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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孤注一擲

朝歌城,王宮,摘星樓!

摘星樓是朝歌城內最高的建築,有的人說,此樓高入雲霄,直接和天上的星辰相連,也有人說,此樓是用來收集日月星三光精華的,還有人說,此樓每一層都藏著一個洞天福地的入口,大商有多少洞天福地,此樓就有多少層……

總之,在朝歌城百姓的口中,摘星樓的傳說多的數不勝數,而聞仲則是少有的,可以不經通報直接進入摘星樓的人。

今日聞仲神色匆匆的進入了摘星樓,侍衛們一看聞仲這副模樣,就能猜出來,一定是西岐的那群蠻子,又開始搞事兒造反了!

說起西岐這群蠻子,朝歌群眾就恨得牙癢癢!

他們是誰?

他們是首都群眾,是帝都人士,如果有戶口本的話,那麼他們的小本本上的籍貫一定是朝歌。

可要是西岐造反成功了,不說別的,光說戶口問題,大家伙兒還能繼續當首都群眾嗎?

就沖這一點,朝歌群眾的心中,對西岐對姬發那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至于姜子牙,他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你一個人地地道道的商人,生于大商,長于大商,吃大商的,喝大商的,結果一扭頭你就投靠了西岐,這不是沒良心嗎?

大王迫害你了?

大貴族迫害你了?

根本沒人迫害你,你就主動投奔西岐了,你良心都讓狗吃了?

首都百姓知道的總是多一些,不過此刻聞仲卻沒心思思考首都百姓的事兒,因為他已經見到了帝辛。

「大王,如今天機被徹底打亂,推演天機之法完全無效,老臣猜測西岐可能是要有大動作了!」

「除此之外,北伯侯崇侯虎被他的弟弟崇黑虎殺死,北伯侯一國更是徹底倒向了西岐。」

听到崇侯虎的死亡,帝辛眉頭一皺便冷哼一聲︰「崇侯虎是真正的北伯侯,傳承久遠,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發生這種弒兄之事?」

原本的崇侯虎,乃是帝辛的鐵桿支持者之一。

帝辛怎麼說都是商王,這麼多代下來,大義也好,底蘊積累也罷,有幾個真正的鐵桿,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而這崇侯虎便是少數的,即使帝辛對大貴族動手,也仍舊鐵了心的支持帝辛的大貴族。

可是崇侯虎死了,被他的弟弟崇黑虎給殺了!

要麼是西岐之人,闡教之人暗中相助。

要麼就是北伯侯一脈的歷代祖先們,覺的帝辛不靠譜,所以就命令弟弟崇黑虎殺死哥哥崇侯虎。

如此一來,哥哥崇侯虎是大商的鐵桿忠臣,弟弟崇黑虎是西岐的鐵桿忠臣。

一個因為忠于帝辛而被弟弟背刺,一個因為忠于西岐而直接殺死哥哥,怎麼說都算是大忠臣了。

所以如果未來西岐勝利了,那麼崇黑虎便是真正的功臣、忠臣,一定要厚賞,否則人心不服。

如果未來帝辛贏了,那麼帝辛也只會殺死崇黑虎為崇侯虎報仇,然後從崇侯虎的兒子之中,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崇侯虎的爵位,這麼做才符合規矩。

所以當崇黑虎殺死了崇侯虎之後,無論未來如何發展,北伯侯一脈便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偏偏這還只是帝辛的猜測!

沒有證據!

這就很難受了!

更讓人難受的是,北伯侯一脈這麼做的意義,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不就是因為不看好帝辛嗎?

「大王,無論如何,北伯侯都已經倒向了西岐,再加上那些牆頭草一樣的八百諸侯,以及國內人心不齊的大小貴族,必須要做決定了!」

「老臣建議,直接展開大清洗。越是這種時候,越容不得寬容。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有嫌疑的,哪怕暫時不殺,也不能放在關鍵位置。」

「這,會不會有些不合適?有的貴族,乃是跟隨歷代君主征伐天下的,他們勞苦功高,沒有任何理由,便直接對他們動手,這不合適。」說到這里,帝辛再次嘆息一聲。

「八大家族,八百諸侯,四大伯侯之中,確實有很多心向西岐之人,但是更多的還是保持中立,在大義的約束之下,他們不會主動向大商進攻,最多就是保持中立。」

這樣的中立派,數目、實力才是最強的!

