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劉許偉說出的這句話後，陸一鳴下意識地開始掏自己的口袋。
「借錢借錢借錢借錢！」
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有個人在耳邊大吼大叫，「借錢」這兩個字塞滿了他的腦海，仿佛除了這個動作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忘記了。
「本體可真是個辣雞啊！」附身在手機中的意念發現了這回事，迅速回歸，緊接著，整個人抖動了一下，腦海恢復了清明。
陸一鳴深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唔……很奇怪的超能力啊，我情不自禁地想要借錢給他。這種超能力和曾經的B級災難【白毛女】有點類似。本質上算是一種精神攻擊吧。」
白毛女對別人說「你想要吹一下嗎」，就會強制讓人吹氣，吹掉它臉上的白毛。
現在劉許偉的超能力，能夠對別人強制借錢，然後引發別人的憤怒……
看起來還蠻相似的。
當然了，雲海號避難所並沒有白毛女的現存標本，也就沒有辦法深入研究。這些高危型的超自然生命體，通常都保存在總部，不會保留在分部。
劉許偉還是第一次遇到自己超能力完全無效的情況，他心中也有點躍躍欲試，他又說道︰「如果你真的借錢給我，會進入極端憤怒狀態。借的錢越多，憤怒也就越大。」
陸一鳴點頭道︰「那你再試試吧，我會放棄抵抗，借錢給你，看看下一個階段到底怎麼樣，這里人這麼多呢，如果我失控了，很快就有人能夠制服我的，大膽一點吧。」
劉許偉說道︰「請你借我一台手機！」
一台手機的價值，是他超能力的上限，超過這個數額後引發的憤怒是相同的。
他的超能力自然也有局限性，只能夠借財產，不可能借人頭，借生命，而且對低智商的動物也沒有任何效果。
這一次，陸一鳴放棄了心靈抵抗，真的將自己的手機丟了過去。
緊接著，他的臉色變得潮紅，進入了極端憤怒的狀態。
「殺殺殺殺殺殺！」
「m，我為什麼要借給他！」
「本體……又被降智了。」
在即將情緒爆發的一瞬間，意念回歸，整個人顫抖了幾下，恢復了清醒。
金莉莉在旁邊捂嘴偷笑，這個動作，怎麼看都非常喜感，不過效果還真的不錯。
陸一鳴紅潤的臉色迅速恢復︰「唔……很厲害的超能力，難怪那些蟲子會瘋狂地跑出來攻擊你！這種憤怒，不太好形容啊……」
「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借錢給你之後，會產生這麼巨大憤怒，就是有一種智商遭受侮辱的羞恥感。想將你惡狠狠的踩死，踩成肉餅，最好能夠沖進馬桶里，應該就是這樣……一般人完全沒辦法控制這種憤怒，這一點我敢肯定。」
劉許偉咽了口唾沫，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借了他錢之後還能強行克制住憤怒的，甚至還能夠將心理感受給表達出來。
這……太不可思議了！
難怪，陸一鳴能夠抵擋住那群蟲子的精神攻擊。
避難所中還是有很多牛人的啊！
黃教授指了另外的一人道︰「你再試試其他人。」
是範隊長，他的能力是硬化皮膚，說白了這一項超能力沒啥大用，因為範隊長的硬化皮膚阻擋不了子彈。
「請借我一塊錢。」
「好啊。」範隊長下意識地說道，掏出一塊錢之後，很快進入了極端憤怒狀態。
他瘋狂地暴跳起來，滿臉通紅想要沖上去毆打劉許偉，結果被鐘鵬給迅速定在了原地。
等鐘鵬將他放開後，範隊長已經恢復了神志，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他有點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爆發這麼強烈的憤怒。
「哎，精神抗性太低了。」
再試探了幾個人，完全不行，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住的。
也就石大勇少校稍稍好一些，但還是比不上陸一鳴。
這樣看，陸一鳴還真的鶴立雞群了！
