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08年那會兒大家都不自信到什麼程度了呢。
連焦盆人都可以不臉紅的說，雖然中醫是從中國流傳到他們的，但中國人得到焦盆學中醫。
這種論調，居然還大量的人嗯嗯嗯點頭認可。
發達國家說什麼都是對的嘛。
連南麗人都以趾高氣揚的說他們也把中醫那些方子搞懂了。
更是和焦盆人搶著注冊各種各樣的中醫藥方成藥專利。
可這次宋玄健來體驗了一把真正的中醫。
臉上那種看起來紅光滿面到有點不正常的氣色，迅速消退。
反而變成了更像普通人的平靜。
用那位臨時聘請的隨行中醫話來說就是︰「中醫是講究平衡，每一個藥方只是治療某種病癥的基本方案，重點在于針對病情患者的具體情況進行調配，老祖宗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對癥下藥，同一種病的每位患者癥狀都是不一樣的，藥方是死的，藥量比例是活的，這才是精髓。」
高麗棒子跟東洋鬼子，真以為拿到幾個藥方就叫搞懂了？
更重要是喬布什跟宋玄健的會面。
趙德柱懶得參與兩個老頭子的溝通，更不想在翻譯中間左顧右盼，是美女不好看，還是小酒美食不舒坦？
對于曾經達成過初代隻果硬件協議的兩家電子巨頭，卻在現如今這樣奇妙的狀態下會面。
他們說了什麼，趙德柱不知道。
但宋玄健再從蜀都來江州，態度就變得非常平和。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喬教主的影響，也有點修行的味道。
這幾天都是靜靜的觀看，不只是看電子產業園、電子工業園，連江州市區也經常盤桓，甚至還專門去西南學院看了半天。
那會兒易菲還沒走，陪著參觀之後，說這老頭兒在西南學院那已經形成規模的「城堡山」前站了好一陣。
用她最近沉迷于話劇表演的藝術感悟力來觀察，就是覺得這老人家和那些咋咋呼呼的南麗人不太一樣，仰頭高眺現在密密麻麻的層疊建築時候，很感慨。
她也是順勢回來看看母親，交代完這邊的事情，《白露原》上映在即，馬上趕回了平京。
接著宋玄健卻從全國各地，甚至國外招來了不少南麗人。
這時候Sansun派駐中國的高層並不多，很大意義上中國還只是全世界的勞動密集型工廠。
南麗人到中國來還趾高氣揚的在各種工廠里面當經理、做生產管理。
並沒把中國市場、以及中國的未來放在眼里。
可這一回，仿佛有些不同了。
Sansun中國在津門有個總公司，姑蘇有片最大的生產基地，之前據說都沒有聚集起來這麼大的高層規模。
在江州連開三天會議！
馮曉婷派人去市中心最好的五星級酒店會議廳，買通服務人員都表示完全听不懂，全程語氣助詞的南麗語 來 去。
等她又輾轉艱難的從翻譯學院那邊找來南麗語老師，偷偷到會議廳外旁听了下。
卻听見宋玄健對趙德柱的評價︰「在我眼里，五年時間從無到有，發展成今天這樣規模，固然是奇跡，但這具有互聯網時代的特征，看看比爾蓋茨，看看喬布什，看看YOHOO，看看古歌，他們都有這樣的軌跡，這不罕見，罕見的是趙德柱先生這個年輕的領導者……」
「他在商業上的敏銳和決斷，我就不用說了，在座你們沒有誰比得上，我建議你們回去看看芙真帶領的全新電商平台團，基本是他在中國電商平台的縮小版復制，你們就明白這個產業會帶來什麼樣的市場顛覆，最重要的是，五年前他是從做高等職業教育起步，是因為教育就業才正式展開爭搶電商平台市場的創業，到現在為止，他最看重的還是這個，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戴眼鏡的南麗語女老師都覺得很驕傲，不光詳細記錄，還有錄音。
能听見Sansun之神的聲音回蕩在巨大的會議廳︰「堅持！在隱于青萍急待上位時如此，富可敵國名滿天下時還是如此，這就不再是小事，而是傳奇!我更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去參見下趙德柱先生，從十八歲創業到現在二十三歲，你們在他臉上看不到因為暴富、成功，帶來的飛揚跋扈，膨脹變形，財富跟地位在他眼里就是身外之物！」
馮曉婷趕緊屁顛顛的發給趙德柱看。
這邊滿臉臥槽，您可真會腦補。
且不說那些吃喝嫖賭的事情上輩子都玩膩了，空虛無聊得要命。
更重要是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這句老話真是說到心眼里了。
所以這幾年，他根本是來不及膨脹。
