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現場有海歸，也有懂點大概原理的，看趙德柱沉著臉走出餐廳去打電話。
連忙起身做個補充介紹，當然主要是講給夏總听的。
「天上隨時都有花旗國的定位衛星在工作，我們只要帶著這樣一部GPS定位儀，就能隨時知道我們在什麼方位，全球海事船只正在大力推廣這種定位儀，所有人都能從屏幕上看見周圍的船只狀況，避免撞船，但普及到每台車上可能就有點難了。」
這就是時代差別。
2003年的人們，可能連科學家們都想不到十多年以後，每個人都會普及到衛星定位儀。
「趙……先生這個技術優勢點非常精準，如果汽車租賃有了衛星定位，我們就不用擔心車輛盜竊了，夏總，您這個汽車租賃的方案和這樣的技術合作起來，非常具有前瞻性，更有巨大的市場優勢。」
沈佳凝激動得又把小拳頭攥在胸口，知道班長又出彩了！
高雨欣都比她穩得住，使勁做臉色給大家，千萬別掉份兒，端住了態度，給趙德柱把場面繃住。
女生們一個個好像早就明白似的，帶著溫柔笑臉，為企業中高層們服務。
夏阿姨已經笑著對旁邊的高爾夫董事長、總經理點頭了︰「不錯啊，小趙在高爾夫球場有點屈才了。」
李媛媛聞言差點把手里的茶杯托盤都哆嗦掉，高興。
趙德柱就不高興。
好在被騙過無數次的他也端得住，不會大動肝火。
在簡易顯示的屏幕上，他看不到那輛裝著定位儀的捷達王去了哪里，只有不斷縮小的畫面上，那輛車在倔強的一路向西北方向運行，也不知道有幾百公里遠了！
笑眯眯的給那位車商大哥打電話︰「我還想再從你那弄幾輛便宜點的舊桑塔納，想搞個駕校。」
車商大哥一如既往的熱情洋溢︰「沒問題！我馬上幫你張羅，下周吧，下周絕對能給你湊幾輛桑塔納。」
趙德柱這才不經意的接近︰「我那車租著還行嗎？一般都租了去哪里？」
車商大哥聲不改調的撒謊︰「挺好，挺好，今天租了在附近區縣旅游去了吧，怎麼樣，再搞幾輛車來吧，我說你手里有資金搞什麼駕校啊，找哥哥幫忙買十輛二手車投到租車行里面，天天啥都不用干，泡妞淨收錢就是了！」
嗯，趙德柱上一世就這樣被騙的。
呵呵一笑︰「那你還是先幫我把駕校的舊車搞到吧，便宜，一定要便宜啊，租車行的車那成色就要好得多了，慢慢來，不著急。」
車商大哥沒口子的答應下來。
估計掛上電話，兩個男人都在變臉罵對方是煞筆。
這就是成年人的虛偽呀。
趙德柱搖搖頭揣了電話回去。
現在確認對方有騙局，他居然一點都不慌。
真是久騙成大師，他完全HOLD得住。
整個餐廳里面那麼多年薪過十萬百萬的高層，居然都停下來看他推門。
夏姐也饒有興致︰「情況怎麼樣？」
趙德柱怎麼可能不讓人印象深刻︰「被騙了，我們現在看一下屏幕，這輛車大概率已經朝著西北方向去，估計成了贓車。」
他的表情太淡定了。
價值十萬左右的車啊，這年頭江州市區好多商品房也才十多萬而已。
他說起來像丟了個大白菜那麼輕松。
夏姐都好奇︰「那你打算怎麼辦？」
趙德柱笑笑︰「吃了我的東西，當然要吐出來的，不然我花幾千塊裝這個玩意兒上去干嘛，也好，全面體驗下詐騙、追贓這些事情到底怎麼處理，以後才能對這個事情全面了解，對吧。」
那個海歸都吃驚︰「那你不抓緊時間馬上報警？」
趙德柱揚揚手里的小顯示屏︰「功能有限，距離太遠，只有對方坐標穩定下來，才能計算兩者距離，大概方位，回頭再報警，事情大概率是預料中的，所以不要慌……」
按照他後世的習慣，說不定還要模出手機先拍照發個朋友圈裝逼呢。
讓房地產中高層們又覺得這位年輕小伙子，不虧是夏總看上的人。
03年啊，萬元戶不稀罕了，十萬元總得驚嘆下吧。
一輛十萬塊的車被偷了，不管怎麼說總要報警托人找關系。
窮人家看起來都驚慌失措，翻天覆地的大事情了。
也只有有錢人家才會培養出這種處事不驚的淡然來。
所以下午整個團建活動在高爾夫球場上試著打多人分組賽，趙德柱理所當然的跟夏姐走在一起。
老阿姨眼中的小伙子，早已不是插科打諢那麼簡單︰「你到底要怎麼處理？」
她當然不在乎這麼輛車，在乎的是處理手段。
趙德柱猶豫下還是承認︰「底牌在我手里，最終都能找到車，那我肯定不急于翻牌，要把這種汽車租賃里面的把戲搞明白再收網，對嗎？」
