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羅森伯格先生肯幫忙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羅杰當然不會否認自己的目的。
若是簡單的幾句話，對方就答應下來，無疑是好事。
就算是拒絕，也不過是浪費一點口水。
想了想，羅杰又補充道︰「樂隊今年上半年還會發行兩張新專輯，其中一張會走《黑色》的路線。」
這就是提條件了。
雖然說在唱片發行上的話語權不大，以二十世紀娛樂的意見為主導，但樂隊說話多少還是有一點用的。
尤其是在補充協議上規定了兩張專輯必須由五大發行的情況下，選擇五大的哪一家，可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
「哦？」
阿瑟-羅森伯格有些心動，思考了片刻，開口道︰「這樣，我們找個時間詳談。」
一旁的助理連忙打開手包，拿出一張名片來。
這樣的場合，確實不是深入談「交易」的地方。
能夠得到這樣的答復，對羅杰來說，已經是超出意料之外的驚喜。
接過名片，小心地收好，識趣地提出告辭︰「那麼我就不打擾了。」
樂隊以前很少參與這類的交際，認識的圈內人並不多。平時沒感覺，到了這個時候，就察覺到短板所在了。
羅杰轉了一圈下來，直到派對結束，也沒有更多的收獲。
返回酒店，換了身舒服點的休閑服，一幫人又聚在一起。
樂隊三人，公關團隊的代表帕妮絲-格里芬，胖子的經紀人丹尼爾，西奧多團隊中負責「特殊機遇」的米蘭達-斯特里普。
以及最後一人，樂隊新招聘的工作助理，一名叫做依耶塔-哈森的混血女孩，是一名印裔的三代移民，年齡比瑪格麗特還要小一歲，剛剛大學畢業不到半年。
「我拿到了羅森伯格的私人電話，具體的事情還沒有談，那邊肯定會有條件。」
羅杰將名片放在桌上，補充了一句︰「華納唱片的阿瑟-羅森伯格。」
「環球那邊表示會全力支持我們。」
胖子也說出了自己的收獲︰「環球自家的樂隊今年沒有人要爭搖滾獎項，他們內部的會員大多都會投票給我們。」
「加里給我介紹了幾個朋友，確認能到手不到100票。」
安妮也不是什麼都沒干，同樣有所收獲。
一番交換之後，帕妮絲-格里芬率先開口道︰「我建議優先搞定華納。」
環球是不用擔心的，在自家旗下藝人沒有競爭的時候，作為《黑色》專輯的發行方，環球唱片對《黑色》的支持力度肯定是最大的。
而樂隊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拉起票來難度也要低得多。
所以唯一還沒有確定下來的華納，就是目前主要的攻略目標。
五大唱片哪怕加起來，實際能夠影響到的選票也不足一半，甚至連三分之一都沒有，但論起公關價值來，五大巨頭的高層，遠超任何核心評委。
只不過這些人是最難公關的，除了實打實的利益之外，沒有什麼東西能換來對方的承諾。
「華納想要的應該是新專輯的發行權。」
羅杰把自己和阿瑟-羅森伯格的對話重復了一遍。
「這樣吧，我去跟他談。」
丹尼爾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如果我能直接跟他達成協議最好，不行的話你們再出面。」
經紀人作為一個職業背鍋的存在，作為談判之間的緩沖最為合適不過。
直白點說，經紀人出面去談，談崩了還有挽回的余地。
若是羅杰三人親自去談，一旦談崩了，華納那邊的選票基本就可以宣告拜拜了。
雖然實際能影響到的選票也就幾百，最多過千張，在數以萬計的格萊美會員面前似乎不算什麼。
但這邊少上1000票，競爭對手多上1000票，一來一回就是兩千票的差距，很可能改變最後的結果，至少也會增添不小的變數。
「不要給出任何明確的承諾，除非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讓公司同意。」
羅杰提醒道。
對于新專輯的發行方是誰，羅杰不會太在意，除了索尼，其它四大的實力都很接近。
鑒于過去還算愉快的合作關系，能讓華納來做發行自然是好事，但做主的畢竟是二十世紀娛樂，樂隊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隨便給出承諾。
在這個圈子里混，留下一個「言出必行」的名聲是很重要的事。
隨便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或許一次兩次能得到好處，但名聲爛掉之後，就不會再有人信任你，長遠來看是很不劃算的事情。
「我知道該怎麼做。」
丹尼爾點點頭，說道︰「讓華納早一步得到新專輯的消息，這樣的好處應該夠了。」
提早得到消息，並不能確保華納能夠拿下新專輯的發行權，但卻可以佔據先機，可以比競爭對手做更充分的準備。
雖然這點優勢在發行權的競爭中不算明顯，但打幾個拉票電話就能得到，在丹尼爾看來，這樣的交易很公平。
羅杰考慮了片刻，同意了這個提議，「注意方式。」
又討論了幾句，話題漸漸轉移到針對核心評委的公關上。
