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鋒一轉,張祗卻突然提及張白捐獻寺廟的事。
「三弟心向佛門,善意可嘉,然而不可過度,你畢竟還小,千萬不可學人剃度、出家之事,我張氏一門還指望你努力向上,萬不能中途而廢。」
張白驚了,張祗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見四下僕人沒有注意,立即施展月境之術。這才明白,原來是阿灌這小子,經不住張祗逼問,說出了張白向寺廟捐錢的事。
不過還好是家寺廟,阿灌借口張白信佛,倒沒有說出修繕地窖、購買物資的事。
「算這小子聰明。」張白已經偷偷在地窖的牆角,用天柱銅塊安置了星辰術的出入口。這要是把地窖說了出來,張白又得重新設置出入口了。
「二哥放心,與佛有緣不見得就要剃度出家,你看我塵緣未斷,這次去周家除了找周峻敘舊,也是為了與周家結識,拓寬我老張家的人脈。」
張祗听張白這麼講,總算放下心來。
「我給你安排僕人和車馬,早去早回,不可超過一個月。」
張白滿口答應,還加了一句,「我習慣騎馬,最好能買一匹好馬。」
不一日,張白便帶著幾個僕人,各自騎著馬,出離開了吳郡。
張白騎的那匹馬,雖然算是好馬,可對于張白來說,也就是湊合。
然後,出發才一天不到,他們就遭到了「打劫」。
一群人正在客店睡著覺,卻被莫名其妙地抓去了一個海島,當成人質關起來了。
而且,張白和僕人們被分開關押,僕人們在島上根本找不到張白。
這個地方,當然就是張白的夢界「監獄島」了。他自己則潛回寺廟,通過星辰之術,回到了成都。
在成都,張白早就在丞相府設置了出入口。所以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諸葛亮。現在有糧食了,南征完全可以早一點開始。
可沒想到,諸葛亮一見到張白,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師父你怎麼才回來啊!成都出大事了。」
張白一怔,「能出什麼大事?」
諸葛亮用手指指天空,「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成都五月的藍天白雲里,五艘巨大的飛船停在空中,威風凜凜,整整齊齊。
張白一口氣接不上來,差點沒背過去。
諸葛亮見張白氣急過度,面色蒼白,立刻拍胸捶背,過了好一會兒,張白才緩過來。
「這忒嘛誰干的,搞啥玩意兒啊?」
「是稻勞干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啥事啊?迫不得已就秀我的飛船!忒萬一出事怎麼辦?」
諸葛亮有點不好意思地答道︰「你別著急,稻勞的確有苦衷。」
「哭腫?我才應該哭腫呢?快讓飛船離開天空,統統去大雪塘躲避。」張白氣得哇哇叫,簡直快得狂躁癥了。
諸葛亮勸了好久,總算讓張白平靜了一點。
「讓飛船這麼干,雖然是稻勞的意思,可這的確是迫于無奈。這不是,飛船的事傳遍了成都,就讓劉禪知道了,就有人進言說這飛船是讖違巫術,劉禪派人要查抄,這才出的事。」
「那你這個丞相在干嘛?原地靜止不動嗎?你難道不會阻止劉禪和稻勞。」張白余怒未消。
「阻止過了,可這件事背後有人攛掇,不好辦,這才是我著急的原因。」諸葛亮道,「事情是這樣的,先是有趙家人上報朝廷,說有人偷竊趙家糧倉。然後杜瓊何宗二人也上報說丟失了糧食。引得朝野議論,人心惶惶,糧價再次猛漲。」
「而你又不在成都,光靠我和劉巴手里的糧食,根本不夠平抑糧價的這一輪漲勢。我和劉巴就趕緊放出風聲,說飛船又運來了糧食。」
「結果,劉禪突然便知道了青城山下的屯兵處,硬說那里搞讖違之術,必須查抄。還派人帶著聖旨、領著禁軍前來,領頭的正是景騫和景符這兄弟倆。好在我反應及時,派馬謖帶兵前去勸解,這才擋住了。」
「可這事惹急了稻勞,他為了平息事態,又為了飛船的安全,索性把飛船停在了成都上空,還一連停了兩天,這下可把整個成都城都鬧騰壞了。」
張白听著听著,總算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連忙道︰「必是有人向劉禪進讒言,我看大概就是黃皓了,是不是?」
「師父猜得沒錯,別的人還好,這黃皓深得劉禪寵信,我雖然身為諸葛亮,也不能隨意進宮抓人吧?」
張白沒有回答。
「還有,景騫和景符這倆太監兄弟,據說都是合體境的修煉者。大概是趁你不在,想到青城山那里佔點便宜。只是沒想到還有個稻勞在,再加上天師洞眾人合力,馬謖又趕到得及時。不然的話,說不定連飛船都要被他們搶了去。」
搶飛船?
張白氣得鼻子都歪了。
飛船就是他的命根子,劉禪居然派太監搶他的命根子,這是想要把自己也擴入宦官隊伍嗎?
麻蛋!怪不得說劉禪是扶不起的阿斗,果然如此!
他這里惡向膽邊生,立刻傳音給稻勞。
「稻勞,我是張白。你干得好,那些宦官竟敢打我飛船的主意,我們今夜就去宮中尋仇,跟他們好好玩玩!」
稻勞听到張白傳音,第一反應是要挨罵了,沒想到張白卻說他干得好,心中先是一喜。
接著听到張白要入宮尋仇,心中又是一驚。
「此事非同小可,最好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我要給那些閹黨喂一顆氫氣彈,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諸葛亮實在听不下去了,趕緊出來勸阻︰「師父冷靜啊!宮中作亂形同反叛。我們還是應該暫且隱忍,先打听清楚前因後果,再作道理。」
稻勞也勸道︰「這次在青城山下,見到了景騫和景符兄弟二人,都是與我相同的合體境高手,若不是我早有準備,再加上天師洞眾人幫忙,飛船很可能出問題。」
「而且,還有件更嚴重的事。我當時感到有更強的氣息隱藏在周圍,其實力顯然在我之上,然而完全無法捕捉其來路。所以我猜測,對手那天也不是真的來搶飛船,而是有意試探,且另有埋伏,想激怒我們,引我們自投羅網。」
張白稍微定了定神,問道︰「你已經是渡劫境初期,難道對方是渡劫後期的?」
諸葛亮插嘴道︰「我們這里的于吉真人,不也是渡劫期的嘛!能躲藏于宮中,禍亂朝廷的人,我看可能還不止渡劫期呢!」
「難道還有入仙的真人?」張白覺得似乎兜頭來了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