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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和膝丸沿著榮之國的邊境建立邊防站點, 為了方便指揮,最初第一個建立的站點成了邊防軍的總部要塞,為了收容巡邏時發現的雪災難民, 這邊建了一個臨時收容所。

一開始被收容難民都十分惶恐害怕, 以為是天災人禍接踵而至, 剛受了大雪的摧殘, 就被可怕的軍隊給帶走了,未來渺茫,一個個戰戰兢兢的,但事情發展卻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被妥善安排起來,不但有了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可以住,還每日都有食物分發,雖然需要听從安排做一些活兒, 不過大家伙兒都很樂意, 反倒是如果什麼都不用做才叫人心里不安。

收容所的難民漸漸增加,最先來得那一批已經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知道軍隊對自己並沒有惡意,看到新來的那些人惶恐不安的樣子就想起自己剛來時也是如此,不由自主安撫大家, 拿出自己的親身經歷作為例子,讓他們放寬心, 好好听從安排就是, 只要听話別搗亂,就有一口吃的。

不得不說氣氛真的十分重要, 人又有著一種從眾心理,收容所的氣氛直接影響到大家的想法。

髭切雖然總是掛著綿軟無害的笑容,但在他一手創建的這個總部要塞里, 絕對不會有人真的把他當成綿軟好說話的人,膝丸雖然在髭切面前有些憨憨,有時候有點呆,但也不負源氏重寶之名,有著相匹配的經歷和心性,只不過性格和髭切不同,展現出來的形象不同罷了,實際上也不是真的憨憨。

被打發過來听從他差遣的那些武士們雖然對髭切和膝丸的行事作風有點怨言不解,高高在上的武士何必為這些卑微的賤民費心思,甚至還建了一個收容所,把總部要塞的軍糧分出來給他們,但上下尊卑,有再多的不忿和不情願,也全都憋在肚子里。不說地位上的差距,便是那兄弟兩人的劍術有多麼厲害,參加過勇武大賽的他們是深知的。

效忠于其他貴族的武士們遵從地位等級听從髭切和膝丸的命令,兩人一手組建的軍隊對他們自然更是沒有任何疑問,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軍紀森嚴。

一時間倒也有著幾分軍民和樂融融的感覺。

「今天又是烤魚。」髭切深深嘆息,總是笑眯眯的臉透著哀怨,整個人似乎都黯然無光了,「軍糧吃光了後就一直吃魚,雖然這些海魚刺少肉女敕,吃著還算鮮美,但烤魚的技術實在沒法和燭台切相提並論,只抹了一層粗鹽烤制的海魚,嘗一嘗吃個新鮮還可以,每天都吃這個,不如絕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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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甲,人類不吃東西是會餓死的,我們需要格外注意,不能任性啊。」膝丸其實也不喜歡天天吃這粗鹽烤制的魚,但直接表演個絕食未免太異常,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憑白惹來麻煩,人類的排他性有多麼強烈,他們在這千年里見得多了。

「我們是總部要塞的總指揮才有資格吃粗鹽烤制的魚,底下那些人都只能吃直接烤制的魚,連鹽都沒有,沒滋沒味,只能填飽肚子而已。現在這種天氣,柴火也難得,收容所的難民們辛辛苦苦收集的柴火,別浪費了大家的心意。」

髭切嫌棄的別開頭,「那弟弟丸替我吃了吧,我實在吃不下了。」

「我知道了,阿尼甲。」膝丸輕輕嘆氣,拿起屬于髭切的那份烤魚,皺著眉頭張口咬下。

明明也對粗鹽烤魚不感興趣,膝丸還是把兩份烤魚都吃掉了。

髭切半趴在矮腳桌幾上,一只手支著下巴,懶洋洋的說︰「弟弟丸真是認真的扮演人類啊,這麼不想吃烤魚,為了不浪費,不辜負大家的心意,全都吃光了。我就不行了,鶴丸殿要是再不過來,我可要支撐不住了。」

「阿尼甲別這麼說,你一定能行的。」膝丸認認真真的看著髭切說道,神色無比肯定。

「唔……就算弟弟丸這麼說,不行就是不行啊。」髭切幽幽的說,他直起身體,往後靠,兩只手撐在榻榻米上,「現在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回蓉城向主公述職了,只能等到開春才有機會。到時候絕對要讓主公好好寵愛一下,感覺本體都沒有那麼閃亮了。」

膝丸臉色一紅,聲音壓低,「阿尼甲……」

「腿丸明明也很喜歡主公的保養,喜歡到忍不住叫出聲,現在工作這麼賣力,不就是希望到時候讓主公好好夸一夸,獎勵一番?」

「……沒有這種事情,只是覺得既然主公下令了,就要努力完成主公的囑托而已。」膝丸紅著臉撇開視線,不敢去看髭切。

髭切往後一躺,無精打采的望著天花板,「鶴丸殿真是好慢啊!」

「所需要的糧食不少,如果在萬屋大批量采購絕對會引起注意,會給鶴丸殿帶來麻煩的。」

「有什麼關系,即使真被時之政府注意上了,事情鬧大,本靈會和他們交涉。我們並沒有違反與時之政府的約定,只是跳槽了而已。時之政府才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蹲在安全的大後方到底有沒有盡到責任,內部某些風氣最近可是鬧得有些厲害,導致弒主的刀劍也多起來。」髭切唇邊勾起一抹薄涼的笑,一如既往綿軟無害的表情透著諷刺,「刀劍乃是凶器,實戰的刀劍更是沾過不曉得多少血,真以為刀劍中誕生的付喪神性子有那麼綿軟,會任人擺布嗎?即便有審神者的契約,可抹不去刀劍骨子里的暴戾凶氣,被刀劍認同的前主,和因為審神者的職位而認主的那些人類,完全不同。」

