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偉大的，祖先們從結繩記事再到倉頡造字，這是諸夏的進步，文明的升華，文字讓我們的生活更加方便，更加高效。」
先夸了文字的好處，眾人也都不以為意，重點肯定在轉折點後邊，果然明空話鋒一轉，就開始轉折了。
「但是，很多時候文字也很不方便！太繁瑣了，我想要準確地描述眼前的這個杯子，如果使用文字，我需要先描述杯子的大小，在描述杯子的形狀，然後描述杯子正面的圖畫，側面的圖畫……」
「當我使用文字將這些全部描述清楚的時候，至少也要數百字！也就是說其他人想要通過文字了解清楚這個杯子，需要先閱讀至少數百字的文字材料，然後在大腦之中構建杯子的形象，才能真正的了解這個杯子。」
「可是如此麻煩的過程，如果用圖畫來表示，最多就是三幅畫，即標注了大小的三視圖，便可讓人們只需看上一眼就能了解清楚。」
「文字雖然方便，但是限制卻也很大！如果說光是麻煩，光是效率低也還能忍受，但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無法用文字來形容的。」
「比如喜悅、高興、興奮，文字表達起來就很空泛，其他人最多知道你很高興，可高興到什麼程度，他們不清楚。只有極少數高明的作者才可以通過寥寥數筆，讓其他人知道你此刻究竟高興到什麼程度，悲傷到什麼程度。」
「又比如武功秘籍，築基階段最是簡單直白，甚至連你抬腿多少次，抬腿的高度是多少都可以清楚的描寫出來。」
「到了後天階段，也可以用文字準確地描述出來。而到了先天階段，秘籍之中就會增加一些雲里霧里，讓人一眼看不清楚的東西。」
「有的人認為這是門派秘傳，是用來給秘籍加密的手段，這或許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另外一個原因何嘗不是文字太過簡陋，很多東西都無法描述，所以便用一些術語，來特指某種景象。」
「簡而言之，就是造詞！斬赤龍降白虎，這個道家密語只有六個字，可如果解釋清楚至少是數百字。為了不讓秘籍的長度長達數十萬字，所以前輩們只能造詞，不斷地造詞，造新詞，結果道門的秘籍越來越復雜，各種新詞也越來越多。」
「之所以如此，不過就是因為文字效率太低，數十萬字的秘籍，無論是學習還是傳承，難度都極高。」
听著明空的觀點，扶蘇直接就點了點頭。這個觀點他是同意的，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大圖書館的研究員們，將先天級別的秘籍，翻譯成常人都能听得懂的普通話，一本就是幾十萬字！
像雲胖子開創的三尺劍圍，想要學習你得首先擁有至少高中級別的數學水平，然後在學習好幾本專業數學書籍，再加上大量的武道常識，至少是先天級的。
先滿足了這些前置條件，才能開始修煉號稱先天最強招數之一的三尺劍圍！
對于天才而言，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們甚至可以憑借著直覺就學會這一招。結果就是他自己會了，可是你讓他講出來交給其他人，他說了半天，其他人也听不懂。
不是他不想說，也不是不願意說，而是真的說不清楚，沒學過數學，沒學過空間幾何，也不懂得人體力學，光有經驗，除了超級天才之外，誰還能學得會？
「這還只是先天級數的秘籍，如果是宗師級別，那就更麻煩了！先天的時候，還可以造詞，通過這種方式節省字數，讓後人可以看懂。而宗師涉及到了識海的秘密，已經不是單純的行氣功法路線問題了！」
「即使是觀想，根據天氣季節環境的變化，前後也不一樣。所以宗師級別的秘籍，反而更加簡陋了。」
「以十九層天魔功為例，十九層功法直至無上大宗師之境，然後卻只有兩萬六千多字。其中後天階段有一萬六千多字，先天階段有八千多字，宗師階段則是只有兩千字左右。」
「其中，對應著宗師的十六十七層有一千字，對應大宗師的十八層只有八百字，而第十九層更是只有二百字！」
「這些秘籍，越是到了後面就越是簡練，九陰因為很多奧秘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觀想太陰之時內心的種種變化，又豈是一個高興、興奮就能解釋清楚的？有多高興？有多興奮？高興到什麼程度開始下一個變化？這些真的可以用文字描述清楚？」
「又比如玄之又玄的劍意，什麼是劍意？每個人的劍意都必須一樣嗎？如果不一樣，又該怎麼辦？一旦涉及到了意志，涉及到了精神，涉及到了感情，光用文字描述實在是太蒼白也太無力了！」
道德經為何被稱為道門第一經典？就是因為老子能夠用人話，描述了很多常人無法描述玄之又玄的東西。
玄牝之門是天地根……
道可道非常道……
道德經五千言，每一個字都是老子反復思索最終寫出來的，足夠簡練，但是卻又足夠高深，足以描述上古真人境界。
其他人一看便可以立刻有所感應，就是這種感覺！
當年我成就先天、宗師、大宗師的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現在我知道了！
能用最簡單的語言，描繪最深奧的景象。這對于蘇軾、李白而言，當然不算個事兒，但總不能指望每一位武道大宗師，都是堪比他們的大文豪？
有這本事還練什麼武啊，寫文章就可以名垂青史，功名利祿不缺了！
「所以就有了這以心印心之法，經過研究發現，可以通過這門手印，將自己的感悟，全部傳給對方。」
如果明空只到了這里，那麼她和秦夢瑤也並無不同。可她終究不是一般人，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然而經過研究我就發現，這種法門是有缺陷的！首先使用以心印心之法的，只能是宗師！而且使用之時，消耗很大，限制不少，這就讓秘法的價值大打折扣！」
