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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原本周駙馬以為自己摔定了...)

原本周駙馬以為自己摔定了, 隨之滾燙的茶水也會澆滿身,屆時一身狼狽,少不得出一次大丑。

此時卻只是輕飄飄的落入一個懷抱之中。

與那時常羞辱毆打他的女人不同, 這懷抱無可撼動一般, 有力,溫柔, 讓人無端的產生信賴感。

周駙馬驚慌之後一時間腦子有些混沌, 他茫然的睜眼抬頭, 入目的是涼王鳳姿英發的華麗美貌。

與外人所傳的乖戾霸道不同, 與二皇女在他面前的奚落詛咒也不同。

涼王有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讓人無端窒息,但眼中卻溫柔。

此時靠得這般近, 周駙馬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對方的體溫還有氣息。這是二皇女不曾帶來的感覺。

在二皇女身上, 他永遠只能感覺到冰涼,尖銳, 諷刺,污泥一樣吞噬別人的可怖。

周駙馬臉突然就紅了,想起什麼一般, 正待看向二皇女。

卻听她呵斥的聲音已經傳來︰「成何體統?還不快從皇姐身上起來?」

二皇女一貫柔和溫婉的臉此時有些扭曲,一聲呵斥讓周駙馬渾身都是一緊, 接著驚慌的想要從涼王懷里站起來。

可因姿勢原因, 卻是沒有那麼容易。

人老公還在自個兒懷里, 但凡有點眼色的人,便是危險的時候顧不得太多,這時候也該避嫌了。

但涼王不, 這家伙仿佛是不知道男女大防一般。

還一臉錯愕的看著二皇女,語氣莫名道︰「老二你突然鬧什麼脾氣?」

「地板堅硬, 茶水滾燙,妹夫嬌貴之軀,但凡是沾了哪一邊,今天怕是都得吃一場大虧。」

「如今險險避過,你身為妻主,非但沒有護夫心切的意思,怎的還呵斥于他?」

「這是在怪皇姐多管閑事?」

二皇女連忙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很快又恢復了那如同長在她身上的面具一樣的表情。

只是明顯還是有些僵硬。

這她媽老大明顯是在裝傻,借著瘋勁兒調戲她老公。

偏生還佔著道理,自己沒法跟她撕破臉。自然陰冷的視線就落在了周駙馬身上。

這喪門晦氣的賤人,倒是小瞧他了,那勾引人的狐媚手段,竟不比那勾欄相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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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女心里泛毒汁,臉上還得笑著沖裴涼道謝︰「皇姐仗義出手,妹妹自是感激不盡的。」

「只是關心則亂,這人一貫笨手笨腳,時時闖禍,平日里自家關起門來也就罷了,今日失禮于皇姐和三妹面前,還累得皇姐虛驚一場,實在罪過。」

說著呵斥周駙馬︰「還不起來給皇姐道謝?」

周駙馬被困涼王懷里這麼久,早羞得臉上滴血,聞言連忙掙扎。

裴涼也不逗弄人家人夫了,也順勢一推放他站了起來。

只是方才那般近的姿勢,自然看到了一些隱藏在衣物底下的痕跡。

周駙馬的手臂上,淤青有點多啊。

周駙馬站穩後,連忙又向裴涼行了一禮︰「多,多謝皇姐出手相助,是我笨拙了。」

又道︰「我去命人重新準備茶水。」

說完準備下去,躲開二皇女那蛇一樣的視線。

卻听涼王道︰「妹夫不必麻煩,這茶水沒弄髒,又不是不能喝。」

說著還輕笑一聲道︰「倒不如說,這茶水在妹夫周身環繞一番,定是更清甜可口了。」

「你」二皇女直接破功,險些掀桌。

若是先前還有理由,這下簡直是明晃晃的調戲了,當著她這個妻主的面,無視她的自尊,給她戴綠帽子。

大皇女一貫如此,從小到大除了女帝之外,又有何人在她眼里過?

在她眼里,自己以外皆是奴才,包括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區區折辱又算什麼?只不過開口略微調戲自己妹夫又算什麼?

