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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陣破了麼(大章)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停頓了十數息,繼續說道。

「釵兒,你去協助你大師姐,調回各處分舵的可靠人手。這次攻打青雲門,合歡派損失慘重,逍遙澗的防守薄弱了些。

另外,鹿鼎島那里有門中修魔一脈的根基,萬不可有大亂。你……」

未等三妙仙子把話說完,她腰間的一枚暗綠玉佩驀然閃爍。

與此同時,密室外的金釵兒也發現,天空的偏北向,一道粉色光柱招搖般杵向了天空,格外醒目。

「嗯,困鹿陣有了變故?而且是有人嘗試破開陣法?

釵兒,你去查看一番,若有變故,及時催動玉佩通知為師。」

話畢,密室的石門打開一道縫隙,一枚暗綠玉佩飛向金釵兒,被她一把抓住。

「是!」

……

##

小池鎮,黑石洞。

鬼先生盯著角落大黑蛭的殘骸碎屑,沉吟不語,面色陰沉如水。

此前派來的鬼王宗弟子不曾發現殘骸,他還存了幾分僥幸。

沒想到,事情還是往最壞的情況發展。

鬼先生俯身撿起一片殘肢,施法細細探測一陣。

隨後,他又拋下這片殘肢,前行兩步,撿起另一塊干癟的碎肉,施法探測。

拋下,移步,撿起。

腳步匆匆不停。

……

隨著探測的碎肉殘骸越多,他的眉頭皺得越深。

口中也在喃喃自語,心中疑惑萬分。

「有焚香谷功法的痕跡,唔,還有青雲門、金剛門……

咦,這是傷心花切出的傷口!」

短短時間之內,鬼先生竟通過少量的碎肉殘屑,推斷出進入此地的修煉者所練的功法,絕對匪夷所思。

尤其那傷心花的切口,令他迷惑不解。

這里,到底發生過什麼?

殺死大黑蛭的人,為何要將它的尸體帶走?按理說,這種凶獸除了精血之力外,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鬼先生思索一陣兒,最終,眼眸中閃過篤定的神采。

「依照這里的痕跡判斷,對大黑蛭造成致命傷的? 應該是焚香谷!

上官策、呂順、雲易嵐? 還是谷中的那些小輩?

哼? 我倒要看看? 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鬼先生冷哼一聲? 大袖一甩? 匆匆向洞口外的黑淵掠去。

甫一掠出黑石洞? 一只不開眼的劍齒虎咆哮撲來? 只見鬼先生黑色袍袖一卷,一團猙獰的鬼影桀桀怪笑沖了上去? 瞬息將劍齒虎吞沒。

僅過了片刻? 黑煙鬼影咻地一聲,追上騰空的鬼先生? 主動鑽進下垂的袍袖中。

地面上? 劍齒虎已然不在,只是多了一具近乎腐朽的枯骨。

……

##

鹿鼎島。

轟!

轟!

伴隨著兩聲轟鳴,兩座大陣的較量終于到了盡頭。

相較于原來,陣法接觸的一面足足延伸了數百丈? 已然穿過了長長的山坳,海岸沙灘都抬眼可望。

島上的兩座陣法? 不再是倒扣的巨碗狀,在高處俯瞰,反而像一個夸張的半爿葫蘆。

 !

在大陣擴張停止的一剎那,瀟湘道人掌中的陣旗發出一聲斷裂的脆響,堅固的旗桿兒多出一道顯眼的裂痕。

隆!

小混元彌天陣的陣盤也出了意外,在它放置的地面,莫名其妙陷下去一片,陣盤竟隨之沉入地底。

瘋狂催動陣法的兩撥人,顧不上理會這些,紛紛強撐身軀盤坐于地,吞下各種靈丹藥散,調息恢復法力。

誰也不清楚,兩陣的相融相接會有什麼意外。

實力!

全盛的實力!

