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李曉軍眼里，趙德柱就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心……
當然他也只能在辦公室外面的玻璃環廊上跟趙德柱談話了。
京城首富的生意可不僅僅只會在戴河買冷飲，他的經營方式還是老一派低進高出的經商手法，國外的高速公路甚至油田他都去參與過。
當然地產也是他的下注重點，國內還主要都集中在平京。
想想九十年代就在平京修別墅區，自己住得跟個凡爾賽宮殿一樣。
跟他談在平京有多少套房？
所以李曉軍對趙德柱的生意經是有點隔行如隔山的︰「但我知道你不是騙子，TM網我也注冊去買過東西，非常震撼這種全新的模式，你是怎麼想到的？」
馮曉婷都沒敢重返辦公室，當然她也舍不得走開，就裝著很忙的樣子，把趙德柱四面通透的辦公室碗面這圈玻璃環廊上的幾把戶外藤椅搬過來，又搬了個小茶幾。
自己躲到拐角的地方裝盆景，隨時听候調遣的樣子，可眼里只有那個坐在城市之巔侃侃而談的年輕人。
心里更愛了。
陳燕玲撐不住化學攻擊，只能下樓去安排工人通風。
唯有媛媛沒事兒人，端著罐頭盒下去的時候，整個樓層簡直聞風喪膽。
但其他人還是對老板最寵愛的助理不敢得罪，全都噤若寒蟬的躲著不吭聲，不敢離開。
還是陳燕玲吩咐︰「媛媛你還是洗了手再泡茶吧，我怕班長不喜歡這個味道，漱口……」
李媛媛撇嘴。
然後端了茶上來，趙德柱都憋了口氣才繼續︰「……就這樣，其實模式是我從某寶網學來的，本來我只想安安心心給他當個輸送高職員工的備胎，他卻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只有我自己做了……」
這話趙德柱的確說得極為傲然。
其實他對上夏姐、二富這些談得來的前輩，基本就沒多少遮遮掩掩。
這都是聰明人，不如真誠點。
李曉軍卻頗為理解︰「嗯，江浙商人做生意信用是極好的，但把錢也看得比較重，這跟粵東不太一樣，只是你這模式也太迅猛了吧。」
是啊，坐在這已經有點夕陽西下的頂層，暑氣散了許多，居然有種平時很難注意到的風景。
周圍幾棟建築被余暉映射得頗為瑰麗，晚餐時間到了，浩浩蕩蕩的員工潮正在往食堂去。
下面的小貨車川流不息的進出，遠處的塔吊、工地、建築仿佛都在勾勒出全新未來。
哪怕以曾經在一個夏天賺了十多萬，在兩三四年間賺了三四千萬美元的驚人戰績。
也對趙德柱這種崛起速度感到吃驚。
趙德柱其實是在奢望辦公室里的臭味能多消散下，不然早就下班回去陪老婆了。
就當陪著聊聊天︰「這就是互聯網經濟的特點，某寶網比我做得早，但他沒有借助到企鵝的流量，沒有抓住類似超級女生這樣的推廣機會，那他就徹底被我拉開距離，買家只會到選擇多的地方消費，哪怕開店不需要什麼成本，賣家可以兩邊都開，但時間長了，他們反而能對比出來哪邊重要，就會徹底拋棄某寶網，這叫互聯網的馬太效應，強者恆強，弱者拍馬都追不上，湯都沒有一口。」
李曉軍確實有過人之處︰「按照你的描述，時間一長，越來越多的消費者到網上買東西，肯定就不會去商場消費了？」
趙德柱點頭︰「商場肯定也有人買，但本來一百個估計慢慢就變成十個，商業中心更多是服務功能，電影、餐飲、玩樂的地方，網購會變成主力消費方式，以後就知道我這門生意多嚇人了，一天賣個千億都不出奇，哪怕這錢是人家做買賣放在我這里擔保的，我賬上隨時也能有幾百億資金，隨便做點什麼……用錢砸，總能砸出些投資是包賺的，哪怕賺得不多，也夠我做教育產業了。」
李曉軍在意的就是這個︰「我也到西南學院去看了，你要把高職做成什麼樣？」
趙德柱把對聯大李校長、市領導老林探討的過的那些高職教育意義復述下，這也是陳燕玲她們經常接待各方官員的主要說法，都已經形成了文字的。
由淺入深，有理有據，熟極而流。
雖然趙德柱不知道對方來江州看了之後，大家能怎麼合作。
