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首歌，大家一起來選吧。」
羅杰拿出列好的歌曲清單，說道︰「先劃掉你們沒有練過的。」
版權雖然早就轉移到了樂隊的名下，曲譜也發給了理查森和安妮，不過看過和練過完全是兩回事。
每個人都單獨練過的歌，一起排練起來，也更加有效率，節約時間。
以樂隊現在的默契來說，難度普通的歌，如果每個人都練過自己的部分，一起排練起來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掌握一首歌。
安妮和理查森一人劃掉了幾首歌，羅杰拿過清單看了一眼，還剩下不到二十首。
「有什麼想法嗎？」
羅杰開口道︰「我的意見是一半朋克一半金屬，正好是a、b面。」
「要發行黑膠唱片嗎？還是磁帶？」
安妮有些奇怪地問道︰「cd又不分a、b面。」
「磁帶肯定是有的，黑膠唱片的話……」
這個年代早就不適合黑膠唱片生存了，只適合做收藏之用。
羅杰搖搖頭，說道︰「黑膠唱片最多是小規模發行，給有收藏需要的歌迷，主要還是以cd為主吧。」
「《it’》可以拿出來。」
理查森開口道︰「之前因為版權和風格的原因，計劃把這首歌放到明年。不過現在沒有這個問題了，這首歌也很適合現場演出。」
這首歌剛剛組建樂隊的時候，就掛在了樂隊的版權庫里，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也是時候拿出來了。
僅以傳唱度和版權價值而言，這首歌不在《we.》之下，甚至某種程度上還要超出一些。
「《it’》肯定是第一輪版權選擇里的兩首之一。」
羅杰在清單上做出標記，說道︰「另外一首呢？」
「坦白說，我對這些歌的版權價值沒有很明確的概念。」
安妮搖搖頭，說道︰「要說我最喜歡的，還是《天堂的階梯》。」
《天堂的階梯/》……
想到安妮和吉米-佩吉十分相似的吉他風格，羅杰對此毫不意外。
作為齊柏林樂隊最偉大的單曲，《天堂的階梯》獲得了許多其它樂隊難以企及的成就。
據《美國城市商業期刊》統計，截止到2008年，《天堂的階梯》這一首歌的版權收益超過5.6億美元。
這個數據有多驚人？
排在版權收入榜第二位的，披頭士樂隊最火的單曲《yesterday》的版權收益，截止到2010年，大約是3億多美元。
當然，按照業界慣例，絕大多數的收入都被版權方的資本家拿走了，分到樂隊手中的連零頭都沒有。
它沒有在北美正式發行，但在七十年代，卻是北美各大電台點播次數最多的單曲，沒有之一。
這首歌曾在發行四十多年後，被以抄襲的罪名起訴，原告宣稱這首歌抄襲了spirit樂隊的單曲《taurus》。
兩首歌的前奏確實非常相似，並且同樣都有一條下行的半音階貝斯線，以及同樣的4和弦進程結構。
這起案件一度鬧得沸沸揚揚，經過長達兩年的調查和庭審，最終法院判定抄襲證據不足，被告齊柏林飛艇勝訴。
至于是否抄襲，是一個見仁見智的說法，齊柏林飛艇這支樂隊，在音樂上確實偉大，不過其它方面就……
話題還是回到《天堂的階梯》本身。
不同搖滾樂隊的粉絲之間常常會為了誰的偶像在搖滾史上的地位更高而爭論不休。
若說齊柏林飛艇是最好的重金屬搖滾樂隊，爭議肯定很大。
但若說《天堂的階梯》這首歌，是最好的重金屬搖滾單曲，反對的人卻絕對不會佔到多數。
而且反對者的理由，大多也不是因為這首歌不夠資格，而是覺得它更應該被歸類到布魯斯搖滾中去。
《天堂的階梯》是很少見的，吉他、鼓、貝斯完美融合到一起，每一種樂器都達到極致的單曲。
或者說，在整個搖滾音樂的歷史上，絕無僅有。
不過優秀到了極致，所帶來的問題就是難度高到了極點。
至少以羅杰的判斷來說，樂隊想要將這首歌完美地演繹出來，不是說做不到，但時間上卻未必來得及。
「這首歌我建議放棄。」
羅杰考慮了許久，搖了搖頭，說道︰「排練加上錄音，我們至少要在這首歌上花掉兩個月的時間，還不一定夠。時間肯定來不及。」
「真可惜，我很喜歡這首歌。」
安妮聳聳肩，沒有繼續發表意見。
「我們以後會把這首歌拿出來的，只是現在時間不夠。」
羅杰拍了拍安妮的肩膀，說道︰「剩下的歌里邊，就我個人判斷，版權價值在第一檔次，和《天堂的階梯》以及《it’》差不多的，還有兩首，分別是《加州旅館》和《波西米亞狂想曲》。二選一吧。」
「《波西米亞狂想曲》的難度也不低。」
理查森開口道︰「我們的時間緊張，優先考慮難度低的單曲。我建議選《加州旅館》。」
《加州旅館》的難度其實也低不到哪去。
不過和《天堂的階梯》、《波西米亞狂想曲》比起來，肯定是要容易太多了。
這里指的是樂隊在一起排練的難度，而不是樂器演奏的難度。
每個人都練好了自己的那部分，差的只是合練。
「我也更喜歡《加州旅館》的solo。」
安妮開口道︰「就它吧。」
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也是搖滾音樂歷史上一支長盛不衰的經典作品。
在《滾石》雜志列出的《最偉大的100首搖滾單曲》中，《加州旅館》排在第十一位。
