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
「捕頭!」易凡恭敬道。
他不清楚為何白居鶴忽然找上自己。
白居鶴抽著煙,直接道︰「過會你去趟大牢。」
易凡愣了愣,問道︰「捕頭,偷懶至于蹲大牢嗎?」
「嗯?你腦子里在想什麼玩意,去大牢是要去審曹墨。」白居鶴明說道。
「曹墨?」易凡暗自吃驚。
按理來說,像自己這種新人,還無法接觸到命案,更別說這種涉及到鬼物的案件。
其實白居鶴他自己也挺意外。
今早過來時,孔勝男叫住了他,並吩咐他將易凡帶上,一起過去審問曹墨。
既然是總捕的命令,他也沒有過多的猜忌。
等待幾分鐘,孔勝男過來了。
她今天穿著修身長衫,比起前幾天穿的男性衣袍更能展露好身材。
不過,其周身圍繞著刺骨的冰冷氣場,宛如萬古不化的冰山,讓人不敢直視。
孔勝男進來後,匆匆的瞥了易凡一眼,然後道︰「青州的捕快可輕松?」
易凡躬身施了個禮,繼而實話實說︰「這里除了案件多一點,還是蠻輕松的。」
聞言,旁邊的白居鶴神色微變,急忙道︰「易凡,在總捕面前可別說亂說話。」
孔勝男抬起手,神色不變,顯然沒有在意。
「葡萄已成熟,今日你就隨本捕一起去會會那個曹墨。」
「是!」易凡小心翼翼地看了孔勝男一眼。
從她剛剛的語氣中,可以听出她極為自信,似乎今天能夠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
青州有四座監獄,根據所犯之事的惡劣程度來分配。
曹墨因所犯之事極其惡劣,所以被關押在天字第一大牢。
凡是關押這里的囚犯,都是些窮凶惡極之人,他們下場要麼是秋後問斬,要麼就是一生待在這,永無天日。
天字第一大牢與巡捕房也就相隔三條街,方便直接提審犯人。
這里戒備森嚴,各處守衛足有二三百人,這些人全天候不間斷巡邏,發現異樣便會理解拉響警鈴。
用來關押犯人的鐵牢建立在地下,共有三層,越往下關押的犯人越凶惡。
曹墨本身雖是普通人,原則上應該是關在第一層,可鑒于他所犯命案過于惡劣,影響極大,所以還是關押在了底層。
進入牢房後,里面光線昏暗,空氣中散發著各種惡臭,有點在下水溝的感覺。
獄卒領著易凡一行人,來到關押曹墨所在的鐵牢。
「總捕大人,曹墨就在里面。
自從將他關在這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而且連飯也一口沒吃。
顯然想畏罪自殺,還得我們當中的好手給他輸一口血氣,吊著他的命。」獄卒說道。
「嗯,本捕知道了。」
說完,孔勝男走了進去,易凡馬上跟了進去。
走進鐵牢,看見了曹墨。
只見曹墨披頭散發坐在角落。
他雙眼無神,默不作聲,宛如木偶。
易凡暗想,有些人的靈魂已死,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他這種狀態跟死了沒啥區別,想從他嘴里問什麼,簡直是異想天開。
稍後,
孔勝男盯著曹墨,冷聲道︰「你叫曹墨?」
「是。」
曹墨居然開口了,這讓易凡感到匪夷所思。
不過曹墨的眼神依舊沒變,還是那麼的空洞。
孔勝男就繼續問道︰「是你殺了牛翁一家?」
「是。」
「為什麼要殺他們?據我所知,是他們收留了你。」
「因為他們該死。」曹墨加重語氣,但眼神依舊沒變。
「他們為什麼該死?」
「因為他們拆散了我和阿離,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下殺手。」
「好,那你講講殺人經過。」
曹墨思考一會兒,然後道︰「我在牛翁家生活十幾年,很清楚他們的作息時間。
當晚潛入後,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很輕松的將他們都殺死了。」
「等等!」孔勝男忽然插嘴,「據本捕所知,牛阿離的房間跟拆家了一樣?
你們發生過搏斗?
牛阿離一個弱女子,需要你這麼大動干戈?」
講完,曹墨立刻辯解︰「那房間不是我做的,我進去時候已經是這樣。
我與阿離情投意合,恩愛有家,卻被他人拆散,肯定是他與父母吵架,自己破壞了去。」
听此,孔勝男沒有表態。
易凡也在旁靜靜觀看這個總捕頭有何手段。
過了一會兒,孔勝男忽然宣判︰
「曹墨,人證物證齊全,你又自己招供,本捕就判你死刑。」
听到這話,曹墨眼楮一亮,不由仰天大笑。
對他來說,死就是一種解月兌。
他一直就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可下一秒,
「剛剛的話,本捕只是隨口說說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你到底多麼想死,一般太想死的人都藏著比活著還重要的秘密。」
當下,曹墨笑容僵住,立刻沉下臉。
「你算計我。」他一發狠,忽然向孔勝男撲過去。
易凡詭異一笑,悄然伸出腳給曹墨下個絆子,那曹墨隨即摔了個狗啃泥。
「階下囚莫要得寸進尺。」易凡厲聲道。
「殺了我,殺了我!」曹墨的樣子狼狽不堪,眼楮里充滿血絲,瘋狂大叫,「來殺我啊!來啊!」
「留你一命,自然是有用。」易凡收斂情緒,並沒有被激將。
而後,他對孔勝男說道︰「總捕頭,你繼續問吧。」
「好,繼續問。」
孔勝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孔勝男提問道︰「曹墨,本捕問你,你殺牛翁一家是否背後有人指使?」
曹墨躺在地上,四肢張開,面目表情道︰「這全我曹墨一人所為,並無他人。」
孔勝男卻厲聲道︰「你錯,你背後有人指使,而且這人還不一般,甚至還不一定是人。」
曹墨臉色急變,但轉瞬便恢復正常,他冷笑道︰「捕頭大人,我已認罪,為何你還不願放過我。」
「你問我為何不放過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問得非常好。」孔勝男長嘆道。
接著,
她忽然沉下臉,冷冷地說道︰「那牛阿離還沒有死吧。」
聞言,曹墨表情終于控制不住,額頭上滿是冷汗,眼神恍惚不定。
「看來是被本捕說中了,其實本捕還有很多猜測,不過你應該不想我一一跟你說明吧。
因為你現在的狀態,可是隨時會告訴我這個事情的真相。」
將軍了,孔勝男勝券在握。
「曹墨,此時此刻,你還想繼續隱瞞下去嗎?
難道你當真以為我們查不出來嗎?
牛阿離的行蹤,本捕可已經獲知,隨時都可以將她帶來。」
話說完,曹墨的眼神頓時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