只有擁有了壓倒對方的實力,才能應對一切。

從目前來看,合歡派一方並不擔心對方逃走,因為那一伙人仍處在困鹿陣內。

而他們,卻聚在南側的一座山丘頂,俯瞰全局,對方的一舉一動盡在眼底。

……

時間流逝。

半個時辰之後。

湛藍的天空中,一道紅影疾掠而至,落在金瓶兒等人的身旁。

「釵兒師妹!」

「姐姐!」

為首的瀟湘道人和金瓶兒,歡喜站起來迎接,一個拱手打著招呼,另一個干脆跑跳過來,吊住了她的手臂。

有強援到此,他們的把握更大了不少。

金釵兒卻是眉頭一皺。

剛才,她在空中看到了陣法的怪異模樣,不光有疑惑,也有擔憂。

「這是怎麼回事?」

她伸出蔥蔥玉指,一指前方的陣法光罩。

瀟湘道人剛要開口解釋,一旁的金瓶兒立刻擋在兩人中間,搶著嚷道。

「瘦老頭的同伙想要救走他,被我們發現了!那個長相普通的家伙,對,就是他,用了古怪的法子破壞了困鹿陣。」

金瓶兒手指戳著透明光罩,指給自己的姐姐觀看。

「就他自己?你們這麼多人就眼睜睜看著?」

金釵兒看向春雨四女,面露不愉。

對于瀟湘道人,她不能明著指責,畢竟對方的背景深厚,並不弱于自己,

但對另外四個普通弟子,她不會那麼客氣。

正如師父所言,鹿鼎島這里隱藏著修魔者一脈的大秘密,歷來只有宗主和嫡傳弟子知曉。

明面上是靈藥田,其實……

金釵兒恍若無意般瞥了一眼陣內,緊接著花容失色,詫異指點陣中的某處。

春雨四女立刻緊張起來,還以為金釵兒的變臉是因為她們,慌忙出聲解釋。

「除了這個丑八怪,他還有一個帥氣的同伙。」春雨搶先道。

「對對,是他把我們和瀟湘師兄引開的。」春霖連聲附和。

「嗯,瀟湘師兄可以為我們作證!」寒霜連連點頭。

「釵兒師姐,求……」

還不等那名喚作‘寒雪’的女弟子說完,就听到金釵兒的一聲怒喝。

「你們給我閉嘴!

咱們必須即刻進陣,將這四個人格殺勿論!不惜一切代價!」

說罷,她甩開金瓶兒的胳膊,招手對著藍梳兒發號施令。

「你也進去幫忙!

瓶兒,你留在陣外,全力催動困鹿大陣,一旦我們不能拿下他們,立刻激發這塊玉佩!」

金釵兒取出自己師父交予的暗綠玉佩,將它塞到金瓶兒的手中,轉身再度催促其他同門進陣。

也包括錯愕的瀟湘道人。

春雨四女、藍梳兒不明白出了什麼變故,可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模樣,當即往口中送入一粒避毒靈丹,跟著金釵兒走進陣法光罩中。

走在最後的瀟湘道人,目光微有閃爍,也是快步跟上。

轉眼間,在山丘頂,只留下金瓶兒一人。

手捏玉佩,茫然無措。

……

陣內。

杜必書、大力尊者和石頭三人背對盤坐,一面調息恢復,一面分神留意周圍的異動。

在困鹿陣內,他們如同瞎子一般,看不到陣外合歡派一伙人的動靜。

因為看不見,所以才更加小心。

體內的法力恢復了不少,杜必書等人剛要繼續調息,稍遠處驀地響起小灰的歡快大叫。

吱吱吱!

