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安州柳木村精神病院舊址。
天氣轉涼,到處都是枯萎的落葉,入眼處秋風蕭瑟,一片破敗!
「棠哥啊,我不知道,你還在顧慮什麼?」電話里,傳來了秦佐的聲音,「帥國棟明擺著有重大問題,為什麼還不抓他審問呢?」
此時此刻,周棠正站在精神病院的房頂上,濕冷的寒風吹來,吹得他裹緊了衣衫,然後轉到了架子後面的背風處。
「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周棠說道,「雖然帥國棟的私生活有問題,但這並不能說明,他和他女兒的死有關系!
「如果冒然把他抓起來審問,萬一鬧了烏龍,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啊?這麼說……還要怎樣才行?」秦佐說道,「難道只能有了百分百的證據,才能抓他嗎?
「可是,百分百的證據哪里去找?難道非要帥國棟親口承認才行?」
「這個還得再等等看,對了,」周棠忙問,「我讓你調查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
「咳,能有什麼呢?」秦佐說道,「我查了那個邰文君的過去,心靈手巧可在她身上體現不出來,當年在汽配廠上班的時候,她也不在一線車間,只是後面保障部門的!
「後來跟她老公干海鮮生意,擁有的技能也不過是殺魚去鱗,烹個海鮮什麼的!
「喏,上一次你也看到了,」秦佐說道,「邰文君打扮得那種樣子,連半老徐娘都算不上,又土又邋遢……」
「哦……」周棠皺起眉頭,「所以說,邰文君和人偶完全沒有關系了?」
「對,」秦佐說道,「這點我可以確定了,她那樣一個人,就算帥安琪真的是她殺死的,也不可能把帥安琪打扮成人偶模樣!
「除非,在她身邊還有高人幫忙……」
「那……她以前的丈夫呢?」周棠又問。
「放心吧,那更是一個大老粗了!」秦佐說道,「賣海鮮之前是跑貨車的,跟人偶更不沾邊了!
「再說,他也沒有動機啊?」
「嗯……那好吧!」周棠說道,「我現在有件要緊的案子要辦,這幾天,你有時間,還是幫我盯一下帥國棟和邰文君吧!」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但是,」秦佐抱怨道,「他們見面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就這麼靠下去,效果肯定不佳啊!」
「我知道了,」周棠言道,「我會再想辦法的!」
「好吧……」秦佐掛掉了電話。
嘖嘖……
收起手機,周棠陷入一陣沉思。
他現在之所以無法動帥國棟,除了證據並不充分以外,還因為沒有權限。
這幾天,通過和王晶的接觸,周棠也了解到了一些關于專案組的工作情況。
根據王晶所說,專案組一直沒有停止對廢汽車人偶案的調查,說不定,他們也在關注著帥國棟的一舉一動。
這種時候,一旦自己有什麼魯莽的行動,萬一被他們發現,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能把Z匪的案子搞定,然後名正言順地進入專案組,這樣就能把自己的計劃實施出來了!
可是……
看著一片蕭瑟的精神病院,周棠也是感到一片迷茫。
盡管,他們發現了Z匪給劉雙雙拍攝的照片;盡管,他們找到了劉喜堂留下的照片,可關于案情,還是毫無進展可言!
這些天里,他們詢問了數百名相關人員,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查出,那卷膠卷的主人到底是誰?
雖然,他們找到了幾個當年住過那張病床的病人,可這些病人無一例外地,全都已經去世了!
現在,司芮等人還在全力追查著這幾名病人的信息,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其中某個人的。
不過,人畢竟已經去世了,真的調查起來,顯然是困難重重。
還有……什麼辦法呢?
站在樓頂之上,俯瞰著整個精神病院,周棠苦思冥想,試圖再找出一個調查方向來。
現如今,如果精神病院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只能寄希望于劉雙雙身上了。
如果能從劉雙雙當初的人際關系里面找到一個可疑的人,或許還有機會,可是,無論是當年的姚北新還是後來的王晶,他們全都已經調查過了!
如果真有可疑的人,根本不可能等到現在。
嘀嘀,嘀嘀……
就在周棠打算從樓頂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是3組組長黃猛打過來的。
看到黃組長來點,周棠心里已有預感,當即接听了電話。
「棠哥,騙子找到了!」果不其然,黃猛一開口就是個好消息,「跟什麼餛飩張沒有關系,這是一伙很低級的當地騙子,正在準備抓捕呢!」
「哦,」周棠點頭,「那太好了!時間不是很長,估計還能回來點兒錢吧!劉喜堂現在正需要治療呢!」
「我明白,」黃猛干脆利落地說道,「保證讓他們把錢吐出來!」
「那……謝了妹妹,」周棠笑道,「等我案子查完了,請你喝酒!」
「哈哈,」黃猛哈哈大笑,「你真是夠自信的,你真的確定,你的案子能查完嗎?
「我听說,這幾天你一直在和神經病打交道?」
「錯,」周棠更正道,「精神病人和神經病是兩碼事,不要搞混了!」
「德行!」黃猛笑道,「行了,不跟你說了!我也正想看看,臭名昭著的Z匪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回頭見吧!」
說完,她也干脆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不得不說,以前不管查什麼案子,周棠都沒有著過急,可這一次卻明顯不同了。
因為,醫生說劉喜堂的時間不多了,周棠特比希望,能趕在劉喜堂離開之前,把劉雙雙的下落查清楚,讓他不要帶著遺憾離開!
所以,他最近每天都耗在辦公室里研究案情,研究資料,今天是實在沒轍了,這才來到精神病院找靈感的。
可是,雖然已經在房頂凍了半天,可還是什麼思路也沒想到。
于是,他扶著欄桿,想要通過掛在牆上的豎梯下去。
誰知,就在他彎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下面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他戴著白手套,異常詭異地站在了樓門口!
這個人,眼楮凝望著樓門口,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往事,表情異常肅穆!
然而,不知道地上是不是映出了影子,黑衣人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和周棠看了一個滿眼!
結果,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轉過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