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側目，對龍芷羽這種禍水東引的做法發自內心的鄙夷。
也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要一本正經了︰「這事兒還是得靠大家自己努力，首先是專業理論課要開了，高爾夫酒店管理，高爾夫球場經營管理，這些課程要學起來，陳燕玲你來帶頭，可教材有了誰來教，龍老師你來嗎？」
他妄圖把龍姐姐拉下水。
瞬間被反打︰「雖然我讀的空乘專業嚴格意義上也是高等職業專科，但是因為我們隸屬于大學，所以我從那時起就知道，大學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學習能力，明白嗎？不再像高中那樣非得老師每天每堂課來手把手的灌輸，大學生一定要有自我學習的能力……」
趙德柱像老夫老妻日常吐槽那種，馬上拆台︰「你可拉倒吧，好大學就沒有老師了？連碩士博士都有老師吧，我們這小小的專科就沒有老師，還自己學？你就一句話，來不來給我們上課！」
剛才龍芷羽落井下石的惡果馬上反噬，感動的小女生們輕而易舉站在班長這邊，嬌聲起哄︰「對呀！」
「龍姐，給我們上課嘛！」
「你最好了……」
李媛媛還馬上上手挽住膩聲，把頭都靠在龍芷羽肩膀上蹭了！
像個小肥貓。
嗯，這幫姑娘還是小學生和老師撒嬌的態度。
龍芷羽哭笑不得，但趙德柱又沒說錯。
她的命門就是草台班子根本沒人教。
發自內心的對這些孩子有點心虛。
只能無奈點頭︰「好，我先鑽研下……」
想狠狠剜小鬼頭一眼都做不到，高雨欣探頭認真看著呢。
她現在一般不說話，只要站坐在趙德柱身邊，都是認真專注的恬靜模樣。
再無半點大大咧咧的脾性。
愛情真的能改變人。
趙德柱也草草的繼續︰「部分同學打球不合適，那就專業理論管理學好，哪怕不到高爾夫球場工作，酒店管理、球場管理很多東西都值得學，你們看看那幾個學姐各方面學得多努力……」
就听不得學姐，女生們齊聲起哄他，感覺趙德柱紅杏出牆養了外室一樣。
龍芷羽居然還推波助瀾的鼓掌！
她真把自己也當小姑娘了。
趙德柱無奈壓低聲︰「所以第二點才是大家學著找準自己到底該做什麼的方向，我和高雨欣，還有幾個打球比較合適，盡量出成績，然後幫你們談的時候才能說誰誰誰要去干嘛呀。」
這話很好吧，敦促大家找準方向。
楊倩和黃盼盼不就是這樣被逼著承擔責任的？
可惜這幫女生嬌滴滴︰「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呀……」
趙德柱翻白眼︰「我想怎麼都行？」
女生們還齊聲對呀！
可能只有龍芷羽听出來他話里的油膩，悄悄踢他。
結果都被高雨欣看見了，警惕。
于是等到了高爾夫球場總經理辦公室，高雨欣就不動聲色的在趙德柱和班主任之間，要隔開。
其實左右兩人都把她當孩子。
老陳回來已經跟俱樂部把這次打比賽吹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那麼珍貴，兩人都吹。
按照他的意思本來國慶節就該來跟球場高層談談的。
可趙德柱根本沒當回事。
現在也就為了多跟龍芷羽坐會兒，他都開心。
順帶幫幫小女生們。
三枚有機玻璃冠軍獎牌和兩座獎杯放在桌上。
坐下來的高雨欣還真以為多有份量了，驕傲的揚著下巴。
龍芷羽笑眯眯的表達自己只是行政班主任︰「非常高興能看見這個高爾夫班一開始就結出了碩果，但主要還是由趙班長來介紹以後發展。」
趙德柱現在就習慣唬人，示意高雨欣把外面夾克月兌了。
露出左臂袖口上刺繡的「世信球行」廣告位︰「價值十萬港幣的贊助，以球具、裝備、以後在HK打比賽的費用支持來付了，未來肯定還會賣出很多個廣告贊助位，南雲高爾夫俱樂部不來買個贊助位嗎，胸口還是背上的重點廣告位招租啊。」
其他女生全都是穿的那身淡粉色運動服。
只有高雨欣是全套標準裝備，氣勢都不一樣。
其實從董事長沒在，趙德柱就知道對方也沒多看重。
對于運營上億產業的人，就像之前對他的招攬一樣，有當然最好，沒有也不在乎。
