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城,一套宅院內。
林有道步入宅院,婦人抱著小雲,依舊是獸皮包裹的嚴實。
「林大人,殿主答應了嗎?」婦人問道,面露期待。
小雲一雙大眼楮,緊盯著林有道,小臉帶著一絲緊張。
「沒有。」林有道搖頭道︰「殿主的功法,不適合小雲,他拒絕了,但他會問問太白李家,是否有雲雷功法。」
婦人面色微變,接著道︰「那收為義子之事?」
「不行。」林有道再次搖頭。
「殿主,為什麼不收我?」小雲聲音稚女敕,有些失望和沮喪︰「林叔叔不是說,世人都不會拒絕我嗎?」
他可是後天神祇,世間幾乎無人會拒絕。
可是,他遇見了江道明。
「因為不合適。」林有道揉著小雲額頭,道︰「殿主與我們想象中的一樣,他正直,無私,可正因如此,才不會收你。」
「為什麼?」小雲疑惑地道。
婦人也是不解︰「難道,殿主不想有一個後天神祇的義子?」
弟子做不成,這義子也做不成?
「因為殿主不僅正直無私,還是一位絕情殺星,在他心中,只有掃清天下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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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道嘆道︰「殿主也說了,如果他教導小雲,只會教導出一個絕情的殺星出來。」
「絕情?」婦人怔了怔,接著卻是咬牙道︰「若是能讓殿主收下小雲,就算是以我的性命,鑄就小雲的絕情,我也願意。」
「二娘,我不要你的性命。」小雲連忙抱緊婦人。
「殿主不會收的。」林有道嘆道︰「走吧,我們隨殿主去皇都。」
小雲卻是面色微變,道︰「要不,我們跑吧?」
「跑?」林有道一怔,道︰「為何要跑?跑去哪?」
「殿主絕情,又是一個殺星……」小雲說到這里,面上浮現一絲恐懼。
林有道一愣,接著溫聲道︰「你放心,殿主如果想對我們出手,早就出手了,不會有危險的。」
婦人也連忙安慰,哄著小雲,一同前往除魔殿。
江道明早已等候多時,見三人到來,讓趙共暫時留在這里坐鎮,御空離開。
龍象祥雲,回到除魔殿,李玄青還需要幾日才能趕來。
「啟稟殿主,天炎仙門的罪證已經收集,他們暗中抓捕仙人煉制大藥,按照律法,全宗上下皆斬。」一位地仙除魔師到來,恭敬道,
「稍遠的地靈宗,同樣干著殺人越貨的勾當,當年為了搶奪一塊元氣充沛的土地,作為藥田,屠戮村莊幾百人。」
「還有神武宗……」
剛一回到除魔殿,一位位除魔師到來,匯報著消息。
江道明淡淡道︰「收集好罪證,本殿主便去滅門,另外,帶他們去江府,讓府內下人好生照顧。」
「是。」一位除魔師恭敬應道。
渾身包裹著獸皮的小雲,稚女敕地道︰「殿主,我能看你處理事情嗎?」
「嗯?」江道明挑眉,詫異地看向這位後天神祇。
小雲一個哆嗦,縮了縮身子︰「殿主恕罪,小雲錯了。」
江道明︰「……」
我有這麼可怕?
婦人連忙抱起小雲,道︰「殿主勿怪,小雲年幼不懂事,不是有意想打听除魔殿的事情。」
「無妨。」江道明擺手道︰「想看就看,只是你還太小,不適合知道本殿主如何處理事情。」
「殿主,我們先去休息了。」林有道拱手道。
江道明微微點頭,看向除魔師們,道︰「走吧,帶上罪證,清理罪孽。」
帶上幾位除魔師,江道明先去天炎仙門。
地靈宗,神武宗這些宗門較弱,最強的老祖,只是地仙境界。
來到天炎仙門所在,江道明沒有任何猶豫,天下律典打開,無數文字遍布虛空。
雙重鎮天偉力,破開守護陣法,龍象天雷落下,清理天炎仙門。
天仙老祖搏命,卻是剎那間被雷霆吞噬,死無全尸。
清理完天炎仙門,讓除魔師打理,江道明轉身離開,前往下一個宗門。
一個個宗門清理,江道明的命元緩慢增加著,
一直到深夜,江道明將找到罪證的宗門,全部清理干淨,命元積攢到了三百點。
也不再積攢了,將命元全部轉化。
回到江府。
讓僕人們下去休息,自己提著烈酒,切了一些肉,在涼亭內獨飲。
烈酒入喉,大口吃肉,江道明眉頭一皺,看向身後的假山︰「這麼晚還不睡,怎麼跑出來了?」
一個瘦小身影,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殿主。」
「怎麼不休息?」江道明淡淡問道。
「我,我只能晚上出來透口氣,白天都被二娘抱著,藏身獸皮之中。」瘦小身影低垂著頭,有些怯怯地道。
「一尊後天神祇,只能在黑暗中活動,你也是可憐。」
江道明輕嘆一聲,倒出一碗烈酒︰「來一碗?」
「二娘不讓我喝酒。」小雲看了眼烈酒,舌忝了舌忝嘴唇︰「但娘親經常喝。」
「別多喝,嘗一口就夠了。」江道明淡淡道。
小雲這才走上前去,小小地抿了一口,頓時直咧嘴︰「好辣。」
江道明淡淡一笑,飲下一碗烈酒︰「心卻是暖的,不是嗎?」
小雲連忙啃起靈果,又喝了一口。
「慢點喝,你還小。」江道明淡笑道。
「殿主說的對,心是暖的。」小雲喝著酒,眯起眼楮,小臉有些發紅︰「我,我好像看見了我娘。」
江道明輕嘆道︰「你不能再喝了,太小。」
「殿主,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娘嗎?」小雲抱著酒碗,仰頭看著他。
江道明一愣,有些懵︰「誰告訴你,本殿主親手殺了自己的娘?」
「二娘說,跟著殿主就要絕情,她會以自己的性命,鑄就我的絕情。」小雲低垂著頭道︰「殿主擋住,就是殺了自己的娘,才絕情的嗎?」
「你可別听你二娘胡說八道了。」江道明搖頭道︰「本殿主清理天下罪孽,若是殺了自己母親,那本殿主第一個殺的,就是自己了。」
「那殿主,誰幫你絕情的?」小雲仰頭問道,小臉充滿了緊張。
「誰幫本殿主絕情的?」江道明神情有些恍惚,道︰「你還太小,曾經有個女人,幫本殿主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