帕妮絲-格里芬拿出一份名單，開口道︰「這是我擬定的，影響力較大的評委名單，全部都定居在洛杉磯，每個人至少可以影響到50張選票。用紅色標注的，每個人能影響到100票以上。」
羅杰很直接地問道︰「我們需要做什麼？」
「盡可能的去游說每一個評委，現在距離投票截止還有35天，我們會舉辦大約20場拉票派對。」
帕妮絲-格里芬想了想，又說道︰「不是每一個評委都會接受派對的邀請，還有其它形式的會面，包括共進午餐、登門拜訪等等。」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分頭行動。」
羅杰看向胖子和安妮，三人互相點頭。
一個人分身乏術，肯定不可能忙得過來，哪怕再加上經紀人、公關團隊，也會顯得吃力。
三人都必須要參與其中，這樣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我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周的行程。」
帕妮絲-格里芬開口道︰「後續的計劃我會根據評委的日程來調整，但是有幾個人，以我們的渠道無法接觸上。」
米蘭達-斯特里普接話道︰「給我名單和資料，這方面我來想辦法。」
…………
幾人一直討論到深夜，羅杰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出乎意料的是，臥室的燈還亮著，凱瑟琳-瓊斯並沒有睡下。
打了個招呼，躺進浴缸里。
熱水沖散了身上的疲憊，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一陣水聲響起，羅杰睜開眼，看到凱瑟琳-瓊斯坐到了自己對面。
「怎麼樣？」
凱瑟琳-瓊斯開口問道︰「獲獎的把握大嗎？」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盡力去做就是了。」
羅杰搖了搖頭，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有得忙了。」
「格萊美不是比誰的作品好嗎？」
凱瑟琳-瓊斯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單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位舞台劇演員的演技一點都不差，完全可以拿個奧斯卡。
「怎麼可能只是比作品？作品質量的重要性連前三都排不進去。公關、資歷、名聲，這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羅杰的心情還算不錯，難得地多解釋了幾句，想到凱瑟琳-瓊斯打算進入好萊塢，又說道︰「就像是奧斯卡，演技很重要嗎？那些水貨影帝和水貨影後是怎麼來的？」
「奧斯卡……」
想要進入好萊塢的演員，沒幾個不向往奧斯卡的。
凱瑟琳-瓊斯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奧斯卡真的是你說的那樣？」
這位女演員似乎還抱有一些天真的幻想。
羅杰點點頭，「差不多吧。我對好萊塢的了解不多，但想來不會比樂壇干淨到哪去。」
「所以像我這樣無依無靠的小演員，想站穩腳都不容易，出頭就更難了。」
凱瑟琳-瓊斯意有所指。
羅杰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麼，言出必行是羅杰豎立給自己的人設之一，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打破。
想了想，開口道︰「你在這邊有熟悉的媒體嗎？」
凱瑟琳-瓊斯眼楮一亮，立刻又暗淡下去︰「沒有，我付不起請記者的錢。」
「cg娛樂還記得吧？」
羅杰記得在英國的時候，凱瑟琳-瓊斯在手機上看的就是cg娛樂的新聞。
見對方點頭，羅杰又說道︰「一會我給你一個電話，cg娛樂的記者，你和她聯系，我會和她打招呼。」
「時間呢？」
凱瑟琳-瓊斯一副「什麼都听你的」的樣子。
「未來三天我的行程安排滿了，沒有時間。」
羅杰回憶了一下剛才開會討論的內容，開口道︰「周五下午，我可以抽出兩個小時陪你逛街，具體怎麼操作，你自己決定。」
停頓了片刻，羅杰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接受媒體采訪，也不會承認任何事，明白嗎？」
這樣的條件，雖然沒有達到最理想的情況，但也足以讓英國女孩滿意了。
凱瑟琳-瓊斯用力地點著頭，說道︰「我听你的。」
頓了頓，又加重了語氣︰「我什麼都听你的。」
「不用這樣，我們說好的，不是嗎？」
羅杰笑了笑，不再談論這個話題，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楮。
下一刻，羅杰感到女孩鑽進了水里，朝自己靠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