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朝野之上都彌漫著一股死亡一般的沉寂,沒有一個人能發出聲音。
「我魏國大將軍龐涓!」
「對!」
「還有大將軍龐涓,他人現在在哪里!」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還有這麼最後一根稻草可以抓住,魏王也是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隨後近乎瘋狂的向四周咆哮道:「龐涓!龐涓他人現在在哪里?!」
而就在此時,最後一個歸來的信兵,也是顫顫巍巍的跑到了魏王的面前。
隨後整個人跪倒在地上,悲愴的念道:「魏……魏王,大將軍他……」
听到有龐涓的消息,魏王也是連忙轉過身來,將自己的厚大雙手按在信兵的肩上。
急聲問道:「對,快告訴孤,大將軍現在身處何處!」
「大……大將軍他已經戰死沙場!」
「甚至連骨灰都被別人打成了齏粉!」
接連的兩句話,直接就把魏王的最後一絲理智給擊潰了。
雖然信兵的口氣十分微弱,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如同響雷一般,震的他雙耳嗡嗡作響。
「龐涓,死了?」
魏王連續念叨了三遍。
隨後又一把定過神來,定向自己雙手之中抓住的信兵。
「你在騙孤對不對?」
「你在騙孤對不對?!」
魏王瘋狂的搖晃著士兵的身軀,反復問道。
要知道龐涓對于他們魏國來說可是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雖然現在國家已經淪陷了一大半,可是如果有龐涓存在的話,那麼他便是有信心能夠翻身!
可是現在,這名傳頭兵竟然說龐涓已經死了!這讓他怎麼能夠相信!
「魏王,大將軍他的確……」
話沒有說完,下一秒魏王腰間鋒利的寶劍便已經是自下而上的抽出。
人頭飛起,跪倒在地上的信兵一下子便是化作了一道血柱噴天而起。
宮女們嚇得尖叫奔走,而那些朝廷之上的百官也是被濺的一臉鮮血。
這鮮血就像是死亡的詔書一般,將這朝野之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給染了一遍。
他們所有人都跑不了了!
魏王震怒的望向自己身前這半具無頭尸體,隨後也是一把將他給推了下去。
轉頭盯向著朝野上的百官,大聲問道。
「龐涓大將軍已經死了,漢軍現在已抵臨城下,諸愛卿還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低聲下氣的向前詢問了一遍,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做聲回答。
望著面前這文武百官一個個低眉鼠眼的樣子,魏王也是徹底的慌了。
「孤平日待你們不薄,酒池肉林,美女黃金,哪一個曾虧待過你們?」
「這攻打漢國一事也是你們這些宦官在下面作祟,一涌而起的。」
「怎麼?現在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魏王說罷,也是挑起自己手中寶劍,來到一名文官面前。
「說,說不出辦法來本王就刺死你!」
魏王雙目睜紅,氣呼呼的說道,儼然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陛下,我等實在是……」
話未說完,紅光便是閃起。
「你說!」
寶劍上的鮮血還未冷卻,魏王的劍鋒便已是轉向另外一名文臣。
一時間,整個朝廷之上血光滿天,仿佛所有官員都已經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在朝廷之外,整個魏國的疆土都已經變成了漢國手中待宰的羔羊。
「非得要孤將朝廷上下所有人全部殺光你們才肯說嗎!」
魏王顫抖著用雙手舉著鐵劍。
踱步來到剩下的文臣面前,冷聲問道。
而在這隊列的前面,已是躺著五具死去的尸體。
還未冷卻的鮮血彌漫在空中,警醒著所有人提防接下來的審問。
魏王向四周掃視了一圈,一股漠然感也是從心中油然而生。
這些文臣在生死關頭之刻,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跳出來為他策謀劃略。
而那些武將……
魏王冷眼望去,心底里卻是毫無波瀾。
在他心中,既然魏國大將軍龐涓都已經慘死在敵軍的手中,那麼剩下的這些,就更別說了。
「魏王……臣有一言獻計。」
就在魏王即將崩潰之際,一道虛弱的聲音卻是緩緩的從朝廷上席子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眾文臣順著聲源的方向向後看去,隨後便是看到了一句蒼老的身軀,緩緩的從廷外走來。
「龐……龐恭?」
見著來人竟然是前朝的士大夫龐恭,魏王心中也是感到無比驚訝。
身為前朝的老官,這等年紀自然是已經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理應不再參與政黨。
只是現在國難當頭,朝廷之上無一人可用。
他當廷斬殺眾人之事,也應該被人傳了出去,隨後便是前朝元老急急前來救場。
想到這里,魏王也是再一次的冷眼向那些文臣看去。
「魏王大可不必如此驚慌。」
龐恭嘆了一口氣,看著魏王這副驚慌的模樣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心中也是暗嘆大魏國的輝煌時期已不復存在。
「不知道龐士有何妙計?」
魏王見龐恭如此說言,當即也是眉開眼笑,跟上前來搓著雙手笑道。
其他文臣見狀,也是紛紛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龐恭可是前朝君主——信陵君留下來的能臣。
倘若信陵君現在還在世的話,說不定現在的魏朝……
眾文臣想到這里,目光又是暗沉了下去。
而龐恭這邊,在出言安撫了魏王後,也是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大王,據我了解到的,那漢軍現在已兵分五路朝我大魏趕來。」
「而且臣還听說,那漢軍現在是勢如破竹,已經吞下了我魏國大半部分疆域。」
龐恭說到這里,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隨後又繼續說道:「所以臣以為,魏王現在已無回天之力了。」
「什麼?!」
魏王听到這里,臉色也是一陣紫青。
原本他還以為龐恭出場是為了救魏國于水火之中,可現在看來,竟和那些狗屁文臣一樣!
「大王,雖然魏國現已回天無力。可我們大梁四周環水,若是大王想借水道逃離,那十有八九是可以逃月兌漢軍的追擊的。」
龐恭繼續說道。
他自然是明白現在的場面已經無力回天了。
漢軍都已經要打到家門口來了,這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