丁原嘆了一口氣︰「這樣吧……現在我們已經擁有了一位精神系的超能力者，每天都可以進行精神抗性方面的訓練。只要訓練的久了，再搭配一些新研發的藥物，總是能夠提升的。」
「我們不僅僅要訓練超能力者，關于普通的士兵，也得進行專業的精神抗性訓練，讓他們了解相應的知識，總比不了解好！」
這一提議很快就獲得了全體成員的投票通過。
黃教授再次走上台，「再接下來說第二件事，關于控腦蟲的繁殖方式，以及相應的弱點。我們已經找到針對性的辦法，防止這種生物再一次入侵我們的避難所。」
理論上，核彈再加上各種化學武器，差不多把那一批的腦控蟲給消滅了。
但是這一片白色的海洋如此廣闊，誰都不能夠確定，還是否有另外的腦控蟲群落。
所以這方面的風險必須要提前預防，否則人類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位專家上台，調出了郵輪上的監控數據，「我們緊急調遣了六百名工作人員，檢查了郵輪上的監控記錄。不過郵輪上方監控的數量有限，只能夠還原出公共場合到底發生了什麼，私人場合是沒有監控的……再根據劉許偉先生的日記，按照日期調查，終于查到了源頭數據。」
陸一鳴心中一動，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帶著禮帽，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
某一天，這個中年人突然變傻了，就仿佛老年痴呆了一般，無論是吃飯，還是其余的動作，還是說話，面部表情顯得極為呆滯。
他的妻子很擔心，非常細心的照顧。
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這位中年男子和妻子交流的過程中，他的面部表情開始逐漸變得正常，甚至能夠慢慢開口說話。
「所以我們認為，控腦蟲擁有著一定的學習能力。它一開始，其實沒辦法和人類正常交流，只是寄生在人類的大腦當中，它們通過學習，才掌握了人類語言這一技能。」
這一階段用了整整十天的時間。
再接下來的第十一天，可能是中年男人的妻子已經沒有辦法帶來更多的知識，某一天從臥室中出來後，他的妻子面部表情也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呆滯而又僵化。
「這一階段，我們認為他妻子的大腦，已經通過某種方式，被寄生了。」
緊接著，兩人分別開始通過自己的超能力，物色新的伴侶。
屏幕中展現出了一段段的監控記錄︰「他們物色新伴侶的速度非常緩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速。至少用了十天的時間，才成功篡改了新朋友的記憶，各自尋找到了各自的伴侶。」
「物色到新伴侶後，腦控蟲又獲得了新的知識，很快變成了四只。這幾人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像正常的人類了。」
「我們再次跟蹤調查了這四位的監控記錄。」
這位專家繼續道︰「大概用了五天的時間，它們才分別物色到新的伴侶，數量變成了8只。他們的行為舉止，基本上已經是正常人類了，但有時候還是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不和諧的動作。」
「再接下來只需要更短的時間，他們就能夠篡改正常人的記憶……不過，他們的繁殖能力似乎有限，差不多是兩三天繁殖一次的樣子，也就是說，兩三天數量翻一倍。身上不和諧的神情動作越來越少了，說明它們正在以極高的速度進步。」
「再接下來，它們寄生到了船長身上，學會了駕駛輪船，學會了無線電等更加高深的知識。」
說道最後，這位專家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它是一種智慧生物。數量越多，超能力越強，智力也越強。真是一群奇妙的物種啊，它們的學習能力比我們強太多了，我們不可能在短期內，學會這麼多吧，它們會操控無線電，會控制內部資源，會開輪船，智力太高了！」
「難怪……到後來我經常陷入毫無征兆的昏迷，原來是數量越來越多，能力越來越強的緣故。」回想起曾經的經歷，劉許偉喃喃自語，許多疑惑都獲得了解釋。
