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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恩公,若是沒有恩公我父女二人……」

被救下的父女開始對湯靖承千恩萬謝,邊上張天流是冷笑旁觀。

「無須多禮,這是我分內之事。」

湯靖承早習慣處理這種局面,幾句話就把父女二人崇敬之心撩撥的要多高有多高,特別那嬌滴滴的小美人,恨不得扒光了自己投入人家湯警官懷抱。

雖然在父女眼中,湯靖承一身的奇裝異服,短發另類,可依然擋不住他的剛毅魅力。

容貌冷俊猶如刀削,堅毅表情不苟言笑,不僅帥,還酷到沒邊了。

沒等人介紹完,實在看不下去的張天流忙道︰「夠了夠了,還有完沒完?你不走我走了。」

湯靖承還未開口,小美人不樂意了,怒視張天流嬌喝道︰「你這小賊,都落到湯大哥手里還敢聒噪。」

「聒……」張天流被氣得一時語塞,隨後冷笑道︰「人湯神捕是有家世的人,老婆孩子還在家里等著呢,你沒戲。」

小美人甩給張天流一記白眼道︰「那又如何,只要本姑娘喜歡做妾又何妨,想到湯大哥享齊人之福,你卻要在牢里苦度光陰本姑娘就開心,這就是你們這種惡人因有之命!」

「呵!」張天流嗤笑道︰「我是惡,卻不見得你就是好,人家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追殺你們,你們不會是商人吧?唉吆吆,十商九奸啊,玩的就是套路,扒人皮、食人肉、喝人血、舌忝人骨那樣你們不干?」

小美人氣得渾身直顫,正要反駁,湯靖承突然出面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二位家住何處,我先護送二位回家如何?」

「對對對,有勞湯俠士,時間緊急,女兒還不速速收拾。」富商總算找到機會開口,趕緊招呼小美人在獸車殘骸中翻找行李。

先前發生的事情將富商嚇得不輕,剛從獸車殘骸里搬出一個小箱子,轉身就摔了一跤,箱子應聲而落,掉出一地金條。

小美人一聲驚呼忙跑過去扶起老爹,湯靖承則沉默的走到旁蹲下收拾滿地金條,裝入箱中還給富商,期間沒有表露一絲貪婪之色,顯得湯靖承整個人就如正義的化身,罪惡的克星,人民的榜樣,滿滿的正能量把父女激動的熱淚盈眶。

張天流則在旁找了個水囊狂飲,對眼下感人的一幕不屑一顧。

獸車已經無法再用,好在棕毛獅子狗體如大象,身長過丈,馱四五個人絕無問題,速度比獸車更快,可惜擋不了箭矢,否則父女二人早棄車乘狗而去。

小美人抱著小箱子坐前頭,她爹抱行李坐她身後,再然後便是湯靖承和末尾的張天流。

在狗背上,父女二人才開始自我介紹。

當爹的名叫趙永宕,乃是魯西郡連山城的商人,可見張天流沒猜錯。

女兒喚作趙安筱,父女二人半日前行商途中遭遇劫匪,歹人人多勢眾,商隊護衛不敵,拼死殺出一條血路給趙家父女逃了出來。

一路閑聊,在穿過一片竹林後,日落黃昏時才看到父女口中的連山城。

連山城位于兩山之間,左右都是高聳的山脈,正面山壁陡峭多為崖壁,難以攀爬,延綿無邊望不到盡頭。城牆沿山口而砌,青石修砌的城牆高過三十丈,連通左右兩山,如大氣磅礡的水口大壩,死死堵住了山口出路。

說是城,其實更像結合地利修砌的關卡,在這里駐軍,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入城事宜有些繁瑣,有衣甲光鮮的官兵把守,排隊入城的行人都要經過三關查驗,好在趙永宕也算連山名人,幾句話的工夫便能輕松入城。

黃昏中的連山城很美,夕陽映照中的亭台樓閣被渲染出一片金黃,城中青石鋪路,主道寬闊,頗有一些影視劇中的大唐盛景。

這里遍布行人,也遍布巨獸。

不過巨獸普遍溫馴,不叫不鬧,拉車載人規規矩矩。

「湯大哥可曾來過連山?」騎在前面的趙安筱回頭笑問。

湯靖承搖頭道︰「路過可算?」

趙安筱一笑,道︰「想來湯大哥公務繁忙,既路過也是匆匆一瞥,那自然不算,回頭安筱定要帶湯大哥好好逛逛我們連山城,領略我們連山之美。」

湯靖承笑笑不開口,似乎默認。

與先前不同,張天流默默注視這一切,由始至終不問一句,兩旁樓閣初升花燈照的他臉色陰晴不定,便在這時,一只手悄悄扣住他手腕。

正是湯靖承背手抓住他,防止他逃月兌。

這樣的環境中太適合張天流月兌困了,自己清楚,追捕他六年的湯靖承更清楚!