畢竟這人可是連一國父君都敢

二皇女想到自己偶然間得知的要命情報,也正是這個情報,讓她確認老大沒可能繼承大統。

可老大畢竟經營多年,如今勢力便是母皇都要忌憚,因此便是如此,她越不敢大意。

就像越是觸手可得的時候越小心一樣。

想到此,二皇女竟然生生的壓制下來自己的扭曲和不甘,可能是女皇的遭遇讓她產生了些許安慰感。

強行扯出笑來︰「皇姐真是愛開玩笑。」

裴涼笑了笑,對她的話沒有反應,弄得二皇女自覺更像個小丑了。

裴涼看了眼桌上的幾樣小點心,均是造型精巧富有創意之物。

看著鮮活可愛,面點被制成了小動物和小南瓜小玉白菜的樣式,應該不是御膳房之物。

她拿了一個小南瓜樣式的點心到手中,細細的端詳把玩,仿佛這玩意兒比二皇女有吸引力得多。

三皇女見狀也看了眼桌上的東西,接著便贊嘆道︰「好漂亮的糕點,是二姐夫做的嗎?」

說著拿過一只小兔子,塞進了嘴里,包得臉頰鼓鼓的︰「果真是二姐夫的手藝,比御膳房的好吃。」

周駙馬聞言露出了靦腆一笑,身上多了股淺顯的愉悅。

二皇女也就順著三皇女的話打破僵局︰「皇妹喜歡就好,改日讓他多做一些送到你殿內哦不,以後你便得遷入東宮了。」

「到時候讓他做些送去便是。」

裴涼唇角勾了勾,這麼沉不住氣吃不得虧,一點小事立馬就要報復回來,斤斤計較之輩。

外面怎麼會給她個寬和大度的評價的?

且這家伙不敢明著來,就暗搓搓的刺原主,當然不論是語氣還是時機都拿捏得當,且永遠往別人身上引。

以原主的粗枝大葉,估計這會兒確實該遷怒三皇女了,哪里有空思考這句話本身的深意?

見老大听聞東宮都不為所動,二皇女有些確定了,這家伙真的一夜之間,將自己露于表面的淺顯破綻都收斂了起來。

變得識時務得多了,這可不是好事。

心里正發沉,卻听老大那張破嘴開口就又是讓□□頭發硬的話。

她說︰「二妹可莫要顧此薄彼,三妹遷入東宮,合該得點甜頭。你大姐不日便大婚,怎未听你把妹夫借出來的打算?」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一僵。

二皇女嘴唇都有些發抖,媽的,借,借什麼?

你他媽要娶親借你妹夫干嘛?教你床笫之事不成?

可人話里話外一句多余的意思都沒有,便是老三還一臉傻樣的捧臭腳。

「對哦,皇姐娶駙馬比較急,我就不跟皇姐搶二姐夫了。」

這傻逼!

二皇女直被兩人氣得肝疼,看得裴涼很是下飯。

這種心思陰暗的人最好逗,你但凡說句話,都不用說得太滿,她自己就會以最惡毒的方向揣度。

眼看一時間自己家里那蠢貨還成了香餑餑,二皇女連忙道︰「他笨手笨腳,皇姐就快別取笑了。」

「未來皇姐夫蘇公子才是真正才學淵博,驚才絕艷的男子,你二姐夫比起來,便是人一根手指頭也不如。」

「他人又愚鈍木訥,登不得大雅之堂,與我這廢人倒是爛鍋配爛蓋,倒別去丟人現眼了。」

二皇女雖然介意自己腿疾,卻也慣會用這事示弱。

通常說到這步,老大就是再荒唐,也就掃興的偃旗息鼓了。她自負驕傲,自然不屑與廢人多計較。

可今日卻不同。

只見老大听著她的話,眉頭便皺了起來。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糕點,濃香微甜層次豐富的味道在口腔里散開。

細嚼慢咽過後才抬了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二皇女道︰「母皇讓你多出宮走走,開闊心胸,莫要自艾自憐,倒也沒錯。」

二皇女臉色一變,她不怎麼出宮還不是避老大鋒芒,不讓她產生戒心?