但和這種老牌富豪合作，就像和夏姐合作，其實相互更容易走下去，可能是大家其實都沒IT人那麼思緒飛躍。
所以今天多附送點︰「好比我拉您參與那個輸入法的事情，這玩意兒本身是很難賺錢的，收費的輸入法再好都沒人用，所以別人就算知道我要做輸入法，也不知道該怎麼賺錢，但其實那個楊溢川要是做出來，背靠大數據的輸入法，只要用戶輸入吃飯，我們就跳出來周圍的餐館，輸入買房，立刻推薦地產中介，這餐館、中介不得給我們錢？一般人又做不到這麼細，可實際上我在GPS導航、地面推廣這方面有大量的高職生，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可能比這棟樓里任何一個人都愛國，只有這個國家好了，我們這些做生意的、當老百姓的才能活得更好。」
十多年以後，那種被全世界擠兌的感受，趙德柱確實超乎這個時代所有人。
李曉軍就試著︰「那……我去跟查爾斯談，讓他把楊溢川這個項目放手，按照你的意思來做。」
趙德柱豎大拇指︰「這就是您作為股東的體現了。」
李曉軍笑︰「那我能問問TM網，除了賬期的原因始終有很大的現金流在你手里，你到底有什麼方式能賺錢嗎？你可以不說，也可以要個咨詢費的價碼，我平日里接觸不少做互聯網的老板，覺得他們都是吹牛逼的高手，一到怎麼賺錢就含含糊糊，就想拉投資燒錢，我可不會上當。」
這樣的坦誠，趙德柱也坦誠︰「包括某寶網其實自己都沒想清楚，這是互聯網企業的特點，想法很好，但執行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
插一句，【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回頭招手︰「把我那筆記本電腦拿過來。」
馮曉婷不敢進去，只會賠笑。
李媛媛自己歡喜的跑進去捧出來，還幫忙牽網線，這是WIFI技術都不完善的年代。
趙德柱展示歐芬妮那個旗艦店︰「這是我們內部機密，迄今為止這是唯一一家收了運營費的企業，明白了嗎？對于普通賣家這只是個擔保交易平台，但是對于大公司大品牌，掏錢就能得到曝光位，來，譬如我們搜索女裝……」
李曉軍有種撥雲見日的豁然開朗，更是對趙德柱這種坦誠相告很開心。
畢竟當初趙德柱面對查爾斯張的咨詢，可是動不動就五百萬五千萬的開價。
這是老一輩商人很在乎的尊重，特別是這些互聯網公司還老喜歡把李曉軍這些前輩當成錢包來忽悠，卻很難給他們解釋清楚來龍去脈。
初中文化的李曉軍就拍板了︰「我給你的高職學院捐一千萬，然後我來跟你合作做這個企業運營吧。」
趙德柱楞了一下下，忍不住在內心一萬個臥槽。
牛逼的人，始終都牛逼啊。
相比其他人總是想這樣那樣的分一杯羹，更有直接想來用行政手段端鍋的某些名堂。
李曉軍這個白手起家的億萬富豪，非常敏銳的找尋到自己在TM架構里面可以佔住的優勢點。
他是從八十年代就聲名鵲起的商人，雖然沒有搞什麼具體出名的實體，但跟國內所有改開後的第一代企業家都比較熟悉，也有資格交流。
現在就靠著這個資格，他來當中介聯絡！
想想當初唐玉華做網店時候的防備猶豫，趙德柱幾乎是白幫忙的把網店做起來，後面更是花了快一年的時間，才騙來了兩百萬的品牌運營費。
靠西南學院的地推團隊，能夠到處找到的都是小廠小店，哪怕唐天峰這營銷總監都層級有限。
最關鍵是能把對方談過來做網店就不錯了，要談收費運營，還有很長的距離要走。
也就是說TM自身到現在，其實也就賺了唐玉華那兩百萬，而整個網站的運營是在巨額虧損，使勁燒錢的。
還是要盈利啊，越早來到，越能徹底擊垮某寶網。
而且越是把國內的著名大品牌拉進來參與，這事兒就越能形成勢頭。
趙德柱自己都沒有這個資歷去邀約。
李曉軍卻可以。
他等于是個超級銷售員。
這還是他的老本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