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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樂話都說不清楚了,他指著裴績結結巴巴︰「你、你小子真行……」

蒙哥馬利也在,他這麼大的個子,竟還縮在角落里不敢抬頭, 眼角瞟到段沫顏, 臉頰還有可疑的紅暈。

女的, 活的,會動的……

听到是一回事, 親眼見又是另一回事。巨大的震驚讓一房間的男人都手足無措,生生變得肢體僵硬、目光呆滯。

段沫顏乍一見這群怪模怪樣的人,邁出去的腳步一頓, 她警惕地看著他們。

這時路易斯拉開被環繞在最中央的一把椅子,目光灼灼︰「小姐, 請坐。」

被這十幾雙眼楮注視著, 段沫顏如芒在背。她剛坐下, 旁邊一個男人立刻眼疾手快地遞上來一杯果汁。

黃色的, 好像是橙汁。段沫顏看了眼裴績,又低頭聞了聞,緩緩抿了一口。這時全屋男人都發出松了一口氣的嘆息, 仿佛一塊大石頭落地, 這才開始陸陸續續落座。

裴績坐在她身邊的位置, 冷冷地掃了圈這些a3監獄里最強的人,嘲諷︰「看來你們是都冷靜下來了,不再繼續打了?」

蒙哥馬利咳嗽一聲。

饒樂滿臉堆著笑︰「哪能啊, 大家都是文明人。」

這樣近的距離,室內的燈光灑在少女年輕白皙的面容上,正是因為這猝不及防的美貌沖擊, 讓她的一舉一動都叫所有人心悸。

路易斯輕輕開口︰「尊敬的小姐,請問您來自哪里,我們該怎麼聯系您的家人?」

話一出口,所有屋里的隊長們都屏聲靜氣等待著,靜謐的氛圍下,段沫顏想了想開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段沫顏,我沒有家人。」

她頓了頓,「我不知道是怎麼在12區的,之前一直呆在沙漠里,後來第五小隊救了我,就進入了這里。」

她對自己的來歷含糊其辭,這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被「拐賣」進無人區的可憐少女。

「哪個挨千刀的敢綁架未成年淨化師,老子非得剁了他不可。」蒙哥馬利憤憤道,這話配上他那刀疤臉格外合適。

「恐怕是泯滅人性的混賬才能干出這種事。」

「小姐我向您保證,我們豁出命去也會保護你的!」不少人都開口。

屋里氣氛熱烈,而屋外干活的男人們動靜也很大,不時傳來搬木頭砸鋼鐵的聲音,熱火朝天。

饒樂站起來拍拍手大聲道︰「我們需要商討一下未來怎麼辦,大家都沒意見吧?」眾人紛紛點頭。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發言︰「我粗略計算了一下,a3剩余人口約五萬,不算非常緊缺的藥品和atp,切斷供應鏈的情況下,剩余物資只夠使用兩周的,可守衛堡壘的封鎖期限是一個月。」

「還有沙漠里那些蠢蠢欲動的墮落種,如果它們真的產生了變異,對a3進行攻擊的話,這里就很危險。」

「目前甚至不知道月復地深處到底有多少墮落種,我猜測有十萬只。」

「哼,十一個區日夜不停地運人出來,這麼多年過去,這數字恐怕都是保守的了。」

饒樂手指點著桌面︰「食物也是個大問題,黑市被切斷,我們只有黑面包和土豆泥。」

他沒繼續說,但所有人的畫外音都是一樣的︰就讓小姐吃這些??

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個模糊的想法。

人多話雜,等到他們討論出個大概策略,已經過去了很久,日落西山,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外頭亮起了燈光,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們來去,一堆一堆聚集在廣場上。

一個男人嘆了口氣,他本來習慣性想點根煙,盒子剛掏出來,就被身旁的人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差點連人帶桌子被扔出去。

「抱歉抱歉,我忘了小姐在這里。」那男人模了模鼻子,看向坐在一旁不吭聲的裴績。

「裴隊長我記得你不是也抽煙嗎?」

裴績面色不變︰「戒了。」

他偏過頭,看向自己身邊,斜斜歪著頭的段沫顏,因為他們討論的時間太長,她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

大約是第一次連著淨化兩個人,她太疲憊了,半張臉藏在陰影下,身體蜷縮著,姿勢看著不太舒服。

沙漠里晝夜溫差極大,夜晚的低溫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影響,因此12區的囚犯們大多都只穿著單層的作戰服,但在他們眼中,白皙柔弱的少女裹著不合身的男士外套,縮在椅子里休憩,雙臂環抱自己,那畫面簡直灼痛了他們的雙眼。

