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是個意外。
但又不那麼意外……
畢竟在趙德柱給老馬點出智能手機發展方向，沒有得到回應之後。
他可是給二富說過好幾回。
甚至在去年四月前往花旗國的那次之後。
為了佐證自己的看法有來源很合理。
趙德柱還編了套說法，說古歌跟隻果的老大私下都在聊這個系統的問題，這兩家多半未來會搞大事情，自己也最看好這兩家的手機系統。
那時候他還是百分百的企鵝人，自然是要給兄長提醒這事兒。
二富當時就說會叫人隨時關注這個進展。
沒想到他說到做到了！
趙德柱其實根本不知道安卓系統在古歌是怎麼出來的。
隻果那邊嘛，以喬幫主的古怪脾氣和地位，估計誰都沒法從他手里買系統或者入股隻果公司。
所以如果真是二富所說，古歌自己都是收購的安卓系統，只要得到消息，參與這次收購行動，那就是企鵝公司未來絕對能大紅大紫的又一次抓住機會！
二富，你他娘的還真是名不虛傳！
畢竟未來的安卓系統哪怕不能一統天下，那也是獲得了半個移動手機世界的大盤。
想象上一世企鵝獲得了WX這個大盤之後，衍生出多麼大的帝國吧。
現在不知道企鵝還會不會締造出新的WX，但起碼未來國內巨大的手機陣營，都要建立在企鵝的系統之上了。
嗯，到這時候，趙德柱還沒想到WX之父這會兒正吭哧吭哧的回辦公室帶隊修改WB程序呢。
陳曉龍作為初代技術大神，也認識今天聚會中的部分人，簡單交流下，立刻又有新想法，他才管你們是什麼大佬，想到自己的事情立刻走人。
不過留下李勝軍和另外兩名技術人員傾听用戶反映。
至于企鵝居然會去做手機……
上一世為什麼沒做，趙德柱不知道。
但現在你趙德柱都能做無人機，企鵝為什麼不能做手機？
連隻果這樣的互聯網產業巨頭都在做手機，為什麼企鵝不能做？
而且古歌在上一世仿佛的確是做了下手機的，後來為什麼沒有繼續做，跟隻果那樣把手機當成主營核心，趙德柱自然也是不懂的。
但顯然，企鵝在這個時候切入手機系統之爭，在古歌自己可能都只是試水的階段就加入。
未來全世界最大的手機生產國，終于開始介入到上游頂端了！
未來真的會變天。
太特麼刺激了！
官員們當然還沒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甚至連互聯網大佬們都沒想到這意味著什麼。
趙德柱深吸口氣，決定不裝了，攤牌。
雙眼直盯二富︰「完成了嗎？」
他知道二富的性格，不完全搞定，沒有把握的事不會瞎說。
但還是忍不住要確認下。
二富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猶豫下嗯。
趙德柱就轉向了那位程老，手掌指向二富︰「如果您要了解互聯網企業，這就是我們國內最偉大的企業，最有遠見和未來的企業，不是賣電腦，而是賣手機。」
全場忽然就安靜下來，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趙德柱，再看看無奈捏捏鼻梁眉心的二富。
誰能想到趙德柱居然把企鵝拔高到如此地步？
不就是個靠著聊天軟件獲取了巨大用戶的新貴公司嗎？
用戶量這時候還沒有成為衡量一家互聯網企業的最重要標準。
而做手機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國內手機之爭早就有好幾年了，南北之爭，移動聯通之爭，制式之爭，甚至還有小靈通和手機的拼爭。
早就尸橫遍野，倒下很多公司了。
從總體來說，國產手機已經在呈現爭奪國際產量的勢頭。
企鵝現在還啥都沒有啊。
幾位官員表情當然被吸引住，老林可能都有問人家要不要來江州開分廠的沖動了。
但更多還是探詢表情。
等待到趙德柱解釋︰「上午我就說過，未來的互聯網世界是手機的世界，不能上網的直板機遲早淘汰，智能機那就要拼系統，就像曾經的電腦系統之爭，電腦上我們一點話語權都沒有，手機系統現在有了國產版本，這意味著什麼？」
互聯網大佬們嘩然！
周圍旁听的小老板們更是神情各異。
甄躍進忍不住開口︰「這個系統拼爭很激烈麼？」
趙德柱點頭︰「諾基亞的塞班系統，微軟的wince系統，隻果也在做，還有就是古歌和企鵝這個了。」
