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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選擇

最精妙的謊言並不是虛假,而是完整之下的欠缺與漏洞,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實,只要有一點關鍵的缺漏,就能編織成致命的陰謀陷阱。

就比如說這羅馬神的來由。

維納斯代表守護者組織與羅寧接觸的時候,在羅馬神的來由上面說謊了嗎?

沒有!

她透露給羅寧的信息都是真實的,只不過缺少了最關鍵的一點。

信仰成神?

這一說法表面上確實能夠自圓其說,但如果你仔細推敲下去,那就會發現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他們憑什麼信仰成神?

就憑他們傳承久遠,底蘊深厚?

開玩笑!

古往今來,無盡歲月,守護者這樣的組織簡直不要太多,探索成神之路的傳奇更是如過江之鯽,打古神主意,專研信仰的也不在少數。

這麼多組織,這麼多勢力,這麼多傳奇,都在努力探索,努力嘗試成神之法,憑什麼就只有他們守護者組織,模索出了古神融合與信仰篡奪的成神之路並成功實踐?

難道別的組織,別的勢力,別的傳奇都是弱智,想不到這樣的方法?

自然不是!

在凡人不能成神的鐵律之下,不知有多少傳奇窮盡一生,探索凡人成神的道路,所有能想到的方法,能嘗試的道路,都被人踐行過了。

古神融合+信仰篡奪,這一手段雖然高明,但也不是沒有人嘗試過,只不過全都失敗了而已。

所有嘗試者都失敗了,守護者組織憑什麼成功?

憑他們運氣比較好?

顯然不可能!

所以,這其中必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關鍵,幫助守護者組織將不可能轉為可能。

這個關鍵是什麼?

簡單推理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什麼力量能夠將不可能轉為可能?

有很多種。

但最切合實際狀況,前後邏輯的必定是——智慧!

只要思想,就能成真的靈魂智慧之力!

補全了這一點關鍵,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守護者組織憑什麼成功,又憑什麼躲避希臘諸神上天入地,不死不休的追殺?

就憑他們身後站著希臘的內奸,智慧的女神,未來的神王——帕拉斯•雅典娜!

沒有這位智慧女神的幫助,守護者組織根本不可能創造出羅馬偽神,更不可能在希臘諸神上天入地,不死不休的追殺下支撐到今天。

她就是推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這一結果,說實話並不讓人意外。

之前就有種種線索指向了這位智慧女神,表明她就是編織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現在得出這樣的結果,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什麼好意外的,她不是那才叫人意外。

……

「不錯!」

雖然被羅寧揭穿了幕後黑手的身份,但密涅瓦仍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輕笑說道︰「我沒有看錯你,羅寧!」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只是簡單的邏輯推理罷了。」

「智慧本就是靈魂理性的思考!」

密涅瓦,哦不,雅典娜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態度,輕笑說道︰「思考並不一定要多麼復雜,多麼高深,只要答案正確,簡單更是智慧。」

「多謝夸獎!」

羅寧一笑,說道︰「但我還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希望女神能夠解答!」

「說吧。」

雅典娜輕笑依舊︰「事情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

「多謝!」

羅寧也與她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知道這黃道十二宮的真相。」

黃道十二宮的真相!

這才是如今的關鍵。

也是羅寧沒有弄清楚的地方。

他推測出了羅馬神的來由與雅典娜的意圖,但他並不知道雅典娜要怎麼通過羅馬神與這黃道十二宮,完成她布局這一切的最終目標。

雅典娜布置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打破宙斯對她的限制!

希臘神,羅馬神,黃道十二宮都是她完成這一目標的棋子。

但要怎麼才能打破這個限制呢?

羅寧想不出來。

沒辦法,信息不對等,沒有線索支撐的猜想,能得出什麼有意義的結果?

顯然不能!

