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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在這盤古氏的虛影顯現出來的時候,三清道君,連同他們手中的至寶,也都是不受他們控制的,如同是乳燕歸巢一般,朝著那盤古氏的虛影而去。

盤古氏隕落之後,其身,其神,便是以這樣一種誰也無法預料的情況,再度的合而為一。

于是下一刻,盤古氏的雙眼,豁然睜開,那三件歸于他身的先天至寶,同樣也是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型,化作一柄巨斧的模樣。

開天之斧——嚴格而言,盤古氏開天闢地的時候,手中並不曾有什麼兵刃,那所謂的開天之斧,乃是天地之間,無量生靈的意識,或者說是他們對盤古氏開天闢地的認知所具現出來的東西,這乃是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靈們共同的認知之下,所鑄造出來的,最為鋒銳的,能夠斬斷一切的神兵。

在開天之斧凝聚出來的那一剎那,從天而降的古樸大鐘,便已然是帶著那無窮無盡的混沌,無窮無盡的地風水火,砸落下來。

而盤古氏則是順手就抓住面前的開天巨斧,往上一撩。

于是那隨著大鐘而來的混沌,以及那地風水火,便都在這巨斧的鋒芒之下湮滅,重新分化出陰陽兩儀,地濁天清,在那巨斧的光芒之下,那潰散的天地法則,便立刻是重新恢復了原本的穩定。

先前被那東皇鐘所定住的時空,所定住的天地萬生萬靈,亦是都恢復了自由身,重新有了見證的能力,有了思考的能力。

當這無窮無盡的生靈們,他們思緒的靈光涌動起來的時候,那誕生于眾生意識當中的開天斧,其威能也便是越發的難以抵擋,越發的不可揣度。

在一個剎那,當那開天之斧和東皇鐘觸踫在一起的時候,整個洪荒天地,卻是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平靜當中——除了那盤古氏後退了一步,那東皇鐘直接倒飛著重新落入了天帝太一的手上之外,這天地之間最為無法揣測的踫撞爆發出來的時候,竟是不曾引動這天地之間其他的任何變化。

「盤古氏!好啊。」接住倒飛回來的東皇鐘,太一朗然無比的聲音響徹于恆古時空當中,「這天地之間,皆以盤古為祖,這所謂的以力證道之法,也正是起源于盤古,而今我意以力證道而登大羅,卻正逢巫族以秘法喚回了你的存在——這豈不是天意令我成道?」

太一大笑著,盡管因為盤古氏的存在,令環繞于太一身上的那天帝的權柄直接的散去,令他直接從這天帝的寶座上跌落,也令他身上的氣機,為之削弱了幾分,但被剝離了這天帝之位以後,太一身上的氣勢,非但是沒有絲毫半點的跌落,反而是越發的強橫,越發的貼近那到的存在,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隱隱的,令這天地不由自主的與之共鳴。

而在這樣的威勢面前,‘盤古氏’只是從容無比的後退一步,手中的大斧垂下,那斧面,便如同是最為堅不可摧的屏障一般,將這大戰的余波攔下,將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靈盡皆護佑于自己的身後。

至于說太一,此刻他早已是顧不得這些了,他所有的心心念念,以及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是毫無保留的沉浸于眼前的一戰當中——雖然只交手了不到一個剎那,但太一已經明悟了眼前這‘盤古氏’的本質。

以巫族構成其血肉,三清化作其精神,然後天地之間,所有的想要和太一一戰的生靈,便化作了這盤古氏的智慧與靈性——看似和太一相爭的,只是三清和巫族的聯手,但實際上,天地之間,舍天庭之外,所有的生靈,都已經是參與了這一場征戰。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舉世皆敵——也正是如此,太一真真切切的察覺到了,通過這一戰而臻至無法無念的地步,然後登臨大羅至尊之境的希望。

……

「道兄,不能令太一繼續這樣下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準提道君的念頭,在三清道人等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

