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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各自的謀算,文明的基石

「伯易道友,是他回來了嗎?」所有的神聖們,所有的大神通者們,都是放出了自己的氣機,想要將

那暴動的天河給壓制住,同時,他們所有的人也都在高聲的呼喊著。

在一邊的昊天道人,甚至是不用問就知曉,這些神聖們口中的‘他’,便是雲中君——也正是在這一刻,昊天道君才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雲中君’這三個字當中,到底蘊藏了怎樣的沉甸甸的分量。

只是一個復蘇的跡象,便能夠引得這些往日里有極大矛盾的大神通者們放下彼此之間的芥蒂,以共同對敵。

「可方才的動靜,真的會是那位道君嗎?以他的智慧,不應該在此時暴露出自己的蹤跡來才是,又或者,是這天庭的重現,對于這些古天庭的神聖們而言,意義太過于的重大?」昊天思索著,然後他的目光不經意的往北海一掃,這才發現,原本已經回返了北海的師北海,也依舊是遙遙的看著這緩緩踏破了歷史所浮現出來的古天庭。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我這天帝的身份,或許還可以再做一些文章!」

「不是天河之主復蘇。」而這個時候,再眾位神聖如臨大敵之間,自這一紀元的初始就一直鎮守著天河的伯易道君,卻是笑了起來,然後他一伸手,便是從天河當中勾出一抹水光。

那桀驁不馴的天河之水,在伯易道君的手中,卻是顯得分外的溫順。

「天庭的出現,令天河當中的印記,有了破裂的跡象,以我當前之能,已經是能夠試著煉化這浩蕩天河,能夠勉強影響這天河之水了。」

……

虛驚一場之後,一眾神聖們才是重新將目光落回了這塵封了無數萬年的天庭之上,順著南天門緩緩而入。

盡管已經過去了無數萬年,盡管如今的這天庭,已經是變得淒清而又死寂,但在踏進了南天門的剎那,所有的神聖們,依舊是感受到了源自于心頭的震撼。

他們一抬頭,便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正對著南天門的凌霄殿,此時凌霄殿中門大開,眾位神聖們一眼,便能夠看清那凌霄殿中的一切——明明這凌霄殿中空空蕩蕩,但這些神聖們依舊是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就好像是那控制的帝座上,依舊是還留著俯視天地蒼生的目光一般。

「想不到,那些妖神們,竟是能夠修築起如此恢弘的天庭了。」良久之後,廣成子的聲音響起,言語當中充滿了震撼。

因為無主的原因,這古天庭當中所有的法陣,所有的禁制,都不曾開啟,但只是縈繞在這古天庭當中的痕跡,便是有一種要叫人俯首帖耳的威勢,叫人覺得自己體內的法力,都是被徹底的壓制住了一般——若是有人在這天庭當中和天庭的神聖們為敵,一身的實力能夠發揮出六七分,就已經是機制。

「這三座殿宇,便是三清宮,那三位聖人在月兌離天庭之前,便是高坐于這三清宮中,裁斷天地之間的福禍陰陽。」片刻,眾位神聖們已經是帶著無窮的感慨,避過了那凌霄殿,出現在了另一邊三清宮面前。

而這般言語,無疑便是將古天庭的威勢,彰顯得淋灕盡致。

如今高舉聖座的聖人,曾經也只不過是天庭的臣子而已。

「天庭當中,以天帝居首,不過因為天帝常年閉關的原因,故此天庭當中實際的權力,是分別落于其他的幾位神聖身上。」

「首先,是天機道君伏羲,雖然他不是最先加入天庭的神聖,但在天地閉關的時候,天帝當中的一切俗務,爭端,都是交由伏羲道君裁斷,其名為天機道君,但實際上,說是天庭的隱君,也絲毫不以為過,除此之外,其還有一個身份,便是第一聖人媧聖陛下的長兄。」越過了三清殿之後,眾位神聖們便是又出現在了天機府面前,然後太真道君的聲音響了起來。

所有的神聖們,此刻都不由得默然——眼前的這一幕,就仿佛是一種傳承,由太真道君這位源自于古天庭的神聖,將古天庭的歷史和威勢,一點一點的交托于昊天這位新的天帝身上。

「這一段歷史,我也听準提老師講過。伏羲道君之後,是白澤道君,其所執掌的,乃是天庭當中萬千族類的傳承,當然,其也是天庭當中十大妖神之首,天庭絕大多數的力量,都掌握在其手中——那些被封印的妖神當中,白澤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一個人,沒有之一。」還在感懷的時候,藥師道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這肅穆無比的氣氛,就好像是故意要打斷古天庭和新天庭之間的‘交接傳承’一般。