所以,羅寧沒有再為難自己的腦細胞,直接站出來把事情挑明,讓雅典娜給他答案。

雅典娜一笑,說道︰「黃道十二宮會誕生十二個位格!」

「位格?」

羅寧望了她一眼,問道︰「什麼位格?」

「主神的位格。」

雅典娜微笑說道︰「第四代的十二位主神,將在這黃道十二宮中誕生!」

「嗯……」

羅寧沉吟了一聲,再將目光聚回雅典娜身上,若有所指的問道︰「只是主神嗎?」

雅典娜一笑︰「這個答案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求證了。」

「好吧!」

羅寧聳了聳肩,似乎並不在意,轉而問道︰「那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個誕生法?」

雅典娜望了他一眼,隨後輕笑問道︰「你想要阻止我嗎?」

「沒有。」

羅寧擺了擺手,說道︰「純粹就是好奇!」

「呵……」

雅典娜一笑,也不深究他這話的真假,說道︰「由靈魂,信仰,智慧孕育!」

「哦!」

听此,羅寧先是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又兩手一攤的向雅典娜說道︰「抱歉,不懂!」

「……」

「……」

「……」

「……」

你不懂你「哦」個什麼勁?

眾人一陣無語,不知該說他什麼。

唯有雅典娜神色如常︰「這是一個儀式,一個由智慧構架,信仰施行的儀式,這個儀式的結果,就是十二個主神位格的誕生!」

「哦!」

羅寧又一次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這黃道十二宮就是一個超大型的信仰儀式,只要完成這個信仰儀式,就能獲得十二個主神的位格!」

雅典娜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的說道︰「沒錯!」

「那麼……」

羅寧雙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著她,玩味說道︰「反推過來,破壞這黃道十二宮,是不是就能破壞信仰儀式了?」

雅典娜一笑,沒有給出答案,只是問道︰「你想要嘗試一下嗎?」

「不不不!」

羅寧搖了搖頭,輕笑說道︰「這是出于關心的詢問。」

「關心?」

「很好!」

雅典娜再度展出笑顏︰「作為這一份關心的回報,我可以賜予你一個主神的位格。」

「這……」

這話讓在旁的狄安娜瞬間變了顏色,驚怒交加的轉頭望向雅典娜,但又不敢出言質問。

位格!

主神的位格!

為拉攏羅寧,她竟然開出了這樣的條件。

這可是主神的位格啊!

雖然只是位格,沒有相應的力量,但神祗最重最重的就是位格。

力量可以積累,只要擁有主神的位格,那獲得主神的力量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而時間對于神祗來說,一直是最廉價的東西,雅典娜開出這樣的條件,無疑是將主神的尊位推到了羅寧面前。

只要他答應,他就能跨越無數凡人,甚至無數神祗夢寐以求的那道界限,成為主宰一個世界的偉大存在。

這怎麼可以!

黃道十二宮孕育的主神位格不是已經許諾給了他們嗎?

如果羅寧接受這個條件,那他們這些羅馬神要讓出一個主神位格給他?

狄安娜有些無法接受。

但雅典娜只是一瞥,就壓下了她所有的異議與不滿。

她沒有資格質疑!

狄安娜低下了頭。

「羅寧!」

雅典娜也將目光轉回到羅寧身上,伸出手來向他邀道︰「侍奉于我吧,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

羅寧一笑,說道︰「但你應該許諾過,將黃道十二宮的主神位格交給羅馬神吧,現在平白讓出一個給我,恐怕不太好吧?」

雅典娜神色不變︰「我會做出公正的裁定!」

「這一點我不懷疑,問題是……」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公正不一定能服眾,你就不怕他們造你的反?」

此話一出,狄安娜的頭壓得更低了,右手緊緊捏著弓箭,恨不得直接給羅寧來上一發。

什麼叫殺人誅心?

這就叫殺人誅心!

狄安娜一陣氣抖冷,卻又無可奈何。

所幸,雅典娜並不受這挑撥,淡聲說道︰「時間不多了,做出你的選擇吧,羅寧!」

「好吧!」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我的選擇是……」

話語間,他緩緩握緊了聖獄的劍柄,方才放松些許的氣氛再度緊張起來,眾人的心弦也是一般。

要動手了嗎?