其中,蘊含著得意和顯擺。

似乎,它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或寶物。

杜必書心中一動,抬頭朝那邊望了過去。

在方才兩陣擴張比拼時,彌天陣並未完全激活。淡薄氤氳的六彩靈氣,遮擋不住其內的景致,甚至稱得上透明。

此刻,小灰正站在陣盤塌陷的位置,繞著坑洞的邊沿手舞足蹈。瞧到有人向這里張望,它更加來勁兒,一對前爪交替指著塌陷的坑洞,吱吱叫個不停。

到底有什麼?

杜必書頓時來了興致,騰身躍起,朝著那里飛奔而去。

還未等他跨陣入內,南方突然傳來了衣衫掠空的獵獵聲響。

正是合歡派的一伙人御使法寶,氣勢洶洶殺奔過來。

沖在最前的,還是一個‘老’熟人,一對紫芒刃縈繞身前,且粉面含煞。

紅衣金釵兒!

「搞什麼飛機!」

杜必書腳下一頓,腦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當然,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尋求答案的時候,連忙出聲提醒在身後的大力尊者師徒。

也用不上提醒,這麼大的陣仗,任誰都能發現。

就連在茅廬前盤坐的法心和尚,也緩緩站起身,望著沖向自己的春雨、春霖和瀟湘道人,面泛譏誚。

寒霜、寒雪聯袂沖向大力尊者。

藍梳兒找上了石頭。

金釵兒則對上杜必書,一雙眸子充盈著仇恨。

好似早有默契,合歡派七人在靠近的過程中,齊齊揚手撒出一蓬粉紅粉末。

粉末隨風飄散,登時將這里染得粉紅一片,同時一股令人亢奮的甜香彌散。

「道友,是奇yin散!」

大力尊者在一旁沉聲提醒。

之前的幾次斗法,他們三個就吃了這種毒粉的苦頭,自然不想有人重蹈覆轍。

可他沒想到,這種毒粉杜必書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就有了應對之法。

合歡派使出的手段,不止是奇yin散。

在七人靠近的一刻,此前一直平靜的困鹿陣,主動運轉起來。

藥田間種植的各種靈藥,持續向外逼出各色毒氣,且以詭異的方式融合,形成淡淡的一團白霧,在大陣內迅速擴散。

「道友,這霧氣也有毒,屏住呼吸、吞服避毒丹藥!」大力尊者再次提醒。

也有毒?

杜必書正要取出山河扇,依照舊法驅毒。在听到這句提醒後,連罵娘的心情都有。

這哪里是合歡派!

干脆改作‘萬毒門分號’算了!

還有,這位尊者也真逗,有啥話不能一氣兒說完麼。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一縷縴細的白霧飄進了他的鼻孔,氣息隨即變得熾熱起來。

在這一刻,眼前撲來的金釵兒,雙眸中的仇恨色彩恍若消失,繼而多了風情萬種。

一笑一顰,嬌媚百生。

不用問,又是某種yin毒。

吱吱吱!

小灰奮力揮動前爪,沖他指了指頭頂,隨後躥進了塌陷的坑洞。

杜必書當即會意,屏住呼吸,向前斜跨一步,一只腳邁進了相鄰的彌天陣。

緊接著,雙手連續打出啟陣法訣,印在陣法氣泡的表面,打算將小混元彌天陣完全激活。與此同時,他還不忘招呼大力尊者師徒倆。

「石頭,前輩,這里沒毒!」

相比于大力尊者的斷續提醒,杜必書自認做得很棒。

最後一道法訣剛一打出,還沒等他印在‘氣泡’的表面,陣盤所在的坑洞出現了劇烈的爆炸。

轟!

轟轟!

轟轟轟!

剎那間,砂石四處迸濺。

一股股迅猛的氣浪,裹挾著翻起的泥土砂石,向四周鋪天蓋地洶涌過去,毒霧毒粉亦被沖到了陣法氣罩的邊邊角角。

田間栽種的靈藥,頓時有小半被泥土覆蓋,甚至有一部分被直接掀翻。

這還不算結束!

