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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再謀

「陣斬祖巫,雲道君可真是好威風啊!」天地之間的局勢稍稍變得平靜一些之後,七位大羅之機的執掌者之一,女媧道君再度出現在了天河之上,將雲中君給堵在天河水府之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女媧道君該是為伏羲道君而來的吧。」雲中君將女媧迎進水府,這才是出聲道。

「我听心雲道君之言,這才將我兄長之真靈至于天寶閣中孕養,如今天寶閣傾覆,我兄長之真靈亦是隨之遭了橫禍——如此,我難道不該來找雲道君討一個交代嗎?」女媧道君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伏羲道君的真靈,當真是糟了不測嗎?」雲中君看著面前的女媧道君,目光當中的盈盈紫意一閃而過。

在女媧道君來之前,雲中君還曾經糾結過,伏羲道君的真靈,到底有沒有隨著天寶閣的傾覆而一起潰散,但此刻驚鴻一瞥般窺測了女媧道君的氣運之後,雲中君便是確定,雖然天寶閣崩塌,但伏羲道君的真靈,此刻卻定然是安安穩穩。

——在雲中君的觀測當中,女媧道君的氣運,此刻依舊是熾烈而又高昂,而在女媧道君的氣運庇護之下,還有一道虛弱無比,搖搖欲墜的氣運之天柱,那正是伏羲道君的氣運天柱。

伏羲道君的氣運天柱尚在,這足以說明,伏羲道君的真靈,此刻定然是安然無恙,否則的話,這氣運天柱早以潰散,就如同曾經的斗姆元君一樣。

「好了,話不多說,雖然天寶閣崩潰,但這星空當中的儀軌,卻依舊是安然不動——女媧道君若是有意的話,也不過是再起一座陰陽塔的事。」雲中君出聲道。

「這星空當中的儀軌也好,那陰陽雙塔也好,固然是顛倒陰陽,玄奇莫測,但此次天庭之戰,已經是將這儀軌的缺陷展露無余——越是精巧的東西,就越是經不起摧殘,這一次陰陽雙塔的崩塌,有我提前留下的手段保全可兄長之真靈。」

「可如今,洪荒大地通往天庭的道路,可謂是一路暢通,就算雲道君你再起十座,起一百座陰陽雙塔又如何?巫族兵鋒之下,這陰陽雙塔隨時都會崩潰,這一次兄長的真靈能夠得以保全,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女媧搖著頭,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雲中君的提議。

「既然如此的話,我還有另外的一個法子。」雲中君神色不動,然後拋出了另外一個更加誘人的提議。

「自開天闢地以來,生靈輪轉重生,皆是循那永劫之地而動,歸于永劫之地,然後在永劫之地當中被磨滅一切的痕跡,女媧道君收攏伏羲道君的真靈,卻至今都不願意將伏羲道君的真靈 投入永劫之地,令其重歸于天地——想來女媧道君所擔心的,也正是伏羲道君的真靈在那永劫之地當中輪轉一次之後,便再不是曾經的伏羲道君,我所猜測得,可對?」雲中君問道。

「正是如此。」女媧道君點了點頭——在那天寶閣當中數萬年,伏羲道君雖然不曾徹底的痊愈,雖然不曾徹底的歸于天地,但其真靈,卻已經是徹底的恢復如初,只要令其歸于永劫之地,待得其輪轉回來,就必然會是一個及強大無比的神聖。