接著對方又道︰「有些話母皇作為母親,不便說得太明白。咱們為人子女的,必是期望父母肯定,那些字眼母皇說了出來,雖是善意,但一個人若知道孺慕之人這般評價自己,到底難免神傷。」

「可我們平輩姐妹之間,便沒有這般顧忌了。」

涼王視線落到二皇女臉上,仿佛穿透了她那張假面似的。

「老二,讓你別一天到晚廢物一樣陰暗自憐,萬事都拿自己腿說事,還要跟你說得多清楚?」

賤人竟敢!

二皇女瞳孔針縮,一瞬間殺意幾乎快要泄露出來。

可她不敢,以老大此時的不穩定,一旦她露出攻擊性,接下來便會引火上身。

但那賤人還在繼續︰「你自己盯著腿腳那點破事不放,自甘墮落也就罷了,還非得拉著周圍的人跟你沉淪。」

「人妹夫出身清貴,婚前也是早有賢惠之名,否則母皇也不會一眼就給你挑中了他。」

「這般性子溫順,賢惠柔善,廚藝高絕男子,怎到了你嘴里就是一無是處?」

好麼,原來在這里等著她。

二皇女心里冷笑,看了站在那邊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的駙馬,想到周家先前的回應,是看著他就來氣。

但還沒完。

老大這賤人,今日仿佛是特地來找茬的。

她起身拉開一旁的椅子,沖周駙馬道︰「妹夫,坐。」

周駙馬畏懼二皇女,但涼王同樣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他只得坐下。

裴涼重新拿起一塊糕點,竟跟他討論了起來

「這點心甜兒不膩,口感層次豐富,讓人欲罷不能,可是在餡內調入了橘皮?」

周駙馬訝異的看向涼王,橘皮雖然解膩,但不少人也受不了它的苦澀。

這餡料中的橘皮是他想了很久,才得出的兩全之法,取其解膩之效,卻不留多余味道,加上好幾層的口感,一般很少有人一口就嘗出來。

便低聲道︰「是橘皮。」

涼王一笑,臉上是純粹的驚喜︰「廚藝一道,果真是學無止境。」

以她的經驗,居然沒有見過這種腌制方法,怕是周駙馬自創。

便道︰「妹夫真是巧思妙想,這小小糕點內便是驚喜無限,可想而知這一身造詣。」

周駙馬有些臉紅,他喜愛烹飪,只貴族郎君都以琴棋書畫為傲,在家中便是任他折騰,卻也不見得多贊同。

嫁給二皇女之後,更是被斥責一身無用,也只得平日里在小廚房自娛自樂了。

二皇女見兩人的互動,眼神越發冰涼。

還得忍著氣道︰「能入皇姐法眼,是他的福氣,不過也就烹廚刺繡這點能耐可看了,哪里比得上蘇公子」

話沒說完,就被涼王不耐煩的打斷︰「你倒是大言不慚。」

「你不怎麼出宮體驗民生疾苦,知道妹夫單這一盤點心,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裴涼道︰「滿京最大酒樓天香樓,日進斗金,來往皆是達官顯貴,今日我才與三妹光顧一場。」

「老三你說,那里的點心比之妹夫的如何?」

三皇女這會兒吃得跟小耗子似的,聞言想了想︰「天香樓好吃,但比起二姐夫做的,還是差點。」

裴涼看向二皇女︰「據說天香樓以前為了改良自己招牌菜的一道醬汁配方,花了紋銀百兩從一醬鋪買了配方。」

「且這一百兩,還是因為醬鋪自身得做生意,保證除了天香樓自用,絕不外傳,如若泄露,天香樓得天價賠償。」

「妹夫自己不開點心鋪,直接買斷的話,相信天香樓是肯出千兩買這配方和妹夫那橘皮的腌制方法的。」

畢竟有了這腌制方法,人家又可以開發無數一個體系的招牌甜點。

「一千兩,夠五口家在京城過上殷實富足的一輩子了。」

二皇女听她算這筆賬,一臉莫名又心中不屑,一千兩?

凡俗百姓或許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可他們殿內隨便一樣擺件都遠超價值。

接著就听老大說了一句讓她震怒的話

「所以知道了嗎?若是有朝一日,你個廢人一無所有,妹夫但是這一道糕點方子,就可以養活你。」

「皇姐你」

裴涼嗤笑︰「怎麼?覺得這個比喻毫無意義?」

「可萬事誰說得準。」

二皇女心髒狂跳,冷汗都出來了,這賤人是什麼意思?

