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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北海說太一,白澤見三清

「陛下,好消息。」在太陽神宮的門外,稍稍調整了一番心緒之後,師北海才是帶著欣喜無比的神色踏進了太陽神宮當中,朝著端坐于其間的天帝太一出聲道。

太陽神宮的正中間,有一株先天靈根扶桑神木,而天帝太一便是端坐于扶桑神木之下,借著扶桑神木的玄妙遮掩自己身上的氣機。

師北海推門入內的時候,天帝太一雖然是端坐不動,一身的氣機穩定無比沒有絲毫的蕩漾,但其周身上下,依舊是有燦爛無比的火光跳動了起來,將其身邊的時空都給徹底的熔斷,若不是還有著那扶桑神木和太陽星作為太一和天地之間的勾連,說不得此時,天帝太一便已經是身化無窮的火焰,將這洪荒天地給燒穿之後,往混沌而去,師北海定楮于那太一周遭那火光的時候,那跳動的火光當中,立刻便是有無窮無盡的道韻所顯化出來,勾動著師北海自身的大道,令師北海所秉承的道,都要月兌出師北海的掌控,然後自然而然的往天帝太一所秉承的道之上偏轉。

待得天帝太一輕輕咳嗽一聲,師北海才是冷汗涔涔的驚醒過來。

「拜見陛下。」師北海朝著太一一禮。

他很清楚,自己之前的經歷,並非是太一有意要向他彰顯自己的強大,而是因為太一的功行實力,已經是臻至了太乙道君這個境界所能夠容納的極限,到了水滿自溢的地步,這才會有那不受太一控制的異象所顯化出來——而這,也正是修行者的實力到了‘斬道’這一步的征兆。

修行者的實力到了這一步,才需要進行‘斬道’,進行做減求空,以求登臨那大羅至尊之境。

「陛下,好消息。」師北海再一次出聲,「我和白澤道君拜訪雲道友,在雲道友的綢繆之下,對陛下斬道之時所產生的異象,已經是有了充分的應對之法,陛下且自安心閉關便是,余者一切都交給我們!」師北海的神色當中,滿滿的都是自信。

「是嗎?」听著師北海的話,天帝太一的臉上也是難得的露出了笑意,片刻,其目光當中掩飾已久的疲憊,也是隨之一閃而過。

修行之路,有進無退,到了斬道的關口之後,修行者唯一的選擇便是迎難而上,直接進行斬道的過程——在這關口當中,每一個剎那的拖延,都會給修行者本身帶來龐大無比的壓力,拖延得越久,那壓力也就越大。

只有太一自己才清楚,在登臨了斬道的關口之後,自己為了壓制斬道的進程,到底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那不知道,你們打算如何進行?」太一問道。

「此事,卻是由雲道友全權主導,雲道友的性格,陛下你也清楚,不到最後一刻,我們肯定是看不透他的棋路的,至于說具體的法子,我也曾問過雲道友,不過雲道友只一句‘不可言,言則生變’便將我和白澤道友給打發了去。」師北海不假思索的應聲道。

在來到這太陽神宮之前,他就已經細細的思索過,天帝太一問起來具體應對的時候,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搪塞天帝太一的追問,在不告訴太一具體方案的同時,又能夠令天帝太一安心的去閉關——而他思慮之後,所找到的最好的答案,便是雲中君。

「果然是雲道友的作風,棋路天馬行空,無法捉模,不到最後的關頭,永遠都不知曉他真正的勝負手,是落在何處。」就如同是師北海所預料的那般,在他抬出了雲中君,又將這一口‘黑鍋’給重新的扔回到雲中君頭頂的時候,他面前的天帝太一已經是點起了頭,露出了放心的神色,「雲道友的棋路,雖然無法捉模,但自相識以來,雲道友便從未令人失望過——既然他說有辦法,那便定然是有辦法。」

「不錯,我和白澤道友也是這般思量的,故而從雲道友處得到了確切 的回應之後,我便是直接來了這太陽神宮向陛下報喜。」

「如此的話,陛下想來也該是能夠安心閉關,以登臨那大羅至尊之境了。」師北海沉下心緒,終于是說出了他來到這太陽神宮之後,最為重要的一句話,也是他最為終極的目的,請天帝太一閉關。

——若不然的話,太一依舊端坐于這太陽神宮當中,那只怕他們去往映光湖提親的過程,尚未開始,就已經是被天帝太一阻止而夭折。

……

而另一邊,本該是正在籌謀提親之事的白澤,卻並不曾帶在天庭當中籌備一應事宜,反而是孤身一人,出現在了洪荒天地當中,出現在了昆侖山之前。

這天地之間,原本只有一座昆侖,那邊是太真道君的道場,西昆侖——不過在三清道人執掌大羅之機,重返洪荒天地之後,便是將孕育了他們的那一處峰巒,以秘法從周山當中給挪移出來,最後定于周山以東的地方。

