實震撼人心。
不遠處的白詩嬌見了,瞳孔不由得一震,仿佛看到數年前在長白劍宗那位風華絕世的大師兄了。
眾多長白弟子也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欺人太甚!」
不遠處的白雅咬緊貝齒,白皙的小手攥緊,靈力在掌心亮起,操縱著天空之上的金符便要落下。
她看不下去了,雖然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引來很大的後果,但是不這麼做就會在她余生的修行之路上留下心魔。
「小姐,動手吧!」一側的小青侍女也咬著牙,開口道。
原本她是不願意自家小姐動手的,畢竟為了兩個人族引來各大宗派的打壓是不值得的,但是看到這她也看不下去了。
「我來吧!」
不等白雅的手落下,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悄然響起。
白雅驚訝的看著身旁,周鐵衣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的身邊。
「好多年不打架了,也不知道生疏沒有。」
周鐵衣嘆息一聲,抬腿邁上前了一步。
這一步,看似不過邁出了一尺,但落腳之際卻出現在了陳長安的身前。
他就那麼平靜的站在那,髒亂的衣袍之上卻是散發出一股雄渾無比的氣息,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般。
楊之杰見此,瞳孔劇烈收縮。
他的雙目對上不遠處老者的眼楮,心頭猛得一顫,就像是挨了一記重錘一般,周身靈力竟有紊亂潰散之象。
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心跳聲在他的耳邊宛如戰鼓般沉悶得響著。
每響起一聲,他都感覺心神仿佛失守了一寸。
眼前這個老者絕非尋常的老頭,他身上的氣息雖然看起來就與凡人無異,但那雙眼楮,絕對不是一個凡人能夠擁有的。
「還不走麼?」
周鐵衣老眼微微眯起,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抹質疑之色。
他盯著眼前的楊之杰問了一個很耐人尋味的問題。
的確,這個問題對于其余人來說的確是有些耐人尋味,四周除了風流小了一些,好像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這個老頭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眾人心頭疑惑,但是楊之杰心頭卻似明境一般清楚。
因為從周鐵衣問出那個問題起,他便能感受到胸口抑悶,整個人仿佛都被一直巨手攥住了一般,壓力巨大,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閣下可是想清楚了,確定要與長白劍宗為敵麼?」
楊之杰強忍著壓力,雙目死死的盯著周鐵衣。
他本以為今日是必贏的局面,無論是殺了陳長安,或是將妖族拉下水,他此行都能獲利,但是並沒有想到陳府竟然藏了一位至少養神極境的人族強者。
有眼前這人在,他今日注定是殺不了陳長安了。
當讓他就此離去,未免有些不甘心,畢竟費了這麼大功夫,還死了一位弟子,竟然什麼好處都沒有討到,傳出去他們長白劍宗也要與雲州道宮一樣,令人笑掉大牙了。
「長白劍宗算什麼玩意兒,也配與我為敵?」周鐵衣毫不避諱的開口。
真是可笑,想他周鐵衣昔年好歹也是雲州風雲人物,而今竟然被小小的一個長白劍宗長老給威脅了。
若非是他的修為還未完全恢復,必然伸手將他扇死。
「你……」
楊之杰面色難看無比,欲發怒卻又被自己強壓下來,道︰「閣下護不住身後的人,他不僅僅得罪了我長白劍宗,更加得罪了雲州道宮,還得罪過昆侖的弟子!」
他還想再試試。
「護不護得住你說了不算,雲州道宮和昆侖說了也不算。」周鐵衣淡淡的道。
他沒有催動靈力,但身上涌出的那股針對楊之杰的壓力卻是驟然加劇。
很顯然,他不耐煩了。
楊之杰只感覺胸口一震,氣息完全被壓制在下風。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強行動手也沒有任何希望。