但此時她已經偏過頭,對周駙馬贊揚道︰「妹夫莫要听信她的混賬話。」

「你聰明靈巧,對廚藝一道純粹虔誠,技術追求到極致就是藝術,這是該驕傲的事。」

「日後你們搬入王府,姐姐這里就將涼王府的采購門路介紹于你,出了宮大可一展身手。」

便是周駙馬已經在幾個月來的折磨中,內心如同槁木,如今听了涼王的話,也不免心中激蕩,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期盼。

他忍不住

偷瞄了涼王一眼,這般言之有物,尊重男子,對他的優點不吝贊賞的女子。

真的不是二殿下口中那狂放荒yin的無恥之徒。

然後周駙馬心中哂笑,也是,那人心里自己淬了毒,看誰都不是好人,她的話豈能盡信?

皇太女此時也道︰「皇姐說的是,二姐夫說話溫柔,待人親切,從不打罵宮人,做菜還這麼好吃。」

「哪里就不好了?」說著看向二皇女︰「二姐你莫要這麼說了。」

「自家姐妹的,犯不著這般自賤。」

二皇女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這養不熟的小崽種。

平日里對她時常問詢,盡心盡力的明明是自己,結果才一下午,就被老大給馴化了去。

她僵硬的笑了笑︰「三妹說的是。」

接著看那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只覺得無比刺眼。

二皇女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是不如皇姐和三妹心思雅致的。」

「也是成親數月,駙馬月復中仍不見動靜,便覺小道無用,如此看來,是有些偏激急切了。」

她這話出口,原本神色有些輕松了的周駙馬一僵,神色變得落寞淒苦起來。

裴涼一听,連忙道︰「是嗎?這可是大事。」

「二妹你為何不早說?害我怪罪于你。確實皇家血脈刻不容緩,這事關千秋的事,此時自然不是品嘗糕點的時機。」

周駙馬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果然,便是如涼王這等女子,涉及子嗣,仍舊

就听涼王沖一旁的近侍道︰「去給二皇女請太醫。」

「她身體不行,子嗣有礙,怎麼拖了這麼久都沒人察覺?快!」

二皇女都懵了︰「我?不皇姐誤會了,是駙馬」

這玩意兒哪個女人敢承認自己不行?

可話沒說完,卻被裴涼一把按住,她似笑非笑︰「怎麼可能?妹夫渾身是傷,還能行動自如,可想而知身體底子康健。」

「倒是皇妹,素來身體不好又心緒低落,成天暮氣沉沉,這明擺著的事,誰的問題你怎麼就好意思推給一個男人?」

二皇女臉色發白,看著老大不敢輕易開口。

便听老大問︰「急著要子嗣嗎?」

二皇女艱難而屈辱道︰「不,不急。」

裴涼露出一笑︰「唉,不急也不急吧,反正也年輕,等你準備好面對自己的時候再說也不晚。」

「做姐妹的也不逼迫于你,只不過」

她嗤笑了一聲︰「今後就別拿這事磋磨妹夫了,這般下作之人才干的事,有辱我皇家風範。」

「是,我知道了,皇姐。」二皇女不得不屈辱的低頭。

「那就去太醫院拿點跌打藥酒回來吧。」裴涼交代道。

二皇女一驚︰「此物殿內常備,倒是不必。」

涼王笑了︰「行吧,不過」

她看著二皇女︰「三日後我大婚,前前後後需得忙碌大半月,二妹可莫要搞出掃興的事。」

二皇女咬牙︰「謹記皇姐教誨。」

周駙馬看得心驚膽戰,但看著往日里猙獰的二皇女縮在涼王面前不敢動彈,莫名多了絲快意和暖流。

二皇女急于轉移話題,又問道︰「對了,皇姐今日下朝還沒去母皇面前謝恩。」

「母皇有些」

裴涼擺了擺手︰「沒事,她腦子不好,本王此時不想見她。」

此話一出,屋里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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