順帶一提，由于《滾石》雜志和齊柏林飛艇樂隊之間的恩怨人盡皆知，這份榜單中沒有齊柏林飛艇樂隊的任何一首單曲。
包括在其它任何榜單上都穩居前三的《天堂的階梯》，因此這份榜單的專業性也備受質疑。
而在另一份搖滾歌迷認可度更高的，由《北美現代搖滾榜》統計出的《最偉大的100首搖滾單曲》中，《加州旅館》排在第八，《天堂的階梯》位于第一。
類似的榜單還有一份由vh1電視台做出的《最偉大的100首硬搖滾歌曲》，不過由于只收錄硬搖滾單曲的原因，《加州旅館》並未被收錄在內。
《加州旅館》的創作者老鷹樂隊（eagles），也叫the.eagles，在搖滾樂壇的歷史上很特殊。
這支樂隊有一個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所有成員都是主唱。
這一點，在別的樂隊里絕對見不到。
在大多數人的看法里，老鷹樂隊的核心主唱是鼓手唐-亨利和吉他&鍵盤手格列-弗雷。
不過若是仔細研究老鷹樂隊的作品就會發現，事實上在很多歌曲里，吉他手喬-沃爾什和貝斯手提摩西-斯密特同樣也是主唱。
只不過主唱的次數沒有前兩者那麼多。
老鷹樂隊在最初並不是一支搖滾樂隊，而是鄉村樂隊。
不過吉他手喬-沃爾什加入之後，為樂隊帶來了搖滾的元素，最終成功將鄉村和搖滾融為一體，創造了鄉村搖滾這一類別。
盡管鄉村搖滾除了老鷹樂隊以外，就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了。
其代表作《加州旅館》，就是鄉村搖滾中的經典。
不過，很多人都只注意到了它優美的旋律，卻忽視了歌曲背後的東西。
在和煦如風的旋律背後，這事實上是一首隱喻極深的諷刺歌曲。
影射的是七十年代的搖滾樂壇、北美底層人的生活、洛杉磯大都會的糜爛以及……的腐敗。
嗯，最後一條還是當做沒看到好了。
羅杰立刻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問道︰「其它九首呢？」
「你之前在那個節目上寫的歌，不是還有六首嗎？」
安妮開口道︰「就把這些弄進去好了。」
除了《》授權給了吉姆的【閃現】樂隊以外，其它的七首歌都留在了樂隊。
至于授權費，幾千美元的基礎授權費對如今的羅杰來說不值一提，重點還是在低百分比的長線分成上。
「我認為可以。」
理查森點了點頭，說道︰「就把這六首加進去吧。」
六首歌什麼風格的都有，這樣一來，和預期的六首朋克、六首金屬就完全不符合了。
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反正這張專輯已經足夠混搭了，再混亂一點也沒什麼關系。
一首《it’》，一首《》。一首《加州旅館》。
再加上當初直播節目上拿出的另外六首歌，這樣就有九首了。
距離專輯要求的十二首，還差三首。
「還缺三首。」
羅杰想了想，在紙上畫下幾個記號，挑出剩下的歌里最簡單的三首，說道︰「最後三首就這些吧。」
「我沒意見。」
安妮看都沒看一眼就表示同意。
「可以。」
理查森伸頭看了一眼，也點頭同意。
這一張專輯，由于時間很趕的緣故，羅杰也沒有去考慮什麼風格的一致性。
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給樂隊排練。
逮住什麼就上什麼，只考慮價值高低和錄制難度，其它因素統統都丟到一邊。
這樣做會出現一個問題，專輯缺乏主題。
「安妮，給專輯起個名字吧。」
羅杰決定將這個問題交給安妮，說道︰「不要太長。」
雖然在北美，給專輯起一個超長的名字是司空見慣的事，不過那不符合羅杰的審美。
「a&b。」
安妮想都沒想就報出了一個名字，說道︰「你不是說專輯要分a、b面嗎？」
「你覺得呢？」
羅杰並不在意名字的好壞，看向理查森。
「就它吧。」
理查森同樣也不在意，開口道︰「什麼時候開工？」
「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工作狂！」
一听到工作兩個字，安妮就開始抓狂，叫道︰「羅杰，你答應我的派對呢？！」
「過兩天加里他們會來紐約簽約，到時候一起辦個派對玩玩吧。」
羅杰這次沒有反悔的意思，開口道︰「我們休息一段時間，月底再開始工作。」
「這次可不許再反悔了！」
安妮連忙說道︰「派對，烈酒，小妞。」
「還有葉子！」
理查森補充了一句。
「沒有葉子，那玩意你自己回家玩去。」
羅杰開口道︰「派對在我家里辦，我的地盤我說了算，所有人都不準嗑.藥。」
「你不是認真的吧？」
理查森傻眼了，郁悶地問道︰「真的不能嗑.藥？」
「你在別的地方嗑.藥我不管，別在我家里就行。」
羅杰表示這事沒得商量。
「好吧，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理查森聳聳肩，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