「閣下一意孤行,希望到時候不要後悔!」楊之杰差點咬碎牙齒,話語聲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來的。
「走!」
一聲厲喝之後,楊之杰負手而去,盡量不讓自己丟了氣勢。
一眾長白劍宗的弟子卻沒有他這般好面子,忐忑的將地上同門的尸體收拾了一下,腳步慌亂的去追自家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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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嬌倒是沒有驚慌,但也有驚訝。
她的美目看著陳長安十分復雜,片刻之後,才轉身隨其他弟子一同離去。
陳長安此時也才回過神來,他也沒有想到周鐵衣會站出來,當然更沒有想到周鐵衣的戰力好像十分不凡,竟未動手便將楊之杰等人驚走。
他回神的剎那,當即對著白詩嬌離開的背影微微拱手,道了一聲「多謝!」
白詩嬌聞言心頭一顫,不過還是沒有回頭,不願被身側的同門們看出異樣。
那些長白弟子此刻早已被嚇得心神不寧,根本沒有功夫去觀察陳長安那一聲謝是對誰說的,腳步匆忙,恨不得快速離開唐府的範圍。
「怎麼樣,我剛剛是不是很風流倜儻?」
周鐵衣轉過身,老臉之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瞥向陳長安。
「額……是!」陳長安愣了一下,而後才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
周鐵衣見此頓時就不樂意了,瞪著陳長安道︰「你這是什麼反應,老夫方才連手都沒動就讓那些人落荒而逃,難道配不上風流倜儻麼?」
「周前輩,我覺得可能用霸氣來形容會好一點。」一旁白雅攤開手心,天際之上的金符隨之飄散。
「白丫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周鐵衣翻了個白眼,瞪向白雅。
白雅白皙的小臉上悻悻一笑,轉過身去。
「咳,我說你們能不能先關注一下傷號……」
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從大門之處傳來。
李周已然撐不住身後的傷勢,失血過多,直接暈倒在石階之上。
陳長安猛地回神,沖上去便撕開李周後背的衣衫,只見傷口密布,骨骼碎裂,幾根斷裂的肋骨甚至直接戳穿了皮肉。
這等傷勢落入眾人眼中,甚是觸目驚心。
白雅等人不自覺用手捂住了小嘴。
難以想象李周剛才忍著這等傷勢,不喊不叫,還硬站在那跟對手叫板,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陳長安見此,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直接就地將所有的骨頭接上,然後取出金風玉露膏涂滿了他整個後背。
看著那帶著淡金色的藥膏不斷抹在李周的後背上,一陣藥香彌漫在整個前院之中,令人聞之便感覺浸人心脾。
「暴殄天物啊,這傷勢還不至死,何必動用五階靈藥膏?」周鐵衣站在不遠處看得心頭滴血,心中暗暗道。
白雅等人看得也是有些吃驚。
五階靈藥膏,價值完全不弱于五階靈藥,任何一瓶都足以價值數萬枚靈玉,然而此刻就這麼被陳長安隨意的涂在了李周的後背上,而且還涂得滿滿當當,用掉了一整瓶藥膏。
陳長安卻沒有理會周鐵衣他們的神情,翻手再取出一枚大還心丹給李周服下。
他李周敢為兄弟以聚氣境拔劍向養神,我陳長安又何惜這些身外藥物。
「小子,你是不是有錢燒的,那些靈藥膏就完全足以根治他的傷勢了,干嘛還要浪費一枚大還心丹?」周鐵衣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樣好的快點!」陳長安淡淡應聲。
他彎腰將李周背到背上,而後向著他的房間而去。
一眾人望著陳長安的背影,竟無言以對。
僅僅為了好的快點,就浪費了一枚有價無市的五階丹藥,就是那些大靈藥師也不敢這麼豪氣吧。
待到安置好李周,陳長安緩緩走出來。
周鐵衣還站在原地,老臉難得的露出嚴肅,看著陳長安,他張了張口。
「陳小子,你現在要不要考慮一下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