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了天曌二人所在山洞之後,秦的化體並未就此返回,而是遍尋四方,試圖尋找到隱藏在附近的其他人。
天一山四周,有著一些旁觀之人隱藏于此。
例如天都的司天夫婦,亦或者某處山谷中打坐的大輪明王,秦都有感應到氣息,唯有他最希望找到的人,卻是完全不在天一山周圍。
‘蕭冕,找不到。’
秦的本體微微眯眼,看向此時已經入場的青月和證劍者。
他最想找到的就是蕭冕。這個男人從那未知的空間歸來,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思,也不知他在那地方究竟得到了什麼。
蕭冕當初拋棄了一切,以天子劍開道,進入了未知的空間之中。當時的驚鴻一瞥,秦看到了恍如星球般龐大的球體,無窮的靈氣,猶如仙境一般。
那樣的地方,究竟有著怎樣秘密?
而今,蕭冕回來了,他從那地方回來了。秦不知道他得到了多少,但他心中有所預感,也許這蕭冕,會是自己此行最大的敵人。
一念至此,秦的心中又是沉重又是激昂,因敵人的未知而沉重,因敵人的強大而激昂。
經營了數年,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權傾天下、勢壓大千,秦已是沒了曾經對未知的膽怯,唯有挑戰一切的豪情。
便是蕭冕在那地方收獲甚多又如何?秦這一生,自問不弱于人。
心念既定,便覺念頭更為通暢,原本已經到了極限的拳意都隱隱有產生質變的傾向。
處世經略,當用權謀,智計多能,也不得寡于勇進。
智計在很多時候勝過莽力,但就算再如何善用計,也不得丟失心中的氣魄。謹慎是好事,但若是因為謹慎而變得膽怯,那就不是智計,而是愚蠢了。
‘就讓我看看,如今的蕭冕有何等實力。’
定下心中想法,秦也不再忙于算計? 反倒是安安心心開始看起了比斗。
此時,青月和證劍者已然開戰。月色下,兩位劍道強者盡展生平所能,只為擊敗對手。
青月的劍? 既似本能? 又似天成。無鋒無刃的青竹棒卻有著破開一切劍氣的鋒銳,更有萬法皆破的從容。
她每一劍都刺向劍式、氣機的薄弱點? 令善于攻伐的「聖靈劍法」都有束手束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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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有些看似完美的劍招? 都被其輕易攻破。
「飛仙宮的武功? 始于‘忘情天書’,成于‘劍典’,終于青月? 」秦看著那樸實卻強大的劍招,說道,「‘忘情天書’借天地之力? 招招式式皆有著強大的威力,令人難以防御? ‘劍典’則是主修心? 其中的‘劍心通明’之境可將靈、神、心發揮到極點? 有著不可思議的感應能力和通靈劍心。」
「然‘忘情天書’之力終究來自于借? 而‘劍心通明’則是太過強調心靈方面的能力,而忽略了劍式本身的威力。青月將二者結合,又研究了某部據說得知天傳的古劍法,方才讓自身的劍道成形。」
絮絮叨叨一大堆,一旁的幾人卻是听得極為入神,並得出一個結論。
證劍者有難了。
「劍二十二。」
證劍者手中的無雙劍拉出一道匹練,二十二道劍氣化作天羅地網,將青月包圍在內,無情的劍鋒,令月光都似乎為其所懾,在空中出現了斷層。
但緊接著的一幕,卻是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
只見青月揮棒橫掃,手中青竹棒猶如清風拂柳般輕柔,卻又快到難以想象的地步,空氣如水一般蕩開一圈圈漣漪,而那漣漪的中心,赫然是證劍者所揮出的二十二道劍氣。
在剎那之間,青月的竹棒同時迎上二十二道劍氣,每一道劍氣都被青竹棒點上,然後就如泄了氣一般,化作了一圈圈漣漪。
「劍二十三」,就這般被輕易破了,破的輕輕松松。
便是在遠處觀戰的獨孤天意都不由眼生異彩,為這一招暗暗喝彩,青月的天賦,連他都感到訝異。
若說證劍者是靠著執著成就煉虛,那青月便是以絕強的天資走到今日這一步。她的劍道天賦,連獨孤天意都不得不看重,他甚至要忍不住要張口喝彩。
「好!」
一聲大喝,令獨孤天意想要喝彩的想法如潮水般退去。他的雙眼重新轉為平淡漠然,而後以冰冷的目光直直注視著那聲大喝的源頭。
「破得好啊!」千神鋒滿臉笑容,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嘆,「便是千某都不得不承認這一劍的絕妙,在這一劍下,所謂‘天下第一劍’的劍法完全不值一提,妙!太妙!」
今夜的風兒似乎特別的喧囂,竟是將千神鋒的贊嘆聲一直引到獨孤天意這邊,進入他的耳中,每字每句,都是特別的清晰。
「 ——」
獨孤天意一掌拍散風中隱含的真氣,冰冷的目光好似令空氣都凝結出冰霧來。
這個宿敵的無聊程度已是超乎了他的想象,這幾十年來涉入江湖,似乎讓千神鋒有了陰陽怪氣的苗頭。
當然,更大的可能還是從某人那邊學的。
據說在上一次被某人的陰陽家不傳秘術給氣到之後,千神鋒特意找了一些話本進行學習,就為有機會扳回一城。
這一點,楚滄瀾表示他有足夠的證據進行證明。
場外的兩人互動,並未影響到場內二人的比斗。青月在破了「劍二十二」之後,蓮步輕踏,躍升高空,背對明月,青竹棒遙遙一指。
「天意。」
這一瞬間,月光凝聚成了實質,將青月包圍在內,無可捉模,無可違逆的劍氣猶如天柱般宏大而壯觀,令證劍者心生天命難逃之感。
這一劍,似是包含萬千劍式,又有天地萬象,證劍者甚至從其中看出了千回百轉的變化,以及在劫難逃得劍壓。
面對這一劍,他唯有使出畢生之所學,方才有可能反抗。
所以,他同樣出劍了。
「滅天絕地劍廿三。」
劍意鎮壓了天地,劍心壓迫了一切。「滅天絕地劍廿三」,一劍之下,傾軋萬物,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生存的權力。
謹以此劍,直面那萬象之劍、天意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