幾次的失手都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那怕湯靖承已非常人也不敢大意。

若讓張天流逃了,在這古代的社會里莫說抓,就是能否找到張天流都得看運氣。

張天流微微一笑,湊近湯靖承耳畔道︰「太曖昧了吧湯警官,安筱姑娘可要吃醋咯!」

「閉嘴。」湯靖承不怕張天流說什麼,卻怕讓別人听到。

感受湯靖承握力的恐怖,張天流老實了。

月兌離主干道便不能騎獸而行,這是城中規矩,好在趙府距離主干道並不遠,四人一狗步行沒多久便抵達門庭寬闊的趙家府邸。

得知老爺回府,趙府一下涌出幾十號人,男女老少烏壓壓的把他們圍了起來,另有下人牽著棕毛獅子狗繞往側門。

從這群人緊張詢問中,商隊遭遇劫匪的消息顯然已經傳到,各種噓寒問暖听得張天流牙酸。

「湯大哥,這小賊就關到柴房吧,安筱會吩咐人看守的,也好讓湯大哥好好歇歇。」趁著趙永宕安撫家人時,趙安筱向湯靖承提議。

小姑娘活潑動人,一襲粉裙如三月桃花嬌艷欲滴,望著湯靖承時,略顯紅暈的白皙俏顏上滿是敬仰之情,似乎只要湯靖承一句話,要她今夜咋地她就咋地,把趙家人都看懵了,好奇小姐何時有過這種神態?眼前這面容冷俊之人究竟何方神聖?令小姐如此垂青。

湯靖承卻不領情,擺手道︰「無需勞煩安筱姑娘,此人非比尋常,切莫要被他表象所騙。」

「就他,還非比尋常……」趙安筱瞥了眼張天流,嘴里憋著笑意,眼里則滿是鄙夷。

張天流一撩劉海,自得道︰「爺再帥,也帥不過吃飽後的爺,安筱姑娘想見識一下嗎?」

一路上,張天流就吃了點趙永宕攜帶的干糧,還是人湯警官好心轉遞的,趙家父女壓根就不想把糧食浪費在他身上。

趙安筱不屑一哼,抓住湯靖承胳膊就往趙府拉。

酒菜準備好,趙家自然想請湯靖承入座,奈何遭到湯靖承拒絕,因為他要時刻看住張天流,張天流一小賊若也入座,趙家人誰能咽得下?

故此湯靖承借疲憊之由住入客房,讓趙家的人把飯菜送來,張天流自然被迫跟他一屋。

飯後,站在窗邊,從縫隙觀望屋外的湯靖承突然冷漠道︰「如果你再套話,我嚴重懷疑你有逃月兌嫌疑,後果你很清楚。」

張天流苦笑。

最熟悉自己的人往往是對手。

之前他和趙安筱慪氣是假,套話是真。

從中他能掌握很多信息,這世界的整體不好斷定,就目前這片區域的生活方式類似古代漢人,天朝國度,三妻四妾,刑罰牢獄,和眼下的商人形態,文化差異並不大,張天流可以利用的東西很多,但他需要的信息更多。

遺憾的是他的目的瞞不過湯靖承。

湯靖承甚至能猜到張天流接下來的步驟,開始模清趙家底細,隨後利用商人的貪婪本性助他月兌離自己。

正在打地鋪的張天流淡笑道︰「我不信你沒看出來,這家父女不簡單,雖沒目睹商隊被劫的場景,但拼死殺出是何等慘烈程度,死了人他們還能談笑風生,可見這世道的人命有多賤。」

湯靖承怕的就是張天流的這一點!

他會捕捉很多細節,以此推測他人本質從而實施犯罪或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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