「白澤再後,便是師北海,其所掌控的,乃是天庭的刑律法度,當然了,那時天庭當中絕大多數族類的傳承,都是師北海幫著補全的,在大地上無數妖靈飛升的時候,也都是師北海作為接引,故此師北海也被成為妖師——在那最後的一戰當中,若不是這位妖師起了貪念,趁著天帝太一重傷謀奪了天帝太一的東皇鐘而走,那天帝太一的結局到底如何,或許還在兩可之間。」

「有此殷鑒在前,昊天陛下在甄選拔擢天神之前,當多費些心思才是。」藥師道人繼續出聲——古天庭的舊事,誠然是無比的波瀾壯闊,但在古天庭的歷史當中,西方的兩位聖人所扮演的,卻並不是一個多麼光彩的角色,是以,藥師道人絲毫沒有打算任由太真道君講述古天庭歷史的想法,而是越俎代庖的將天庭的幾位巨頭都介紹了一遍。

「不過這些,都是古天庭的舊事了——說起來,古天庭之所以崩潰,這些神聖們權柄過重,也未必就不是其間的原因之一,因為權柄過重的願意,故而這些神聖們就算是做出了錯誤的決策,也沒有任何人敢于質疑他們,就如同他們當是因為心中的芥蒂,一直都將西極的善意拒之門外,甚至于屢屢謀算西極一樣。」

而對于藥師道人這極有偏見的說法,眾位神聖們,只是默而不語。

「既然天庭當中的權柄,都落于這三位道君的手上,那麼那位天河之主,又是個什麼來歷?怎麼我看眾位前輩們對他的防備,還在這三位道君之上?」又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多寶道人好奇無比的聲音才是響了起來,「甚至于諸位前輩們對那位天河之主的名諱,都不願意提及一般。」

「那位天河之主的身份,多寶道友若是實在好奇的話,自可親自向上清聖人請教。」‘天河之主’這四個字,就如同是一個禁忌一般,才一說出來,這死寂無比的天庭當中,氣氛就變得更加的凌冽,叫人無所適從,原本想要說什麼的太真道君,也是在眾位神聖們的氣機之下,沉默下來。「不過我勸道友一句,這位天河之主的痕跡,還是讓他淹沒于時間長河當中來得好,道友就算是有再大的好奇,也休要試圖去尋覓其蹤跡,若不然的話,就算你為聖人門下,也是禍非福。」

「多謝前輩提點。」多寶道人眼珠子轉了轉,而後朝著眾人一禮,就好像是真的听進了這些神聖們的勸一般。

……

「該死的!」等到所有的神聖們都離開了天庭之後,留在一處側殿當中的昊天道人,才是陡然間爆發出了自己的怒意,一掃衣袖,將這殿中所有的裝飾都碾成粉碎。

「而今你得償所願,即將一展宏圖,怎的卻反而是滿腔怒火?」昊天身邊,瑤池細致的將那些被粉碎的裝飾重新恢復原狀,這才是柔聲對這昊天道。

「一展宏圖,一展宏圖!」

「這些人的態度,瑤池你也看到了,他們哪個詞哪句話里面,將我當成了這天帝?」

「你看他們字字句句,都是說古天庭如何如何——這分明就是在警告我,就算是古天庭強橫如斯,也是在他們的聯手之下化為塵埃,而今這天庭只是一個空殼,我這位天帝,就更該是小心謹慎,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那些古老的大神通者也就罷了,但那四個小輩,竟也敢渾然不將我放在眼中!」昊天道人越說,就越是覺得憤怒。

「這些神聖們每一個人都志在天帝之位,卻不想這天帝之位最後被你橫空奪走,這些神聖們心頭有怨,也是在所難免,昊天你既然成了天帝,那也該有天帝包容宇內的胸懷,怎麼拘泥于這些神聖們的冒犯?」瑤池依舊是柔聲無比的勸說著,「這些神聖們,能夠想著重建天庭,可見他們心中,都還是顧念著天地大局的,等過一段時間他們想通了,自然也就會對你這位天帝保持足夠的尊敬了。」

「過一段時間。」在瑤池的安慰之下,昊天才是緩緩消去了心中的火氣,但其神色,卻依舊是郁結無比。「唉,天庭管束天地之間的一切法度權柄,但瑤池你看看,而今這天庭只是一個空殼子,除了你我之外,就連一位能夠執掌法度的神聖都不曾見,那些古老的神聖們,每每提及這天庭權柄,皆是避之不及,就算是我請他們派出各自的弟子門人前來,他們也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如此之勢,這天庭想要走向正規,談何容易?」

昊天皺著眉頭,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這天地之間的修行者,誰沒有自己的想法了?」瑤池的聲音,依舊是柔和無比。

「天庭的天神星君之權柄,哪一個不是尊貴無比?既能夠大大增長自己的功行,又能夠獲取無量之功德,那些修行者們難道還會不動心?」

「等再過一段時間,你接掌天帝的慶典完成,叫天地之間的修行者們都看到,所有的大神通者都認可了的身份,那個時候,我們再越過那些大神通者,親自給他們的弟子門人下詔,令他們前來這天庭執掌權柄,他們難道還會不樂意,那些大神通者們,難道還會故意阻攔不成?」