如今西岐咄咄逼人,看似聲勢驚人,但是帝辛卻認為,一動不如一靜,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

而一旦帝辛腦子不清楚了,開始搞大清洗,開始搞株連,那才是真的完了!

因為如今這個時代,八大家族、八百諸侯、四大伯侯幾乎等同于一家人,國內的大小貴族和他們之間也差不多是一家人。

彼此間都是親戚,任何一個小貴族,最多找到八個貴族親戚,就能和姬發他們盤扯上親戚。

這就是如今的現狀,大環境如此,根本就不可能搞大清洗!

貴族都是親戚,區別就是遠近而已。

難道要單純的說,和西岐親戚比較近的都不要了,比較遠的都保留?

可這麼做沒用啊!

那些和西岐親緣關系近的,就沒有大商忠臣了?那些和西岐親緣關系遠的,就沒有西岐暗子了?

真要是排查下去,這就是一個無底洞,而且還會讓中立派對帝辛失望,甚至是直接倒向西岐。

「鎮之以靜,無論西岐有多少陰謀詭計,最終能決定一切的還是彼此間的硬實力!如今的大商,仍然是天下共主,孤也仍舊是人王,只要孤不亂,那麼西岐的陰謀就不會得逞!」

「哪怕如今的大因為孤的改革,實力降低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潮階段,可是孤還是不怕。因為哪怕是此刻,硬實力也仍舊是大商佔優!」

「所以孤的想法便是拖,拖下去,十萬年之後,大商的國力將會翻上一倍,二十萬年之後,大商的國力會再次翻上一倍,百萬年後,哪怕西岐不動手,大商也會滅了西岐。」

「這就是孤的想法,堂堂正正,何須諸般手段?鎮之以靜,只要孤不亂,大商就不會亂。」

……

南京,某處宮殿。

「鎮之以靜,帝辛倒是走了一步好棋。」看著眼前的情報,嬴政笑呵呵的道。

這是一個小會,開會的也就是嬴政、李斯、白起等寥寥數人而已。

「對于帝辛來說,這其實是最好的辦法,至少也是之一。如今的大商,單論實力,仍舊在西岐之上,鎮之以靜,等上百萬年時光,改革完畢之後,西岐自然不再是問題。不過,只要姬發不是傻子,一定會孤注一擲的!」白起自信的道。

在修煉方面,他白起或許比不上這洪荒世界的專業修士,但是論起帶兵打仗,他們不行!

「那麼白師認為,帝辛此刻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嬴政問道。

「討論最好的方法,首先要看眼界!」說到這里,白起就拿出了一柄小刀,對著面前的西瓜便開始下刀了。

穩穩的切了幾刀,西瓜就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四個部分,指著上面的兩塊,白起便開講了︰「如今的天下,就像這四塊西瓜一樣。」

「西岐是最左邊的這個小瓜,小而精,上下團結一心,但是力量有限,體量有限。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西岐的斗志也會不斷消磨,直指徹底消滅殆盡,然後便是被消滅的下場。」

說到這里,白起便拿起了這枚最小的西瓜,一口咬了下去,兩三口之後,白起便指著一旁的一牙最大的瓜說道︰「這牙最大的便是如今的大商,大義不失,也沒有明顯的錯誤,仍舊是人族共主。」

「萬萬年來,所積累的底蘊,更是深厚無比,哪怕是此刻,大商的硬實力,也仍舊遠強于西岐,更是明面上天下間實力最強大的勢力。」

 嚓 嚓 嚓

不一會兒,白起就把這牙最大的西瓜給吃完了,指著剩余的兩塊一大一小的西瓜說道︰「這兩牙瓜便是如今的帝國,這牙小的是帝國浮在水面上,顯露出來的實力,強于西岐,弱于大商。」

「這枚大的,是帝國隱藏起來的實力,如果小的和大的加在一塊兒,那麼帝國的實力,才是如今的天下第一。一旦如此,商周就該聯手了。」

 嚓

 嚓

 嚓

很快白起就吃完了這一大一小兩牙西瓜︰「所以啊,如今帝辛的策略,也不能說不對,只能說他對帝國不甚了解,所以才制定出了看似最適合眼下大商的策略。」

「先固守層層關卡,使用那些絕對靠得住,實力也很不錯的將領把守關卡,一層一層的守護大商,守護朝歌。同時加速改革,提升國力。百萬年後,出兵消滅西岐,然後再討伐帝國。」

「這個策略最大的問題是兩個,第一,帝國的實力遠超帝辛想象,帝國的發展速度,也遠超帝辛想象。給帝國百萬年時光,帝國浮在水面上的實力,就能趕上大商。」

說到底,大商如今的地盤,不過是中原月復心那一小塊兒地盤罷了,雖然人口眾多,也是天下的精華之地,但是面積上太少了。

而大秦呢?