而這座峰巒的名字,便叫做昆侖,有別于西昆侖的昆侖。

「天庭的氣象蒸蒸日上,諸般事務繁雜無比,如今,又恰逢十萬載考功之期,正是天庭俗務最多最重的時候,白澤道友此時不在天庭當中主持諸般事務,怎的有空來我們這個昆侖?莫不是天地當中有什麼變故需要我等出面?還請快快入內一敘。」昆侖山之前,正當白澤道君還在其間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昆侖山中,三清道君已經是察覺到了白澤道君的到來,而後開口發出了邀請。

「也只能如此了!」听著昆侖山中所傳來的邀約,白澤道君目光當中的糾結之色,也便是在剎那之間盡數消退收斂,然後信步踏進昆侖當中。

「此番前來,確實是有一樁要事想要和三位道兄相商,此事,關乎天地的底蘊能夠邁入全新的階段,我思前想後之下,才是覺得此事唯有三位道兄出面,方能妥善處置。」白澤道君臉上露出慎重無比的顏色。

「天地的底蘊能否全新的階段?莫不是,對于這天地的發展,天庭又有了什麼全新的計劃不成?」听著白澤道君的話,三清道君的臉上皆是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來。

在登臨大羅至尊之前,他們這些修行者,都是依賴于這洪荒天地而存在的,洪荒天地的底蘊越深厚,本源越強大,他們這些修行者們的修行,也就越發的能夠得到這天地正面的反饋,使得他們的修行越發的順利——這一點,已經是從他們之前的經歷當中得到了完美的證明。

從天庭規劃了新的天地秩序,令洪荒天地的底蘊快速增強之後,他們幾人的修行的速度較之于先前,都有了不小的增長。

是以,此刻從白澤道君的口中,听到了天庭有關于天地發展的全新規劃,三清道君都是為此生出了強大無比的興趣來。

在登臨了掌之境以後,三清道君便是隱隱之間察覺到,他們的修為,已經是臻至了天地之間的一個極限,繼續修行下去的話,這天地的存在對于他們而言,便不會再產生正面的反饋,想要在修行的過程當中,繼續得到來自于天地的增益,那就非得是想辦法令這天地的本源再一次得到增強才是。

「全新的計劃?」白澤道君一愣,然後立刻便是回過神來,「也算是吧。」

「是怎麼一回事。」白澤道君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語,然後才是不緊不慢的出聲,神色肅然。

「我們天庭執掌天地之間的種種法度權柄,和天地本源的關聯,可謂是密切無比,而前不久,我們梳理這天地無數萬年一來的變化,以求從中尋找規律的時候,便是發現,原來這洪荒天地的底蘊和本源,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臻至了極限,這數十萬年一來,這洪荒天地的事態,雖然看起來是蒸蒸日上,但實則,其本源已經是很久都沒有其他的變化。」白澤道君說道。

「正是如此。」三清道君也是點了點頭。

「但問題在于,按照我們最先的推演,在我們天庭完成了對天地的種種規劃,令天地生死皆歸于平衡之後,天地的本源,應該變得更加的渾厚強大,而不是停留在如今的這個地步。」白澤道君神色肅然,「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問題的存在。」

「故此在前些時日,我們天庭的幾位神聖便是又聚在一起,細細的重新推演了一番天地變化的過程,然後,我們便找到了這天地的發展不能盡如人意的原因。」

「什麼原因?」上青道君問道,目光當中也隨之浮現出一抹冷冽出來。

天庭重定的天地秩序,從計劃提出來開始,到現在,可以說是每一步都在天地之間所有大神通者們的審視之下,三清道君可以保證,不管是天庭這規劃的本身,還是天庭對這規劃的執行,都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在規劃和執行都沒有出現問題的情況下,天庭的規劃不能達到應有的結果,那結果無非便是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有人故意在這天地之間撥弄風雨,使得天庭的規劃難以的竟全功。

對于已經是察覺到了天地‘束縛’的三清道君而言,這樣的行徑,無異于是阻道之仇,若是天庭有暗處那人挑動風雨的證據,那不管那人是誰,三清道君都不打算和那人善罷甘休。

「和人無關!」白澤道君苦笑起來,「若是有人在暗處挑動風雨的話,以我們天庭當前的實力,早就以雷霆之勢將其化作齏粉了,又哪里還需要來這昆侖山打擾三位道兄的清淨。」

「問題出在陰陽失衡之上。」白澤道君臉上的苦澀,越發的明顯。

「星空之上,列為帝君,眾位星君,皆是一一歸位,但獨獨那太陰帝君之權柄,卻是遲遲空懸,以至于這天地之間,太陰無主,陽盛于陰。也正是如此,每過八十一萬載,我們天庭都會邀請眾位神聖們共聚天庭,以重新梳理這天地之間的陰陽之氣,而天地的本源,也正是在這過程之間,會折損極大的一部分。」白澤道君口中說出三清道君早就知曉的情況。

