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加的問題，一如既往地尖銳，而且直擊要害。
喬恩的研究，的確就卡在這個問題上面。
如果回答是，那麼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這對于喬恩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誠然，在任何文明或者是教派之中，都有屬于自己的文化存在，同樣的，這些文明也有著自己的神明。
神明的出現一定有神明出現的道理，假設神明本來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面，那麼他們能夠被人知曉，一定有他們的理由。
神明出現在世人面前，會引起一系列的後果，這些後果未必是好的，同理，一個人，成為神明，也有同樣的作用。
而在眾多的神話傳說之中，由人成為神明，是最常見的一種神化形式。
這主要是宗教的一種需求，因為只有當神明被賦予了人性，人才可能在自己身上看到神性。
神明，或者是傳奇巫師，在魔法界這種可以追求個人力量的層級里面，早就已經成為一種符號。
在漫長的時光里面，無數的巫師都在為了成為傳奇巫師而努力，在更久遠的時間之前，他們也為了成為神明而努力過。
哪怕成為神明的希望很渺茫。
但是獲得了強大的實力，必然就會獲得權力，財富，名望，以及其他所有的。
在追求個體力量而不是追求群體力量的世界里面，這樣的情況成為主流是必然的。
因為神明留下的痕跡，給祂的追逐者留下了太過震撼大的印象。
那是，能夠逆轉人類常識的力量。
但是神明的存在，目前還不能夠被證明。
自然界，是人類包括巫師們存在的基礎，這個世界上神奇的痕跡未必來自于神明，自然界本身就有強大的實力，來造就人類所看到的種種奇跡。
「但是，在漫長歲月里的不斷探索中，其實巫師們，是給自己的力量做過劃分的，並不只是像現在這樣，只是簡單的區分成成年與未成年，傳奇巫師和非傳奇巫師。
巫師們曾經將這個力量體系歸納成為六個階段，在霍格沃茨的傳承中，這六個階段分別是學徒，教導者，教授，學者，賢者，以及傳奇。
這六個階段，顧名思義，分別對應了成為傳奇巫師的六個時期，以我那時候的標準來看，你的魔法水準已經達到了學徒的頂尖水準，已經可以成為一個教導者了。」
「稍等，我還是沒有明白，按照您的理論，我這樣的水準都可以成為教導者，那麼豈不是說，霍格沃茨依舊是按照當初的規則在培養著學生的？」
他可一直是在按照魔法學校的標準要求自己。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霍格沃茨放棄了這個規則，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規則變了模樣。」
赫爾加溫和地說︰「如你所見，喬恩，時代變了。」
「整個巫師界很早就出現了斷層，我在城堡里面呆了這麼多年，對這一點看得還是很清楚的。
世界在變化，巫師們自然也在變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達到賢者這個境界了。
就算是鄧布利多，也是直接從學者的境界躍升到傳奇巫師的，哪怕他並沒有取巧，但中間還是空掉了賢者這個境界——這也是為什麼，我以前和你說他沒有機會朝著羅伊納當年的境界更進一步的原因。」
喬恩默然。
關于鄧布利多的魔法造詣問題，他和赫爾加並沒有真的深入探討過，只是在閑聊的時候說起過那麼兩三句。
按理來說，鄧布利多是這個時代最為偉大的白巫師，他的魔法水準，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看起來這麼……孱弱。
不是說他的實力有問題，只是他的實力和喬恩看到的傳奇巫師比起來，還有一定的差距。
畢竟赫爾加每天就在他的身邊晃來晃去，更別說羅伊納還帶著他看過了更深一層魔法世界的風景。
現在看來，這個被跳過的「賢者」階段，應該就是主要原因了。
「鄧布利多的家族，雖然也是純血，但是卻崛起于幾百年之間，所以受到斷層的影響也最為直接，我就知道有幾個古老的家族，仍然傳承著這一套流程，只可惜，天資不夠，便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傳承。」
「可是，現在這個時代，做研究的人，總比當初要多吧。」
喬恩想著自己看過的資料，因為魔法環境的衰弱，所以轉而做研究的人，也多了很多。
「雖然研究魔法的人在變多，可是真正研究到有用東西的人，卻是在減少，他們的研究方向都有些偏了。不過，這些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平穩度過第一個階段。」
作為「魔法學徒」，喬恩的進境也不算特別快，只不過學徒晉升為教導者，是霍格沃茨四年級的課程，喬恩沒有經過積累，又沒有準備過這些，自然是要小心一些。
「我想著，現在就晉升有點太快了，倒也不必這麼急，最近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這件事可能還緊要一些。」
說起這事，喬恩便有些緊張，這麼多年雖然一直準備著，但還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黑巫師。
「那也不是什麼大事，霍格沃茨通往外面的通道不少，你有那張圖紙，應該也知道那些通路，被人查探進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赫爾加拍拍喬恩肩膀︰「現在有鄧布利多在，沒有黑巫師敢偷偷潛進來，不過你近來時常感受到黑巫師的探視嗎？」
喬恩點點頭。
「黑巫師……霍格沃茨這麼多年，也培養了不少黑巫師出去，畢竟他們的魔法也都傳自戰爭魔法，說起來，你學的這些有何嘗不是黑魔法呢？」赫爾加思忖了一會兒，沉吟道︰「你如今的實力不弱，又在學院中有些聲望，會被盯上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平日里自己小心一些，沒有必要別隨便出去，夜游的事情也少做，你現在學的那點戰爭魔法，用多了會把你抽空的，別太高估自己，也別太過緊張，不過是個黑巫師，沒有必要的。」
喬恩點點頭︰「我知道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