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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眉頭一皺,道︰「阿修羅族困守血海,急于將族群領出去,在三界中覓得一席之地,如此時候,內部竟還分崩離析,一至于斯?」

婆雅臉兒一紅,訕訕然的頗為不自在。

她有心想反駁,可是想到阿修羅族一直以來的情況,卻又實在無言以對。

就在此時,毗摩芷多羅率領一隊阿修羅族戰士自血海之中飛來,停在了北王宮外。

這對阿修羅戰士,全是身著黑鐵甲冑的美女戰士,顯然是毗摩芷多羅的心月復。

「暗翼大將、冥暗大將、噬魂大將可在?本王毗摩芷多羅,叫她們來見我!」

毗摩芷多羅停住身形,便朗聲宣道。

那些婆雅部落的將領,本來就因為女王被抓,匆匆聚到北王宮來商議對策的,女王歸來後,她們還未及離開。

此時一听毗摩芷多羅聲音,三位婆雅部落大將立即飛入血海,看著毗摩芷多羅一行人來者不善的模樣,暗翼大將沉聲道︰「毗摩殿下,不知你來我北王宮,意欲何為?「

毗摩芷多羅笑吟吟地道︰「婆雅被冥界的人抓了,恐怕是凶多吉少。而如今地竅已開,我阿修羅族很快就要殺出血海,你們北王部落沒有統領,到時候如何是好?「

她掃了三位婆雅部落的大將一眼,笑吟吟地道︰「本王與婆雅一向交好,可不忍見得北王部落敗落下去。這次來,就是想督促貴部,盡快選出新王。「

她的聲音很大,故意讓守衛在王宮周圍的阿修羅戰士全都听見,以此挑起她們的野心。

婆雅站在大殿上,豎起耳朵听著,听到毗摩芷多羅這番毫不掩飾的挑唆之語,氣得胸都要炸了。

那飽滿的胸顫巍巍地一起一伏,婆雅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這個小婊咂!老娘還沒咽氣呢,她就來挑撥離間。「

阿修羅族就像工蜂,無條件地服從她們的王。但是新王一旦誕生,而老王還在,她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追隨新王,殺死老王,保證族群能令出一門。

先王指定傳承,就是這個擁有蜂巢一般的本能,但是又擁有遠高于蜂群智慧的種族,為了避免內部的權力軋壓所制定的規則。

但是,特殊情況也是有的,比如先王未曾指定繼承人便已去世或者失蹤等種種情況,那麼部落中有資格的將領,則可以通過武力競爭,選出新王。

婆雅才剛剛被擒,生死未卜,能否救回,也在兩可之間。

所以婆雅的部落,本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另立新王。

但是,這三位重兵在握的大將取集在這里商量對策,其實也必然會議及,一旦婆雅死亡,又或者長時間無法救出,必須選出新王的問題。

婆雅對此也心知肚明,不過她回來時並未指出來,也不在乎。

因為她知道,這並不是三位大將對她不忠,而是阿修羅族從太古時期,面對惡劣的外部環境,所形成的生存規則。

如果她此時是一員阿修羅大將,她的王長時間無法覆行王的職責,她也會做出相同的事來。

但是,這才剛剛被擒啊。

毗摩芷多羅就迫不及待地跑來,顯然是想慫恿婆雅部落的人,競選出一位新王出來。

這樣的話,就算冥王同意走馬換將,婆雅歸來後,面對新王,她也無力回天了。

婆雅部落的人本不會如此著急選舉新王,但若另一個強大的阿修羅部落的王「曉以大義「,再全力支持,幫助維護秩序,那麼這件事也就未必不能推行。

只是,毗摩芷多羅顯然還不知道婆雅已經回來了。

暗翼、冥暗、噬魂三員婆雅族大將互相看看,暗翼大將頰上露出一對誘人的梨渦兒,似笑非笑地道︰「毗摩殿下,我們的王才剛剛被擒,貌似這麼快推舉新王,于理不合呢。」

毗摩芷多羅義正辭嚴地道︰「三日後,冥河老祖就要率我等殺出血海,婆雅能在三日內趕回來麼?顯然不能。你們三位大將,權柄地位相同,若無主次之分,整個婆雅部,豈非就成了一盤散沙。

婆雅妹妹被擒,我又何嘗不為她牽腸掛肚,可是為了我們阿修羅族的未來,我也只能放下小情,成全大義了!