「然後我就思考其中的原理，最終在前輩們的幫助下，煉制了這本書。」說著，明空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本一尺長的書籍。
「這本書算是一件寶物，凡是翻開書籍的人，都可以自動獲取書籍之中的知識！是那種完全了解內涵的理解，而不是粗暴的塞進腦子！」
九天之中，雖然學習效率很快，但終歸還是要學的！
更重要的是，九天只存在于大秦，異界可沒有九天！
如果這本書的內容不是秀家的理念而是秦法呢？而是宗師級別的秘籍呢？使用之後，是不是在成就宗師之前，就沒有瓶頸了？即使還有瓶頸也會小很多吧？
這本書的成本如何？
這本書是怎麼制造的？
要想辦法多造一些！
很快，這本書就在高層之間互相傳遞，確認了真假，並且猜測了制作方法，估測出粗略成本之後，尉繚子等人看向明空的眼神就變了！
「如果你選擇少府，可以專門為你建立一個部門負責此事，你是主官，這個部門如何組建都由你說了算。」回想起保密級別極高的史書之中，對于武曌的描寫，李斯毫不猶豫的道。
丞相是正三品，少府是從三品，少府底下的部門，哪怕只是最不起眼的，只要是直轄至少也是正六品。
「多謝少府厚愛。」
「本想給你一個高級研究員，可是我忽然發現你很對我的胃口，這樣吧無論你是否選擇大圖書館，我都願意收你為徒。至于你的去向，我建議你去丞相府。」韓非子和藹的道。
「雖然丞相府看上去好像不如其他部門有趣兒，但實際上那里才是整個帝國的核心，主管底下的各個部門，協調天下，不經意間就會培養出胸懷天下的格局。」
「你足夠聰明，背後還有著秀家支持，資源不缺，功法不缺，前途也不缺，最需要的就是格局，而提升格局最快的法子，莫過于前往丞相府。就是不知道，丞相你打算給出什麼待遇了？」
越看明空韓非子就越是喜歡，在回想起歷史上她的所作所為，這豈不是法家所期望的君主？隨即就看向了一旁的尉繚子。
「如果你選擇從政，那麼可以從我的助手開始做起。品級不高只有正七品，比起少府的正六品差遠了。等到你熟悉了丞相府的流程之後，就外放做一個大縣的縣令。」
一般的縣令是正七品，然而總有特例。郡城所在的縣令自然要高一級，都城所在的縣令就要高兩級。一些有特色的的大縣，縣令品級也要高一級。
「多謝韓非子先生厚愛，我選擇丞相府，先從丞相助手做起。」明空認真地道，說完還給韓非子鞠了一躬。
先在丞相府打磨，然後成為縣令，做上兩任之後再回丞相府，接著是郡守，數任之後還是回到丞相府。
唯有如此扎實的根基，才有機會當上丞相，哪怕不是大秦的丞相，而是管理其他世界的丞相，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至于更高的野心，更高的目標，此刻明空是沒有的！她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上其他世界的丞相，證明女子在政治上也是可以和男子相提並論的！
明空之後，又出現了許多天才，只不過他們就沒有明空這麼驚艷了。雖然他們其實一點也不比往年的天才要差，可凡事就怕比！
……
「我叫曉夢，今年八歲。我自幼父母雙亡，被道家前輩收養，三歲的時候被師父收為弟子，四歲的時候開始閉關，一直到前些天我才出關，如今的修為算是宗師吧。」
這話一出，嬴政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其他人倒吸涼氣的聲音！八歲的宗師，八歲，八歲啊！
自己八歲的時候在干什麼？
不能比不能比！
「其他人都說我資質很好，生下來就是為了成就上古真人。師父說我生而神異，資質太好了，反而受到了天地反噬。」
「也幸虧如今世界靈氣復蘇，天地大變，所以我才可以提前出關，否則只能繼續留在祖師的陣法之中，保護自己。」
淺水里養不出真龍，一般的黃級世界之中，百脈俱通，先天之前沒有任何瓶頸，就是最厲害的天才。
即使是大秦，之前所能容納的最強天才，也不過是生下來識海異于常人，成就宗師高手毫無瓶頸！
更強的天才根本就活不下去，因為整個世界的大環境距離他們生存的基礎條件差的太遠。
你把百脈俱通的天才放到物質社會，讓他喝著三聚氰胺的牛女乃，吃著地溝油長大，保證他成年的時候，經脈和其他人再無區別！
許多世界之中，極陰之體、極陽之體都很難活過十八歲，本質上而言就是資質太好，環境太差，長時間身體的需要無法得到滿足，然後就死了！
「來到咸陽之後，我踫到了很多天才，也踫到了很多熱情的叔叔伯伯嬸嬸女乃女乃，他們都很好。最近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在努力的說話，努力的適應咸陽生活，現在感覺舒適極了。」
「至于天賦，其實已經沒必要多說了。我今天來到這里並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是為了目睹帝國的其他天才，交些朋友。」
我交朋友從來不看他們天賦如何，因為無論你是誰，你的天賦都沒有我好！
這話曉夢雖然沒有直說，可明空卻直接臉黑了。至于項羽則是一臉懵逼，他下意識的就感覺這話不是什麼好話，可想了想好像也沒問題啊？
「不過既然大家都展示了自己的天賦，那我就也拿出一些小發明，小發現的，希望能有些用，為帝國做些貢獻。」
「眾所周知，家師乃是莊周師祖的弟子，而莊周師祖最出名的大概就是逍遙游了。逍遙游之中有一種神獸在水里是鯤魚，在天上是大鵬，謂之鯤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