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北海!」听著營帳之外傳過來的聲音,須鴻道人本就憤怒無比的情緒,便是在這一刻徹底的炸開!
這憤怒,既是因為他麾下的巨擘神君們聞號令而不至,也是因為師北海在之前的戰斗當中對他的戲耍,更是因為師北海在戲耍了他之後,還敢潛入他的大營當中,最重要的是,他麾下的將領士卒,竟是任由師北海無聲無息的潛入了進來——他們的疏忽大意,玩忽職守,由此可見一斑。
「你竟然闖入我的大營當中,當真是不知死活!」
「你的大營?」營帳之外,師北海笑了起來,「你再看看,這當真是你的大營嗎?」
伴隨著師北海的言語,大營當中,軍氣浩浩蕩蕩而起,籠蓋四方。
軍氣當中,師北海如魚得水,但須鴻道人,卻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將他也比作一條魚,那麼如今彌散的軍氣,便是那汪洋當中拔地而起的大地,擠壓著他一切的生存空間。
「我是真的沒想到,須鴻道人你對這大營,會是如此的放心。」師北海不知道是贊許,亦或是譏諷的聲音,在須鴻道人的耳邊響起。
言語未散,須鴻道人這位先天神聖,配合著那浩浩蕩蕩的軍氣,便已經是鎖絕了須鴻道人一切的退路,封死了他一切的可能,便是須鴻道人的法力,元神,也都是被牢牢的壓制到了血肉之間。
——這或許是這新的時代當中,第一個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被生擒活捉的先天神聖。
「道友,你輸了。」營帳的門簾被掀開,師北海出現在須鴻道人的面前,雲中君和明庚道人,則是在師北海的左右,落于師北海半步。
「我輸了?」
「我竟然輸了?」須鴻道人一臉的迷茫,「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大營怎麼可能被人攻破?」
「我麾下的大軍何在?」
「難道是你們收買了我麾下的不朽金仙?」
「不,我不服!」須鴻道人急促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于自己的失敗,他完全無法接受。
「大營被破,你又完全沒有收到消息,那麼結果自然便只有一個。」
「你麾下的大軍,已經全軍覆沒。」師北海看著須鴻道人。
「不,不可能!」
「我感覺得到,他們都還活著!」
「就算真的是這全軍覆沒,這大營當中,也不可能會沒有戰爭的痕跡!」
「騙我!師北海,你必然是在騙我!」
「幻術,假象!」
「這必然是幻術!是假象!」須鴻道人連連後退,將營帳當中的幾案裝飾等,盡數撞翻。
「大軍盡數戰死,是全軍覆沒。」
「被全數生擒,也是全軍覆沒。」師北海緩緩出聲。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一場賭戰,總歸是你敗了。」
「半個壽埔海域,我等即日便會派出人手接收,還請須鴻道友先寫一個手令吧。」師北海看著須鴻道人。
「願賭服輸也未嘗不是一樁美談。」
「須鴻道友,既然已經輸了,又何妨大度一些?」軍氣收斂的時候,能涂等人的身形,也是出現在了須鴻道人的目光當中。
「這大營一擊而破,營中士卒上下一體,俱被生擒。」
「我等這麼說,不知須鴻道友你信是不信?」能涂等人看著須鴻道人,目光冷冽。
這一場賭戰,是在他們的見證之下訂立的,同時也是在他們的見證之下結束的。
雖然到現在他們都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而且這一場賭斗當中,龍城一方至始至終都沒有動用過招降之類的手段,而須鴻道人麾下的士卒,在被生擒之前,也絲毫沒有露出來消極怠戰,逢場作戲的模樣——換言之,便是能涂他們可以保證這一場賭戰的公平。
「信!」
「我怎麼敢不信!」須鴻道人失魂落魄的寫下手令,然後一臉恍惚的在眾位先天神聖們的目光之下離去。
他只覺得這轉瞬之間的變故,都是恍如夢幻一般。
——一天之前,他這一場賭戰的勝負,還是十拿九穩,甚至是他一直都在考慮,這一場賭戰勝利之後,要如何給龍城留些顏面,要如何籌備接下來的賭戰,他甚至是還在考慮,在接下來的賭戰當中,有著師北海所謂磨刀石,他的道行功行,會精進到什麼地步。
但一天之後,一切都變了。
在他預料當中,穩如周山的大營被破,大營當中的守軍,被盡數生擒活捉,而他自己,也是傻乎乎的自投羅網,闖入敵人軍寨的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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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鴻道人想象得到,這一戰的結果傳出去之後,他自己會成為多大的笑料。
若不是這一場賭戰在前,師北海他們也沒有打殺自己的心思,那麼須鴻道人或許便會成為這新的紀元當中,東海所隕落的第一位先天神聖!
……
「連那破營之戰的影像都不想看,看來這位須鴻道友,是真的已經心灰意冷,決定要從這東海當中抽身而退了。」能涂等人也是離開之後,白澤才是唏噓了一聲,感慨起來,然後將須鴻道人所寫的手令,復制出數十份,令一眾逍遙真仙們,持著這手令去往各處水府收編水府的大軍,令鎮守水府的巨擘神君們,都趕來這大營當中參拜。
「有了這半個壽埔海域,那我們接下來無論是進是退,都從容不少。」
「不錯,那些扎根于別處海域的部族,也是時候召回他們了。」師北海也是點著頭,然後將目光落到了雲中君的臉上。
「雲道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這一場賭戰,雖然我等大獲全勝,不過在令壽埔海域歸心之前,我等怕是也沒有多的力量他顧了。」
「接下來的打算,且看看水眼之下,龍族和罪族會不會生事吧。」
雲中君抬頭看了一眼洪荒大地,他的目光當中,巍峨的周山雄踞于天地之間。
說來也奇怪,明明四海之廣袤,絲毫不下于洪荒大地,但天地之間的修行者們,對于那洪荒大地而言,卻始終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執念,似乎是不能踏足于洪荒大地之上,便缺了那麼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一般。
「至于說這一場賭戰當中我們生擒活捉的將領士卒,且試一試能夠招降吧。」
「若願降的話,便先帶往水眼當中磨煉一番,若是不願降,那就扔到小寨那邊吧。」
「也好。」雲中君的話,雖然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但按照戰場的上規矩,這一次大戰之後,那些被俘虜的士卒將領們,本就該由他來處置,別說是要將這些人帶回水眼當中磨煉,便是雲中君將這些士卒們全數打殺于當場,也沒人能說的了什麼。
「那這半個壽埔海域……」白澤又問道。
「接下來的壽埔海域,當以收心為上,此非我所長,是以,諸般事宜,白道友自決便是。」雲中君爽快無比的道,對于這半個壽埔海域,他本就沒有什麼想法——論及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就算是一整個壽埔海域加起來,也比不過星空上的一個主星。
若不是如今星空和大地的通道只有西昆侖那麼一處,彼此之間難以貫通的話,這壽埔海域的歸屬,雲中君也好,白澤也好,都是懶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