老阿姨特別贊賞︰「對！你確實擁有這個年紀罕見的沉穩，特別是藏在別人都以為你嘩眾取寵的表現下，我很看好你做事的態度，考慮下合作這個汽車租賃的生意，不然……我另外安排人做，很可能就會把你擠出這個市場咯？」
一身粉紅色運動裝的阿姨，帶著白色寬邊太陽帽，聲音和氣卻充滿殺氣。
不加最後一句，趙德柱沒準兒還真打算跟著去學學做生意。
聞聲就被提醒到，千萬別被一口吞了︰「沒事兒，您想做，您優先，大不了我換個地方折騰，粵東或者華東都行，我還是想自力更生，靠著您做事兒，那也太沒成就了，您這些人都太厲害了。」
夏總笑笑沒再說什麼。
這一天的團建非常圓滿，夏總沒再要趙德柱跟她去吃飯，03班的女生們也很滿意。
地產集團的中高層卻有不少邀請趙德柱一起去熟悉下？
其中一位還笑言帶粵東來的小帥哥去見識下江州妹子的火辣。
光是他們臉上中年男人的油膩詭笑，就讓女生們遠遠板著臉了。
趙德柱對這種套近乎、拉關系、找共同點、把酒言歡、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應酬毫無興趣。
擺擺手說下次吧。
看他迎向二十位綻開笑顏的女生，中年男人們才有點臥槽，人家會在乎去商業場所尋求刺激？
是夏老板都得花大價錢消費的職業角色啊。
有沒有私底下羨慕嫉妒恨的罵幾句那就不知道了。
但對趙德柱能跟夏總關系那麼好，又能參與到汽車租賃這檔子事里面來，肯定是有目共睹。
最後還是被高爾夫球場總經理留下來共進晚餐。
趙德柱當然順勢要求把女生們的晚飯也一起解決。
主要就是表達高爾夫球場還是很看重他的，時薪從130漲到150……
趙德柱內心？？？
然後老陳有點著急和惋惜，提醒趙德柱這麼好的高爾夫球基礎，浪費了真的可惜。
趙德柱不解釋自己對高爾夫事業的看衰了，只指著高雨欣她們︰「女球手應該比男的更容易出頭，陳教練可以把重心放她們那邊。」
陳教練叮囑他在學校那邊要多配合協助女生們努力，他來張羅參加比賽。
趙德柱心不在焉的點頭同意。
飯後返回學校時，女生們剛鬧騰著要問他怎麼突然開始想汽車租賃的事情，這回她們也要來參與幫忙。
電話響了，出人意料的是江州市一位分局的老警察，很客氣的詢問趙德柱拍攝視頻照片那個晚上，環境、地址、以及最重要的有沒有看清車上人的長相。
趙德柱略微吃驚，說了自己知道的︰「長相肯定看不到，能把車牌號拍下來就不錯了，很明顯就是蹲在路邊的婦女抱著孩子過去丟了東西進車窗，連門都沒開過，那也沒啥明亮的路燈。」
那邊嗯嗯的應該在記錄︰「好的，謝謝，主要是那輛車是被盜車輛，還涉及到我們分局轄區的案件。」
趙德柱突然想起來自己這輛車的事情︰「我有個朋友有輛車放到租賃公司出租，結果車不見了，這種事情應該找誰？」
那邊老警察笑起來︰「這搞汽車租賃的都是騙子啊，你社會經驗這麼豐富，還……有朋友上當？報案啊，屬于哪個轄區的就找哪里的警署報案，當然也可以直接打妖妖靈會幫你轉到相關部門的，但這種車追回來的可能性很小，背後產業一條龍。」
趙德柱就相請不如偶遇的咨詢︰「一般這種汽車租賃就騙車？」
老警察如數家珍︰「主要騙押金，他們一般都在租來的場地，看似滾動的租車場面，只要某天各種在手里的資金恰巧累積到某個點，就能瞬間消失，明白嗎？租車本來就要交押金，一輛車看價值從幾千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對方還了車，只要找個理由，財務去吃飯或者明天到賬之類，拖個三五天，瞬間就能人去車空。」
「平時租車那點收益只是打理日常開支，各種單子疊加起來，一次帶走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押金輕輕松松，如果還能順便帶走幾輛別人放進來出租的車，那就更是意外收獲，比搶銀行安全多了。」
趙德柱恍然大悟。
也有點心驚，汽車租賃的名聲這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