 ∼∼∼

彌天陣的氣泡,驟然破裂。

其內充盈的六彩靈氣,登時四散沖出。

赤黑白三彩,沖進了困鹿陣。

黃綠藍三彩,則向著天空和海岸緩慢逸散,若不是有破碎的氣泡束縛,眨眼就會消散一空。

小混元彌天陣,就此破去?

杜必書面泛苦澀︰「要真是彌天陣毀了,恐怕,他們還要困在這里許久,只能指望那虛無縹緲的運氣了。」

悲觀情緒剛剛滋生,眼前的場景又有了新的變化。

在六彩開始溢散時,困鹿陣的光罩也在劇烈震顫,尤其是在出現破洞的位置。

大量的漣漪自那里擴散,可又被另一股力道蠻橫止住,想要彌合出現的缺口。

如此大的變故,合歡派七人頓時止步。

 嚓!

瀟湘道人面色一變,連忙取出懷中的陣旗察看。

此前斷裂的旗桿已經完全斷折,旗面也出現了破損,恍若被人從中撕開。伴隨光罩的震顫,這種破損還在加劇。

陣旗和金瓶兒手中的玉牌,都是控制困鹿陣的法器,僅是權限上存在差異。陣旗僅能保證出入陣法無虞,其它效用少得可憐。

可是,陣旗的破損,也代表著困鹿陣出現了嚴重的損壞。

瀟湘道人遲疑了片刻,干脆雙掌一搓,將殘存的陣旗盡數毀壞。同時,隱晦將系在手腕的一塊玉牌激活。

大陣外。

置于金瓶兒手中的那枚玉牌,同步出現了數道裂痕,且迅速蔓延。

不等她做出反應,玉牌啪地一聲崩碎,玉粉從指間簌簌落下。

「不好!」

金瓶兒一聲驚呼,緊張向前望去。

困鹿大陣的震顫依舊持續,外沿的光罩一收一縮,在以顯眼的速度縮小。

「困鹿大陣要破了麼?」

她難以置信般喃喃低語,緊接著銀牙一咬,朝姐姐剛交予的墨綠玉佩注入了一道法力。

做完這些,她閃身沖向山下。

此時此刻——

三座山丘之間,已是混亂不堪。

敵對的雙方,誰也沒有動手,都目瞪口呆打量著周遭的變故。

困鹿大陣毀了麼?

小混元彌天陣破了麼?

約莫一炷香時間過去。

原本透明的陣法光罩,已然化作了深灰色,在外界再也瞧不清陣內的情形。‘幸運’的是,光罩再度恢復了穩定,只是籠罩的區域比之前縮小了一半。

外緣的缺口一並消失,僅在破損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片墨色的陰影,緩緩向外溢散著斑斕的靈氣游絲。

陣內,又是另一番光景。

頭頂的天空暗了下來,恍若進入了夜暮。

此前即將斗法的十余人,在剛才躲避光罩收縮的過程中,分散到了各個角落。

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傷勢。

兩座大陣的爆裂,又豈是沒有威力!

在杜必書的眼前,是一片火海戈壁,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硫磺味道。

散碎的巨岩隨處可見,一如茫茫戈壁。

可在戈壁的某處,又有一片凹陷的小型湖泊,可那湖水——

分明是熾熱流淌的岩漿!

難道是陣法融合了?

這里怎麼看,都像是小混元彌天陣內赤、黃分陣得**版!

杜必書站在一塊燙腳的巨岩上,茫然張望許久,嘗試著向前跨了一步。

身軀忽地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心中涌起了莫名的煩躁,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單純的硫磺味道,不會有這般效果,一定還有合歡派的余毒摻雜在內!

他強撐著將軀體站直,模出一瓶避毒丹,往口中倒了一粒。

略微平復情緒,杜必書再度嘗試跨步。

困守在這里,遲早會窒息死去,必須及早月兌身才行。

「咯咯,你還不死心嗎?」

在他的身後,驀地響起了一聲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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