只稍微停頓下，趙德柱馬上表明態度︰「我會拼盡全力支持企鵝系統，企鵝手機，因為這對我們整個國家的未來很重要！」
是的，趙德柱從沒想過自己會參與到這種事情里面來。
但他起碼知道後世當另外一家國產擔當的品牌被歐美國家封殺的時候。
當連古歌都要求停止對這家企業手機系統應用。
能不能自力更生只有到那時候才明白是多麼重要了。
趙德柱不會想企鵝跟古歌達成了什麼協議，也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天古歌又會不會跟企鵝翻臉。
但他篤信二富還是不至于會跪下去。
只是現在連二富都瞪大了眼，鏡片後的單眼皮都寫著，我不過是做了個商業買賣，怎麼就扯上國家未來了？
其他互聯網大佬更是在剛才嘩然再加深一層喧嘩。
不少人臉上都寫著呵呵。
你也太會扯大旗作虎皮了吧，
年輕人確實是挺會吹牛逼。
不過就是個手機系統，你都能扯上國家未來的局面。
程老眉頭更緊，老林眼神精亮。
趙德柱還真不是說給官員听的，他直面那些不以為然的前輩︰「我想把這場系統之戰……差不多就當成抗日戰爭吧，未來十年可能才會出分曉，起碼明面上的這四種手機系統之間，企鵝系統到底會不會贏，在座的各位都有能力參與，對，我也知道，就在我們現場的人中間，一定會出漢奸，因為只要外國給點甜頭，給點壓力就會跪下去，可我不會，誰跪下去，我都不會跪……」
圍觀的二三線老板，各家大佬的隨從助理秘書副手們，忍不住紛紛倒吸口氣。
趙德柱這番話說得可真重。
重得根本就沒有回旋余地……
用網絡語言來說，就是立flag立得特別高。
可所有人的眼中，仿佛都看見仗劍少年的意氣風發！
只有年輕人才擁有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沖天銳氣。
對手可是諾基亞！
全球手機的第一霸主！
從96年開始連續十五年全球手機銷量第一！
全歐洲市值最高的公司，三千多億歐元。
全球手機市場份額百分之七十！
要戰勝這種對手？
這還不算，另一位是微軟。
全球第一的軟件系統公司，老板已經蟬聯多少年的世界首富！
就算這三家里最差的的隻果公司，那也是吊打現場任何一家國產互聯網公司的老貴族。
古歌都只能算是勉強新貴。
企鵝敢與之全力一戰？
天方夜譚啊。
二富臉上都有些凝固。
企鵝走出這步，並不是想跟這些巨頭殺得頭破血流，只是搶到一張入場券吧。
目前wince、塞班這些系統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互並存麼？
趙德柱這可是公開提出要跟歐美國家的互聯網企業劃清界限搞斗爭？
有這麼你死我活？
這可是韜光養晦的時代。
國家還在大力靠外貿生產賺取外匯。
整個互聯網無論國內外也都是在鼓吹網絡無國界。
大家除了商業上的競爭，都是相親相愛的地球村一家人。
特別是花旗國的普世價值觀，那是多麼美好的人類終極形態呀。
年輕人還是太沖動呀。
這是很多互聯網大佬當下對趙德柱的看法。
搖頭的老楊臉上都帶著訕笑了。
起身整整自己的西裝，走人。
他就是最堅定的歐美派，只有在國際上左右逢源，做好了生意，才有國內發展的未來，哪能跟洋大人翻臉呢。
幼稚！
老馬卻一聲不響的站在旁邊注視著趙德柱。
兩年不到的時間，天壤之別的境地。
從當年浙杭初識，這個點頭哈腰的少年本能的就沒讓他有多重視。
既不是技術大拿，又不是業務精英。
這樣的沒文化小老板，在某寶網升起的這幾年見得太多了。
也就是高爾夫打得略有靈性，還不想往專業走，卻借著高爾夫網生意場上鑽。
這能有什麼出息啊。
輕視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但也許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發現，看錯了這個少年。
莫欺少年窮。
可絕大多數少年欺了也就欺了。
因為他們都沒有這少年身上的氣質。
所以心思一動，反而收起之前的態度，跟在老楊身後離場時，主動伸手對趙德柱︰「少年負志氣，信道不從時，希望你未來能給我更多的驚喜！」
結果趙德柱這文盲，尋思你是損我呢還是表揚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