「白澤道友的意思,便是說,若是太陰帝君歸位,便能夠令這洪荒天地陰陽平衡,如此一來,天地之間的本源,便會再度強盛一分,達到天庭所預想的地步?」太清道君出聲問道,風輕雲淡之間,因為先前上清道君的所動的殺意而在這昆侖山中先畫出來的凌冽,便在轉瞬之間消散于無形。

「太陰帝君。」玉清道君的眉頭也是隨之皺了起來,對于這太陰帝君的情況,在整個洪荒天地當中,都算不上是什麼秘密。

「迄今為止,能夠與太陰相合的神聖,也就兩人——一位,是太真道友。另一位,則是望舒道君。」

「太真道友自不必提,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明確的表示過,她所秉承之道,非是太陰之道,那太陰之權柄于她而言,只是負累,只會拖累她的道途,也正是如此,天庭的目光,才會落到後來的望舒道君身上。」

「可望舒道君同樣也是明言拒絕了這太陰帝君之位——白澤道友你三次相邀,望舒道君三次拒絕,其心之堅,可見一斑,想要說動其執掌太陰,以調和這天地之間的陰陽,何其難也!」玉清道君眉頭緊皺,他自認為已經是猜到了白澤道君的來意。

在三次邀請皆備拒絕之後,天庭還是不打算放棄,打算迂回而動,想要請他們三人居中調節,再度向望舒道君發起邀請。

「為這天地之壯大,就算是面對這太陰之重,天庭也能夠保證行事公允,對著無上之權柄不私相授受,而今,更是願意對望舒道君再度折節相邀,此番心跡,我等又怎可坐視不理?白道友有什麼話直說便是。」玉清道君慨然出聲道。

太陰帝君,作為和太陽並列的帝君,執掌洪荒之太陰,其權柄之中,由此可見一般,而以天帝太一所執掌的權柄而言,天庭若是打定主意要將這太陰帝君之位給拿下,那麼他強行敕封一位太乙道君為太陰帝君,執掌太陰,和並不是做不到,只不過如此一來,那位太乙道君所秉承的道,難免便會和太陰星相互沖突,如初一來,太陰受損,天地的本源,自然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而天庭為了不影響這天地的本源,硬生生的拖著那太陰帝君缺位的影響,每隔八十一萬年,便是以那些星君們自我折損元氣的方式來調和這洪荒天地的陰陽平衡,這種大氣和公允,實在是太對玉清道君的胃口。

「若只是如此的話,無非便是舍些顏面的事,我又怎麼可能因此來叨擾三位?」白澤道君的臉上的神色忽的就變得尷尬無比。

「三位道兄有所不知,我們細細推演的時候,便是發現,這天地之間陰陽失衡的原因,除了太陰缺位以外,還有一點,便是因為那天帝陛下本身。」

「陛下除了是天帝以外,同時還兼任著太陽帝君之權——也正是如此,太陽君臨星空,為眾星之首,自然,這天地之間的陽和之氣受此影響,也便是空前的熾烈,我們細細推演之下,就算是太陰帝君歸位,這天地之間也依舊會是一個陽盛陰衰的局面,天地的本源,依舊會在陰陽的失衡之間消磨下去。」

「而對于此,我們眾人合計之下,隨後想出了兩個法子。」白澤道君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白道友請講。」上清道君再問。

「第一個法子,便是陛下割舍那太陽的權柄——不過,陛下因太陽而成道,和太陽星的關系,過于緊密,以他自身之力,想要擺月兌這太陽之權柄,絕無可能,是以,陛下便想著,能夠請三位道兄出手,直接從他的身上將這太陽之權柄給斬落下來?」白澤道君的神色當中,浮現出一抹黯然。

「此法決然不可!」白澤道君話音才落,三清道君當中的玉清道君和上清道君,便是齊齊起身,「這太陽之權,乃是天帝陛下道途的根基,強行割裂太陽之權,實在是過于危險,稍有不慎,天帝陛下便有身死道銷之厄。」

一時之間,三清道君對于天帝太一,即是欽佩,又是感動。

欽佩的是,為了天地的發展,天帝太一甘冒奇險而自斬權柄,將生死都置之度外,這樣的器量,又如何不令人欽佩?

而感動的,則是天帝太一對他們的信任——要請三清道君幫忙斬落權柄,那麼太一就得在三清道君的面前,將自己所修持的大道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令自己以一種不設防的姿態出現在三清道君的面前,而在這過程當中,只要三清道君稍稍有些許的歹意,那麼太一便有可能隕落于三清道君之手。

這樣托之于生死的信任,又如何不令三清道君感動?

「自斬之法,絕不可行,白道友還是說說你們想出來的第二種應對吧。」太清道君同樣也是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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