有人小聲道︰「是中華血脈吧?」

「我從沒見過血脈這麼純正的。」

桌上的議論聲漸漸消失,這個柔和的畫面讓所有在場的人們都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情愫,路易斯率先站起來,他脹紅了臉,但是他沒喊叫,只是默默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

饒樂拍下他的手,嫌棄道︰「拿回去吧你,一股汗臭。」

路易斯臉更紅了。

睡著的少女緊緊挨著裴績的椅子,烏黑的頭發柔軟地披散在肩頭,襯得皮膚更加雪白,閉上眼楮的時候,她白日里表現出來的堅強獨立才徹底消失,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而已。

一定要保護她。

早已被獸性基因支配的人們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仿佛在凶暴嗜血中突然出現一點溫柔的理智。

這種溫柔沒有力量,又輕又薄,但卻柔韌得不可思議。

一群粗壯高大的男人們圍成一個圈,悄悄打量中間睡著的少女,像守護一朵小花的荊棘牆壁,帶了點笨拙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刺傷害了她。

裴績掃了眼這群人,默默側過身,擋住了段沫顏小半張臉。

饒樂嫉妒地瞪著他,聲音卻很低很輕︰「姓裴的,雖然說是你們救了小姐,但第五小隊人太少了,而且都是一群粗手粗腳的笨蛋,現在還昏一個,你們怎麼能伺候得好她?」

他迅速切入正文,「換我們第六小隊來!」

裴績還沒開口,另一個人推開饒樂︰「呸,你們小隊的人那麼弱,能頂什麼用,要我說我們第四小隊最好……」

「一個隊一天,別吵了,今晚睡我們那。」

「想讓小姐睡你們宿舍簡直就是做夢!」

盡管是在吵架,他們全都是壓低聲音說話的。也幸虧段沫顏睡著了,不然她听到這群男人的對話,恐怕還不如回去沙漠里。

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爭論,段沫顏晚上落腳的地方是一間被收拾干淨的診療室。裴績他們和其余小隊的人馬就浩浩蕩蕩地守在外面的休息大廳過夜,誰也不願意離開。

屋里的東西是饒樂準備的,病床上的床品都換成了新的,佔地方的醫療器械也全都挪了出去,而且因為用途關系,里頭還有一個配套的小衛生間。

他們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床上甚至還放著一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小號衣服,看尺碼段沫顏還真的能穿上。

她真心實意道︰「非常感謝。」

饒樂紅了臉,他微微彎腰行了一禮,從身後拿出一朵小黃花,輕輕地放在桌面上︰「很高興能幫助您,沫顏小姐,因為這里條件艱苦,無法為您準備更合適的生活物品,等離開a3,我們一定會為您掠來更多的物資。」

段沫顏愣了下,拿起那朵野花微笑︰「已經很好了,謝謝。」

饒樂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門外就是休息大廳,依稀能听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段沫顏在屋子里坐了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她走到大門邊,手掌貼在上頭。

「裴績,你們在嗎?」

半晌,外側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在。」低低的,轉瞬即逝,但卻奇妙地帶給了她安心感。

裴績在門口站了一會,見少女不再說話,才轉身離開。

不遠處有一張巨大的桌子,佣兵小隊的隊長們圍成圈坐著,絲毫不打算回宿舍。

等他坐下,饒樂開口︰「派去邊境線偵查的小隊回來了,邊防軍暫時沒有異動,看來只是封閉了所有通道口。」

「不知道其他四個監獄怎麼樣,我預感都不太好。」

「恐怕已經殺紅眼了。」

蒙哥馬利拳頭捏得嘎 響︰「讓我抓到那個守備軍的指揮官,我非得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不可。」

饒樂瞥他一眼︰「人家可是鄧肯家族的公子,你打得過他麼?」

蒙哥馬利哼了一聲︰「不試試怎麼知道?」

裴績面無表情︰「守衛堡壘的駐軍沿線加起來起碼有十萬人,丑話說前頭,現在有想退出的還來得及。」

「開什麼玩笑?老子的腦袋現在就算拴在褲腰帶上了!」

「算我一個。」

「我也是。」

荒蕪的12區出現了一位純血統的淨化師少女,對于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管是蹲守邊境的守備軍,還是遠在中央1區的洲際政府與議會,都毫不知情。

就像烏雲壓頂的天空,正在醞釀一場即將損毀一切的風暴。

這個年代的科技發達,廁所已經進化成了舊時代人類無法理解的程度,段沫顏從衛生間洗了手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四個大男人在熱火朝天的收拾東西、鋪床疊被。

他們對于她佔了唯一一張大床的事情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墨菲一把將堆在桌上的臭襪子一股腦的扔進抽屜里,面紅耳赤地走到她面前︰「那個……小姐,我們這里條件簡陋,恐怕要委屈你了。」