但這神聖,卻已經不是曾經的伏羲道君了,這當然不是女媧道君所願意見到的事。

「如此,那我們為何不將那永劫之所,從冥冥不可揣度之處給拖下來呢?」雲中君出聲道,這言語一說出來,便如同是石破天驚。

「可將永劫之所從冥冥之地給拖出來!」女媧道君豁然起身。

她作為大羅之機的執掌者,作為天地之間最為貼近大羅至尊之境的人,她的眼楮,她的心胸,也該是這天地之間最為廣袤浩大的。

但女媧道君可以保證,不管是她,還是其他的幾位大羅至尊的執掌者,甚至于是古往今來,天地之間所有的修行者,所有的大神通者,都從未有所雲中君這般的想法。

將永劫之所從冥冥之地當中給拖下來——這是何等的令人驚悚的想法。

永劫之所,乃是這天地之間的輪轉之所,是這天地之間新舊交替循環至關重要的樞紐,一旦永劫之所除了絲毫的岔子,那麼天地之間的輪轉循環就會出現問題,隨之整個天地的秩序,都會隨之崩潰,新的生靈不會誕生,死去的生靈不會歸亡……生與死之間的界限,被徹底的混淆,整個天地,都將陷入一片的徹頭徹尾的潰亂當中,再之後,便是整個天地的腐朽,湮滅……

這干系之大,可想而知!

「永劫之所位于冥冥之地,不可揣測,不要說將之從冥冥之地當中給拖下來,就算是想要找到永劫之所,也非是一件容易的事。」驚駭歸于驚駭,但不管怎麼說,作為未來的第一聖人,女媧道君的膽略決斷,都是無可置疑的。

是以,很快女媧道君便是冷靜了下來,開始細細的思索起了雲中君這提議的可行性——畢竟,就她自身而言,若是能夠將永劫之所給拖下來,令她細細的體察一番永劫之所的玄妙,找到永劫之地的破綻,使得伏羲道君通過永劫之地輪轉重生的時候,不至于被那永劫之所磨滅自己的痕跡,使得轉生之後的伏羲道君,依舊是曾經的伏羲道君。

女媧道君既然不願意繼續使用雲中君布設在星空當中的儀軌來復蘇伏羲道君,那她想要留下伏羲道君,那她唯一的選擇,就只能是在那永劫之所下功夫。

她原本的想法,就是一點一點的壯大伏羲道君的本源,使得伏羲道君的真靈本源壯大到能夠抵擋永劫之所磨滅的地步,如此一來,伏羲道君的真靈就算是歸于永劫之地,那等到伏羲道君從永劫之地歸來之後,也依舊是那個伏羲道君。

只是,永劫之所的存在,一直都是這天地之間最大的秘密,是最為遙不可測的存在,二是天地之間所幸存的神聖們,沒有任何一人體驗過那永劫之所的消磨,自然也不清楚永劫之所的消磨之力到底有多麼強大,要抵抗這消磨之力,其真靈本源,又要壯大到什麼地步——只要一天不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女媧道君就一日不敢將伏羲道君的真靈投入到那永劫之所。

但現在,雲中君的提議,卻是給了女媧道君一個全新的方向。

只要是將永劫之所從那冥冥之地給拖出來,那不管是窺測永劫之所的破綻,還是測度永劫之所消磨之力強大的程度,都有著積極無比的意義。

「再者,永劫之所乃是依托于冥冥之地而存在——若是將永劫之所從冥冥之地給拖出來之後,這永劫之所又該依托于什麼存在?這天地之間,又有什麼東西能夠承載起這永劫之所,使其不至于潰滅呢?」

女媧道君問道——這個難題不得到解決的話,不要說將永劫之所從那冥冥之地當中給拖下來了,就算是對雲中君試圖窺測那永劫之所,女媧道君都一定會阻止他。

畢竟,只要天地不曾潰散,伏羲道君就一定還有著復蘇的可能,但一旦天地潰滅,伏羲道君就絕對不會有復蘇的可能。

「巫族。」女媧道君言語方落,雲中君便立刻是出聲,言辭鏗鏘。

天地之間,虛實相應,兩相得宜。

如果說那大道歸處的冥冥之地,以及生死歸向的永劫之所,乃是天地之間‘虛’的極致,那麼修行血氣之道的巫族,便是天地之間‘實’的極致。

要承載那‘虛’之極致的永劫之所,那自然是以‘實’之極致的巫族,最為合適。

「準確來說,不是巫族,而是十二祖巫,是十二祖巫當中的土之祖巫,後土!」

「後土作為土之權柄的執掌者,土之權柄,便如淵在深藏的大地一般,足以承載天地之間的一切——要承載那永劫之所,後土正是當仁不讓。」

「若是將永劫之所系于後土的身上,那麼後土從此之後便不能輕動,這對于巫族而言,無異于是損失了一位祖巫級別的戰斗力,巫族又怎麼可能會引動那永劫之所的降臨,將永劫之所落于後土的身上?畢竟,巫族真靈系于肉身,一旦隕落,其真靈便是直接散落于大地之間,而不像是我們練氣之道的修行者一般,隕落之後,真靈歸于那永劫之所。」

