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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暴力破局

「大家長,紅井方面的危機已經解除,叛變的關東支部的主要成員已經全部伏法,只不過解決紅井危機的是希爾伯特.讓.昂熱。」電話里,風魔小太郎態度恭敬的說道。

「昂熱?他怎麼會在那里?」

十五分鐘前——

施工平台上空蕩蕩的看不見人影,工程人員似乎都逃散了,阿須矢掛上前進檔,緩慢地前行。根據情報,紅井中並沒有重型武器,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們。

機械運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阿須矢警覺地踩下剎車。

工程電梯緩緩地升了上來,那只是一個旁邊有圍欄的起重平台。一位身著黑色西服,衣領繡著一朵白色的白百合的老者,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手里提著一把系著十六辮橘的長刀。

菊一文字則宗,這個老人帶著家族中的至高信物菊一文字則宗。

他站在****中,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卷走,身邊的十幾道水銀噴泉仿佛銀河,白霧和銀色的液滴在空氣中懸浮。

「昂熱!希爾伯特.讓.昂熱!」

本想著將來該怎麼跟楚子航進行生死搏斗的阿須矢,竟見到了他們心目中的那位最強者,一位活著的傳奇,混血種的至高!卡塞爾學院的統治者!希爾伯特.讓.昂熱——!

「抱歉啊,諸位,可以給我這位老頭子一個面子,就此離開嗎?」……

宮本志雄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太相信岩流研究所里的同事了,研究所中也有王將的內鬼。王將根本不允許他想出應對的策略,再強的智將,脖子被砍斷也肯定想不出什麼計劃來了。

誰都知道宮本志雄沒有什麼戰斗力,他也沒有隨身攜帶保鏢。

「你太慢了。」在斧頭即將砍中宮本志雄的時候,一道有力而又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有個學生曾經說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句話他說的沒錯。」老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慨又似在作警告,一把靈活的折刀在黑暗中猶如最詭異的利刺一樣,走到哪里,哪里就會布滿死亡。在這個即將黎明到來的黑夜里,老人猶如死神一般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校長?」宮本志雄看清了老人的臉龐後楞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里校長竟僅僅一人就輕松的把清洗叛徒的工作給完成了。

「有個學生給我發來短信,說你遇到了點麻煩,便開車過來,正好踫到了這檔子事。真是沒有想到你們實驗室里都有王將的人,你的眼光還是像當初那麼差勁啊。」昂熱貌似無奈又似失望的看著宮本志雄說道,即使經過了一番血腥殺戮,此時他依舊是衣著光鮮靚麗,一個人站在工程平台的頂部,用著餐巾擦拭著折刀,一連串的血滴打在他腳底下的鐵板上。最後幾個保持站立姿勢的工程人員緩緩地跪下,然後撲倒在地。一分鐘前隧道深處還人聲鼎沸,一分鐘後這里寂靜如死,還在呼吸的人只剩宮本志雄和昂熱。

「這是我的失誤,校長。」宮本志雄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麼多人對你出手,想必是有什麼原因吧?」昂熱收起折刀說道。

宮本志雄大口呼吸好讓自己安靜下來,但仍忍不住要笑上幾聲。

「什麼事情那麼有意思?」昂熱看著宮本志雄問道。

「我想到了,校長!我想到了王將的弱點……哈……我想到了王將的弱點!」宮本志雄又笑了幾聲,雙臂一撐操作台站了起來,聲音中忽然透出睥睨天下的傲氣來,「我知道王將在害怕什麼了!」

「王將在害怕什麼?」昂熱問道,他一臉平靜的看著跟個瘋子似的的宮本志雄,心里不禁有些無奈,他知道又一個無辜的少年被那該死的科學給害了,每個追求真理的科學家體內都會有比常人更多的瘋狂基因,就像自己學院裝備部里的那群喜歡制造各種爆炸的瘋子們一模一樣。

「他害怕我提前打開藏骸之井!」宮本志雄大聲說,「如果我能在兩條隧道貫通前打開藏骸之井,那麼赤鬼川的水流就會帶入神的胚胎流入紅井!我現在就可以把五千噸水銀全都倒進紅井里去!我要引爆鋁熱劑燃燒彈!我可以把紅井變成龍類的地獄!他永遠也別想得到活著的神!因為我會殺了那東西!他派關東支部來,收買我的手下,都是害怕我強行打開藏骸之井!此時此刻,就是這個時間點,王將最害怕的人是我!所以他要殺了我!哈哈哈哈!」

