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句話叫做金子總會發光。
可也得在金子值錢的時候才有意義吧。
小刀的歌充滿極為鮮明的特點，早幾年、晚幾年可能都不會不會恰好符合市場需求。
網上听歌還不流行，只有部分MP3下載的時代。
新歌傳播還得靠音像店銷售，更得靠電視電影等媒體曝光。
反正從那會兒已經有到綜藝節目打歌的情況。
可小刀沒有走這種歌曲廣告的路子，就是老老實實走音像店，甚至都沒有什麼唱片公司給他推廣跑門路。
好歹擱架上擺在顯眼的位置，醒目的牆上貼兩張廣告啊。
一概都沒有。
連唱片封面都是風景，趙德柱都記得這貨上一世的唱片磁帶啥的，應該有那種矯揉造作的藝術痴呆……哦，沉思藝術照吧？
這回這家伙居然說成不成全都看唱片，不搞那些花頭。
于是這種東西想出頭，哪有那麼容易。
小刀真是沉下心來幫著影視表演專業在做事。
準確的說只是每樣找了幾個樣品在做實驗。
誰叫老徐和這幫拍MV、廣告片的家伙都是面對全新課題呢。
不要他們培養最頂尖的演員、攝影師、錄音師、化妝師、音響師等等。
不需要復雜的理論知識，更不談什麼藝術性，要的就是快速復制當成個技能傳授。
大量的技術普及開，才能讓更多有天賦有興趣的孩子接觸到這些門檻較高的行業，才能讓更多人走上更高的藝術道路。
這是老徐跟他們那幫人討論的結果。
他還真有點搞教育的樣子，每天都在各個教室區域巡視，對表演專業更是親自指導幾個學生。
趙德柱能做的就是讓老蒙多協助，幫助老徐把找來的科班理論教材啥的簡化。
簡單到能夠作為高職教育的通俗易懂。
他自己才能抽出身來，長期呆在辦公室。
每天早上送了娜娜，就直接去辦公室，跟游戲組打磨新的飛車游戲，關注申宇宏臨時拼湊起來的WB軟件架構。
嗯，真的是個蠻簡單的東西。
有點仿照企鵝聊天軟件，但是不聊天，只發布幾句話的博客跟圖片，視頻目前還做不到，然後就是評論點贊轉發功能……
他真是一點不懂技術，就只能嗶嗶。
李勝軍也無聲無息的參與進來，畢竟對于這個曾經只是孤零零的在廢舊電腦前度過無數時光的少年，眼前的高檔辦公室、各種電腦設備都無法吸引他。
可申宇宏他們這些電腦工程師、高級程序員卻給他營造出了從未有過的歸屬感。
在趙德柱的授意下，申宇宏他們格外熱情照料，先是讓他熟悉現在普遍應用的新型計算語言，更多的程序應用方法，卻不限制他隨心所欲的搗鼓。
更多是在帶著李勝軍了解整個游戲公司的組成和目的。
少年嘛，明顯都是服軟不服硬的愣頭青。
也是口嫌體正直的，雖然沒給趙德柱說什麼，卻已經長期住在辦公室，這幾天都默默的擁有了自己的一間工位。
趙德柱也沒跟他多交流，忙。
忙完工作還要去醫院看孩子。
這是種壓抑不住的親情在召喚他，哪怕那包孩子的無紡布襁褓剛剛親手送到市里面的親子鑒定中心去。
也不影響趙德柱這個時候對奚嘻哈哈的心情。
只是奚蓮穎有點影響他心情。
首先直接剝奪了他給女兒取名字的權利。
什麼嘻嘻哈哈的滾蛋，小名歡歡，大名就是奚歡！
這也就罷了，也還算同樣歡喜喜慶。
可成天在病房里面開會叫什麼事兒？
趙德柱天天去，天天一屋子人！
帶著筆記本電腦的，帶著繪圖本的，恆溫嬰兒箱都成了電腦桌！
趙德柱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差點發飆血紅眼打人！
可憐的娃，從生下來抬頭看見的就是筆記本底座嗎？
這特麼還是億萬富豪的女兒嗎？
這個當媽的也太不靠譜了。
而且還沒法罵人，奚蓮穎根本就不允許展示他倆關系。
趙德柱還只能以甲方爸爸的身份坐在嬰兒箱旁邊耐住性子，參與互聯網產業園的設計方案討論。
好不容易耐住性子把人攆出去，甲乙方老板才能單獨探討。
奚蓮穎警惕性始終很高，更懷疑趙德柱是不是有點過于緊張了。
她媽當年生了她就回到講台上，從小也沒嬌慣寵溺過。
趙德柱批評她就是因為這種從小細節沒養育好，才會跟爸媽之間關系不咋樣。
這下捅了馬蜂窩，奚蓮穎更反感他個外人，就憑那幾滴出力，就想對她的人生指手劃腳？