「換而言之,永劫之所的降臨,對于巫族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巫族憑什麼會願意讓後土來承載永劫之所的降臨?」女媧道君問道。

「我自有計策。」雲中君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無比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女媧道君挑了挑眉,「若雲道君真的是有辦法引得那永劫之所的降臨,能夠令巫族甘願作為那永劫之所的承載,那有朝一日,雲道君你引動永劫之所降臨的時候,我定然會將全力相助,就算是其他幾位大羅之機的執掌者想要阻攔,我也必然是會以一己之力將他們給攔下來。」

女媧同樣也是也是毫不猶豫的就給予了雲中君以承諾。

……

「後土,你怎麼樣了?」洪荒天地之間,巫族此刻依舊是顯于一片無與倫比的混亂當中。

沒有任何人能想到,原本是十拿九穩的阻截天庭大軍的祖巫後土,回憶垂朽之身從天庭當中重傷而歸,幾近垂死,一直到現在,後土的傷勢,都還不曾痊愈。

最為令其他的祖巫們無法理解的是,後土如今雖然還能有所言語,但每每其他的祖巫們問及後土,她到底是如何傷在雲中君之手的時候,後土卻是怎麼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如何傷在雲中君之手的,更說不清楚,那天河之上的戰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土祖巫再次沉睡良久之後,十二祖巫當中的帝江才是嘆了口氣——之前的時候,他和燭陰聯手,以後土作為時空的錨點,想要逆轉時空,照見當初後土祖巫在戰場上的經歷,但無論他們如何的返照時空,他們所能夠看到的,都只是一團燦爛無比的明光,明光之下,便是什麼也看不到。

「應該是人間夢。」帝江出聲道。

「人間夢?」其他的祖巫們疑惑的問道。

「不錯,人間夢——這是天庭雲中君所獨有的神通。」

「此神通介于天地虛實之間,勾連人心的魂魄,起到了極致,甚至是能夠斬落人的記憶。」

「就如我當年和雲中君對敵一般,若不是我臉上這一刀傷口,有著這一刀傷口作為錨定我記憶的憑依,只怕我現在也完全不可能記得起我當初和雲中君對戰的細節。」

「雲中君的那一刀神通,便是被認為人間夢——人間萬變,如夢似幻。」

「當務之急,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而是要如何治愈後土。」燭陰出聲道。

「後土的傷勢,在于道傷。她的權柄被雲中君所斬落,故而才導致她的傷勢至今難以愈合,若是不能取回她被斬落的權柄,她的傷勢想要痊愈,幾乎是不可能。」

「可後土的權柄落于天庭,以那權柄之重,天庭眾人必然是嚴加看守,絕對不可能任由我們取回那權柄,就算是我們再殺向天庭一次,也未必是能夠將她失落于天庭當中的權柄給取回來。」共工皺起了眉頭。

「我等十二祖巫同源而出,若是我等和後土氣機相連,以我等的血脈與之共鳴,通過我們的權柄勾動後土的權柄,以陰陽挪轉,五行變幻之道,能夠補全後土的權柄?」片刻,祝融的聲音又想了起來。

這種補全方式,名義是上‘補全’後土的權柄,但實質,卻其他的祖巫分別折損自己的權柄,強行將自己的部分權柄給轉化成後土所執掌的土之權柄的行為。

這種行為,對于其他的祖巫們而言,犧牲不可謂不大,畢竟,這種權柄的折損,就是他們道行上直接的折損,有極大的可能會使得他們的功行從緣之境的巔峰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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