昂熱默默地听著他狂笑,他委實不是一個很好的听眾,既不鼓掌,也不鄙夷,好像宮本志雄瘋癲的表現跟他完全無關。

「校長!」宮本志雄略有些遺憾又有些興奮的喊道,在他想出平生最好的點子的時候,居然只有這麼一個听眾。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知道他的智慧,因為一旦把這個好點子付諸實施,宮本志雄就必須死。讓他興奮的是這個唯一的觀眾是他的老師,他是一個偉大的听眾,每一個學生都希望自己的成果能夠得到老師的認可。

「想法不錯,但你一個人可以操縱超級掘進機麼?」昂熱問。

「沒問題,我是全日本最懂這台設備的人!」宮本志雄跳上那台四人高的巨型設備,撲在控制台上,「調整燃油閥門,我可以讓輸出功率臨時增加一倍!知道動力增加一倍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掘進速度會加快四倍!當然我得想辦法解決鑽頭過熱的問題,我可以讓水冷系統全功率運轉!軌道倒是個問題……該死!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鋪設軌道,那就只好使用釘式履帶了,這會降低我大約20%的速度……20%的速度、20%的速度……還有渣土的問題,來不及運輸渣土的話也許會堵上,堵上就麻煩了……」

「停下,如果這麼做的話,你必死無疑!」昂熱突然皺眉嚴肅而又冷厲的說道,他雖然不是什麼科學大家,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類似「怪物」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上很多科技他都親眼見證了其發展,因此宮本志雄說的計劃他很快就理解了。宮本志雄的計劃並不復雜,但倉促打開藏骸之井的情況下他自己是無法撤出隧道的,這意味著他將被赤鬼川的水沖進紅井里去,跟神和鬼齒龍 一起死去。

但他不在乎,因為他在最後一刻顛覆了戰局將了王將的軍!他在這個棋盤上算不得什麼舉足輕重的棋子,如果說源稚生和王將分別是兩方的主帥,他頂多也就是角行、香車之流,但最後是他立了功。

「校長,這是機會,一個徹底改變劣勢的機會!」宮本志雄毫不動搖的對著昂熱說,這是他一生當中極為少有的敢直面昂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一旦實施這個計劃就會死,但他並不在乎,因為他在最後一刻顛覆了戰局,自己將了王將的軍!他在這個棋盤上算不得什麼舉足輕重的棋子,如果說源稚生和王將分別是兩方的主帥,他頂多也就是角行、香車之流,但最後是他立了功。

「該死!我還是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做到!」宮本志雄忽然想起一個糟糕的事情來,想要鑿穿20米厚的岩壁需要30分鐘,但關東支部很快就會抵達這里,外面的警衛拖不了他們幾分鐘。

「你別想了,我是不會幫你的。」昂熱眼楮里帶著堅定的說道,「我沒有讓學生死在自己面前的習慣。」

「抱歉,校長,這件事我必須去做。」宮本志雄對著昂熱深鞠躬,「請原諒一位無能的學生的最後一次任性,校長。」

「誒。」昂熱嘆了一口氣,「是不是所有搞科學的都是死腦筋嗎?」昂熱眉毛緊鎖說道。

「好吧好吧,你會有35分鐘。」昂熱扭頭離去。

「校長——!」

宮本志雄解下腰間的菊一文字則宗,奮力地投擲了出去,昂熱伸手一把接過。兩人再也不說什麼,昂熱調頭離去,而在他的背後,超級掘進機再度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連續的槍聲響起,是長船的狙擊步槍,長船想要遠距離致勝。但昂熱敏銳地察覺到了飛來的子彈,言靈.時間零瞬開將時間暫停了五十倍後,昂熱抽刀將一顆顆飛過來的子彈拍走後解除言靈。在所有人的眼里,昂熱只是一步未動就將射向他的子彈給擊落了。

真不愧是當今混血種里的最強者,連子彈都無法對他產生威脅。

「不要開槍,你的子彈對他沒用。」阿須矢打開對講機。

他已經看明白了,昂熱所在的共乘電梯就是通往隧道的捷徑,他們不得不佔領那架電梯。汽車空調過濾不掉水銀蒸氣,長時間待在這種環境中對組長們和昂熱來說都是危險的。

對比了一下敵我雙方的戰力差距,除了在人數方面佔據優勢之外,自己一方與昂熱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是靠人數就能夠彌補的。

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阻止他們,完成他們的目標!