膝丸沉默了一下,「那種人只是一部分而已,人多了,時之政府也難免有些思想不正的人混進來。」

「所以我只是作為分靈跳槽而已啊。」髭切收起眼底的諷刺,笑眯眯的樣子又是一派綿軟無害。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沉默起來。

髭切躺榻榻米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膝丸看著被自己吃光肉而剩下的魚骨陷入沉思。

突然,有人在外面通報。

「髭切大人,膝丸大人,京都那邊派人來送糧食了。」

「唉,又是魚嗎?」髭切興致缺缺。

「不是,這次不是魚,都是米糧蔬菜!」

髭切精神一振,立馬坐起身,站起來拉開障子門,精神奕奕的說︰「腿丸,我們一起去看看!」

「阿尼甲,我叫膝丸!」

雖然鶴丸國永返回本丸賣掉護身符到收集糧食耽誤了一些時間,到底是成功帶著榮之國此時所需要的物資回來了。

虞蓉勒令工作人員清點一番,然後趕緊分配下去。

有收容所的,還有答應給各個忍族的報酬,光送魚可不夠,還得送上一些硬貨才行,這些米面糧油一定大受歡迎,畢竟大冬天的下著雪,硬是把人雇佣過來讓他們各地巡視救援,實在是太辛苦了,薪酬翻倍也是理所當然。

鶴丸國永帶來大量的米面糧油蔬菜瓜果,可把人給驚呆了,沒想到居然會如此大的收獲,光是清點分配就是巨大的工作量,還要按照各地收容所的情況進行分配,以及各個忍族的出力情況結算報酬。

大冷的天,可把負責清算的小姐姐們忙壞了,小手懂得通紅,臉蛋也凍的發紅,即便這樣她們依舊嚴謹認真的工作著,絲毫沒有因為天氣寒冷而退縮,明明是這樣柔弱的身軀,爆發出來得工作熱情叫負責配送的忍者們紛紛汗顏。

這些天巡視的時候,各處活動的忍者們努力清理積雪,縣官村長們也是組織群眾清理積雪,總算勉強整出一條道路來,至少讓載了貨物的馬車能夠帶著物資出蓉城。

如此一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總算是從撈魚送魚的工作里解月兌出來。

直到物資清算完畢,一輛輛馬車駛出蓉城,才總算叫人松口氣。

馬車是從商戶那邊征用過來的,反正這種天氣他們的商隊也不會出門。

「有了這些物資,勉強支撐過冬天是沒問題了,沒想到主君的護身符居然如此值錢,賣掉後購買到這麼大量的米面糧油蔬菜瓜果。」千手柱間很是感慨,他身為千手族長親自出手的出場費,大概都遠遠比不上,只能算是零頭而已。他出任務這麼多次,掙到的錢從來沒有買到過這麼多的糧食。

「姬君的護身符確實賣了大價錢,另一方是因為米面糧油和蔬菜瓜果的價格不一樣吧。這些東西在我們那邊是最基本的消耗品,價格低廉,據說有些地方還有規定最高價格,再怎麼漲價都不允許超過。」」怎麼樣,古有白鶴報恩,白鶴送子的說法,鶴這一次是不是比那些白鶴更加厲害?」鶴丸國永眼里亮晶晶的,邀功道。

「厲害!超級厲害,你已經超越那些白鶴了!」千手柱間果斷豎起大拇指,狠狠夸贊道。

鶴丸國永得意歸得意,並沒有完全把功勞攬到自己頭上,「賣掉護身符和采購糧食,都是藥研的弟弟博多藤四郎出馬,他的前主是個商人,對這方面非常了解,也很感興趣。要不是博多藤四郎,全靠鶴一個刃可沒法這麼短的時間里賣掉護身符後采購到如此大量的糧食,粟田口其他的短刀們也都幫了忙。真是一群了不起的家伙,太能干了。要不是太累,實際上他們都很想過來看看。」