暗翼大將,本王這次來,就是為了促成你北王部落新王推舉一事,如果有誰不顧大局,本王為了阿修羅族,本王便殺了她!」

她冷厲的目光掃過對面三員阿修羅女將,厲聲道︰「你們也不想像東王部落一樣,墮落成那般模樣吧?「

婆雅再也忍不住了,從那王宮中沖出去,飛到了毗摩芷多羅的面前,柳眉倒豎,冷笑連連地道︰「毗摩芷多羅,你可真是不錯啊。本王前腳被擒,你後腳就來蠱惑本王的部下了。」

毗摩芷多羅目瞪口呆︰「婆雅,你……你你……你怎麼回來了?」

婆雅氣得掣出修羅刀,惡狠狠道︰「老娘不回來,任你到我部落里挑外撅麼?天都看不下去!」

婆雅揮起修羅刀,就斬向毗摩芷多羅。

毗摩芷多羅哪想得到婆雅居然逃回來了,她的算計已經進行不下去,哪還有心思與婆雅廝殺。

毗摩芷多羅一邊抽刀抵擋,一邊笑道︰「婆雅妹妹回來了就好,我此番過來,本也知道兩面不討好,這不是為了我阿修羅一族麼?既然妹妹無恙,那我離開就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看我砍了你的狗頭,再要你南王部落另選一位新王出來。「

婆雅火大不已,一邊纏住了毗摩芷多羅,一面喝令暗翼大將、冥暗大將和噬魂大將出手,頓時與毗摩芷多羅帶來的人馬鏖戰在了一起。

陳玄丘已經從王宮里走了出來,立在階下,便似一個阿修羅族的普通戰士,倒也不引人注意。

看著上方血海中殺得性起的阿修羅南北兩王部落,陳玄丘不禁暗暗搖頭。

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是萬萬不能出面阻止的。

可阿修羅一族本就好戰,現如今毗摩芷多羅想斷婆雅的後路,又被婆雅抓個正著,婆雅豈肯善罷甘休。

毗摩芷多羅無心戀戰,計劃既已失敗,就想退走,可婆雅不依不饒,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舞動修羅刀,一副誓要砍下她的狗頭的樣子。

毗摩芷多羅也漸漸火起,揮起修羅刀,與婆雅戰在一起。

「砰」地一聲,一個女阿修羅戰士被搠了一刀,又被一腳踢開,自血海中直直落下,撞開那氣泡,摔在王宮階下。

陳玄丘愕然發現,她竟沒有復活。

陳玄丘心中不由一動,阿修羅族在血海之中,可以死而復生,這本來是極令人頭痛的一個能力。

可是,他們自相殘殺時,死了卻是真的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他們阿修羅族的特有武器,對本族生靈有克制重生的效果,還是阿修羅一族的神通法力,對本族生靈,具備相互抵消重生的能力?

既已知道阿修羅族之間的戰斗是真的會死亡,陳玄丘就不禁為婆雅擔心起來了。

婆雅說是一個部落之王,可阿修羅一個部落,就有千萬之眾。

這個人,是他必須要爭取的。

何況,三日後偷襲冥河老祖,解救七音染,也需要婆雅的幫助,所以,婆雅不容有失。

這樣一想,陳玄丘立即騰空而起,沖進血海,舞動修羅叉,與毗摩質多羅麾下的女兵交起手來。

陳玄丘隱藏了修為,模擬著普通阿修羅族戰士的水準,倒也沒有引起他人警惕。

陳玄丘的注意力,則全部放在了婆雅身上,一旦她身陷險境,說不得就只能出手救人了。

而婆雅和毗摩質多羅修為相當,縱然神通盡顯,殺得血海翻騰,一時卻也分不出高低上下。

兩個修羅女王正在廝殺著,遠處又有一行人影飛來,到了近前停在左近。

已經殺紅了眼的南北兩王部落根本不理會這突如其來的一隊人馬,懶得辨識他們是敵是友,反正來的一行人一共也就十幾人,不足為懼。

阿修羅一族極其好戰,一旦見了血,就更是殺氣濃重,根本停不下來了。

而那十幾人停形,眼見得雙方殺氣沖天,卻是淡定自若,似乎,這種戲碼,在阿修羅族,已經是司空見慣,不以為奇。

那一行十多人中居首者,觀看了片刻,笑吟吟地道︰「毗摩姐姐,婆雅姐姐,這麼好興致,在這里切磋本領麼?三日後就有一場大戰,不如歇歇吧。「

婆雅和毗摩芷多羅百忙之中扭頭一看,來人竟是南王蘿茜陀。

婆雅叫罵道︰「蘿茜陀,你來本王部落作甚,莫非與這賤人一般,是來挑唆本王部下造反的?」

蘿茜陀眨眨眼楮,甜甜笑道︰「婆雅姐姐你誤會了,人家是從老祖那兒來,已經知道姐姐生還了呢。」

她掠了掠鬢邊發絲,柔聲道︰「听說老祖把冥後的一枚納戒賜給了你的部下,老祖說及那枚納戒中,藏著一部經典,乃是鎖龍養性之術,人家很好奇呢,便想借來一閱。」

婆雅手中修羅刀舞得暴雨狂風一般,暴躁罵道︰「鎖什麼龍,養什麼性,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蘿茜陀嬌羞道︰「哎呀,就是雲雨之術嘛,婆雅姐姐反正也不踫男人,不需要那東西,不妨借與小妹一觀啊。」

