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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有心無力

平安縣城,日軍第69師團部作戰室。

井上貞衛剛剛吃了宵夜,今天晚上他是準備熬通宵了。

因為最多再過一個小時,以步兵第59旅團為基干編成的伊黑支隊就該趕到河源,加入到河源縣城的這場混戰之中。

此時的晉綏軍358團和八路軍獨立團已經是兩敗俱傷。

所以此戰的最終勝利只能是也一定是屬于伊黑支隊的。

所以井上貞衛決定今天晚上不睡覺,專等前線的捷報。

因為局面盡在掌控之中,所以井上貞衛的心情還是很放松的。

枯等無聊,井上貞衛就讓山本良一找來了一副圍棋,陪他下棋消磨時光。

井上貞衛的圍棋水平只能說是差強人意,所以山本良一就下得十分辛苦,他既要保證讓井上貞衛勝出,但是又不能讓井上貞衛看出他是在讓棋,也真的是難為他了。

不過,山本良一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因為這一局棋,已經沒有機會下完。

弈至中盤,東富士雄忽然神情慌張的走進來報告道︰「師團長,參謀長,剛剛接到伊黑支隊電報,說他們在距離河源縣城15公里的小廟村附近遭到伏擊。」

「啪!」井上貞衛拈起一枚黑子拍在棋枰上,淡然道,「電告伊黑支隊,不必理會小股八路的襲擾,只管大踏步向河源縣城方向攻擊前進。」

井上貞衛因為背對門口,沒看到東富士雄臉上的表情,所以沒當回事。

但是面對著大門的山本良一卻看到了東富士雄的表情,一下跪坐起身。

井上貞衛這才發現山本良一的神情有異,急回頭看時,便看到東富士雄臉色鐵青的站在他的身後。

當下井上貞衛的心便猛然一沉。

果然,東富士雄猛一頓首說道︰「師團長,在小廟村附近伏擊伊黑支隊的不是小股八路軍,而是大股八路,至少有上萬人!」

「納尼?上萬人的八路軍?」井上貞衛勃然色變。

井上貞衛抓在手里的棋子也嘩啦啦的落在棋枰上,棋局徹底亂了。

好半晌,井上貞衛才反應過來,厲聲喝道︰「這不可能,八路軍獨立團總共也就一萬多人,攻打河源縣城已經死了近一萬,現在還有至少五六千在圍攻河源,又怎麼可能還有一萬多人用來伏擊伊黑支隊?這不可能!」

山本良一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了。

「師團長,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山本良一沉聲說道,「我們上當了!」

「上當了?」井上貞衛一臉茫然,沉聲道,「上什麼當了?我們上什麼當了?」

「師團長,晉綏軍358團和八路軍獨立團在河源縣城的惡戰,只是誘敵之計!」山本良一黑著臉說道,「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打!」

「從戰場上被抬下來的近萬具尸體,恐怕也不是真的尸體。」

「不可能!」井上貞衛失聲道,「岡本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這些尸體從戰場上被抬下來後就被集中火化了!這不能有假吧?」

「為什麼不能有假?」山本良一道,「畢竟,岡本君的觀察點距離河源東門至少有三公里,距離火化點就更遠!而且還是夜間,視線原本就不好,八路軍如果有意欺騙,很容易誘導岡本君做出錯誤判斷!」

「這……」井上貞衛頓時之間語塞。

因為先入為主的緣故,他們之前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

可現在思路一旦通了,才突然發現,這種可能性很大!

「八嘎!」井上貞衛從牙縫里蹦出一句,旋即又道,「命令,步兵第60旅團……」

然而不等井上貞衛說完,山本良一就道︰「師團長,如果這真是晉綏軍358團和八路軍獨立團設計好了的陷阱的話,伊黑支隊只怕是凶多吉少,以我們第69師團僅剩的兵力,就是想救只怕也是有心無力了。」

「為今之計,還是盡量做好平安縣城的防御部署吧。」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晉綏軍358團和八路軍獨立團絕對還有後手,他們在吃掉伊黑支隊之後,肯定還會聯起手來進犯平安縣城。」

「嘶……」井上貞衛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

與此同時,在河源縣城。

晉綏軍358團的主力部隊已經開到了東門外。

駐守在河源縣城內的步兵2營以及炮兵2營也已經完成集結。

不過兩個營長明顯有些不甘心,對楚雲飛說︰「團座,一座好好的縣城,難道就這樣白送給八路軍了?」

楚雲飛道︰「你們應該換個思路。」

「換思路?」兩個營長對視一眼,「什麼思路?」

楚雲飛道︰「如果一邊是河源縣城,一邊是重創甚至全殲日軍第69師團,並且還有機會佔領平安縣城,告訴我,你們會怎麼選?」

兩個營長不假思索的道︰「那肯定選後者。」

「所以說,區區一座河源縣城讓也就讓了。」楚雲飛哼聲說道,「因為跟重創甚至全殲日軍第69師團比起來,一座縣城根本就不值一提。」

說到這里頓了頓,楚雲飛旋又壓低聲音說道︰「何況,河源縣城早早晚晚還得是我們晉綏軍的,不只是河源,整個晉西北早晚都是我們晉綏軍的。」

兩個營長再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子里看到一抹凝重。

三人正說話之間,一行數騎從前方匆匆過來,為首一人赫然就是獨立團政委趙剛,趙剛是來接收河源縣城的。

楚雲飛上前一步,說道︰「趙兄,河源縣城就交給你們了。」

趙剛翻身下馬再敬禮道︰「楚團長高風亮節,趙剛銘感五內。」

「趙兄言重了。」楚雲飛擺了擺手,又說道,「不過,請趙兄務必轉告雲龍兄,楚某雖然是個好脾氣,但是泥人也會有三分土性。」

「像之前那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第三回。」

「平安縣城可以共管,甚至繳獲的武器裝備以及物資方面可以適當讓度一些,但是名義上平安縣城的治權必須得歸我們358團!」

「畢竟,我們358團已經為這一戰消耗了大量彈藥!」

「否則,不只是長官部那里不好交待,楚某內心這關也難過。」

趙剛連忙說道︰「楚團長放心,平安縣城的名義治權就是358團的,我們獨立團一定不會跟你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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