阿須矢忽然下令,「發車!」

小蓧的保時捷率先沖了出去,沖入前方的平台。她猛打方向盤,保時捷旋轉起來,車身側面撞向昂熱。小蓧拔刀,同時推開車門,用車門當作防御。

昂熱單手按在車門上,車門瞬間停下,以小蓧的力量居然再也沒法把它推動分毫,它好像被焊死了。力量完全反彈回來,作用在小蓧的腕骨上,腕骨瞬間挫傷。

小蓧在震驚中放棄短刀,伸手從手套箱中拔槍。在她扣動扳機之前,昂熱的手按在槍機上,一抹一帶,彈簧和膛管跳了出來,黃銅色的子彈散落,這支槍在一秒鐘內變成了一堆零件。

他用刀鞘在小蓧的太陽穴上一扣,小蓧徹底失去了意識。

抱著癱倒在懷里的小蓧,昂熱無奈的嘆了口氣,「若不是某個痴情的學生給我打電話求救,這個時候我大概正在像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們身邊喝個小酒吧?」

昂熱大踏步地走出電梯,筆直地走向阿須矢他們,竟然有著沖鋒的意味。

關東支部的攻勢再也無法克制,小蓧的姐姐落葉跟著發動,她從汽車天窗中躍出。昂熱松開手中的雨傘跳上車頂,舞蹈般避過落葉的刀斬,一手按在落葉的肩膀上猛地一推。落葉的肩部月兌臼,斜斜地飛了出去。他接過落葉的刀,轉身削斷「長光」的槍管,用刀背橫掃,打折了長光的臉頰骨,接著擲刀貫穿了虎徹的右胸。

組長們都踩著車頂撲向了昂熱,「正宗」的刺拳被握住了,下一刻正宗的手腕月兌臼;「兼光」剛從天窗中躍出半個身體就被對方一腳踩在胸口,卡在天窗里昏死過去;「景光」仿佛鑄鐵的身軀高高躍起,但是昂熱比他跳得更高,在空中以膝蓋猛擊景光的後頸,景光墜下去的時候砸塌了長船的GTR……雨中身影起伏,組長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昂熱給彈開。

阿須矢忽然笑了起來,大力鼓掌,「Bravo!」

真不愧是活著的傳奇,輕而易舉的就瓦解了他親手發掘的親信手下,甚至沒用什麼力量,他的動作都很準確,像是刀鋒劈入流水的縫隙。阿須矢的老師曾說世界上的一切都有縫隙,從人體骨骼到流水,當你的刀切入流水的縫隙時,你會覺得完全不必用力就把水流分開了,這時候你的刀就活了,如同水中遨游的魚。

昂熱的搏擊術匪夷所思,多數攻擊都用肘部和膝蓋來完成,很像剛猛的泰拳,但他用起來輕靈舒展,像是獨自跳舞。

阿須矢想起來了,這是來自中國的詠春拳。1976年,「實踐詠春」創始人梁紹鴻應美國政府的邀請,為美國海豹突擊隊傳授了近身格斗技術,把詠春拳傳進了美國陸軍里,但很少美國人能夠這麼流暢地運用它。

落葉從空中下墜,劈向昂熱的後頸。她的言靈是「鬼勝」,效果是讓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人類的能力被自己的痛感限制住了,當人類想讓肌肉發揮100%的力量時,痛感會強到讓人昏迷過去,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但借助鬼勝,落葉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承受力,將力量發揮到正常狀態下的八倍,有時候她甚至會把自己的骨頭弄斷。

這也是阿須矢第一次看落葉使用「雪蓧雙刀」中的長刀,刀光中隱約有黃葉翻轉。這是一種巧妙的障眼法,那柄刀的刀背上做了錯金工藝,在高速斬切中產生了虛影,像是黃葉旋轉著墜落。

幾乎就在同時,女孩腳下的「蝮蛇」跑車中,虎徹鑽了出來。他一直藏身在那里,這時終于抓住了機會,帶鋸齒的反鉤刀割向昂熱的腳踝。

阿須矢睜大眼楮,想知道昂熱會怎麼應對來自兩個方向的進攻。他到現在為止基本沒有閃避,進攻和閃避是一體的,他在刀光中跳舞,可什麼樣的舞蹈能同時應付眼下的局面呢?他得同時應付兩個舞伴。阿須矢希望他這個動作跳得漂亮,落葉那張漂亮的臉被打爛或者虎徹的金屬下頜被打掉都沒什麼關系,阿須矢就是想看一場漂亮的舞蹈。只要他還站著,關東支部就不會輸。

昂熱高高的抬起右腳,重重的踩在虎徹的臉上,將他一腳踩進車內,然後他借力跳起,在半空中倒了過來,跟倒掛金鉤似的飛了起來。昂熱的左腳擋住了落葉的斬擊,厚重的塑膠鞋底卡住了鋒利的刀刃,接著昂熱一腳兔蹬鷹踢在了落葉的下巴將她踢飛了出去後,瀟灑的平穩落地。昂熱落在車頂上,從天窗里拎起虎徹,一記肘擊打在他的下巴上。

金屬下頜骨飛向空中,落在地上彈跳了幾下,但昂熱看都沒看,走向她的最後一個敵人,緩緩拔刀的阿須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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