「床單已經換成新的了,衣服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穿我們的襯衣。那……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出去了。」

段沫顏側頭,她看到豎在牆上的三張折疊床,加上屬于裴績的那張鐵床,他們應該平時也睡在這里。

「你們去哪里?」

幾人互相看了看,格林開口︰「別擔心,我們就在門口守著,不會讓別人進來的。」

段沫顏一愣,沒料到他們真打算在地上度過一夜。

「不可以找別的房間暫住嗎?」

「床鋪都是有編碼固定的,沒有多余的位置。」墨菲忽然笑笑,「其實,比起和別人擠,我更願意睡在房間門口的地上呢。」

或者說,如果能和她待在一起,他們連睡廁所都願意的。

段沫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幾個男人陸陸續續往外走,他們只帶了條薄毯子,明明是要打地鋪,但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樣子,裴績路過她身邊,淡淡開口︰「記得關好窗戶,不要開門。」

擦肩而過時,她聞到一絲淡淡的煙味,然後她就看到那寬闊的背脊消失在漸漸合攏的移動門後。

屋里重回安靜,段沫顏回頭打量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這里處處都是男性生活過的氣息,透著冷硬和簡約,桌角堆著一些收不進去的雜物,啞鈴和拉力繩隨地扔著。

段沫顏簡單洗漱後坐在床上發呆,今天一天得知的消息讓她的身心十分疲憊,幾乎動彈不得。外頭已經全黑了,完全看不見月光。她知道沙漠里的夜晚有多冷,如果沒有火堆,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就會被埋入沙土里永遠不會醒來。

第五小隊的男人們在房間門口擠擠挨挨坐下,墨菲雙手托著下巴傻笑,格林一把將毯子扔在他臉上︰「收起你的口水,怪惡心的。」

「她會穿我的衣服嗎?」

「要穿也是穿我的,你的碼數那麼大。」

「你說要不要去問問小姐還有沒有別的需求,這人生地不熟的,听說女性都和花朵似的非常嬌女敕,必須放在溫室里小心呵護。」

平時干架殺人沒有絲毫猶豫的佣兵男人們,此刻卻聚在一起,談論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裴績坐在一邊,他肩膀上搭著件外套,手臂擱在支起的膝蓋上,姿態難得放松。

她說的話,幾乎可以確信是真的。

他剛才確認過了,雖然沒有經過血液檢測,但從氣味上毋庸置疑,那是一名基因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少女,她是純種的人類。

如今,基因純度80%以上的女人都要被全方位控制,身後恨不得跟上一個連的保鏢,連吃飯喝水都被嚴密保護,段沫顏的存在如果被帝都的議會知道了,他都能猜想到她會卷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凌晨一點左右,室外刮起了沙塵暴,窗戶被風拍得  響,不斷有黃沙刮擦玻璃的絲絲聲傳來,通道里的氣窗都不太密封,一直發出刺耳的震動聲,下一秒好像就要破裂。

地上的幾個男人都睡得很熟,墨菲吧唧吧唧嘴,翻了個身把大腿壓在了圖爾斯身上,兩只手模來模去,圖爾斯皺著眉表情痛苦,好像被壓得不輕。

裴績垂頭坐在牆邊,看似好像睡著了般一動不動。忽然,他面前的移動門開了一道縫。

一絲溫暖的光透了出來,並著一道很低很輕的聲音。

「進來吧,這本來就是你們的房間。但話說在前頭,不許越界。」

裴績稍稍有些發愣,他看著門口的身影很快就退了回去,但是那道溫黃的光線沒有消失,仿佛在吸引他走進去。

裴績把三個睡成死豬的隊友拎起來,隨手丟在地上。

抬頭,他就見到鐵床前掛了一道簾子,用的是墨菲的襯衣,昏暗的光線下,能看到後頭小小一團身影,很模糊。

裴績單手拉下掛在牆上的折疊鐵床躍上去,他遠遠看著那團模糊的影子,心想她果然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她的膽子太大了,面對一群陌生的成年男人,竟然以為只用一張簾子就能隔開他們,換成其他人,只會尖叫著讓他們滾出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柔柔的、很軟。他想,如果此刻需要為這女孩付出一切,他也是願意的。

她成功了。

風沙吹了一夜,等到清晨才平息下來,窗台上積攢了一層厚厚的黃沙,但因為密閉性很好,室內還是干干淨淨的。段沫顏揉了揉眼楮坐起來,她感覺渾身酸痛、大腦發脹,昨天晚上因為和一群男人共處一室,她的精神處于高度警戒的狀態,雖說不至于握著刀不放,但也根本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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