馬上攆人。
這可能就是趙德柱沒法跟奚蓮穎有感情的原因。
兩人價值觀、生活觀甚至習性區別都極大。
他這會兒不好跟產婦爭論，只是指了指嬰兒箱的娃，就走了。
叮囑王芳跟她的小伙伴工作做到位。
之前這倆被高學歷的設計師們各種指使，買水買煙買飯……
這特麼該是金牌家政做的事情麼。
又不是缺了這邊的活兒，就找不到工作了。
搞得趙德柱每天看完娃，去接娜娜之前都得調整情緒。
不光是不想破壞女兒的好心情，更主要是平復越發擔憂親生女兒的心。
正在听女兒手舞足蹈說起學校的事情。
就接到了小刀的電話，那邊的聲音都要哭出來一樣︰「賣了！真的賣了！平京和蜀都的音像店，今天都突然賣光了！音像出版社通知我加批次了！」
出唱片本身幾萬十來萬就能搞定，主要是發行挺麻煩，而且要鋪貨到各地音像店才是花不少錢。
往往都是大唱片公司才能把事情做妥帖。
所以內心忐忑的小刀只做了兩萬張，也只放在出版地的平京跟他熟悉的蓉都兩地發行售賣。
誰能想到上架本來沒什麼銷售，這到了第五天突然就平地起驚雷似的月兌銷了。
趙德柱心里平靜如狗︰「哈哈哈，當時我給了錢讓你隨便出多少的啊，是你自己摳門，這一去一來可能就耽誤很多人去網上下載盜版了。」
小刀直接上泣聲︰「謝謝你，謝謝你，老板……」
趙德柱鄙視︰「到這個時候，你還不願意喊我一聲查爾斯？」
副駕駛的娜娜已經笑得捂住嘴在座位上翻滾了。
跟老爸在一起的日子太開心。
唱歌時候各種聲情並茂的漢子，這會兒卻扭捏得像個娘們兒︰「不是，查……趙總，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情……」
趙德柱早就準備好了︰「學院對面在裝修高管樓你知道吧，3號樓早就給你留著的，該有家人、老婆孩子接過來一起，以後很多事情可能就不一樣了，以後你可能就是個明星了，這方面多跟老徐學學，學院要靠你們支撐門面。」
小刀本來是報喜訊，卻沒想到得了這樣的喜訊，在電話那頭難以置信︰「我……」
趙德柱毫不諱言︰「榜樣，我們西南學院需要你這樣的榜樣，踏實做事，埋頭做事的人終究會有好報的，對嗎，刀哥？」
刀子情緒更加激動，可能寫歌創作的人本來情緒就充沛敏感，更是哭出聲來︰「老趙，我會永遠記得你對我的照顧，那麼多人看不起我，只想騙我的歌，騙我幫他們賺錢，只有你是真心實意的拉著我，想為我好，要我帶動更多孩子改變命運，我這以後算是徹徹底底的交給你了，我會把這件事做好，做成一輩子的事業，你也是我一輩子的老板！」
趙德柱不慚愧自己也是圖他的才華，哈哈笑著問是怎麼突然賣起來的。
小刀說是平京那邊很偶然的有個音像店店員翻了張樣片來放，然後整個音像店就賣瘋了，過路听見的人都很好奇的來要求買。
而蓉都那邊就是他難得的有點人脈，找了個電台DJ推薦了下在立體聲廣播里，據說也是從昨天晚上播出，今天整個白天各家音像店就賣瘋了！
趙德柱要求︰「好！學院廣播也放起來……」
小刀還憨實的說不要，自己身為老師特別在學校放，有種徇私舞弊的感覺。
可局面哪里是他能控制住的。
不到三天，三天時間啊，校園里面到處都能听見了！
MP3確實是這個時代的偉大發明，最大限度的保證了用低廉價格的設備就能獲得高保真播放，並且無比方便傳播。
可也確實掠奪了創作者們的心血創造，就是一兩天時間隨隨便便都能在網上下載整張專輯的每首曲目了。
那一堆帶著濃郁西域風情的歌曲，統治全國大街小巷的恐怖日子，終于來臨。
趙德柱坐在家里，都能听見遠處校園廣播正在放聲高歌。
只是2002年的幾個字眼出來，趙德柱就艱難捂頭，魔音貫耳！
內心在哀嚎︰「我錯了！我幫這個家伙做什麼啊，現在簡直就是造孽！」
等到龍芷羽都哼著曲兒在面前掠過，他只能跪求︰「別唱了行嗎，听見就渾身哆嗦！」
娜娜更是難以置信︰「就是那天那個大叔嗎？哇，幫我去要個簽名吧，我要給班上同學炫耀下！」
這簡單的事兒啊，趙德柱拍板︰「叫他給你寫首歌……」
咦，這個念頭不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