婆雅惡狠狠「呸」了一口,咒罵道︰「不要臉的賤婢,我阿修羅一族與冥河老祖本是同盟。偏你以修羅女王之尊,雌伏卑侍,以色娛人,辱我全族聲名,如此不知廉恥之事,還敢當眾說來,真是不要臉!」

蘿茜陀眸中掠過一絲怨恚,臉上卻是一片溫婉柔媚︰「姐姐本領高強,自可庇得全族安寧。小妹卻比不得你。血海求生,何其不意,阿蘿也只能舍我一身,為我一族,小妹又何嘗願意侍奉那冥河老怪。」

婆雅听她說的小意兒,還附和地罵了冥河老祖一句,心氣兒稍平,便道︰「好,你來幫我,狠狠教訓教訓毗摩這小賤人,我就把那什麼狗屎的鎖龍養性之書給你。」

蘿茜陀一听喜道︰「使得,姐姐可要說話算話呀!」

毗摩質多羅大驚,一邊招架,一邊叫道︰「蘿茜陀,你要真幫這凶婆子對付我,我西王部落必不與你善罷甘休,你可別忘了,我們倆的地盤可是挨著的。」

蘿茜陀嬌笑道︰「你嚇唬我?正因為你我部落毗鄰,小妹受你的欺負還少麼?」

蘿茜陀嬌小的身子,舉起一口快要追及她身高的雪亮的修羅刀,便惡狠狠向毗摩質多羅劈去。

同時應對兩位修羅王,毗摩質多羅如何能招架得住。

毗摩質多羅眼見蘿茜陀刀來,急急就要抽身遁走,只是她還未及施展遁法,就見蘿茜陀本是雙手握刀,卻突然右手離柄,袖里藏刀,彈出一道寒芒,攸然沒入猝不及防的婆雅胸口。

婆雅一聲大叫,便向血海下跌落。

這一切變化太快,就連陳玄丘也未想到。

蘿茜陀看著嬌小可愛,柔媚可人,但是出手狠辣、行事果決,一擊偷襲得手,立即持刀惡狠狠追去,叫道︰「還愣著干什麼,既已翻臉,斬草除根!」

婆雅這位女王,嘴巴比較臭。

整個幽冥血海,根本不長什麼生物,阿修羅族數千萬子民,全靠血海中凝結的一種血魄結晶體維生。

可就算這種血魄結晶體,采擷也十分不易,因此資源的競爭非常激烈。

所以,原本在四大部落中實力最弱的西王部落女王蘿茜陀,便以色侍奉冥河老祖,籍此獲得他的照應。

阿修羅王既然是一族之王,本就是心高氣傲之輩,尤其是該族又是男卑女尊,蘿茜陀此舉,對于這些大女人來說,就更是無比羞辱之事。

不過,毗摩芷多羅縱然也鄙視她,卻從來不像婆雅一般口無遮攔,當面開罵,屢屢令她下不來台。

蘿茜陀心中對她早已恨之入骨。

如今,阿修羅一族即將離開血海,她心中本就沒了那麼多的顧忌,再加上正好婆雅與毗摩質多羅鬧翻了。

蘿茜陀看著嬌小柔媚,心性卻是極其果決,一腔仇恨,竟在此時暴發了。

蘿茜陀一擊得手,立即舉刀追去,毗摩芷多羅愣了一愣,也下意識地追了下去。

這一切變化太快,四下里雙方的部下又在鏖戰,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婆雅中了暗算,情知不妙,沖下血海,一陣風兒般卷進王宮。

宮門在她身後軋軋軋剛關了一半,蘿茜陀就追到了,身影一閃,已然跟著追了進去。

毗摩芷多羅和陳玄丘一前一後,前後腳兒地趕到門前,毗摩芷多羅剛剛閃入,宮門就已「砰」然合攏。

陳玄丘雙掌齊齊拍去,「砰」地一聲,也不知那王宮是何材質所造,他這撼山倒海的一掌,那門竟毫發無傷。

陳玄丘情急之下,頭頂小樹驀然出現,綠光只一閃,他的身形便已消失在宮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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