「那一枚核彈，用的很值得啊！」
許多人心中都有點慶幸，這一次沒有節省那些化學藥劑以及核彈。
相比起這種詭異的超能力，人類腦海中的各種知識才是更加重要的。
人類最為自豪的，並不是超能力，而是……知識。
知識能夠用來治療疾病，生產槍械炮彈，甚至核彈，所以雲海號社會依舊是科學型的社會。
如果讓這種蟲子完全了解人類的生活模式，包括科技實力，以後再一次的襲擊可就麻煩了。
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大家不要太過擔心，應該沒有下一次了。先不說我們的各種武器已經將它們消滅……」黃教授搖了搖頭︰「我們獲得了一些腦控蟲的生物標本，檢查了它們的神經元結構。它們非常害怕一些化學物質，可可堿、咖啡因。」
「可可堿能夠結合它們神經元中的受體，讓它們陷入中毒狀態。它們的大腦，非常容易因為這些化學物質而興奮。」
「所以兩艘船上的咖啡，幾乎沒什麼消耗，咖啡能夠讓它們直接中毒、嚴重點的甚至會死亡。我們可以利用這種特性，制造一種可可堿噴霧劑，來分辨這種生物。並且在甲板上種植相關的咖啡樹，來進行一定程度的防御。」
發生這種狀況倒也正常，譬如貓與狗，就非常懼怕可可堿以及咖啡因，這些物質對它們來說就是毒藥，只要少量攝入就會死亡。
所以阿貓阿狗，不能吃巧克力。這些蟲子也是如此。
「另一方面……」
黃教授的臉色興奮起來，聲音變大︰「我發現有幾只腦控蟲中了子彈後，還沒有徹底死亡，正處于半死亡狀態。于是把它們給緊急冰封了，我們的一些儀器，能夠少量讀取它們的記憶！」
「老黃……」一位年紀大一點的領導略微有點無語︰「你小心一點，別被莫名修改了記憶，鬧出禍事。」
「放心，放心，我知道的。所以，我希望能夠成立一個高危級別的研究實驗室，專門用于這方面的研究。」
原本雲海市超自然研究所，保存著的大都是D級或者E級的詭物，連C級的都很少。
現在要研究B級的危險生物，安全條件確實有點不夠。
丁原等幾人琢磨了一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要求確實沒有辦法，因為雲海號避難所的每一寸地方都用上了，顯得相當擁擠，萬一高危實驗室出現了什麼差錯，很容易危及到平民百姓。
如果把高危實驗室搬遷到剛剛得到的輪船上，受到的外部威脅又太大。
一旦發生事故，外部輪船風險最大，研究人員受到威脅不說，到時候一大堆研究資料丟失。很多精密的研究機器，目前的工業水準很難再復刻，這種損失是不可承受的……
丁原說道︰「哎，你還是暫時把那些東西冰封吧，現在沒那個實驗條件。目前已有的詭物，已經足夠你研究的了。」
黃教授不死心地說道︰「一碼歸一碼。腦控蟲的記憶里邊到底蘊含著什麼，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記憶片段，你們不想知道？」
「里邊可是蘊含著更多關于陽河的信息！我們從鷹國那里搞來的新機器，恰好就能夠讀取少量的記憶。」
這話倒是讓一部分人員產生了一些興趣。
人類現在搞到一艘貨輪，生活資源暫時不缺，缺的也就只有關于陽河的信息了……
至于怎麼讀取記憶，那是科學家的事兒。
黃教授看到有戲，依舊喋喋不休地在那里念叨著︰「……我們對精神系的超能力，研究是最少的，也最不了解。這些被捕獲的腦控蟲中了子彈，大腦受損，相當于是植物人狀態，它們的大腦擁有一定的超能性質，能夠影響人類的思維運轉。」
「如果完全研究透徹其中的奧秘，不，只需要研究出十分之一的內容，就足夠讓我們改變現在的窘迫狀況了！無論是精神抗性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我認為對比機遇，風險是可以控制的。我們總不可能因噎廢食吧。」
眾人又討論了一陣子，有的人支持，也有的人反對。
反對者大都是擔憂研究這種生物，會無意間把這些科研人員的記憶給篡改了，到時候又會釀出一些禍事。
支持的一方則認為，這種蟲子數量稀少的時候，篡改記憶的能力有限，所以風險可控。
再加上它們已經陷入了植物人狀態，如果因為一些擔憂就因噎廢食，實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