人家根本不希冀這個賺錢。
但趙德柱故意挑戰對方禁區的行為，多少讓高爾夫球場的胡總感受到侵犯︰「小趙啊，高雨欣是南雲俱樂部的委培學員，簽了勞務合同，違反要賠錢的。」
這就掉進趙德柱準備的坑了︰「對啊，我知道，十萬嘛，我現在幫她掏錢賠就是了，未來到HK或者國外打球，別說獎金，贊助費我們也能掙回來，對哦，這次兩個冠軍我們還是拿了一萬二的，只要八萬八，便宜！」
在03年對內地普通家庭已經是巨款的十萬，趙德柱輕輕松松表達了。
胡總之前有點漫不經心的態度終于變色︰「小趙，你這就有點不地道呀，把我們最有潛力的學員挖走，以後我們還怎麼發展，龍老師，以後我們還怎麼繼續用委培形式合作？」
龍芷羽也嚴肅的用空姐表情︰「是的，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大問題呀，要好好探討。」
高雨欣忍不住瞥她，幾分鐘前你還笑眯眯的結出碩果，變臉真快呀，老巫婆！
趙德柱就是耍無賴的那個︰「你們的發展關我什麼事情，高雨欣是我親手帶出來的球技，僅僅一個月的基礎訓練就有了成績，未來我們是要朝著每年百萬獎金贊助收入去努力的，這年頭賺錢才是大爺，這個賬小孩子都會算吧。」
胡總凝神看了看眼前十八歲的小年輕，趙德柱臉上的桀驁都不用裝。
這個年紀還帶著青春痘的意氣飛揚，就是個不服管教的樣子。
高雨欣則傲嬌滿格，一言不發的完全把自己交給趙德柱。
龍芷羽忍不住看看這一對兒般配的樣子，眼角有笑。
胡總聲音嚴厲些︰「那就是沒得談了？以後你們在江州連訓練的地方都沒有！」
趙德柱本想搞所謂的極限施壓，耍狠點，起碼也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沒想到對方連談條件爭取都沒有，內心就有點慌了。
但還繃得住︰「小意思啦，我帶高雨欣回粵東去訓練，有的是地方，其實我更想幫她操作到HK去長期學習訓練比賽。」
高雨欣突然開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趙德柱這個時候其實是需要個打幫腔的，兩邊各退一步呀，好說好商量之類的緩和氣氛。
他才好就坡下驢。
誰知道高雨欣就是個堵退路的，夯得嚴絲合縫。
還順便上鎖，五保險的那種天地鎖。
轉身都做不到。
更進一步激起了胡總的反感︰「呵呵，年輕人……」
龍芷羽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趕緊開動腦筋想幫忙。
可她是看得到做不到。
本來她也不是個才思敏捷能力超群的性子吧。
甚至有點著急就更腦子發蒙，哎喲，怎麼辦，怎麼辦。
關心則亂啊。
就在胡總還沒呵出來的時候，一直坐在旁邊，沒什麼發言權的老陳開口了。
本來他一貫都是和稀泥，各種推薦趙德柱跟球場合作，讓俱樂部支持去打比賽的。
但是自從趙德柱跟高雨欣去了鵬圳打比賽，可能是他看到了外面的變化，更看到了差距。
從回來路上基本沒再提過什麼都要跟俱樂部拴在一起的話。
這時候忽然說了句︰「小趙，這次去鵬圳打球，是夏老板給你張羅安排的吧，還派了人全程照顧生活，听說你們合作了大生意呀？」
肉眼可見，趙德柱馬上注意到胡總臉色、眼神都在劇烈變化。
這才是神助攻啊。
趙德柱差點轉身抱著老陳那張胡子拉碴的褶子臉親一口了。
他臉上還是淡淡然︰「哦，那個項目搞定了，我幫夏老板出主意賺了一千多萬吧，還送了輛法拉利給我呢，不過你知道我這人很低調的，一般不說這種事情。」
龍芷羽被他的做作和不要臉震驚得都要腰疼了。
高雨欣還是認真跟隨︰「今天來接我們的大巴車師傅都去看了法拉利的。」
那是俱樂部的員工啊，隨時可以查證的。
南雲高爾夫俱樂部的總經理，終于坐不住了，深深的捋了一把不多的頭發。
誰叫董事長早就發話，要搞好跟夏老板的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這句話，偏偏就被不聲不響站在旁邊的老陳听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