他們看得分明,雖然在這一場戰斗當中,太一越發的落于下風,但實際上,太一距離那無法無念之境,已然是越發的接近,再這樣下去的話,就算是太一道人在這一場戰斗當中落敗,但其依舊是有可能以此成功踏足那無法無念之境,極盡升華,而後登臨那至為玄妙的大羅之境。

「那準提道友覺得該怎麼辦?」太清道君和玉清道君皆是問道,如果說三清道人當中,上清道人還在享受這一場戰斗的話,那麼太清道君和玉清道君兩人的初衷,便是一直都不曾變過——至始至終,他們的目標,便只是組織天帝太一以那無窮的業力而登臨大羅至尊之境而已。

「想要通過廝殺的方式,極盡升華,便必然是要有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正是我們,是盤古氏——若是我們稍加動搖,令這盤古氏神形有損,那氣機牽引之下,太一也必然會從那距離無法無念之境只得一步之遙的地步月兌離出來,如此,必然是能夠壞去他登臨大羅的希望。」準提道君的聲音冷厲無比——就當前而言,縱觀整個洪荒天地,唯一的有可能登臨大羅的,便只得太一一人,若是太一無法登臨大羅的話,那此前天地之間所隕落的所有的生靈,便都是真的隕落了,再也不可能有逆轉時空重頭再來的機會。

毫不客氣的說,準提道君此刻的言語,便是直接的扼殺了那無數的生靈唯一的生機。

但盡管如此,在說起這個提議的時候,準提道君的態度,依舊是從容無比,冷靜無比,不見有絲毫的猶疑,就如同此時他所否決的,不是那無數生靈的性命,只是腳邊從樹上跌落下來的一枚枯葉一般,沒有絲毫的價值。

「只能如此了。」太清道君略一斟酌,便是點了點頭,然後屬于他的氣機,首先便是縹緲起來,撼動著那正與太一對陣的,盤古氏的氣機。

而在太清道君的氣機之後,準提道君,以及接引道君,還有更多的神聖們,都是直接的從那盤古氏的身上‘月兌離’,盤古氏的那一雙眼楮,亦是直接的變得暗淡起來,對自身力量的掌控,直接的跌落到了谷底——而在盤古氏的對面,那即將要極盡升華的太一,在這變化面前,就如同是一個正一步一步的行于山巔的旅者,被人直接的抽走了腳下的梯子一般。

這一刻,哪怕是太一道人極力的穩固著自己身上的法力,但他的氣機,也依舊是以一種不可遏制的速度,跌落下來,在盤古氏所給予的壓力陡然之間消失之後,被太一所遺忘的那無與倫比的疲憊和虛弱,便是重新的涌上了太一道人的心頭,令他忍不住的一個趔趄,幾乎是連手中的東皇鐘,都提不穩。

「是時候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巫族的祖神殿中,那張開了手中的大弓,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大羿,也終于是找到了出手的機會——太一身上的氣機浮動之事,所生出來的,唯一的破綻!

每一次弓弦彈動的時候,都會有一只瑩白的羽箭,從那大弓上離開,筆直的朝著穹天而去——而那每一支瑩白的羽箭當中,都倒映著金烏的模樣。

為了針對天庭,巫族費盡心力的鑄造了兩柄神兵,其一,乃是裁雲劍,這一柄神兵,已經是徹底的消弭的天地之間。

而第二柄,便是隕日刀——不過在天帝大婚的時候,為了除去雲中君這個敵人,一眾祖巫們在斟酌之後,選擇了犧牲那隕日刀,然後令那裁雲劍提前出世。

不過,雖然被犧牲,但這不代表那隕日刀,就徹底的沒有了用處,在那十只金烏誕生之後,一眾祖巫們,為了謀算那十只金烏,便是直接以那隕日刀為材料,重新鍛造了十只箭矢——也正是此刻大羿手中的那十支箭矢。

