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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四歲槿

傅白和傅謙要回雷劫派,這次孟昭平和韓九沒有跟上。

孟昭平說︰「我有點事,需要單獨處理一趟,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回山了。」

韓九也說天工閣那邊叫他回去,貌似出了什麼事。

傅白點點頭︰「那如果你們遇到什麼麻煩,來雷劫山找我就好。」

「行。」

三人就此分別。

傅白跟他二師弟一路急行,趕回雷劫山。到了雷劫山山腳,正好看見四師弟傅寨和門內的弟子打招呼,看樣子也是才回來。

「師兄?」傅寨一回身就看見兩位師兄,表情很驚喜,「你們終于回來了?」

「回來了。四師弟是何時回的門派?」傅謙問他。

「我嗎,我老早就回了。問了問我師父,才知道幾個師兄都不在山里。」

「傅款還沒回來?」傅白記得他離開門派的時候,三師弟就已經出去游歷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又過了這些日子,他應該早就回來了才是。

「四長老說,三師兄似乎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要過兩天才能回山。」傅寨老實地回師兄的話。

現在外面情況變得很復雜,傅款遲遲未歸,這不免讓傅白有些擔心。

「大師兄,沒事的,」傅謙勸道,「三師弟在凡界比咱們想象得要混得開,他應該只是處理一點私事,很快就會回來。」

「嗯,」傅白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那再等等他吧,等他回來,再說去瑯台仙會的事。」

「瑯台仙會?」傅寨听到這里,有些疑惑,「這個不是還要等一陣子才能開嗎?」

「今年情況有變,估計會提前,具體日子未定,等蒼雪派下決定吧。」

「噢噢,」傅寨听完傅白解釋,就不再追問了,「對了師兄,你院子里的花開了,去看看嗎?」

「花?」傅白在心里算了一下花期,這個時候新開的,只剩下一種,「可是四歲槿?」

「好像、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師兄你也知道,我對這些花啊草啊不太懂。」

傅寨局促地模了模頭發。

傅白笑了。

「不礙事,正好,你們都在,叫上小師妹,去我院里賞花吧。」

傅白口中所說的四歲槿,是他精心培育的一個特殊品種。這種花樹每隔四年才會開一次花,且每一次開的花顏色都不一樣。若是遇上年份不好,甚至會出現不開花的情況,錯過了花期,又要等待四年。

今年恰好是四年一度的花期,傅白在年初還想著這件事,但最近太忙,都讓他給拋在腦後了。等四師弟一提醒,他才恍然記起。

傅青青正在後山玩,听說大師兄回來了,她一路狂奔,來到前山,恰逢幾個師兄沿著山路上山。

「師兄!你們回來啦!我想死你們了!」

她一個飛撲從山上下來,仗著師兄們會接住她肆無忌憚。傅白上前兩個台階,雙手手臂前伸,托著小師妹胳膊底下,讓她穩穩當當地站在自己上面的那個台階。

「都多大了,還莽莽撞撞的。」

「哎呀,反正師兄你肯定會接著我的嘛!」

「還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孩呢?你撲過來這一下,也不想想師兄的胳膊會不會斷。」

「啊!師兄你是不是又拐著彎說我胖!我生氣!生氣了!」

「氣吧氣吧,生氣臉會變大。」

「哼!」

傅白和小師妹在拌嘴,兩人講了一路的相聲,傅謙和傅寨就跟在旁邊憋笑。

「等到了院子里,不許偷吃我的花,听見沒有?」傅白叮囑傅青青道。

「師兄你把你師妹當成什麼了!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嘛!」

「也不知道誰當年啃禿了我半棵桃樹。」

「那、那都是我五歲的事了!師兄你真小心眼,你跟五歲小孩計較。小心眼!」

傅青青做了個丑丑的鬼臉

「……總之你就別啃我的花。」

「哎呀知道知道。」

四人來到傅白的居處,上面那塊刻著太平間三個大字的牌匾依然十分突出。他們陸續進了院,傅青青第一個,蹦蹦跳跳地跑進去。

「師兄師兄,那棵樹在哪兒呢?」

「在院子西邊。你跑慢點,別摔了。」

「好好好,哇——」

傅青青忽然驚嘆一聲,幾個師兄還以為她又在平地上摔倒了,不免加緊了腳步去看。

「師兄,你看啊!」

傅青青小手一指,指著院西的方向,那里是一大片火紅的花,仿佛天邊的晚霞在西牆落了一塊。

今年的四歲槿是紅色的,開到深處,是像血液一樣粘稠濃烈的色彩。傅謙和傅寨對于美的感知雖然不及傅白,但也不由得被這一大片霞色吸引。

傅謙對這棵樹有點印象,他記得上一個四年,傅白曾經邀他來看過。

「我記得上次看的還是白花吧?」傅謙對大師兄說,「也不是純白,還帶了點淺黃色。」

傅寨對此也有印象。

「這棵樹當年似乎是棄株,後來被大師兄揀回來種在院子里的。好像算今年,才過了兩次花期?」

傅白也走近了看。花開得太盛,這一片院牆和樹蔭都被染成了火紅色。傅白走進樹蔭下,他的白衣旋即浮了一層艷色。

「的確是才過了八九年。當時這棵樹根株太弱,難活,長老們怕我種不活後傷心,就勸我不要救。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讓它活下來。」

「師兄還真是喜歡花,」傅寨笑道,「要是讓我來花心思栽培它們,我肯定三天就膩了。」

傅白看了看頭頂的書,又看了看眼巴巴望著花的傅青青。他伸手掐斷一截花枝,把它別在傅青青的辮子里。

傅青青驚喜地笑出了聲,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辮子上的花。傅白的視線從小師妹的側臉轉到那朵嬌艷的花,這才回了傅寨的話。

「雖然過程很辛苦,但看見花開了,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好是很好,但它們實在太脆弱了。有一點風吹雨打,花就落了。啊,師兄,我是不是話太多了……」傅寨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但他又忽然感覺說得不合時宜。他小心地覷了眼傅白,發現對方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傅白並無怪罪師弟的意思,他一手撫上垂下來的花枝。

「正因為它們脆弱、不堪一擊、容易夭折,才需要我這種人來護佑著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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