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透明神識所見到的,張白沒看出什麼異樣。
兩個郎中已經被打發離開了,顯然黃月英也知道他們不濟事,一直親自陪伴在諸葛喬身邊。
諸葛喬躺在一張四柱床上,床上有帷幔,神識遠遠的不敢靠得太近,所以看不清楚,無法確切地診斷他的病情。
但是依然能夠從各種跡象中,得知諸葛喬的情況。
瘧疾又叫冷熱病、或者打擺子,病人忽而覺得冷,忽而覺得熱,高燒、月復瀉、甚至嘔吐。
因此,可以從僕人侍女頻繁進出,以及諸葛喬病中的**听出,應該就是瘧疾無疑。
到了傍晚,諸葛亮終于回到府中。他一進門,就有僕人將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諸葛亮立刻明白了什麼,第一時間便來看望諸葛喬。見到了黃月英,他說明了金雞納霜的作用,希望再次讓張白來家中施診。
這次,黃月英倒很痛快,當場同意了。
這又一次,出乎張白的預料。
原以為,黃月英作為血冥教教徒,肯定是領了什麼任務非完成不可,但現在看來又不像。難道她必須等諸葛亮在場,才給諸葛喬治病?
這又是為什麼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罷。
先聯絡懸壺院,問問那邊情況。
此時,原本張宅里的人,都已經住了過去。于吉、提圖斯和張吉為他們安排了住處。
懸壺院中,有接近渡劫的于吉,堪比化神境的土蚤,再加上有一群叟人居住著,這些人雖然不是高手,但是勝在為人機警,有組織,也很有作用。
這里的安全保障基本可以。
但是張宅里沒人,諸葛亮聯絡自己就不方便了。
想了想,他覺定撤出透明神識,往諸葛亮書房里來。
可憐的諸葛亮,此時果然在書房里,正手枕著頭犯愁。
神識來到他耳邊,輕聲道︰「你要找我,明日來龍堤池邊懸壺院。」
諸葛亮嚇了一跳,馬上又鎮靜下來,他雖然修為不夠看不到透明神識,但立刻明白這很可能是張白來傳信了。
「張公子的聖藥,我明天就去取。」
孔明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把張白說得一愣,然後猛然明白,這是諸葛亮沒見到自己的真身,擔心有詐。
諸葛一生唯謹慎嗎?這家伙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放心吧!我就是你系統師父,明天授予你傳音入密,還有二十顆靈珠。去懸壺院就有了,不信你听,系統叮,信了吧!」
系統和穿越這件事,是諸葛亮和張白之間的秘密。
諸葛亮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線,「信了信了,系統師父最好了。」
「嗯!明天給你金雞納霜,回家後親自給諸葛喬服下,明白嗎?」
告別諸葛亮,透明神識依然被留在諸葛府以防萬一,張白自己又趕回了懸壺院。與靈靈、僧會等人相見。
他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向于吉說了,想要听听于吉的看法。
于吉卻將他帶到一個病人處,指著病人道︰「此人便是瘧疾病,本來病情沉重估計熬不過今日的,可是你看他現在。」
張白觀察病人,發現此人睡相安穩,氣息綿長,似是大有好轉。
「這人服用過金雞納霜嗎?」張白問道。
「正是,服用過後有人頭痛惡心、有人嘔吐、還有人急劇月復瀉,不過最後病情都大為好轉。」
「肯定也會有人出現過敏的。」
「過敏?什麼意思?」
「呃就是有些人天生不能服用金雞納霜,這樣的人會產生更嚴重的癥狀,甚至會死。還有,孕婦無論如何不能服用此藥,否則胎兒輕則發育不佳,重則喪命。」
「原來如此,我記下了。」
「可是,師叔讓我看這些病人是何用意?」張白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的意思是,只要想辦法讓諸葛喬服下此藥,事情必然會有轉折,總之救人要緊。」
張白聞言沉思不語,半晌答道︰「非我不知這關節,只是黃月英顯然是血冥教徒,她不會讓我順利施治的。」
「既然有血冥法教的教徒,你還在這里猶豫什麼,難道等她向那什麼法王報信嗎?你之前對其教徒殺伐果斷,怎麼如今卻婆婆媽媽?」
這話從于吉嘴里說出來,讓張白有點不適應,他不是一向性情善良、心懷仁義的嗎?怎麼今天說話這麼厲害?
然而于吉還沒說完。
「我問你,這個黃月英到底有什麼地方特別?你之前與血冥教不死不休的勁頭哪里去了?你忘了你原來的師父鬼苦子如何害你的了?」
「沒啥特別啊?」
張白被這話猛地點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在處理黃月英的事情上,好像的確比較寬松,似乎沒有多少緊張感。
應該是被前世的小說和故事里,對黃月英的正面印象忽悠了吧?
他忽然想到,前世不管是小說還是游戲,講到三國里的這個黃月英,一定是正面人物。聰明賢惠,擅長制作,她家世淵源流長,又和諸葛亮兩人相知相守,總之都是好人人設。
所以,總覺得這個黃月英有點不真實,總覺得黃月英不應該是壞人,不會加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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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于吉這麼一提醒,他忽然像被澆了一盆冷水,覺得背脊上冷汗直流。
要是她通知了王爺怎麼辦,哪怕是通知了東王公府,自己也很難抵擋。這里的靈靈、僧會、張吉、提圖斯甚至將來要到達的更多兄弟,他們的安危怎麼辦?
今日一天已經兩次疏忽,真是有些流年不利。
有這個黃月英在,的確大大阻礙了自己的行動,甚至到現在飛船還沒有出發去尋找沐鏡。
不能再猶豫了,他心中一橫。
「看起來必須有個了斷。」
「師叔說得在理,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弟子一定馬上就辦。」他嚴肅地說道。
說著,他攝出了二十顆靈珠交給于吉,把明天諸葛亮要來懸壺院的事,告訴了他,請于吉幫他轉交靈珠,並讓靈靈教授他傳音。
于吉答應下來,並問張白為何不留下,也好明日親自面見諸葛亮。
「因為重要的事,必須先做。」
張白沒有正面回答于吉,卻向于吉要了筆墨紙硯,給諸葛亮寫了一封信,請于吉當面給他看,又叮囑看完燒毀。
張白此時心中焦急,不敢稍歇,寫完信立刻又上馬,趁著西門未關,揚鞭策馬飛奔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