易菲、姚敏、志玲姐姐她們幾位又把身邊美貌檔次猛烈提升。
等閑女性都不好意思來撩趙德柱。
沒有這幾位的級數，很容易感覺是來自取其辱。
再加上身邊這些位可可愛愛緊盯不放松，趙德柱覺得自己哪有機會變形啊，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
不過真是想不通，都到這個級數了。
還特麼需要花錢去買妞兒？
他也是沒換位思考下，人家宋老爺都快七十了，能跟他這種剛過法定結婚年齡的鉑金小青年比吸引力嘛。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
趙德柱現在哪里還在乎誰對他的吹捧，關鍵就在于這特麼內部高層現場會到底講了什麼對策啊！
這群棒子千里迢迢跑來這里，肯定不是做善事的。
趙德柱內心甚至想過會不會提早讓歐美國家警惕國內制造業的轉型。
畢竟南麗和焦盆可是花旗最忠實的兩條狗。
所以趙德柱都沒讓姚南屏這幾天跟宋玄健會面。
打的主意就是能藏一會兒，那個韜什麼光來著……
他現在知道搞這套的人有多牛逼了，可以說一茬茬兒的都在自己年代做到了自己該做的最好。
才能有後世的國富民強。
所以跟宋玄健這場結束會面，算是趙德柱這幾天瞄著的重點，天天住在產業園都沒回家去。
主要是老婆不在家，他就當是跟員工們打成一片，吃食堂健身房，再到長廊酒吧一起看看球賽共樂一下。
徹底讓這段時間產業園區上下，被各種輿論搞得有點緊張郁悶的情緒，得到極大舒緩。
再怎麼強調公司業績好到不在乎這些牛鬼蛇神，也不如老板親自歡快的跟大家擼串喝酒。
都有高層提議每年八月底，都搞幾天全體狂歡節。
所有員工管理層都吃住在公司，工作之余不分高下的自由歡樂。
肯定會整個企業風氣有極大幫助。
但現在宋玄健就不會自由歡樂了，他帶著十來位高層上來，全都是西裝革履的中老年男性，看著年輕阿sir們整整服裝，跟趙德柱告別離開。
曾楠在最後，居然還想順便把搞得亂七八糟的沙發區茶幾上收拾下。
還好媛媛已經是久經場面，這邊高層上樓，那邊已經有保潔組魚貫而入，自己再輕輕拉一下女警用嘴角提醒︰「這種事情怎麼該你做呢，要端著呀……」
曾楠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不過她在下樓梯的時候，回望一眼，趙德柱已經換上世故閑逸的表情眼神，跟一位位畢恭畢敬的南麗管理層握手。
那種之前已經消失的遙遠距離感，瞬間就回來了。
曾楠心里輕輕的做了個道別。
趙德柱就太熟練了，宋玄健給他做翻譯哦，介紹這是負責什麼的常務，基本上在中國無論哪個部分的分公司，最高級別的南麗人也就到常務。
而常務之上還有專務、社長、會長等等老板級的高管職務，可見目前中國分公司的級別之低。
然後從南麗趕過來的基本都是社長、副社長，差不多就類似于某個公司的總經理、董事長，偶有一兩個會長，那就是集團董事長，而最大的會長原本是他，但就在今年年初，他剛剛讓出其中包括Sansun電子的幾個最大會長職務給兒子。
卻就在這節骨眼上，正好遇見趙德柱跟宋芙真這樣的合作生變。
所以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五十歲以上的確實對漢字應該都是能讀寫的，有幾個還能用漢語寒暄。
但趙德柱一概都是嗯嗯嗯，也沒說安排叫安排南麗翻譯。
他壓根兒就沒興趣跟一大群棒子閑聊。
所以坐回沙發上，同樣的地方，從坐姿就完全讓氣場改變，懶散的靠著，你們隨意的那種表情，就是看你們要怎麼玩兒。
其實趙德柱可能都沒搞明白，宋玄健叫高管們來參見這個詞兒大概是什麼意思。
這些普遍五十歲以上的老家伙，都借著握手，聚精會神的近距離觀察了下趙德柱。
確認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他們從未見過的大陸年輕人氣勢。
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肯定有。
但不是無知者無畏的，就是那種家庭背景很深厚的後代。
和眼前這種發自內心的不在意，底氣十足，沒有強行給自己打氣的懶散絕對不一樣。
嗯，十多年以後，很多中國人都是忽然一下發現，原來帝國主義真的是紙老虎哦。
感謝一代代前僕後繼的前輩，鎮住了紙老虎。
才換來今天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