光是江南之地,開發完畢,便不遜色于天下月復心的中原。更何況還是川蜀之地,還有半個關隴之地。

比發展,比種田,帝國真的不怕帝辛,一點兒都不怕!

「第二,姬發不是個省油的燈,他不可能看不破帝辛的計劃,更不可能主動配合帝辛,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施展一切手段,來改變如今的現狀。」

「而八大家族、八百諸侯、四大伯侯之間的親密關系,有太多太多的計謀可以使用。尤其是如今天機不顯,不像過去,一個人是否忠誠,掐指一算即可。」

這也算是一個不是壞處的壞處了!

超凡遍地,好處多多,尤其是當超凡融入生活之中,融入朝廷之中的時候,真的很方便。

查看一個人是否忠心?

掐指一算是最低級的,老夫直接拿出一件時光測的寶物,推演你的未來,窺視到未來一角,然後根據未來來判斷你的情況。

那些明末的穿越者,各個都知道盧象升很能打,是個很忠心很像武官的文官。洪承疇是個有本事的大漢奸、史可法是個空有氣節但很沒本事的典型明末文官代表、東林黨愛內斗、文官太黑太黑、衛所兵無用、滿八旗很能打……

穿越者們知道的這些信息,不都是他們前世看到的嗎?

雖然這些前世看到的信息,今生或許會有所改變,但是查看一個人性格、秉性還是可以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種使用寶物觀測到的未來或許不可信,或許會因為蝴蝶效應而徹底失效,但是透過這種未來,所觀測到的性格特征,卻不會那麼快的失效。

所以以往之時,這種手段是很有效的。即使無法判斷是否忠心,但是觀察個人性格,是否指的托付,是否值得重用,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當未來不可測之時呢?

當天機不能推演的時候呢?

「那麼武安君認為,如今帝辛最好的法子是怎麼做呢?」李斯遞過去一個西瓜,開口問道。

 嚓

 嚓

 嚓

「如今啊,要是我是帝辛,我就直接以朝歌城設下一道陷阱,主動將某個關鍵關卡的將領,換成西岐的人。我相信以大商的實力,手中一定有這種已經知道但是沒有暴露的西岐暗探。」

「直接給姬發一個機會,一個帶領少量精銳兵力,前往朝歌城下進行斬首的機會!」

「表面上看起來,這是帝辛用人不慎,一不小心被西岐的暗子和八大家族互相勾結給暗害了,所以姬發才可以一路順風的帶領少數高質量兵力,來到朝歌城下。」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死的大商忠臣越多,姬發就越是會相信自己的決斷是正確的。」

「如此,只需死上十個八個忠臣,然後在丟失一些關口,再讓內外勾結,姬發就會主動的帶著少數兵力,前往朝歌城,最終在朝歌城下,與帝辛決一死戰!」

說到這里,白起便笑了笑︰「姬發其實沒有選擇,如何將這個陷阱,設置的跟真的一樣,那是文官謀士們的事情。反正左右不過是間諜戰、信息戰、信息欺騙、玩弄人心。」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姬發根本沒得選。他要是想贏,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而帝辛所需要做的,其實就是提前在朝歌城下設置陷阱。然後等到姬發來了之後,直接收網!」

以大商在朝歌城的積累,還是提前布置陷阱的情況下,這麼大的優勢,要是還能輸,那只能說明帝辛是個大笨蛋!

「而當帝辛在朝歌城下親手殺死姬發之後,西岐也就完了,甚至可以不戰而勝。只需要發布一道赦免詔書,那些投靠西岐的大貴族們,一定會爭先恐後的投靠大商。」

「如此一來,大商平等西岐叛亂所需要的時間,所花費的精力,都會將至最低限度,唯有如此,大商和帝國才能真正的有一戰之力。」

「不過可惜的是,帝辛並不知道帝國的真正實力,所以這一策對此刻的他而言,還是太過弄險,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忽然間,正在指點江山的白起就愣住了。

「咦?這,這,西岐的兵馬怎麼忽然就到了朝歌城下了?」這是白起!

「呀!難道帝辛采取了武安君的策略?直接設下陷阱,把姬發反放進來打?」這是李斯!

「嗯?不不不,孤覺的另有它因。」這是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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