藥研藤四郎和五虎退皆是神色一動,顯然也能見見自家兄弟。

對此,虞蓉並沒有為難他們倆,微笑道︰「這次他們幫了大忙,我也很想親自感謝一番。如果前來做客,我一定會好好招待的。」

「那我呢?雖然鶴其實做的不多,充當了一下搬運工而已,不過鶴也很辛苦啊!」

「當然,鶴丸殿也是功不可沒,我自然不會忘記。」

「有姬君這句話,鶴立馬不覺得辛苦啦!」鶴丸國永精神奕奕,神色里露出幾分好奇,「剛才看到清點分配的時候提到多個收容所,難道大雪這麼厲害,全國受災情況很嚴重?」

說到這個虞蓉就想嘆氣,「雪只是普通大雪而已,民眾太窮了才是問題所在,住的房子嘎 脆,普通大雪就變成了隨時可能爆發的災難,多地有民居坍塌事件,各種重度危房在風雪中搖搖欲墜。如雷之國那種高山險峻地形凶險的地方容易發生雪崩泥石流山體滑坡等災害,榮之國雖然是平原國家,山大多不高,但不代表就不會發生雪崩,山體坡度險峻一些,村落位置不好,可能就會發生雪崩,所幸這樣的地方不多,只有個別幾處而已,波及範圍小,程度也不高,及時施救大多救回來了。」

「收容所消耗的糧食只是其中一部分,作為報酬支付給忍族的才是大頭,畢竟為了防患于未然,若有意外能夠及時施救,在積雪化掉之前都需要他們各地巡視,這種天氣也就只有忍者能夠在外面自由活動。」

鶴丸國永明白了,點點頭,「姬君真是操勞了。」

「希望接下來能夠安生的渡過冬天,直到明年開春吧。」說著,虞蓉停頓一下,對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說︰「這次實在辛苦你們兩人了,在鶴丸回來前支撐起各地的物資消耗。」

「能夠用木遁救人,對我來說也是種新奇體驗,而且還讓我有些找回了以前和斑一起玩耍的感覺,一點都不覺得累,對吧,斑?」千手柱間高興的說,還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靜,把須佐能乎用在這上面,可實在太辱沒了須佐能乎,但是看到殺人的招式居然能用來救人,確實是種新奇的體驗。死在他手下的人夠多,被須佐能乎殺死的人也很多,只是換種方式,換個角度,就發揮出完全不同的效果。忍者一直以來果然是在死胡同里反復鑽牛角尖,就連他自己也一樣。

這次選擇了不同的路,但千手和宇智波的未來會如何,還是未知數。

比起上一次,這次兩族做的事情更加驚世駭俗。

千手和宇智波聯手建立木葉,導致其他國家紛紛效仿。

千手和宇智波聯手把主君拱上位,外界的反應絕對不只是這樣。

就如同木葉剛建立時一樣,現在也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曾經大名貴族是隱于忍村後面驅使忍者,這次,會是什麼?

到目前為止都很順利,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若是無法渡過,千手和宇智波的下場只會比之前更加慘。

曾經木葉也和平過,一片欣欣向榮。

宇智波斑看了看千手柱間,又看了看虞蓉,想起族中莫名失蹤的幾個族人,神色更加冷漠了。

柱間果然選擇了隱瞞,打算把族人莫名失蹤的事情全部壓下來。

「斑?」千手柱間見摯友沒有什麼反應,甚至可以說冷淡,不禁收斂了笑容,發出疑問。

「沒什麼,只是族里有點事情,這些天泉奈一直很惦記,讓我也有些擔心了。千手的話,最近族里也有些事情吧,扉間也在忙那些?」

千手柱間平靜的看了看宇智波斑,「扉間向來喜歡操心,有他在,族里才能打理的這麼好。」

「既然這樣,你們都回去休息一下吧。」虞蓉對兩人說道,然後轉頭對鶴丸國永說︰「你到我房里來一下。」

「哇哦!」鶴丸國永笑嘻嘻,「姬君真是爽快大方!」

漸漸走遠了之後,鶴丸國永兩手無聊的撐在後腦枕著,「那兩個人簡直是把分歧兩個字寫在了臉上啊,突然就針鋒相對了,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分歧嘛,總是會有的,就算好到穿同一條褲子,到底是兩個人,總是會產生想法差異的。」虞蓉漫不經心的說︰「說實話,他們能夠一起老老實實的合作到現在才出現分歧,我已經很驚訝了。」

「那姬君打算怎麼辦?」鶴丸國永好奇的問。

「這個嘛,只能說隨機應變吧,他們兩個人問題都很重啊,以前交談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之後一起認我作為主君,不代表問題就沒了,只是暫時隱沒而已。」

「一看就知道的吧,他們那樣的人,不可能因為認我做主君就拔了爪牙失去自身的性格。」

「一個個,深沉著呢。」

虞蓉彎腰,抱起腳邊的一只小老虎,猛吸一口。

「我明白了,所以姬君才會說,希望接下來能夠安生的渡過冬天,直到明年開春。」鶴丸國永笑容滿面,金色的眸子透著某種光芒,饒有興致的說︰「所以,姬君其實也很明白的吧,像我們這樣的刀劍男子,其實很危險。」

即便是審神者也有被弒主的危險,何況是沒有審神者契約約束,不在刀劍付喪神本靈與時之政府約定範疇內的外人。

「刀劍什麼時候不危險了嗎?」虞蓉反問了一句。

「唔,這樣的話的確無法反駁呢,本來就是為了傷人才制作出來的工具,不危險反而是不合格的吧。」

所以說,孤兒院才是最安生的地方,但可能是骨子里有著反骨精神吧,這種世道有機會還是想造個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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