而在天帝太一和那十只金烏真正的關系暴露出來之後,原本只是針對那十只金烏的神兵,又重新的恢復了那壓制太一的效果——這對于巫族而言,可以說是一場意外之喜。

臨戰之前,共工將這箭矢交到大羿的手中,便是因為大羿乃是巫族當中最為擅長抓捕戰機的人——一眾祖巫們都相信,拿到了這箭矢的大羿,必然是能夠找到出手的最為合適的機會。

而此刻,大羿也不負所望的,找到了最恰當,最完美的戰機,不過,他箭矢所面對的對象,並非是正處于虛弱的太一,而是依舊留于洪荒天地之間的那十只金烏。

「太一此刻的力量,有極大的一部分乃至于天地之間那無法估量的業力,對于任何一位修行者而言,這業力,都是天地之間最可怖的東西,但太一卻是硬生生的,以不可思議的偉力,將這最可怖的東西化作了自己的力量,這才有了他在斬道失敗之後,覬覦大羅的基礎。」

「在太一顯現于天地之間以後,那十只金烏雖然看起來,並不起眼,但實際上,那十只金烏,乃是太一和天地之間那無窮業力之間的樞紐,是天地之間絕大多數生靈怨恨的焦點。」

「是以,只要擊落這十只金烏,那這天地之間大多數生靈的怨恨,都會隨之而消散——這也即是說,太一身上的力量,會更近一步的跌落。」

「如此一來,就算沒有其他神聖的幫助,我族的眾位祖巫們,也有將太一斬殺的機會!」大羿的目光,平靜無比,而他身上的血氣,卻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得枯朽。

十支箭矢——每一支箭矢從大弓上彈出去的時候,都會帶走大羿身上的一道本源,也唯有如此,這箭矢的威能,才能夠被發揮到極致,才能夠完美的達成大羿的目標。

每一道弓弦炸裂的聲音當中,都會有金烏的悲鳴響徹與天地之間,都會有一只金烏,直接在那箭矢當中湮滅,這一刻,天地之間所有神聖們的目光,不由得都是集中于大羿的身上。

「終究還是差了一分,不得圓滿嗎?」接連九支金烏隕滅之後,當最後一支箭矢從大羿手中的大弓上射出去的時候,大羿的目光當中,卻是浮現出了一抹黯然無比的神色來——接連九支箭矢之後,這最後的一箭,他卻並不能如同先前一般,將手中的大弓拉倒最完滿的地步,而是只堪堪將手中的大弓拉開一半,那最後的一支箭矢,便已經是不受他控制的朝著最後的一只金烏而去。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大羿身上的氣機,徹底的湮滅……

……

「該我們出手了!」在第一只金烏隕滅于天地的時候,雲中君的身形,已經是踏出了天庭——緊隨于他背後的,是駕馭著戰船的天河大軍,以及征伐一系所有的神聖們。

在天庭其他的神聖們,盡皆因為太一和盤古氏的一戰而沉睡的時候,這已經是天庭所能夠拿出來的,最為強盛的力量——當然了,就算是那些神聖們都還在,此刻在雲中君所率領之下的,天庭征伐一系的所有的力量,也依舊是天庭最為強大的力量。

「此路不通,雲道友止步!」才踏出南天門,南天門之上,三件先天至寶便是齊齊而出,那太極圖定住陰陽變化,然後元始幡撕開雲中君和麾下的大軍,和其他的神聖們彼此之間的勾連,最後,是那四柄通天徹地的長劍隨之一卷,將雲中君給卷進了其所結成的陣勢當中。

赫然便是三清道君!

在月兌離了‘盤古氏’之後,三清道君便是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天庭,在這南天門之外,等著雲中君‘自投羅網’。

「我們就知曉,天帝有恙,雲道友你必然是天庭反應最為快捷的人。」上清道君按住腰間的長劍,身形在這法陣當中浮現出來。

「三清道友,何苦如此?」雲中君面帶苦澀——天地之間,那兔起鸛落的變化之間,三清道人的倒戈,是他至今都想不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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