「倒也是這個道理。」昊天點了點頭,越發的心平氣和起來,「只是你我自誕生一來,就一心苦修,也無什麼弟子門人,這天帝繼位的大典,總不能由你我親自操持吧?」

「這有何難?」瑤池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柔和,「昊天你的天帝之位,乃是眾神所共推,也得到了聖人的認可,既然如此,我便替你走一遭,請那些大神通者們各自派出人手來準備這天帝繼位的慶典,然後我再走一遭西昆侖,請太真姐姐派出得力人手主持此事,不怕那些大神通者們不用心。」

瑤池緩緩的說著,三言兩語之間,便是將種種事務,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

「昊天來過西昆侖?」昊天帝君和瑤池在天庭商議諸般事務的時候,回到了西昆侖的太真道君,便立刻是察覺到了西昆侖當中那多出來的屬于昊天道人的氣機。

「正是。」日月潭中,雲中君的身形浮現出來。

「他得到了你的認可?」太真道君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且不可思議的神色來——在確認成為第二位天帝的時候,昊天道人便已經是落入了天地之間所有大神通者們注視之下,就算是這些大神通者們都離開了天庭,但而今,尚未開啟法陣禁制的天庭,其間所發生的一切,在眾位大神通者們的眼里,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秘密——昊天道人和瑤池的那一番對話,自然也不例外。

「眾神相爭天帝之位的時候,我見那位昊天道君能夠走通聖人的門路,別出機杼的為自己奠定優勢,還以為他智計高絕,謀劃深遠,卻不想其人,竟是如此之……不智。」太真道君皺眉沉思半晌,才是想出了一個勉強有些合適的詞匯來,「相比之下,他的那道侶瑤池,反倒是更加的令人高看。」

「古天庭法度周全,對天地之間的任何變化,都有詳細的應對之法,繼承天帝者,只需要循規蹈矩,這天地自然就會步入正軌,若是其心思過于復雜,反而不是好事,再者,相比于一位心思深沉的天帝,顯然一個胸無丘壑的天帝,更加符合眾位神聖們的利益。」雲中君同樣是抬起頭王者天庭,「而且太真道友你又如何斷定,你們此刻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不是這位新天帝故意表現給你們看到的呢?」

……

「廣成子師弟,你在想些什麼?」一起離開了天庭之後,玄都道人的目光,才是落到了身邊廣成子的身上——自從古天庭的歷史被講述出來之後,廣成子便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在想我們人族。」

「而今天地之間的六位聖人,皆因人族而成道,照理而言,人族本該是這天地之間最為得天獨厚,最為受天地所鐘愛的種族才對,但偏偏,為什麼我們人族卻一直蒙昧至今,到現在都不能衍化出獨屬于人族的文明?」

廣成子說著,言語當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自人族誕生以來,固然是有不少的神聖和修行者們在人族當中傳道,指引那些人族踏上修行練氣之路,也指引這些人族避開種種的災禍,但也正是如此,而今的人族,與其說是一個獨立的種族,反而不如說是練氣修行之道的附屬品——一旦月兌離了這練氣修行之道,那人族頃刻之間便會迎來滅頂之災。

「此事,我也曾向老師請教過。」玄都道人也是停下了腳步,「當是老師教我,人族想要衍化出自己的文明,須得有四個條件︰首先,是道德善惡之觀,其次,便是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力,這兩點,人族已經擁有。」

「而第三點,便是屬于凡人的火焰——人族不同于過往其他的一切種族!」

「對于天地之間其他的種族而言,當他們擁有智慧的時候,便自然是踏上了修行之路,擁有超月兌凡俗的力量,能夠駕馭天雷地火,但我們人族,更多卻都是凡夫俗子——雖然現在的煉氣士們,都能夠為人族引來火焰,但這些火焰,都是出于仙道的火焰,一旦月兌離了修行者,這火焰便是蕩然無存,這非是屬于凡俗的火焰。」

「而人族想要形成自己的文明,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找到,要擁有這凡俗的火焰。」

「而第四點,便是傳承——或者說文字。」

「上古的時候,萬族之所以被統稱為妖族,便是因為那些妖神們合力銘刻萬族之傳承于天地之間,故此那些不同的種族,才能聚之為一,我們人族想要衍化出自己的文明來,就必須要有承載我們自己歷史的文字——那些能夠被凡人所認知,被凡人所書寫的文字。」

「火焰,文字。」廣成子沉吟起來。

「火,乃是光明開闢之象,本就是超凡月兌俗的力量,就連我輩修行人要徹底掌控這樣的力量,也都是難之有難。要將這超凡月兌俗的力量化作能夠被凡人所掌控的力量,何其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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