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竟有此事！」譚長老眼角收縮，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梅長老冷冷道︰「你覺得，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你我二人坐鎮這些年，從沒出過任何岔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不說提拔重用，反而要琢磨著把咱們換掉，你覺得他們目的何在？」
「這，難道是……」听到對方的所說，譚長老臉色陰晴不定，陷入遲疑。
「不用遲疑，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就是看咱們太過忠誠，擋了某些人的道，只有把咱們換掉，方能大肆攫取好處！」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譚某但求問心無愧就好！」譚長老搖頭苦嘆，臉色無比復雜。
「問心無愧？哈哈哈哈，說得漂亮！可惜一旦被換，你怕是連這點願意也難以實現了！」
「為何？」譚長老滿臉惱色，近乎憤怒。
就算得不到重用，把這里交接明白退居幕後，難道還不行？
「你覺得，他們接掌靈脈之後，會像咱們這麼忠誠恪守嗎？你以為交接完畢就能功成身退，保住晚節了嗎？純屬做夢！」
「豈有此理！他們怎麼做，跟譚某有何關系，難不成還要讓我這個前任長老擔責？」譚長老有些負氣地說道。
「愚蠢！」梅長老厲聲喝道︰「他們一旦掌控了靈脈，可以有無數種手段栽贓咱們，到時候一切罪責都將算在咱們頭上，你覺得呢？」
「這……」
譚長老眉頭大皺，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忽然意識到對方說得沒錯，這種可能性不僅有，而且極大，甚至是無可避免，注定要發生！
「豈有此理！宗主大人難道就沒有警覺嗎？」譚長老咬牙怒罵，滿臉怨恨。
「警覺？哈哈哈哈！我的譚長老啊，你太高估自己和靈脈的份量，也太低估宗主的城府啦！」
梅長老搖頭大笑，笑聲中透出一絲悲涼。
「你以為宗主現在就沒懷疑過咱們嗎？若是絕對信任，為何還會有這些傳聞，以往跟咱們關系不錯的幾位長老，為何會被後來之人取代頂替，這些細節，你想過嗎？」
面對梅長老的聲聲質問，譚長老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終于意識到情況的復雜性。
商宗高層的格局和意志，並不會因為他一個靈脈長老的堅守而改變。
梅長老所說的一切，就算有些偏激，卻也是無可避免的情況。
譚長老思緒狂涌，臉色一變再變，目光閃晴不定。
回想自己的武道生涯，回想自己為碧落商宗的默默付出，他不禁悲從中來，怒火滿腔。
「豈有此理！譚某為商宗奉獻畢生，到頭來卻要落得如此下場，他們欺人太甚了！」
轟！
怒喝聲中，譚長老氣息狂涌，仿佛一頭發怒的凶獸。
「譚兄鎮定！」梅搖頭眼角微縮，搖頭一嘆，「或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不過你放心，雖然結局不怎麼理想，但梅某會堅守到最後，與你一起面對那悲涼的結局！」
「面對個錘子？！」
譚長老咬牙怒罵，失去了一貫的沉穩和冷靜，徹底惱了。
「我堅守這麼多年，不為別的，一直以為宗主會把一切看在眼里，對咱們的付出心中有數，哪怕別人再怎麼非議，我也從來沒有爭辯過，可是現在我終于明白，有些人並沒有如炬的慧眼，終究頂不住耳旁的陣陣陰風。」
譚長老搖頭悲呼，滿臉狂怒。
「如今咱們老了，執著堅守大半生，反倒成了他們的障礙，成他他們的絆腳石，譚某縱橫一生，豈能如此收場？」
「說得好！」
梅長老重重點頭，目蘊精光，仿佛被他的豪情所感染。
「他不仁我不義，既然已經失去信任，老夫也不能白白替他們背鍋！」
譚長老狠狠吐出一口悶氣，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之色。
「梅老弟，你我共事超過六百年之久，我對你絕對信任，你對我呢？」
「那還用問？梅某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譚兄這樣的人啊！」
梅長老重重點頭，眼神狂熱，仿佛在看自己崇拜的偶像。
這種眼神，讓譚長老熱血涌動，仿佛在面對難得的知己。
「既然如此，索性就干他一票！」譚長老深深呼吸，目光一片狂熱。
他的修為停滯已久，眼看到了退居幕後的年紀，心中本來已無太多念想。
但若能借「天涎」之力突破眼前的瓶頸，邁入下一個層次，無論是武道前景還是身份地位都將大不一樣。
「譚兄放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如有必要……」梅長老眼神一寒，做出一個殺戮的手勢。
「不必！」譚長老連連擺手，「只要你我小心一些，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那還猶豫什麼，咱們來吧？」梅長老兩眼放光，迫不及待。
「走！」
譚長老大手一揮，二人立即向前走去，轉眼便沒了聲息。
「吞靈鼠！」
「吱！」
銀光一閃，吞靈鼠倒掠而回，抬起小爪朝著地面之下指指點點。
「帶路！」
姜天眼中精光大放，吞靈鼠扭頭銀波一噴，帶著姜天掠進了一條地下通道。
一人一鼠前行片刻，來到一處巨大的地下宮殿之前。
前方靈力動蕩，傳出一股股禁制波動！
「果然禁制重重！」
姜天微微皺眉，神色凝重。
「天露靈脈」乃碧落商宗重地，法陣禁制里三層外三層，防備極嚴。
若無吞靈鼠相助，他很難來到這靈脈月復地。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梅長老冷厲的聲音。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馬上就是‘天涎’離脈的日子，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明白！」
梅長老話聲一落，守衛們齊聲呼應。
「光明白還不夠，所有人立即對靈脈禁地展開排查，確保禁地之內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漏洞！」
「所有人？」守衛隊長和身旁的三位副隊長微微皺眉，有些遲疑。
按照宗門規矩，禁地之中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至少兩位隊長在崗，無論正副。
可听梅長老的意思，卻是讓所有人全部行動展開排查，這難免跟宗門的規矩有些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