主神的位格,這樣的條件,難道都不能打動他?

眾人詫異之余,又暗暗心喜,狄安娜更是如此。

如果羅寧答應雅典娜的條件,那他們的處境就非常尷尬了。

所以他們更傾向于羅寧和雅典娜翻臉。

然而……

如血凝結,岩漿流淌的魔劍化作流光,斂入體內,燃燒的地獄之火也隨之平息,羅寧兩手一攤,向雅典娜說道︰「不玩了,我退出!」

「????」

眾人給他這話弄得一臉問號,不明所以。

什麼叫不玩了?

眾人不解。

但只限于眾人,並不包括雅典娜。

她很清楚羅寧的意思,甚至早料到了他會這麼說,笑道︰「主神的位格你都可以拒絕,這或許是你改變命運,改變未來的唯一機會!」

「沒辦法。」

羅寧聳了聳肩,說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改不了,也不想改。」

雅典娜神色不變︰「那你覺得自己現在還有退出的可能嗎?」

羅寧望了望周遭,說道︰「現在放我出去應該不會影響到黃道十二宮的信仰儀式吧?」

雅典娜一笑,說道︰「你覺得呢?」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好吧,算我倒霉!」

「轟!」

話語之間,方才平息的地獄之火再度燃起,隨同一道凌冽的劍光向雅典娜轟然刺去。

他動手了!

如此突然,眾人都來不及反應,包括那位羅馬的月之女神狄安娜。

但並不包括雅典娜。

聖獄破空直刺的瞬間,她手上的埃癸斯就動了。

「砰!」

鏗鏘一聲巨響,宙斯神盾怒擊而出,將襲來的劍光轟然粉碎,羅寧這一擊毫無收獲。

但粉碎的劍光之中,也不見羅寧的身影。

他憑空消失了!

雅典娜收回埃癸斯,望著那漫天消散的光影,唇角勾起一絲弧度,用無人可覺的聲音,喃喃說道︰「太遲了……羅寧!」

……

「轟!」

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外,暗紅顏色的地獄之火轟然而出,顯露一道身影墜在宮門之前,不是羅寧是誰?

他沖出了室女宮,沒有與雅典娜這個幕後黑手生死相搏。

這不是他以往的作風截然不同,幕後黑手,驚天陰謀,全都揭露了出來,卻不動手阻止,反而逃竄離開。

他這是怕了嗎?

嗯……羅寧承認,他對雅典娜是有那麼一點忌憚,但這次退走並不是全是因為畏懼,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阻止雅典娜。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什麼要冒著巨大風險在這黃道十二宮中和雅典娜拼命,阻止她的計劃,破壞她的陰謀?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沒有,完全沒有!

最多就是干掉雅典娜的一點收獲,可這收獲和承擔的風險完全不成正比,最後還不一定能夠安然落袋。

這種吃力還不討好的事情,他有什麼理由去做,他又不是內褲外穿的超人救世主。

所以,羅寧十分果斷的選擇了退走。

至于為什麼不答應雅典娜,拿下那主神的位格……

其實,羅寧也考慮過,很認真的考慮過。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拒絕。

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他不相信雅典娜,各種意義上的不相信。

這位智慧女神的大腿可不是那麼好抱的,不僅要看她本人,還要看其他人……

總而言之,很不靠譜。

既不願意接受雅典娜的招攬,又不想跟她在黃道十二宮中拼命,那最後留給羅寧的選擇,就是離開這黃道十二宮了。

「雖然不是很圓滿,但做人嘛……要懂得知足長樂!」

話語之間,羅寧舒展了一體,背後的聖獄化作一道暗流,瞬間融入他的體內,令地獄之火轟然噴張。

很顯然,他也清楚,這黃道十二宮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還得費一把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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